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仙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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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访玉女,计护绣楼 救孝妇,再辨妖人 (1)

第十二回 访玉女,计护绣楼 救孝妇,再辨妖人 (1)

天过晌午,温暖的日光斜射进绣楼内。徐凤仙独坐于窗前凭栏远眺,焦急地等着送柴人。庄外的田野里一片金黄,秋风起处,麦浪阵阵,一队早行的大雁正向南飞。通往玉泉山的田间小道上空空如也,望眼欲穿,不见送柴人露面,徐小姐不觉叹了口气。

这几日,不知为何唐贵没有送柴,徐凤仙只觉得心内怅然,坐卧不安,大有“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之感。

正怅惘间,院门外又传来一阵恼人的嚷声。凤仙颇不耐烦,便命丫环下楼到门前探看。

须臾,丫环笑嘻嘻来报:“小姐,门外有一游方的道人正在与守门人争竞。”

徐凤仙嗔怪道:“游方道人多为化缘而来,给他些银钱打发了便是,如此吵吵嚷嚷成个什么体统?”

丫环眨着眼睛,调皮地一笑,说:“若只是为了银钱,守门人早就打发走了,那道人并不是为化金银而来。”

徐凤仙道:“不化金银,想必是要化米面布匹之类,你去门前说一声,不管化什么,答应他便是。”

丫环又笑道:“那道人也不是为化米面布匹而来。”

徐凤仙更不耐烦,骂道:“死丫头,你只管在此卖什么关子?那道人不化金银,不化米面,莫非要化你去做老婆不成?”

这时,院门外吵嚷之声愈高。丫环抚掌笑道:“小姐,你说的正是,不过那道人化得不是奴婢,却是小姐。”

徐凤仙有些恼意,抬手要打丫环。那丫环边躲边笑道:“小姐息怒,奴婢不敢半句谎言,方才我们到门外一看时,那道人的口里正嚷着:‘不化金,不化银,只化徐府晨遇人’,门人问他何谓晨遇人,他说晨遇人便是小姐,门人见不是话,故而与他争吵起来。”徐凤仙闻言大怒,立即与丫环下了绣楼到院门外观看。

徐凤仙来到门前,外面嚷声正高,原来却是日前于山中遇到的病道人。不过,这道人今日神采奕奕,已无一丝病态。但见他,头戴九华仙巾,身着百纳道袍,身后斜背着雌雄宝剑,面容清瘦,二目炯炯,一派仙风道骨。可叹众人肉眼凡胎,怎知这位道长便是真仙吕洞宾降临!

徐凤仙近前道:“原来是道长来此,吵吵嚷嚷不知为了何事?”

吕洞宾拱手道:“日前在山中蒙小姐相助,今日特来谢过小姐。”

这时徐员外也来到门前。徐员外早已知吕洞宾在唐官村建坛降妖,今日见吕洞宾来访,忙拱手施礼道:“原来是道长光临,老朽不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吕洞宾道:“久闻老施主乐善好施,今日特来府上打扰。”徐员外忙请吕洞宾至堂上叙话。

二人坐定,家人献上茶来,徐员外道:“听说道长在唐官村建降妖坛,欲替地方除害,老朽不胜钦佩,今日来此,不知有何指教。”

吕洞宾环顾四周,见并无异样之处,有心将唐贵的真面目说穿,又恐徐凤仙不肯相信,略一思忖,道:“贫道见府上瑞霞纷纭,紫气留连,近日来必有贵客光临,故而特来问讯一声。”

徐员外哪知吕洞宾的来意,叹息了一声,道:“老朽被贬之后,隐居在此,与官府素无来往,庄上俱是种田狩猎之人,哪里还会有贵客临门?”

吕洞宾又问:“可有什么生人常来么?”

徐员外略沉吟了一下,道:“只有一个樵夫时常来送柴,除此之外,再无生人来。”

吕洞宾心中一动,忙问:“那樵夫家住何处?为何到此送柴?”

