书城武侠天涯剑客断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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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女扮男装

第1卷侠义桥上说江湖一剑惊鸿谁是英雄谁少年?第六章女扮男装

汤鸣淡淡的笑道:“可是,我身上没有钱。”

铜牙先生冷冷道:“我当年发毒誓,先收钱后回答问题。三十年来,我从来没有破例,就算你救过我的命也不能够。汤少侠,你懂我的意思吗?”

汤鸣沉声道:“懂!江湖上有耳朵的人都知道,铜牙先生只要别人的钱,不要自己的命。”

铜牙先生忽然叹道:“其实,别人的钱,就是我的命。”

汤鸣苦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柳镜忽然一拍汤鸣的肩膀,欢喜的道:“你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剑客汤鸣么?在我很少很少的时候就听说你的大名了,我很崇拜你!”

汤鸣淡淡道:“我只是一个平常的人,没有什么值得崇拜的。”

柳镜定眼看着汤鸣手中的长剑,那长剑不仅没有一点杀气,还隐隐透出一股仁义之气。别人的剑杀的人越多,杀气就越重,而这柄剑杀了人之后,更具灵力。她心道:“这柄剑若持在别人手中,不过是一截凡铁。但持在他手中,便是无坚不摧的正义之剑。可见天下的利器不在于本身质量的好坏,而在持在谁的手中。”

柳镜也有剑,那柄剑虽然很华丽,是用一千两白银所买。他的剑虽好,但跟汤鸣的剑相比,不免暗然失色。

柳镜明亮的眼睛看着汤鸣,道:“我可不可以摸一下你的剑?”

汤鸣道:“我的剑只会替天行道,不会让别人随便摸。”

柳镜笑道:“如果我摸一下就送你一百两银子呢?”

汤鸣想了一想,最后将手中的长剑递给柳镜。

柳镜接过汤鸣手中的剑,感觉那剑很轻,很普通。但就是那柄剑,创下无数个传奇故事。柳镜摸着剑身,似忽感觉到汤鸣缴杀江湖败类的雄风。汤鸣将柳镜给他的一百两银票递给铜牙先生,道:“我要知道不死不救神医在哪里?”

铜牙先生接过银子,道:“五十里外的向羊田居便是。”

汤鸣心中奇怪,道:“向羊田居不是正康神僧的隐居之所?”

铜牙先生道:“正是。正康神僧遭人暗算,身中天域冰蚕之毒,现在寒毒侵入全身,将要毕命。不死不救神医得知之后从百里之外赶来,正要给他看病。”

汤鸣道:“不死不治怎么知道正康神僧受伤?”

铜牙先生抚须笑道:“当然是我告诉不死不治的。”

马车行驶在坑洼的道路上,车轮和马路上的石头撞击,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一个健壮的大汉持鞭赶着马车,马车行很快也很稳当。车箱内有两个人,一个是天下第一剑客汤鸣,一个是身份神秘的柳镜。此时柳镜伸出头在车帘外观看景色,汤鸣放下酒杯,道:“你为什么非要跟我到向羊田居?”

柳镜一笑道:“因为我想知道是谁能够打伤正康神僧。也想瞧一瞧不死不治的医术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神奇。”

汤鸣淡淡笑道:“不死不治神医的医术天下第一,古怪也是天下第一。这种人,倒是不见的好。”

柳镜道:“古怪?他难道比铜牙先生还古怪?”

汤鸣叹道:“真正见了不死不治的人,才知道他有多么的古怪。”

柳镜露出惊奇的样子,等待汤鸣解说。

汤鸣道:“不管你病的多么厉害,只要人还没有断气,不死不治神医就可以活,‘神医’的名号就是由此而来。不过,他还有一个脾气,那就是只医治立刻断气的人。如果只你断了一条手臂,他绝对不给你接上。他会笑着说:‘你的伤不太重,我不治。’,‘不死不治’的来由便是为此。但如果你马上用尖刀把自己的胸口戳一大洞,他看见你马上要死了,不仅把你的刀伤治好,而且还会把你的断臂接上。”

柳镜听了惊讶不已,顿了顿道:“如果我不小心被尖刀戳死了自己怎么办?”

汤鸣淡淡道:“不死不治神医只救马上死而又没有死的人,如果你送上去的是一具尸体,神仙也救不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古怪的人,如果不是马上要死的人,都不敢让他治病。”

柳镜心中一惊,摇头道:“我以后绝不让不死不治神医给我治病。”

汤鸣叹道:“其实,要请动不死不治神医治病,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柳镜道:“有丰厚的银两也请不动他吗?”

汤鸣冷笑道:“银两的确能打动很多人的心,不过,有一些人却视金银如粪土。如果你认为银两能帮你做到所有的事情,那你一定错了。”

柳镜笑道:“我相信你的话,因为不管我用多少金银也买不到你的傲世的剑法。”

汤鸣道:“你想学我的剑法?”

