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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清者自清

叶梦清思忖着,依照徐府的势力,如果苏公子带清梦私奔,徐府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影响苏公子的仕途,清梦因此才放弃自己的幸福,留在徐府与大少爷成婚。结果被紫菱和表少爷捣鬼,苏公子不明就里地落入了圈套,这才导致新婚之夜捉奸事件的发生!

看来紫菱和元风是早有预谋,如今老爷一死,这徐府上下岂不是成了他们的天地?!

若是跟随苏公子离开,自己是安全了,但是苏公子的前途确是毁了,可惜了清梦的一片良苦用心!自己留下来虽然不能做什么,但至少不会让这一对老谋深算的男女奸计轻易得逞,只要不离开,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大少奶奶!

大少爷是老太太的嫡长孙,而且是唯一的孙子,老爷去了,大少爷自然就是府中的当家人,大少爷如今年幼,而身为大少奶奶必然有治理府中事物的权力!

叶梦清不由思索道,眼见自由到了眼前,但却还是不忍离开,只怕这一走便没了回头的余地,不仅害了苏公子,也纵容了这些为非作歹的恶人!

拿定主意后,叶梦清淡然一笑,“你的好心,我就心领了。至于我是去是留,便用不着你操心了!我现在就去拜见老太太,向她回明,我生是徐家的人,死是徐家的鬼,既然已经和大少爷拜堂成亲,做了徐家的媳妇,我便会从一而终,陪伴老太太和大少爷左右!”

“你!”紫菱见叶梦清态度突变,却言语神态不卑不亢,不由气白了脸,拦将过去,“你这样没有德行的女人,气死老爷,私自带着大少爷出逃,惹下祸端,还装什么贞洁烈妇!老太太根本不愿见你,你还是回去吧!”

叶梦清正思索着要不要硬闯,却见另一个丫鬟走了出来,向叶梦清福了福道,“大少奶奶,老太太请你进去!”

想来是刚才的一番话让老太太听到了,这才派人通告让自己进去!

红莲担心地看着叶梦清,“姐姐……”

叶梦清看着满脸诧异的紫菱,不由一声冷哼,向红莲道,“你去向苏公子说,让他不要再等我吧!一个功名权势金钱地位一无所有的男人,没有资格去爱,更没有权力要求别人的爱和成全,让他好自为之吧!”

红莲愕然,“清儿姐姐……”

梦清狠下心来,“就按照我刚才所说的,转告与他吧!让他莫要候在外边等待,我是不会随他去的!”

如果不将话说绝,想来那个男人是不肯走的!连当晚他要带自己私奔,将其砸伤都没有令其转变心意,看来是相当痴情和执着的一个男人!

在红莲和紫菱满脸错愕的注视下,叶梦清跟随刚才传话的丫鬟,进至了老太太的房间!

见老太太躺在床上,便上前唤了声,“奶奶!”

按照此时的身份和辈分,这位老太太是大少爷的奶奶,那便也是她的奶奶!

老太太望见叶梦清,向陪她进来的丫鬟摆了摆手,“墨玉,你下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我和大少奶奶有话要谈!”

“是,老太太!”叫墨玉的丫鬟点头,退了出去,房间中只剩下老太太和叶梦清两人。

老太太看向候在面前叶梦清道,“你来扶我坐起来!”

梦清一愣,随后紧忙上前,扶着老太太坐起来,随手给她背后垫上靠背,让其半躺在床上!

老太太躺好后,满眼昏惑的泪光,看着一旁的叶梦清,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孩子,刚才在外边的话,你可是当真的?”

梦清点头,“是的!我这次来就是来告诉老太太,我不走了!”

老太太满眼欣慰之色,不由地拉过叶梦清的手,“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心的好孩子,不枉我收养你一场啊!原本念及你对大少爷有恩,不忍再为难你,想放你自由,不想你这孩子深明大义,竟然能够留下来,真是我们徐府的福气啊!只是你这个孩子心地善良又生性柔弱,只怕要吃不少苦头啊!”

叶梦清看着老太太关切的神色,不由思索道,这老太太年级虽大,但一点都不糊涂,心里跟明镜似的!

“老太太,老爷和大少爷对梦清的恩情,梦清无以为报,如今府上正是用人之际,我怎么能够轻易离开呢!就算做不了什么大事情,但是照顾老太太和大少爷还是能够做到的!”叶梦清坦然道。

“前些日子我让人将你关起来,你不恨我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老太婆么?”

梦清淡然一笑,摇了摇头,“清者自清,我没做什么错事,自然不会害怕,既然老太太这么说了,我就知道老太太不会冤枉我,至于别人怎么想,公道自在人心,随他们去吧!”

