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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破国:西厢梦美自醉醉人

第一卷破国第四十三章:西厢梦美  自醉醉人

一番嘱托后,冉青寒回返左督府——左都督府起火、韦诗依失踪、三十二名暗哨被人点了穴道、‘饕餮阵’中残留有外敌闯入的迹象。这一大堆的事情都还在等着他去解决。他一定要拿出一个万全的方案来,骗过徐增寿那群乱党,不让他们发现事情的真象。

他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因为从国子监出色的学生到左都督府杰出的青年,他经历了许多许多,知道怎样掩护别人,更学会了怎样保全自己。

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在迫切的需要他来作一个合情合理(但不一定实事求是)的解释。

他不能再留,他必须马上返回。

雨慢慢停了,雾在慢慢散去。心中的伤呢?会慢慢好起来吗?

目送着这位昔日的同窗去后。程济拖着伤心的步子,走向绿林深处的诗依。

他看到诗依自己一个人正轻摆腰身,舞动纤手,用一种轻轻的、柔柔的、伤伤的声音在唱一支曲子——“……夜深香蔼散空庭,帘幕东风静。拜罢也斜将曲栏凭,长吁了两三声。剔团圆明月如悬镜。又不见轻云薄雾,都只是香烟人气,两般儿氤氲得不分明……”

——这是元朝时王实甫所撰杂剧:崔莺莺待月西厢记中的句子。

西厢记章目分为五本二十一折,写张君瑞上京赶考,在河中府普救寺巧遇带丧在身、扶柩去往博陵县的相国小姐崔莺莺,二人才貌出众,一见倾心,情根暗种。

奈何限于礼制,咫尺天涯,空负思量。

时,恰逢贼首孙飞虎垂涎相国小姐美色,领了五千贼兵来普救寺索要莺莺去做压寨夫人,孙飞虎嚣张拔扈,扬言三日内不交出莺莺来,便要将普救寺内上下杀个鸡犬不留。

普救寺内众人惊慌失措。老夫人新丧在身,又遇这等祸事,欲哭无泪,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只好从了莺莺的意思,声言谁能解兵危之急便以女儿许之。

张君瑞自告奋勇,愿写一信给时领十万大军、在蒲关上镇守的朋友——征西大元帅杜君实,请其来援解危。

书信传去,杜君实急来解危,将孙飞虎一伙人尽皆擒了。

谁曾想,老夫人嫌张君瑞贫寒,竟过河拆桥,弃约赖婚,只是让二人结为兄妹。

张崔二人两相爱悦,本以为可以喜结良缘,不料老夫人变卦,闹出这般事体来,好不烦恼。各回住房去后,张生日夜思念,辗转反侧,夜不成眠,竟致形销骨立;崔莺莺则神思不属,郁郁寡欢,茶饭不思。

身为丫鬟的红娘看不过,便暗里给二人牵红线,先是让张君瑞临墙弹弦歌以舒爱慕之情,又替其传送书信。崔莺莺念张生情真意切,有感而发,便写了一诗回函。哪曾想这张君瑞,色迷心窍,头脑发热,竟将好好一诗回函歪解成偷情幽会的约书,是夜,便攀屋过墙,意图得成巫山云雨之欢,结果则被小姐怒斥了一番,险些被捉去告官。

唉,呜呼哀哉,狼狈而回,自此更加爱苦思苦恋苦想苦,竟就一病不起,药石难济,命悬如丝!幸得小姐见怜,传书函安慰,又偷偷过来云雨一番,这才病好了。

偏是此事被人撞见告于老夫人,老夫人观形察色本已有些怀疑,今见有人为证,岂肯放过。招来红娘,历声斥问。红娘也不隐瞒,全数如实招了,并言此事之过,全在老夫人处,是老夫人弃约赖婚、捧打鸳鸯才惹出这般事来,今若张扬出去,一则辱没相国家谱;二则自招背义忘恩之名。

奈何奈何,生米煮成熟饭矣!

