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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艳溢香融

叶梦清本觉得住什么地方无关紧要,既然老太太一片苦心这样安排了,必然有她的用意,自己何必却之不恭呢!索性跟随墨玉和红莲搬了进去。

这徐府,除了老太太和老爷居住的别院,就数熙春苑最为别致奢华!

进去后,眼前的光景和先前破落的小院截然不同!

熙春苑原本就是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居住的,不料出了一系列的变故,除了洞房夜用了片刻,这些天又空了下来!

大少爷因为年幼,先前一直和老太太一处居住!如今成了亲,理应和大少奶奶一起居住,但因大少爷还小,只是个半大孩子,所以还是跟着老太太一起住!等待长成后,再行圆房之礼,两个人才算正式结为夫妻!

叶梦清心想,还好自己穿过来后,所嫁的是个尚且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倒也轻松。

这些天一直没来得及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待墨玉走了,向老太太复命去了,叶梦清这才走到镜前仔细观望!

此时的自己和先前大不一样,虽然生得美丽非常,端庄大方,但身体较弱,恰似弱柳扶风一般,难怪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自己以前可是天天晨跑,逢着休息,还和朋友们一起逛街购物打网球!

叶梦清是一个生活状态很健康,身体不错,身材也不错的阳光女孩!性格乐观开朗,无论和什么人在一起,都能很快打成火热一片!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很受人欢迎!除了在家,因为不愿意结婚的事,老爸老妈总是抱怨不休,似乎她罪大恶极似的!

名字取得文艺不能怪自己,名字是父母取的,现在可好,穿到古代,倒也恰如其分!

穿过来三天了,几场大梦做下来,还是没能穿回去!看来是注定有这么一遭,要滞留在古代了!

想到梦里的情景,再看胸前所挂的锁片,叶梦清不由地想,恐怕上天见身体的本尊吃了太多的苦,才让人来顶替她吧!自己只不过是不走运而已!

回想起这几天所做之梦,对身体原本主人的坎坷命运感到同情和惋惜!如今先魂已逝,香消玉殒,大概便不用再吃苦了吧!叶萌萌思索着,将脖子上的银锁片取下来摩挲着,喃喃道,“梦清,你安心去吧!”

锁片上的银铃细碎的作响,似乎真的听懂了叶萌萌的话语一般!

从梦中的情景看,那个苏文卿果真对叶梦清一往情深,也许自己的话语说得太重了些,只希望那个男人能够当头喝棒早些清醒过来,不要再沉湎于悲痛!

这一穿越,正是前途未卜,从一二十六岁的熟女,一下子返老还童变成了十八岁的窈窕淑女,上天真会作弄人呢!

幸好自己所嫁的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小丈夫,否则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眼下的情景。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整日生活在一起,叶梦清肯定要崩溃,她从来都不肯在爱情上妥协委屈自己半分!

十八岁时候的自己,坚信不移地认为长大后一定会嫁给那个心爱的男孩!可是,当男孩长成了男人,一切都改变了!无论多么坚贞不渝的爱情,也会被时间消磨殆尽,无论多么天真可爱的人儿,也会被物欲横流的现实变成另般陌生的模样!付出去,珍爱过,如此而已!还能奢求什么天长地久吗?这些年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身边有亲人、朋友,还有自己的工作,以及喜欢自己的小朋友,没有什么不好!

到晚些时候,红莲准备了热水,让下人们搬了浴桶过来,然后亲自调好了水温,放好了花瓣,请大少奶奶过来沐浴。

此时,叶梦清正在梳妆台前研究做工精美的脂粉盒和各类精致的饰品,那些簪子镯子项链,都是纯金纯银珍珠玛瑙的,真是奢侈!

放开珠宝玉器,开始专注于化妆品,这个打开闻闻,那个伸手指沾一下捻一捻,这些是用什么东东制成的咧?叶梦清满心的好奇!

在铜镜里,见红莲走过来,不由地指着盛着白色粉末和膏体的脂粉盒询问,“这些是什么东西?要怎么用?”

红莲呵呵一笑,“这四盒白色的是妆粉,用于敷面,使皮肤保持光洁。姐姐如今做了大少奶奶,自然不能再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地见人了!因为不知道大少奶奶喜欢用哪种脂粉,就准备了四样,分别是米粉,胡粉,香粉和玉女桃花粉。”红莲指着四款不同的妆粉介绍道。

“这里没有别人,还是叫我姐姐吧!”被人称作大少奶奶还是挺别扭了,叶梦清觉得有些不适应。

“是,姐姐!”红莲婉然道。

看着这些琳琅满目各色不同的脂粉,叶梦清心里琢磨,不愧是大户人家,连妆粉都分许多样!听说古代的化妆品是纯天然的不伤肌肤,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便好奇地问道,“这些粉有什么不同?你可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

红莲指着其中一盒道,“这盒是米粉,用上好的当年新米,泡在水里,过个十天左右,等酸味弥漫时,捞将出来,用磨子推成极细的粉末浆,然后澄在一旁。等到清水跟粉浆分开时,将清水滗出倒掉。当剩下的水分蒸发殆尽后。用竹片刮去表面的一层比较粗糙的粉末,底下的就是细腻的米粉了。”

“这么麻烦!”叶梦清对古人制作化妆品的耐心和技术由衷地感叹,将米粉拿在手里仔细地瞅了瞅,又指向另一盒道,“那么,这盒呢?”

