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卷往事如烟自多愁群雄并至芙蓉白梅傲江湖第四章原形毕露
鲁振刚初时就疑心汤鸣身有重伤,此时更无怀疑。他见此大好机会,也如容细想,当下飞身而起,顺手拔出汤鸣左手的长剑。他的枪法似乎不精湛,但此时拔剑的速度却快的惊人。
从汤鸣震飞鲁振刚的半截铁枪,而至汤鸣显露自己的伤势,再到鲁振刚伸手夺过汤鸣的长剑,这几个变故实在太快,几乎看的人眼花缭乱。
眼尖人武林中人却将这几幕看的请清楚楚,不由暗自惊奇。他们略一思考,才知道汤鸣伤势发作。所以才会让鲁振有机可乘,夺了他的长剑。
胡怅虽然知道汤鸣曾被林中水打伤,但伤势已然好转,决不可能让鲁振刚夺过手中的长剑。见此情况又惊又奇,胡怅纵然想要上前解救,却已然来不及了。
鲁振刚侥幸得手,心中甚是激动,他立时手捏诀,横剑刺向汤喉咙。他这一剑快速狠辣,比之他先前的枪法还要精准,似有十余年的苦练一般。
只听“嗤”的一声,长剑直指向汤鸣喉咙。在这千均一发之时,汤鸣不但没有惊恐,反而露出了微笑。从汤鸣那轻松的微笑中看来,他一点也不似是受伤之人。说时迟,那时候快,只见汤鸣忽然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快如闪电,向前点去。
鲁振刚见他忽然恢复功力,早吓了一跳,正惊慌之际,汤鸣两跟手指已经夹住长剑的剑背。此时汤鸣丹田激荡,内力由小腹转向肩头,再由肩头传到手臂,又从手臂转那两根手指之上。那股强大无比的内力便传过长剑,正好撞在鲁振刚的虎口。
只听鲁振刚“啊”的一声大叫,早抛下了长剑,他的虎口已经流出血来。汤鸣微微一笑,右手凌空一抓,那并飞荡而起的长剑如被绳子牵引一般,正落在汤鸣手中。
再看鲁振刚的脸色时,只见他又惊又怒,又羞又急,只恨不得找一个洞钻进去。郑余长终究和他是好朋友,此时便要向前给他治伤。
汤鸣看着郑余长,冷笑道:“怎么?原来郑大掌门人还会给杀死自己师叔的仇人治伤?”
郑余长向前一步,激动道:“汤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鲁振刚根本不会杀我师叔。”
汤鸣轻叹道:“常言道:‘白酒红人面,黄金黑世心’。你怎么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不会为了钱财而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别人做了坏事,还会亲口告诉你吗?”
郑余长此时心中烦乱,他一把抓住受伤不轻的鲁振刚,正色道:“你快告诉我!你有没有杀过我师叔?”
鲁振刚虎口剧痛,此时脸上直冒冷汗。他不敢去看郑余长的眼睛,只是摇头,颤声道:“郑大哥,我……我没有杀你师叔,请……你要相……相信我。”
郑余长抬头向汤鸣道:“汤鸣,你听到没有,我鲁兄弟说他没有做那等事情,一定是你想挑拨我们结拜兄弟的感情。我又岂能听你的一面之词,而信以为真。”
汤鸣轻叹道:“枉你郑余长行走江湖二十余年,竟还如此不通时务。”顿了顿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故意让他拔我的长剑?”
郑余长想了一想,不知其中原委,只得轻轻摇头。
汤鸣道:“我之所以让鲁振刚拔我的长剑,那是让他使出最厉害的武功。其结果不出我的意料,他果然是使剑的名家。他的剑法比枪法更加高明,竟然不在少林派的达摩剑法之下。若不是我早有防备,只怕我已经死在他的剑法下!”
郑余长和鲁振刚相交近十年,深知他的武功路数,此时见他忽然使出惊人的剑法,倒也甚是意外。此时略一思考,目光不由向鲁振刚望去。
鲁振刚定了定神,提高声音道:“不错,我的确暗中跟高人学剑法,那又怎么样?难道我学剑法一定要告诉天下人吗?难道学剑法的人就一定是杀死西门铁风”
汤鸣淡淡道:“别人学成剑法就会四处炫耀,但你却不肯将自己学剑法告诉别人。你不但不告诉别人,甚至还害怕别人知道。除非你做了亏心之事,再也没有其他的解释。”
鲁振刚冷冷的道:“嘿嘿,你所谓的推测果然的确很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嘿嘿!那你现在知道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汤鸣顿了顿,道:“不管你如何的狡辩,我现在都敢肯定你就是杀死郑余长的师叔西门铁风的最后凶手!”他说话之间,那摄人的目光也射了过去。
鲁振刚忽然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汤鸣接着正色道:“请你不要用笑声来掩饰你的内心的恐惧,因为那样是没有一点效果。相反,你现在的笑容却更加证明了你的罪行。我在你的笑声中听到了你的残忍、虚伪、惊恐和冷漠!”
