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仙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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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访妖踪,道长行医 报恩典,员外买柴 (1)

第五回 访妖踪,道长行医 报恩典,员外买柴 (1)

吕洞宾随着唐贵进村,不一会就到了唐贵家门前,唐家柴院中堆放着高高的一垛柴草,三间茅屋紧闭,院内空无一人。唐贵推开院门,将吕洞宾让进院中,吕洞宾审视三间茅屋,觉得东边一间有些异样,却又看不出异在何处,正疑惑间,唐贵放下柴草,道:“穷乡僻壤,只怕委屈了道长,寒舍鄙陋,道长幸无嫌弃。”

吕洞宾道:“施主言重了,游方之人,随遇而安,何谈嫌弃二字?”说话间,东屋房门咿呀一声打开,一个少妇从里面走出来。吕洞宾打量那少妇,但见她头系白绳,一身缟素,面色沉郁,二目少神,虽然青春正妙,难掩未老先衰,充满哀怨的双眸中似乎隐藏着无限的难言之隐。

正疑惑间,唐贵向那少妇问道:“嫂嫂,母亲今日身体如何?”

少妇道:“二弟,你总算回来了,今日母亲甚觉不爽,一直在念叨着你,你快进屋去看看吧。”

唐贵闻言,忙向吕洞宾道:“道长请稍候,小可先去看看母亲。”说罢,匆忙往西面屋里去了。

院里只有二人,那少妇似乎有些不安,向吕洞宾道:“婆母有恙在身,多有怠慢,望道长海涵。”

吕洞宾细审那妇人,愈加觉得奇怪,拱手道:“贫道不知施主家有病人,多有打扰,恕贫道冒昧,借问一句,不知先施主是何时故去的?”

那少妇见问,神情愈加不安,悲叹一声道:“拙夫不幸,下世已有半年多了。”

吕洞宾闻言,不觉暗自诧异,看看三间茅屋,心中充满疑团,原来他早就看出,那少妇是个双身子,也不过只有两个月的身孕,既然其夫已辞世半年,胎儿必不是遗腹子,使人更加疑惑的是那胎气十分不正,不阴不阳,不伦不类,似这等一个一身正气的妇人,为何会怀有如此一般怪胎!

正疑惑间,忽闻屋内唐贵高声唤娘,其音甚是凄惶。那少妇闻声,陡然变色,顾不得与吕洞宾说话,高叫了一声“娘”,便欲进屋,心急腿慌,刚一迈步,却跌倒在屋门前。吕洞宾见状,忙上前欲扶那少妇。少妇起身泣道:“道长请自便吧,几日来,婆母一直在病中,如今怕又是加重了。”

吕洞宾道:“施主休急,贫道游走四方,略通医道,今日遇到老施主有恙,亦是善缘所在,我去替她看看如何?”

少妇闻言,喜出望外,忙引了吕洞宾进入茅屋。

唐母屋内摆设甚简。南北两炕相对,迎门的墙边放着一张木桌,桌上一只盛药的木碗已经翻倒,地上洒了许多汤药,一进屋就有一股药味扑鼻而来。唐母卧在南炕上,双目紧闭,四肢僵直,已不省人事,唐贵在旁边呼唤连声,见吕洞宾进来,呼声愈烈。那少妇见状,以为唐母已死,扑到唐母身边失声痛哭。

吕洞宾令二人止住悲声,搭过唐母的寸关尺,一问脉方知,那老妪乃是中了邪毒,虽看上去病势凶猛,并无生命之忧。于是略施小术先稳住病情,然后又取出一粒丹药,令与唐母灌下。未几,唐母缓缓醒来,片刻之间,居然康复如常。唐贵与那少妇见状,一时皆转悲为喜,对吕洞宾谢之不尽。

吕洞宾环顾四周,向唐贵与那少妇说起唐母病由,二人均觉诧异,少妇道:“若是中毒,必是喝了河水之故,玉泉河乃是一条毒水,人畜皆不可用,但婆母从不去河边,不知为何竟能中了毒?”

适才进村时,吕洞宾与唐贵从河上走过,见那河水清冽,鱼虾不生,本有些疑惑,经妇人这一说,顿时悟到,必是河水有毒之故,联想起在山上的遭遇,疑惑渐渐明了,原来自己已处身于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之中!这时,唐贵叩谢道:“家母患病,二月有余,虽百般医治,终不见效,想不到道长只一粒丹药便妙手回春,道长真乃神人也,请务必于陋舍多留几日,一则替家母医病,二则小可也好略尽些心意。”

唐家一门老小哪知吕洞宾此来乃是为了考察这唐贵?一家人皆殷勤挽留,吕洞宾正好顺水推舟,点头应允,一则考察这唐贵,再则也好把玉泉山蛇患弄个清楚。唐贵见吕洞宾已答应留下,喜不自禁,忙将自己所居的屋子收拾了,殷勤伺候着。

夜,秋风阵阵掠过唐官村,村外的松林一片涛声。吕洞宾立在村外观看天象,遥望北斗,七星荟萃,不禁又想起汉钟离等众仙,昨日还济济一堂饮酒于终南仙境,今日却孤身来到这荒僻之地,更不知各位道兄都落到了何方,忆起终南山闭目下界的情形,犹觉感慨未尽,遥望星空长长吐了口气。

三更过后,夜风暂歇,松涛止息。吕洞宾正欲再去看看那河水,忽觉心神不宁,回首观看唐宅,猛见唐家柴院上空冲起一股妖气,昏昏冥冥,上下翻腾。吕洞宾登时大惊,忙紧握宝剑疾步赶回唐家,尚未到柴院前,那妖气忽收敛成一线,骤然落入东屋,瞬间无踪无影。再看那屋顶,竟是紫云环绕,哪里还有妖踪?唐贵与其母居住的两间屋子也是祥光笼罩,毫无异象,竟不知那妖气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了!

