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2)
听到他最后的话时，纪乐冬的眼神突然染了上一层灰暗……爱着自己的人……本应该是爱着自己的人现在已经不再爱自己了……那自己还用得着为他吗……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都要离自己而去呢……是自己做得不好而要离弃自己吗……那可以告诉自己让自己去改呀……为什么全部人都要在自己不知情况的状态下突然要离弃自己呢……是不是自己让人讨厌了……所以不想再见到自己呢……“谢谢你……谢谢你安慰我……我哭得也很累了……累了……我现在要回去了……”纪乐冬刚才说的那‘累了’的字眼时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周小贤也说过‘累了’的。
虽然纪乐冬说要回去，但是白律恒搂着她的双手并没有一丝要松开的意思，看着一脸难为情的她，说：“我送你回去吧……现在你要一个人呆着我会很担心的……”
“……呀……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你还是让我回去吧……”纪乐冬在他的怀了动了动身体，示意他正搂着自己。
白律恒缓缓地把双手从她的身体上离开，望着她的眼神里全是自嘲的无奈，不自觉地弯起了笑角，说：“我都差点忘了你现在已经有男朋友的身边了……不好意思了……那让他来这里载你回家吧……”
“他……不用了……我现在不想看见他……我……现在不想再说这些事情了……好烦……我现在回去了……再见啦……”
纪乐冬说完后就转身沿着街道走下去，白律恒快步追上她，紧张地说：“怎么回事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是不是他做出了什么事情让你难过了？”，见她并没有回答就一手拉停往前走的她说：“你不回答让我更担心的……是不是他让你难过了？……说话呀……”
纪乐冬紧锁着的眉头表示着她现在心中的烦恼，她没有看着他只是低着头说：“现在最重的问题是小贤的事情，其它的事情我现在不想去理……希望你能体谅我的心情……好吗？”
白律恒见状也不想难为她，只是拉着她的手与她一起继续往前走，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来找我，我会等着你的回答的……我还是送你回去吧……不要再拒绝了……”
纪乐冬没有出声只是任由白律恒拉着自己的手往前走，转过一个街角又一个街角，直到来到电车的车站前停步。
“你要去周小贤的家吗？”白律恒问她“……嗯……我想去看一下她留下来的东西，看看有没有值得留念的东西。”纪乐冬回答着他的话，突然想到身边的白律恒，说：“你也要去看吗？”
“……我陪你去……然后再送你回家……”
白律恒刚刚说完电车的门就打开了，他拉着她进到电车里找了个座位坐好，纪乐冬的眼睛只是望着车窗外的景物由清晰转化成模糊一片，夕阳的余辉照遍了整个天空与大地，温暖的橘黄色给一切渡上了光辉，沿路都是水泥钢筋建成的各式楼群，见证了这个都市的经济发展，原来绿草如茵现在已经是面目全非了……这种改变是必定的吧……终于来到周小贤的家门前，纪乐冬心中的熟悉感与沉重感满得堵满了整个胸腔，她按了一下门铃，里面没有任何反应，再按多了几下之后才听到里面有此碰撞的响声，随后铁门就打开了，屋里的周永昌伸出了半个脑袋来瞧着纪乐冬与白律恒，确定只有她们两个人之后问她。
“你来这里做什么了……小贤她已经自杀死了……”
“我知道她自杀而死了……我现在来只是想到她的房间看一下有什么可以值得留忘的东西而已……叔叔，可以吗？”纪乐冬话语上虽然是请求，但是心里已下定这天非进不可的决心。
周永昌侧身让他们进到屋子里，就对纪乐冬说：“你要拿什么就随便拿吧，再过几天我就会离开这里的了……这房子我也会买掉的……以后都不会再回来这里了……你自己上去她的房间里吧……等一下你们走的时候把门关上就可了……”