徐员外尚未开口,徐凤仙在一旁插言:“道长,想你还不知道,这樵夫就是那日山中曾救过小女的那人。”

听罢徐凤仙一番言语,吕洞宾陡言一惊,心中谜团顿时了然,唐贵所有的举动都是早有预谋,最终目的就是要取代徐凤仙!可是度化晨遇人这么重要的天机,一个寻常小妖怎么会知道呢?如此一想,心情不觉沉重起来。

徐员外见吕洞宾面色异常,连忙又解释:“正是那个唐贵,道长不是与他一起去了唐官村么?”

吕洞宾看着徐凤仙,不禁有些庆幸,暗忖:“好一个狡猾的妖孽!居然早就把手伸到这里来了,幸亏我今日来得及时,否则,徐凤仙危矣!”

徐员外哪知就里,又道:“道长,有话但说无妨,莫非是老朽叫那唐贵来送柴有什么不妥么?”

事到如今,只好直言相告,吕洞宾点头道:“紫气中隐伏杀机,瑞霞中包藏祸心,贫道来此正是要叫员外多加小心,切不可引狼入室,招来祸患。”

话音未落,徐凤仙陡然变色,怒指吕洞宾道:“道长,你不要血口喷人!想必是那日下山后恩人待你有不周之处,你无处发泄,才来此胡言乱语!”

徐员外早慌了,忙止住徐凤仙,战战兢兢道:“道长,老朽家教不严,还望见谅,那樵夫前来送柴,有何不妥,望道长明示。”

徐凤仙更加恼了,向徐员外道:“爹爹,这道士一派胡言,你不要听他的!”

吕洞宾淡然一笑,道:“小姐不必动怒,且听贫道细说这其中的原委,出家之人,不图安逸,高低可就,随遇而安。贫道若是贪图安逸,那日便坐了小姐的轿子一直抬到庄上岂不自在?何必还要跟了那唐贵去?我正是看出许多疑点,才跟了那唐贵去,多日来,我已将他的底细查清,唐贵救小姐并非是见义勇为,而是居心叵测要将小姐置于死地!贫道此来,实是怕小姐一时心迷,识不破伪善之人而误入苦海。”

徐员外更加吃惊,问:”道长,那日在山上,唐贵救了小女,你也是亲眼见的,几日不见,为何会说出这许多话来?”这时徐凤仙却早已气得柳眉倒竖。但见她一拍桌案,震得杯盘乱响,手指吕洞宾喝道:“你这道士!休再胡言乱语,我等恭敬你,你该自爱才是!若是敢再一派胡言诋毁恩人,休怪小女不客气了!”

徐员外慌忙喝止女儿:“凤仙,不得无礼!”

徐凤仙却更加高声叫嚷:“爹爹,你为何总听这道士的一派胡言?居心叵测之人,我看正是这道士!那日在山上,他佯装病倒,哄骗女儿去与他摘果子,使女儿险些丢了性命,若不是恩人挺身相救,女儿哪里还会有今天?下山时,他却突然有了精神,跟了恩人行走如飞,并不见一丝病态,可见,他一开始就是在欺骗女儿,你还不快些将他打发出门!”

徐员外二目惶惶,不知所以。吕洞宾站起身,微微冷笑道:“小姐果然有见识,不过,只可惜肉眼凡胎,不辨真伪。唐贵救你的情景我确实亲眼所见,可是你想想,那毒蛇乃是凶残成性之物,一旦受伤必定垂死挣扎,挨了唐贵一斧,哪有调头便逃之理?其实那只是蛇精为了取悦贫道所设下的一场苦肉计。”

徐凤仙更加恼了,怒道:“你再胡说小心我不客气!”

吕洞宾道:“胡说不胡说,不久自会见分晓,其实唐贵斩蛇救人是一场骗局,此等诡计只可瞒过凡夫俗子,却逃不过贫道这一双眼,小姐若不提防,只恐日后悔之不及!”