吕洞宾踱步院前审视三间茅屋,心中不由疑团丛生,东屋所居之少妇,虽有怯懦之相,一身正气,断非苟且之人,那腹中胎儿从何而来?既然祥光环绕,为何又会有妖气出没?西屋老妪虽略有不善之色,亦非邪恶之辈,倒是那唐贵,虽有些侠气,却过分外露,似乎其一言一行皆有目的,使人难以捉摸。想到此,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取出一道太上老君镇妖符向柴门上轻轻一抛,那符立即化作一道金光,嗖地一声贴上门楣。

此符乃是集道家大成之宝,有了它,便如有了一尊无形的金刚守住唐宅,等闲之妖见了,必退避三舍,绝不敢再出入唐宅,此符也是一块试金石,唐门一家三口,不管谁与那妖气有关,在此符面前必然现出原形。

吕洞宾没想到的是,次日,唐宅竟一切如故,唐贵依旧携了扁担斧头上山去打柴,并未理会门楣上的镇妖符,老妪与那少妇对那符也皆是视而不见。整个宅院毫无异象,如果唐门一家与那妖气均无瓜葛,那么昨夜的妖气究竟是来自何处呢?他感到,自己遇到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唐官村乃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去处,村东紧挨峰峦高耸的玉泉山,玉泉河绕村而过流向西北,村子虽然不大,也有五六十户人家。日头刚刚升起,农人们早已下地去了,村中更显冷清。吕洞宾漫步村中,但见家家门户紧闭,街上少有行人,也不见有孩童嬉戏,整个村子竟未闻有鸡鸣犬吠之声。“每日鸡鸣上山,日落方归,”一想起昨日唐贵在山上说的这句话,吕洞宾更加警觉,唐家与附近皆无鸡鸭,何来鸡鸣?唐贵的身上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吕洞宾穿村而过,来到玉泉河桥边。木桥边上立着一块木牌,木牌上画着个骷髅,由于年久,木牌已有些损坏,依稀可辨下面歪歪斜斜写着两行小字:告行路人:此河水有剧毒,人畜皆不可近,每年皆有路人死于此水,望过往行人慎之,万勿饮用!再向远处看,河水两岸凡是路口每百余步均立有同样木牌,毫无疑问,玉泉河虽称玉泉,竟是一条夺命死水!

距木桥不远处有一座石砌的小庙,庙前石桌上香烟缭绕,桌上正摆着许多供品。吕洞宾近前细看,原来是一座蛇仙庙,庙中供奉着一青一白两个蛇首人身的怪物。吕洞宾审视那怪物,不禁又想起昨日山上所遇之大蛇,暗自思忖,世人愚昧,这庙里供的想必就是昨日山上那物了。他正想找人询问一声,忽闻村中传来一阵吆喝声,回头看时,一个后生赶着十几只山羊从村里走出,奇怪的是那些山羊都用绳索栓在一起。吕洞宾灵机一动,立即蹲到河边,双手掬水,低头做饮水之状。

那后生刚出村口,见吕洞宾正蹲在河边饮水,登时大惊,慌忙叫道:“道长,河水有毒,喝不得!”

吕洞宾故意同他开个玩笑,故意装作没听见,抬头看了看,又继续掬水来喝,那后生更加慌了,忙将羊群拴在树上,边喊边向吕洞宾跑来。吕洞宾细看那后生,但见他年约十七八岁,五官端正,浓眉大眼,头戴一顶大沿草帽,身穿青麻布衫,腰间麻绳上别一把镰刀,一手拿着木棍,另一手提着个篮子,一看便知是个厚道人。

那后生跑到面前放下篮子,气喘吁吁问道:“道长,我叫你没听见么,这河水喝不得!”

吕洞宾故意逗他道:“为什么喝不得?我喝了这许多,也不见有事,好水,这真是一条好水。”

话未说完,那后生陡然变色,一把扯起吕洞宾道:“你真的喝了这水!糟了,道长,这水里真的有毒,快随我到村里,现在或许还有救。”说罢,拽着吕洞宾望村里就走。

吕洞宾故作不解,笑道:“小施主,你不要骗我,贫道见这河水清冽见底,乃是天下第一好水,我还没喝够哩。”

后生哪知吕洞宾是在开玩笑,更加急了,道:“道长,你哪里知晓,这河水虽称玉泉,其实是一条毒水,河边的告示上写得明明白白,难道你真的没看见?你马上随我到村里去灌些粪便,设法将毒水吐出来,再喝些井水,也许还来得及,若再迟一会,毒性发作你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