“等一下，叔叔……”纪乐冬叫停了返回卧室的周永昌，对他说：“叔叔……你知道小贤会自杀的原因吗？或者说是有什么事情造成她心理上想死亡的？你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是因为叔叔你欠下的债务吗……会不会……”纪乐冬直视着周永昌问着周永昌只是摇摇头，他说完这句“不知道……她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后就回到卧室里，纪乐冬也往二楼走去，推开房间的门，然后把电灯打开，踏进里面仿佛空气像要凝固起来，让呼吸变得沉重，无形的压迫感藏在空气中围绕着身体。这房的摆设与上次自己来的时候基本上一样，只是比上回稍微乱了一点儿，她走到房中间用眼睛把四周的一切扫视了一番。
她来到书桌前，桌面上摆放了一个十寸的相框，里面是自己和她还有姚桐慧的合照，是那次三个人一起到水上乐园游玩时照下的，相片上三个人都笑得很灿烂。打开抽屉翻找一下后发现周小贤的日记本不见踪影了，她记得周小贤告诉过自己会把心情写到日记本里，那本日记本还是自己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封面桃红色底色暗红色的中国特色的图腾，侧边还有一把精巧的银制小锁。她心想可能是周小贤离开前把它外理好了，她继续来到衣柜前，打开衣柜门后，就看见叠放得非常整齐的衣服，内面的柜门上有镶了一面镜子，上面贴着一张画的七彩缤纷的小图画，上有还写了‘加油；两个字。她把那图纸拿下来看着上面的字与可爱与独特的图案，不禁笑了笑，这是周小贤特有的笔迹与画风，把图纸放回到挂包收好。
最后她的目光停在厚重的窗帘背后的窗户上，她伸出有些微颤的手把窗帘拉开，锈迹斑斑的护窗铁网，这就是周小贤她上吊的地方了……脑上不停上闪过周小贤在这上吊时的情景，她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作出这样的决定，又以什么样的心情去执行这绝望的行动……这一切自己都可能会无法知晓的吧……轻抚着那生锈的铁枝，仿佛就能从中感受到当时周小贤的身心那样，纪乐冬的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红肿的眼睛里往下滑落着，不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眼睛像有节奏的那样一滴跟随着一滴滑落下来，无声地哀伤着……挚友的离世，这消息来到太突然，把本来就不坚强的心给了一下重创，已快到一蹶不振的状态了，心里为她的死亡感到无限悲哀之时也为她为何要选择自杀这决定感到生气……白律恒一直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作出任何的动作，只是默默地守着一旁，等到见到纪乐冬她背着自己用手擦拭着眼泪的时候才靠近她，拿起纸巾帮她把眼泪轻柔在擦干。
“你再哭的话，眼睛会瞎的了，坚强一点，你一定可以做的到……”
纪乐冬对他帮自己擦眼泪的动作并没有出作任何的表应，应该说是根本没有再多的心思去清注意这些行为，她只是点了点头，说：“我不想再哭了……但是，我怕我要本做不到……我最好的朋友现在死了……我怎么可能不伤心和不流泪呀……换转你，你能做到吗……”
“我明白你现在的心表，但是……我怕你这样的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那时我只是怕你也会……离开……”
“……你对朋友真是很好，很够义气，很关心你身边的朋友……多亏了有你陪着我的身边……否则，我也怕我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来了呢……我真心的很感谢你……”纪乐冬说完后报以他一个感谢的微笑。
“对于你来说……我从头到尾都只是在你的心中处于朋友的位置吗……不能改变吗……”白律恒的那双黑亮得如墨玉的眼睛里透着带着一丝丝难过的渴望。
纪乐冬眼光光地看着他，脑子里全是空白的一片，他的这番话在她的脑里一下子无法反应过来，白律恒见她愣着地看着自己，心想这个时候说这些根本不合适，他说：“乐冬呀……现在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去吧……你还有什么想要拿走的？”