鲁振刚还是在大笑,但他的笑容已经非常惨淡。很多人宁愿去听一头猪大叫,而不愿意听到鲁振刚的笑声。
郑余长此时犹豫不决,不知道该相信自己的结拜兄弟鲁振刚,还是该相信素不相识的汤鸣。但在他内心深处,更加相信汤鸣的话。但是他面对当年的结拜兄弟,又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汤鸣正色道:“郑余长,你也许不相信的我的话。但你可以细想一下鲁振刚刚才刺我那一剑的情景。如果你还有一点头脑,你就明白其中的原委。”
郑余长这时缓缓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回忆起鲁振刚才那一招剑法。
鲁振刚也默不作声,似乎想逃走,但略一思考却不敢逃走。他不时斜眼去看郑余长脸上的变化,手心不禁湿了。
汤鸣早将鲁振刚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鲁振刚,你现在有什么好担心的?”
鲁振刚冷哼一声,提高声音道:“我怕郑大哥中了你的诡计,关心他的安危,难道不行吗?”
只见郑余长忽然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鲁振刚,喝道:“你是杀了我师叔!是你这个畜生杀我的师叔!”
鲁振刚大惊失色,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结拜兄弟忽然向他发难。连忙道:“郑大哥,你中了汤鸣的圈套。我和大哥是结拜兄弟,饿怎么会忍心出手杀你师叔?”
郑余长纠住鲁振刚的衣服,怒道:“直到现在你还想把我当成傻子吗?枉我如此信任你,没想到也却做出这样歹毒的事情!”
鲁振刚脸色惨然,摇头颤声道:“我没有,我没有……”
郑余长脸上涨的通红,怒道:“姓鲁的,你不要在演戏了,我现在什么都已经知道。你刚才出剑虽然并没有伤到汤鸣,但是我却从你出剑的路数看出你的剑招和杀死我师叔的剑招一模一样!铁证如山,你还想做什么解释?”
鲁振刚本来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和郑余长解辩一番。但他此时听了这些话,脸色大变,心如坠入冰窖一般。
郑余长见鲁振刚魂不守舍,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大声道:“姓鲁的畜生,你现在终于承认是自己是杀死我师叔的凶手了吗?”
鲁振刚见事情已经无从隐瞒,倒不似先前惊恐。他左手用力一挥,隔开郑余长抓住他衣领的手。他得到自由,想也不想,竟转身就跑。郑余长见他露出本来面目,哪里肯放过?他当下抢向前去,挡住鲁振刚的去路。
只见鲁振刚大吼一声,便挥拳向郑余长打去。但见两人翻翻滚滚的打在一起,一时斗得甚是激烈。群雄中大都是隔岸观火的心态,又见他们两人是为了门派仇怨,都没有向前劝阻。有的人几乎还想呼声喝彩,以助其声势。
胡怅等人见汤鸣只使用了一点计谋和策略,就使得对方的两个高手互相打杀,不由大是敬佩。
鲁振刚先前和汤鸣过招之时,就已经受伤不轻,此时郑余长一阵急攻,更惶惶如漏网之鱼。他们两人又是赤手空拳,鲁振刚没有兵器,其武功更是大打折扣。斗不多时,只见鲁振刚身中数拳,正处于弱势。
正在此时,只听远处呜呜的号角响起,却是朝廷的军队出阵时的号角之声。汤鸣和胡怅等人见远处沙尘飞扬,料到前来的一定是朝廷军马。他们见那军马气势惊人,倒暗自担忧。却见群雄不慌不忙,却还在关注郑余长和鲁振刚的打斗。
没过多久,只听马蹄杂沓,声振山冈,却似千军万马奔骑而来。群雄见次阵势,有的欢喜,有的惊恐,有的鄙视,有的面无表情。汤鸣见群雄的神色如此复杂,料到其中一定有内情,说不定在场的群雄和朝廷有频繁的联系,
但听号声更近,只见近千个朝廷锦衣卫和东厂侍卫纵马飞奔而来。他们阵势严谨,比群雄的势力更加强大。为首却是三个人,正是天山紫剑、柳江坤和林中水。
只见柳江坤忽然向后一挥手,众锦衣卫和西厂侍卫纷纷站定。就在这时,柳江坤向右斜了三步,让开一条路出来。不多时,只见朱思郡主正扶着两个侍女,款步而来,面含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