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气不过那人的无赖,清言拔剑出鞘,玄衣男子只觉得一阵凉风,待剑光消失后,才发现自己衣裤上全是窟窿,绝对是衣衫褴褛!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阵微风擦着耳际幽幽拂过,回神定睛再看时,眼前伊人早已缈无踪迹。
“好俊俏的轻功!就是脾气太辣……”黑衣人缩了缩自己的衣袖,以免“********”,这有趣的小贼忽下毒手,当真是让他哭笑不得——“爷的锦袍啊!!!”
转眼清言并绿意两人已然在府中“小住”了两日,王府中一干人等倒也真是挺懂规矩的不曾前来扰了清言的雅兴,除却整日介脸大如斗皮糙肉厚每日晨昏定省尽职尽责的黑脸侍卫皓天便是那偶尔冒出来玩一下深情的深邃乖张的七王爷轩辕子扬。
其实原也不怪轩辕子扬只能偶尔冒出来一下,实在是他当时迎了清言进府时明明向皇帝告了假的,却偏偏就在当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小毛贼潜入皇宫大内不说,不但盗走了至宝寒鸦剑,更甚者还吓疯了轩辕子扬的母妃舒贵妃。
舒贵妃入宫已有二十六年,浸淫宫中那些阴暗复杂之事多年,依理说无论如何也不该被一个小毛贼一吓便疯了去的。可是她就是疯了,踩着那百分之一的机率整日介在舒虞宫中日日狂叫“他(她)回来了”,至于到底是他还是她谁也不得而知。
**之中平白死几个人尚且不算什么大事,更何况有缘有由有理有据的疯了一个呢,虽然疯了的那个人在宫中地位颇高,却也摆脱不了**女人的悲惨。
礼部不追究,因为一个曾经宠冠**的疯女人,地位总是尴尬的,你不能不顾她家族的体面遣送了她去,不能不顾皇上的威严仍将她留在高位,更不能不顾她那桀骜不驯却惊才绝艳的儿子的感受将她丢入冷宫。
刑部不追究,那吓疯了舒贵妃的贼人还未捉到,失窃的寒鸦宝剑还未找到,那贼人轻功何其卓绝,又岂能任人捉到?没有罪犯的案子,刑部能追究谁?追究舒贵妃深夜仍不安寝,偏要去看贼人?
舒家的人不追究,皇宫大内百十号侍卫均能证明舒贵妃是被小毛贼一枚吓疯的,而且偏巧那小毛贼本并不想吓她。而且看她的模样定时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才会这般不经吓的,何苦为了给一个失去价值的棋子讨根本不存在的公道而得罪了身在高位的那人呢!
皇帝不追究,疯了倒也好,一个疯子总是比一个清醒的人好掌握,只要看住了她就永远不会如以前一般威胁自己。
七王爷也不追究,为什么要追究?十年前便已知道那人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更没有给过自己半分的温暖。更何况那夜失窃的是自己生母所配的寒鸦剑,十年来唯一的怀念。哪里还有精力去在意那人疯与不疯?
却说七王府中,小毛贼清言正和绿意二人窝在药圃里准备给轩辕子扬驱毒的药材。
“小姐,你真的要给那嚣张王爷用血蚀吗?”绿意手里捧着一株血红色的草期期艾艾的望着正立在方桌前以银针挑去葡萄中的核的自家小姐凄婉道。
“嗯。”清言斜斜倚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将挑去了核的葡萄丢入口中,淡淡笑着应声。
绿意闻言心下不忿,当即杏眼圆睁柳眉含怒,也不再理会清言怡然背后掩藏着的深意,径自将手心小心翼翼捧着的血红色草药复又放回寒玉盒中。
将寒玉盒藏好之后,绿意见的自家小姐一直不曾出声,心中微有愧意转头打算偷偷小觑一眼自家小姐清言。悄悄转过头却见那悠然安逸的人儿仍是先前的那般动作,认真诚挚的专心对付眼前的葡萄。
绿意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望着榻上人儿精致光洁的侧脸,许久惴惴的小人儿轻轻地捏着裙角,一步三挪的向软榻上的纤细身形靠近。
“小姐,你不会生绿意的气的哦?”细声轻语,小手轻轻拉着清言素色的云锦衣裳。
榻上的人儿将最后一颗葡萄丢入口中,微微闭起双眸却并不言语。绿意见自家小姐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只得改变作战方案:“小姐,血蚀可是你拼进了性命才采得的灵药!我可忘不了你那日身上被划开的血淋淋的伤口,你轻功已臻化境,岂是寻常事物伤得到的?那般狰狞的伤口,若换了别人恐就是致命了的呢!”
清言望着绿意满脸委屈的模样,心中微动,低低叹出一口气道:“看着虽凶险,其实没什么的。那蛇并不危险,是我最初轻了敌才伤了自己”
“可是用到那嚣张王爷身上就是暴殄天物就是浪费了啊!那嚣张王爷强留咱们在府中,搞不好那圣旨都是……”
“薄菏、山楂、玫瑰果、荷叶、杜松、甘草、决明子、小茴香、洋菝契——回去沏茶,饮水则饮此茶。”轻轻瞟了一眼柠翠,清言将银针细细擦拭干净放入针袋中,缓缓执起石桌上的青花瓷杯,轻啜一口温声道。
“嘎?小姐你说什么?”绿意方才只顾自己碎碎念,清言的话仅仅听见了最后一句,不得不诺诺的重新问一遍,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些花草,回去煮茶喝,清心祛火对女子美容有奇效。”看着绿意素日霸道蛮横的小脸儿上满脸懊丧纠结、小心翼翼的表情,清言不禁心情大好,索性取了纸笔将方子写下来交与了绿意轻笑道。
“小姐!你又搪塞我!”绿意闻得最后一句心中一梗,扭头跺脚气愤道。
清言见的绿意这般小女儿赌气姿态,刚要开口调笑,便闻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着环佩玲珑之声翩然而来,正是冲着药圃方向。微垂臻,首清言清澈如极地寒潭般的水眸中划过一丝冷芒,抬头朝绿意低低笑道:“你家先生我岂敢搪塞与绿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