柳镜笑道:“是呀,我真的很崇拜你。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拜你为师。”

汤鸣道:“如果你心中真的有拜我为师的想法,那请你尽早放弃。我这一生不会收任何人做徒弟,也不会将我的剑法传授给任何人。”

柳镜道:“你这样高深的剑法一旦失传,你难道不会觉得可惜吗?”

汤鸣叹道:“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不会剑法的人远远比会剑法的人幸福的多。”

柳镜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一时茫然无语。

汤鸣慢慢的倒了一杯酒,道:“不会剑法的人至少可以和心爱的人相守一辈子,可以过无忧无虑的日子。而剑法高强的人要背负名誉、责任、正义、理想等等沉重的包袱,不能有半点失败。而且得到的东西远比失去的多,失去了东西你也不能表现出痛苦的样子。我说的太深奥了,你是听不懂的。”

柳镜似有所悟,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良久,汤鸣喝了一杯酒,淡淡道:“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柳镜道:“我叫柳镜。柳树的柳,镜子的镜。”

汤鸣道:“柳镜?好像女孩子的名字。”

柳镜道:“我本来是女……”脸上一红,忽然改口道:“我本来长的有一点像女孩子,所以我爷爷把我改了这个名字。”

汤鸣深深的看着柳镜道:“你长的真的很像一个女孩子。”

柳镜道:“哦,我长的像谁?”

汤鸣忽然脸色沉重,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柳镜见他脸上露出痛苦而忧伤的神色,握着酒杯的手都在微为发颤,她轻声问道:“汤大侠,你是不是想起心爱的人?”

汤鸣叹道:“是,只要是我喝酒的时候都会想她到。我忽然发现你长的很像她,可惜,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柳镜问道:“她怎么会……怎么会离你而去呢?”

汤鸣淡淡道:“有些事情,你没必要知道。”他心中的痛苦不愿告诉任何人。

顿了顿,柳镜看着汤鸣,真诚的说道:“如果我是女人,你会娶我吗?”

汤鸣看着窗外,没有回答。柳镜心中跳加快,又道:“我在问你,如果我是女人,你会娶我吗?”

汤鸣望着窗外,淡淡的道:“如果我是女人,我一定不会嫁给你。”

柳镜听了一怔,随即嘻嘻大笑,道:“没想到天下第一的剑客汤鸣也这么幽默!”

汤鸣忽然夺过柳镜手中的长剑,面色一沉,道:“你现在年纪还小,不可以做坏事。这柄剑是伤人之器,现在暂由我保管,等你悔悟之后,我再还给你。”他的口吻就像大哥哥教育犯错的妹妹。

柳镜嘟着小嘴,俏皮的道:“我向来以侠义为先,怎么会做坏事?我做了什么坏事,你倒说来听一听。”

汤鸣凝视着柳镜,沉声道:“你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柳镜一时语塞,良久才道:“我的银子是……是……”

汤鸣冷冷道:“你不要告诉我是你父母给你的银子!”

柳镜不服气的道:“不是我爹爹妈妈给的,那也差不多啦。反正不是我抢来的就是了,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我爹爹妈妈。”心想:“我爹爹妈妈早就死了,你有本事到阴间地府去问吧!”

汤鸣冷哼一声,道:“难道不是你偷了大丰银号的银子?难道不是你打伤朱寄风等江南武林人士?”

柳镜一时目瞪口呆,失声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晚上做的事情呀?”

汤鸣冷冷的道:“我当然知道。”

柳镜眼珠一转,笑道:“你什么都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情,你一定不知道。呵呵!那件事是我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你的。如你果有兴趣,就自己猜吧。不过,你一定猜不到的。”越说越得意,好像做了一件最开心的事情。

汤鸣道:“我不猜也知道你的秘密。”

柳镜惊讶不已,随即仰着头得意道:“你知道?我才不信你的话呢!”

汤鸣将柳镜的长剑放在自己面前,淡淡道:“在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你是女扮男装。这就是你最大的秘密,你能瞒过别人,却休想瞒过我。”

柳镜惊奇不语,心想:“我以为自己扮成男装,就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他早知道我是女儿身。”怔了良久才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扮男装?”她扮成男装之时,要让别人看不出破绽,故意沙哑着喉咙说话。此时回复本来的声韵,似美玉相击,如黄莺细鸣,极是动听。饶是汤鸣这样见多识广、定力高深的人,也不免心中一动。

汤鸣道:“我的漆儿也经常女扮男装,她装扮的比你还逼真,有的时候连我分辩不出她的真面目。”说话间忽然陷沉思当中,回忆起和漆儿在一起时的美丽时光。他仿佛看见了一对少年男女在桃花下舞剑弹琴,在大海上拾贝壳、观日初……

柳镜心中忽然升起莫名的难过,但到底是为什么却说不上来。她现在知道漆儿是汤鸣深爱的女孩,而那个女孩就是被汤鸣亲手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