“这盒是胡粉,也叫铅粉,将白铅化成糊状的面脂,吸干水分,碾成粉末,敷于面部,可令肌肤细白滑腻!”

叶梦清的手一个哆嗦,差点将铅粉弄撒在梳妆台上,“铅粉可是有毒的,怎么能够用来做化妆品呢!”

叶梦清先前也听说,有些化妆品制作商为了增强产品美白效果,而在里边添加铅粉,没想到古人为了美白竟然直接拿铅粉来用,真是爱美不要命,实在可怕!这盒铅粉坚决不用!

见叶梦清说胡粉有毒,红莲不仅愕然,“铅粉可以入药治病,怎么会有毒呢?”

“反正这个东西不安全,还是少用为妙!”

“呵呵,好吧,如果姐姐不喜欢,我呆会就给撤下!其实,一般情况下用胡粉是没事的,倒是有了身孕的妇人需要注意些,这铅粉有坠胎的效用,大少爷尚小,姐姐竟然如此担心。”红莲掩口笑道。

“是吗?这铅粉还能坠胎啊!太神奇了!”来到古代还真是长学问长见识!并不理会红莲打趣她,她平时闲来无事,还找个荤笑话来自娱自乐呢!和朋友们聚会,男男女女聚一起,开玩笑讲个荤段子再正常不过,所以,叶梦清听到坠胎,大少爷尚小之类,并不计较,反而被铅粉的另一般效用给吸引了,她原本就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虽然有些粗神经!

“那剩下这些呢?你全部给我讲清楚!”叶梦清觉得这些东西不安全,愈加要问个明白。

“姐姐右手边的是香粉,用粟米制作,做法和米粉相似,只是做好后,最后再加上各种香料,闻起来芳香扑鼻,可以驱除汗味!姐姐左手边的是玉女桃花粉,以石膏、滑石、蚌粉、蜡脂、壳麝及益母草等材料调和而成,敷在面上再配以胭脂,便如同粉面桃花一般,由此而得名!”

“那这些呢!”叶梦清指着颜色深浅不一,或淡紫,或粉红,或鹅黄,或鲜红的膏状化妆品问。

“那些是胭脂,因所用的花不一样,颜色也不一样,凤仙花、玫瑰花、胭脂花、石榴花皆有之,单凤仙花就有三种花色,粉红,橘红和大红。将精选的花瓣放在石钵中反复杵槌,挤压出汁液,搀和在妆粉中,便成了胭脂!旁边檀木盒中的也为胭脂,只不过是在花汁中放入当年的新蚕丝,使花汁充分浸入蚕丝中时,捞出晾后制成的,用的时候取出一两片,放于手心,滴一两滴水,用手推匀后拍于双颊便可!用来涂唇做口红也是可以的!”

“这个可是涂眉毛用的?”叶梦清指着一盒黛青色的细末道。

红莲淡然一笑,“是的,姐姐天生丽质,不施粉黛便娇艳动人,只不过,按照府里的规矩,姐姐嫁于大少爷,便要按照妇人的礼节和装束来规范,所以难免会繁琐一些!”

叶梦清汗颜,“果然很麻烦!不过,你懂得可真多!”

“的确很繁琐,但习惯了也就好了!”红莲莞尔一笑,“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姐姐正好问上,我也正巧知晓罢了!府里的脂粉有些是我和婆子丫鬟们一起做的,自然知道做法!我原本就是在这里长大嘛!跟着母亲什么事情,都学着做一些!这样才能安身立命,不会被主子觉得无用,给赶出去!”

“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

“让姐姐记挂了!前些天老爷病重,请了名医过来诊治,老太太因念及我母亲侍奉他们一场的辛劳,就让大夫顺带着瞧了瞧,开了副药方,正吃着,感觉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到底比那些江湖郎中要管用得多!”红莲欣慰道。

“这样就好啊!”

“水已经准备妥当了,姐姐洗了澡,身体清爽了再聊吧!天气热,到晚上也不见凉快些!”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叶梦清也觉得浑身粘的难受,就从梳妆台前起来,“我自己洗就行了,你去忙自己的吧!”

“好,我这去准备姐姐的晚饭!”

见红莲离开后,叶梦清来到浴桶前,浴桶边准备有带长柄的猪鬃刷,丝瓜瓤,白毛巾,还有换洗的衣物,是白色的孝服。

叶梦清摸了摸猪鬃刷应该用热水跑过来,比想象中柔软得多!古代没有搓澡巾,便用猪鬃刷和丝瓜瓤,真有意思!

叶梦清脱下衣服后,跳进水中。

水温适宜,花香氤氲在水中,让人不觉陶醉其中!

沐浴完毕,从浴桶中出来,穿上雪白的孝服,听到外边时不时传来一番哭声,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先前舒畅的心情荡然无存,差点忘了府上还在治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