没奈何,老夫人只好唤来张君瑞,答应可以纳其为婿,但须得是他赴试高中之后。若赴试不第,万事休谈矣。

——聚少离遂多,好事总消磨——

没奈何,一要入京赴试去,一要扶柩奔丧去,一东一西,何时再得相见?长亭送别情依依、泪千行。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纵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转瞬半年。张生赴试高中,一举及第,喜候封授。为酬相思,先着琴童带书信回报佳音。

不曾想又横生枝节,中途杀出个郑伯常来,这郑伯常与老夫人是亲戚关系,称老夫人做姑妈。自小便与莺莺定下娃娃亲。今个儿便是来成亲的。因为晓得前番贼兵索要莺莺时,老夫人为解兵危,不得不将莺莺许配给书生张君瑞。

这张君瑞在京高中,他也知道。为了将之挤兑,于是乎心生一计,去诳姑妈说张君瑞赴试高中后,在京游街时被卫尚书家小姐用彩球打中,已被拉去做了卫尚书家的女婿。

老夫人是个老糊涂虫,听信了,便要将莺莺嫁给郑伯常这小人。幸好张君瑞拜官为河中府伊,及时归来,在红娘与朋友杜君实的帮助下,得于澄清事实,斥退奸小,再续前缘,与崔莺莺结成百年好合。

诗依现在唱的是第一本第三折中的曲段。

这一本讲的是张君瑞与崔莺莺初见,月夜对诗,两情相倾。而这一折,讲的正是月夜对诗的情境。诗依所唱的这三句曲词意指:夜深人静,微风轻拂,明月高悬,本是大好天气,奈何人事不顺,于庭院中焚香哀祭,叫人惆怅难谴啊!

不知是因为词曲本身快炙人口,还是因为实实在在被诗依伤感的唱调所感染。程济不由得走近前来,接下去吟道:“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

诗依听得程济吟咏,先是微微一愣——这些许年来,她不得自由,深居于左都督府内,无友无伴,常一个人自唱自吟,聊于排谴寂寞。

她已习惯了寂寞,习惯了一个人自唱自吟。也许,这种习惯已让她爱上了寂寞,将寂寞引为知音。不曾想,自己寂寞在唱歌时会有他人的介入。

虽然愣了一愣,但程济毕竟接得甚为和拍,巧妙!她亦不由得一网情深的对吟道:“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

这一应一和的刹那间,二人灵犀相通,引起共鸣,绝不输于那夜张君瑞与崔莺莺的款款情深!只是现在毕竟是白天,二人又各怀心事,可惜了。

诗依首先从这深情的应和中醒来,笑道:“没想到被朝庭列为禁书的西厢记,你竟也那么熟悉,能将其中的诗句背得一字不差!”

程济陪笑道:“一时有感,胡乱对出两句来,叫你见笑了!”

“哪里的话!你对得很好啊!”诗依娇声说道。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低下螓首,神态中带了三分的娇羞,恰如水莲花不胜微风的娇柔。

程济不由得痴了,由衷道出一句:“诗依,你真美!”

“嗯,你哄人!”诗依忽然抬起头来,灿烂的笑道,“你是哄人家开心才这样说的,是不是?”

“哎,不,我实话实说!”程济不好意思的说道。第一次被自己真心爱着的女子这样问,他脸上情难自已的露出腼腆的酡红来。

诗依用打趣的目光看着程济道:“你说我美,那比之‘西厢记’中的崔莺莺又如何?”

“崔莺莺虽说也有些胆色,敢以死来对抗孙飞虎的威逼,可是那毕竟是出于无奈!而你,为亲人、为国民竟敢一个人在大街上拦下集结了满朝文武大臣的礼佛队伍!比之于她,你英姿飒爽多了!”程济道。

诗依讶道:“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皇上与我说的。”程济道:“他很赞赏你!”

诗依淡淡一笑道:“可是我却因为此事而被徐增寿协迫,不得不留在左都督府中。唉!”

程济道:“这些年来,你哥哥韦秋息和宏正帮的兄弟都在寻找你!”

诗依叹道:“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出去见他。徐增寿说了,只要我乖乖听话,留在左都督府中侍候好前来下梦斋小憩的皇上,那么他就保我哥哥在狱中不会有性命之虞!唉,这次,若不是得冉兄告知,说我哥哥已被调到前线去作战,我还真不敢随他一起离开左都督府呢!”

“原来徐增寿竟以你哥哥的安危来要胁你!”程济咬牙道:“这老匹夫,我必不叫他好过!”

诗依道:“现下不知我哥哥过得怎么样?”

程济道:“诗依且放宽心,令兄前天晚上还与我联袂御敌,此时在金川门护城,当无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