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喜上连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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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清言微微正了下一路颠簸饱受摧残的如云发鬓,不由又回想起早上爹爹派来的那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丫鬟。王府门前无人迎候,正门紧闭,到是在右侧开了一扇偏门。

门口有锦衣卫层层把守,众多侍卫见了相府三小姐的小轿却并未假以辞色,仍是一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这怕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小下马威了吧,清言不禁在心里苦笑一声。

进得府来,便见庭院中一红衣女子带着几个丫鬟娉婷而来,体态妖娆婀娜,举手投足皆是风流娇嗲韵味,一双含情带媚的丹凤眼四下里流连,说不出的风情姿态——不是那倚翠院的翠怡姑娘又是何人?

“哟~这不是苏相府的三小姐吗?王爷昨夜还嘱咐奴家要好好招待苏小姐呢!小姐过府探望王爷怎么也没个正式些的仪式呀!那时奴家进府时蒙王爷厚爱还是用软轿好生接进来的呢~苏三小姐虽然不是嫡女,但好歹也是相府千金,又是咱们七王爷未来的王妃王府的当家主母,怎么王爷竟是如此唐突啊!”语罢掩嘴而笑,花枝乱颤的娇媚模样倒是算得上一大特色。

翠怡虽是风尘女子,却机缘颇佳,被当今圣上——七王爷轩辕子扬的老爹送到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府上做了暖穿的是侍妾,自此锦衣华服荣华富贵。细算起来也算是被皇上塞进七王府来的,与苏家三小姐的境地倒是确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七王爷丰神俊朗气度不凡,清言能进七王爷府已是前世修来的造化,不敢与姐姐相提并论,更不敢对王妃之位有所肖想。”清言向着眼前的女子深深一福,低眉顺目的轻声道。

“怡儿,王爷还一直在房中等你服侍着吃药呢,你怎么在这里和一个下人说这么多话?莫不是咱们王爷文韬武略俊美无匹,在你心里却还不如一个下人吗,嗯?”

清言话音未落,便闻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清言微微抬眸,但见一位紫衣佳人纤腰微摆,穿花扶柳而来。佳人面似芙蓉色如春晓,略微有几分邪肆的嘴角高高扬起,正是传说中与魏嫣儿齐名的七王爷宠妾幽语。

清言见状心下一乐,想不到颜卿入住王府几日都不曾见到的“大人物们”苏家小姐清言方一进府便尽皆蠢蠢欲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幽语姐姐,怡儿是想着这药尚还热着呢,怕王爷喝了会虚火上升。颜先生说了,王爷现在最忌生虚火的。所以妹妹我才在院子里多站一会儿的。这不姐姐就来了,喏,这药的温度也刚刚好了!不过幽语姐姐,这位可不是什么下人呢,这是……”

翠怡不愧是见惯了风月的人儿,闻得幽语此言,当即眼珠一转娇笑一声道。这厢清言却郁闷了——自己何曾说过这般没常识的话!这女人说谎都不背人的吗?

“不是下人是什么?贱婢吗?这王府里的女人,除了咱们姐妹是主子,其他的都是下人。”清言并未抬头,却闻得此言不禁心下一乐——方才还觉得这女人有点意思,却不想仍是这般无知。

幽语美人并不知道清言作何想法,兀自冷着语调淡声道:“行了,要耽误王爷服药了。”

“苏小姐请随我来,小姐请暂在在溪风阁稍待片刻,待王爷服了药再休息一下再与小姐相见。”身后一直沉默无言低眉顺目的管家纪锋在二人远去后向清言恭谨道。

清言望了眼二人离去的方向,眸中一抹暗芒一闪而逝,随即暗暗敛下,低低一笑: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太清闲了呢!随即微微敛神不再抬头,步履惴惴的跟在纪锋身后向溪风阁方向走去。

“小姐,这……王爷怎么给咱们安排这么破的地方啊!破就破吧,可你看看这一层灰,也不提前收拾打扫一番,难不成还要我们自己打扫不成?什么待客之道嘛……”伴随清言一道过来的是苏相书房的丫鬟侍画,侍画看着满屋飞扬的灰尘撅起小嘴抱怨道。

清言只是浅笑,不看侍画满脸的不平,亦不看纪锋略有些羞赧的脸色。这溪风阁莫说比得一水阁,便是比起苏府的遣心居也差了太多。但是却比清言估量的要好的太多了……

“苏小姐见谅,王府最近常有客来访,王爷顾及小姐身子不便需要静养便特意安排小姐在这幽静之处小憩片刻,也就片刻王爷服了药便接小姐殿前叙话。”

纪锋面上羞赧,该说的话却是毫不含糊。清言见状一哂,在心里为他感到深深的悲摧,就好比睁着眼睛说瞎话时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你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也要一脸正气的说下去,并且还要配上深以为然义正辞严的表情。

“清言明白。”清言不愿多言,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上却仍是比被光明正大明目张胆地送来给轩辕子扬过目。能怪得了谁?殿里躺着的轩辕子扬?自家亲生父亲?还是宝座上的那位?

其实何须过什么目呢!他便是再不满意,也不可能退换货的了。那又何苦去寻那烦恼?还要费尽心思的搞出这么多的下马威。不过那家伙内力倒着实惊人,竟能抵抗得了十日醉。

纪锋看着眼前眉目如画娴静温和的相府三小姐,自心底里生出一种亲近之感,只是这位小姐美则美矣,却总觉得少了几分灵气。

心下虽觉得可惜,面上却不动声色,纪锋追随七王爷轩辕子扬多年,自是不会傻到如那两个女人般以为仗着王爷几分青眼便可以把自己当做这府中的主子。低叹一声,纪锋悄悄退了出去。

“小姐,你怎的就允了在这种地方小憩呢!你可是皇上赐婚配与七王爷的正妃,这偌大王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啊!怎可受这般委屈?定然是方才那两个可恶的女人搞的鬼!”纪锋刚一出屋,侍画便拉着将要坐下的清言高声叫道。

清言眸光一寒,微微抬手拂掉侍画拉住自己的手,轻声道:“是啊,王妃。不得宠没有势的王妃。”语罢也不再理仍在一旁兀自生气的侍画,径自理了裙摆褪了外袍就着软榻躺了下来——既然王爷吩咐小憩,那便小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