“啊？！……哦……我现在去看看吧。”纪乐冬说完后就走到床头柜处把柜面上的三本书拿走，这三本书其中一本是上次在图片馆里帮她借的‘什么才叫作爱’，随意地翻了翻书本时发现书签夹在二百零四页的位置，很明显小贤她还没有把书看完。
两人离开周小贤的房间下到一楼的时候刚好看见周永昌拿着一个纸箱把挂在墙壁上的全家幅与其它相片装起来，纪乐冬在玄关处停下回过头看着周永昌，问他。
“小贤是不是在后天进行火化的？她会葬在哪里的？”
周永昌的手僵抖了一下，他并没有侧头看向她，眼睛只看着手中的全家福合照，说：“小贤会在后天的时候火化……她会葬在她妈妈的墓旁边……这样她们两母女就可以相见相依了……你那天不用来送她最后一程的了……你的心意小贤一定知道的……你只要在我离开后多一些去拜祭一下她就好了……我怕她会感到寂寞……”
“……这样……不用我去送最后一程……那样的话……”纪乐冬看着周永昌有些微抖的后背，突然让她感到这个男人有着他的悲伤，他的家人都全部离他而去了，留在世上的他是如些的孤单，“那样的话……我明白了……我会在小贤的离开第七天去拜祭她的……叔叔……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去拜祭小贤与伯母的……”
“……谢谢你了……”周永昌这句感谢已经把所有的感想都作为代表了，他不知可以用什么词来表达心中的感受。
纪乐冬与白律恒离开了周小贤的家后，再次乘坐电车回去，纪乐冬静静在坐着电车里，眼睛是放空状态，电车外的景物已经沉没在黑夜之中，玻璃窗上反映着自己的脸庞，是完全目无表情，僵硬得如同一具木偶，脑中不停播放着周小贤的画面，只是这次她没有再流泪了，而是把所有的精神都全放在脑里的这段回忆播放画象中。
下了电车后两人就再转坐二十九号公共汽车，他们下了公共汽车后就陟步走一段小路后就到达皇都别苑，进入秋季后晚风都带着一丝丝的凉意，消除了日间那股残存的燥热，白律恒把自己的外套披着纪乐冬的身上，以防穿得单薄的她着凉了。
“现在的天气很容易让人生病的，你自己小心一点……知道吗……”
“……我知道了……但是……你不怕自己生病吗……”纪乐冬指了指身上的外套问他“我大男人一个的，有什么好怕的，况且我的身体一直都很好的，不会那么容易生病的，你就不同了……你身体比我弱得多了……”
“……那也对……我的身体的确不及你的……”
白律恒看着她的表情比之前宽松了好一些，担心紧张的心也放松好一些，说：“你回去后就再多想其它的事情了……你今天也很累的了……早点休息吧……想得越多脑里就想乱的……知道不？”
“……嗯……我知道的了……今天也累了你陪我一整天的……你也早点休息吧……不用再担心我的……我自己知道会怎么做的……”纪乐冬很想表达自己不用他担心的，自己可以应付得来的。
白律恒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与她并肩在安静的路上前行，路面上只剩下昏黄的路灯照射而出的影子，风声穿梭过树木的轻微的沙沙响声，半圆的月亮依旧在黑夜中高挂着，俯瞰着地面上的一切事物……到过正门口的时候，白律恒发现了一辆连黑色的汽车，看那车牌的号码并不是上次与杨桦碰面的时候的那车号，他以为杨桦在这里等候纪乐冬她，而纪乐冬一直低着头走路，并没有发现他所发现的事物，在皇都别苑的正门口进入处时，纪乐冬把外套除下来还给白律恒。
“真是麻烦你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白律恒把刚接过的外套重新披在她的身上，说：“你还是先披着它吧，你在这里回去也有一小段路吧……这种夜风最容易让人得病的……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不能送你回到家门口了……这里保安太严密了呢……有事就打电话给我吧。”，白律恒说完这番话后欲要转身离开时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一样，猛得扭过头对纪乐冬说：“你去拜奠小贤的时候，也把我叫上吧，韩泯有事情……他正伤心中……所以我想先替他拜奠一下小贤，我与和她又是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