老太太点头,“刚才叫我奶奶不是挺好吗?还是叫我奶奶吧!”

梦清乖巧地点头,“嗯,奶奶!”

这个老太太比她想象的要明事理的多,这样倒省了她许多麻烦!

老太太欢喜地看着叶梦清,“你的为人品性,奶奶不是不知道,否则也不会将你留在府上,更不会将你许配给天佑。因知道你是好孩子,所以才给你们订下婚约!这倒是委屈了你,府里人多事杂,在这里生活不容易啊!”

叶梦清这才知道那位大少爷叫徐天佑!

“这些梦清都知道……”

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知将你留下来是对是错,如今的徐府即便是我,也说了不算啊!如果天傲那孩子能够得到信儿,早些赶回来就好了,已经三年未见这孩子了,自从他领命到边关驻守,便一直未曾再见,边疆战事不断,想要脱身回来,恐怕更加不易!”

难道元风和紫菱的野心老太太也有觉察?!叶梦清不禁思索道。

见叶梦清默不作声,老太太呵呵一笑,“天傲那孩子你还不曾见过,你来府上的时候,他便已经到关外去了!这些年不见,连我这做奶奶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什么样了,他和你一样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奶奶真的不追究捉奸一事么?”叶梦清试探地问。

老太太拍了拍叶梦清的手,“既然他们跟我演戏看,我们也只好演戏给他们看!如今你救了天佑的命,是我们徐府的大恩人,表面上,他们总不能把你怎么样,更何况还有我这把老骨头撑着呢!”

“谢谢奶奶,您能相信我真是太好了!”叶梦清感激道,原来老太太心里很明白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可惜我那短命的儿子竟然先我而去,白发人送黑发人,若是死的是我这把老骨肉,也不至于沦落到偌大府地无人管顾的局面!”老人伤心落下泪来。

叶梦清顿感抱歉,“对不起,都是我做事太莽撞,不该带大少爷出去……”

老太太又是一声叹息,“这都是人的命啊!自从淑珍去后,天佑他父亲的病就一日重似一日,强撑了这些年,真是难为了他一片孝心了!只盼着天佑能够快些长大,好不让人操心,结果天不遂人愿,留住了孙子,留不住儿子啊!天佑他父亲虽然非我亲生,为妾室所出,但却好歹是徐家的子嗣,为徐家延续了香火。天佑他父亲自小体弱,他母亲去的又早,便一直由我照看着长大!这孩子也算孝顺,待我如同他自己的亲身母亲一样!”说着话,老人已经是老泪纵横!

叶梦清这才知道,老太太并非病逝那位老爷的亲娘,但这位老人的深明大义仁爱之心让人感动!至于老人提到的淑珍,应该是天佑的母亲吧!

想到那位身份特殊的表少爷,叶梦清试探道,“我一心想留下来,侍奉奶奶和大少爷,若是表少爷不同意,该怎么办呢?”

先看看老太太打算怎么对待那表少爷再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元风这孩子自小在我身边长大,是我给惯坏了!因他母亲可怜,去得早,我便凡事由着他的心意!来到徐家,我只生了敏敏这一个孩子,她的脾气随我倔强!我这一生,做了不少的糊涂事,当年不该为了一己之私,为了将她留在身边而让她嫁给那个衣冠禽兽的东西。敏敏嫁过去吃了不少苦,那姓杜的男人天天酒地,拿她撒气不说,还听从他人的挑唆,写了一纸修书打发我那可怜的女儿回家!敏敏心高气傲,吃苦受罪都不与家里讲,被人驱赶,自然气不过,觉得没有颜面回家,走投无路,竟然悬梁自尽!”老人说着话,不禁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你爷爷去得早,偌大一个家都由我支撑着,好在天佑他父亲是个敢于担当有才能的人,被朝廷重用,位居宰相之职,这才是徐府稳固起来,徐家子息原本就单薄,我便舍不得敏敏远嫁他乡!结果却是害了这孩子!”

叶梦清扶着老太太的后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劝慰!听了老太太这番话,才知道那表少爷姓杜,叫杜元风!

“敏敏去后,那畜生更是肆无忌惮吗,吃喝嫖赌都染,好好一个家被败坏了,因吃醉了酒犯浑,被人打死在街头,也无人光顾!府里上下一哄而散,只剩元风孤苦伶仃一个人,我见他可怜,就接到身边抚养,那时候,他才和天佑一般大小!所以,即便他犯了错,我也不忍斥责,如今他大了翅膀硬了,我想管也是力不从心了!这大概就是徐家的劫数,一切听天由命吧!”老人颓然垂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