徐员外吓得周身颤抖,口不能言。徐凤仙却大骂吕洞宾,叫家人赶吕洞宾出府,徐员外喝住女儿,战战兢兢向吕洞宾赔礼。吕洞宾又道:“唐贵于山上救小姐之时,见义勇为,连名字都不肯留下,若是果真能始终如一,亦堪称一侠义之士。可是,其人次日便登门造访,你们不觉得其情可疑么?贫道于唐贵村几经查访,已访出唐贵的根底,不日之内便要叫它现出原形,到时小姐必会大吃一惊。”

徐员外此时已是六神无主,道:“小女无知,道长休怪,老夫日后定不让那樵夫再到庄上来。”话未说完,徐凤仙道:“爹爹,你为何这般糊涂?只凭几句瞎话便要冤枉好人,我就不信这鬼道士,我偏要恩人来!”

吕洞宾微叹“善哉”,道:“小姐休要太自信,既然你已将那妖孽引到了府上,此时,想不让它来,怕也是不行了!”

徐员外道:“事到如今,老朽已不知如何是好,望道长慈悲,指点迷津。”说着,几乎要跪下来。吕洞宾扶住徐员外道:“员外不必担惊,贫道此来正是为了帮助员外,只要小姐省悟,妖邪自然不敢来侵。”

徐凤仙见爹爹听信吕洞宾之言,要将唐贵拒之门外,不禁更加恼怒,以手拍案,咬牙恨道:“爹爹,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这妖道如此胡言乱语,你还不快将他赶出去么!”接着,狠狠瞪了吕洞宾一眼,呜呜哭泣着跑上绣楼去了。

徐员外惊恐不已,一面赔礼,一面跪地求告:“小女素来任性,道长休怪,万望慈悲,指点老朽。”

吕洞宾扶起徐员外,叹道:‘小姐已堕入情网不能自拔,若要逃过此劫,必须使小姐猛醒才行,我们先去看看绣楼,贫道自有道理。”

徐员外引着吕洞宾来到绣楼下,楼上正传来徐凤仙呜咽之声。吕洞宾将那绣楼略一打量,忽目视屋檐伸手一指,但见屋檐微动,“嗖”地飞下一片瓦来。吕洞宾接瓦在手,轻轻吹了口气,又向上一抛,那瓦片立即飞上屋檐,丝毫不差落到原处。一时间,院中众人皆看得目瞪口呆。

吕洞宾又吩咐徐员外:“倘若那唐贵再来送柴时,切不可让小姐离开绣楼,不离此楼自然无事,若是不依贫道之言,贫道就无能为力了。”说罢,告辞而去。

吕洞宾走出很远,依然可以听到徐凤仙的骂声:“臭道士,你不得好死!”

断命崖下的妖巢中,褐斑蛇精仍在喷吐毒雾炼那邪毒剑。这是它赖以生存的法宝,尤其是现在,为了对付吕洞宾,它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经过毒血的磨练,剑刃的寒光已有些逼人。

一道祥光冲破毒雾进入妖巢,祥光下,唐贵匆忙来到褐斑蛇精面前。山下降妖坛已快竣工,他越来越不安,此番来妖巢,仍是想要劝褐斑蛇精弃山暂避。

褐斑蛇精对青花蛇精未能阻止村民修建降妖坛十分不满,连看也没看它一眼,依旧一心一意喷吐着毒雾,良久,才冷冷地说:“唐贵,吕洞宾的降妖坛随风而起,你不在山下帮他,又上山来做甚?”

青花蛇精知褐斑蛇精是在为降妖坛之事怨恨自己,一直未敢言语,见褐斑蛇精问起,忙露出受了伤的左脚道:“夫人,不是我不尽力,实在是吕洞宾防范得太严,我在山下几次毁坛,屡屡受挫,稍一不慎便挨了他一剑,那雌雄宝剑乃是不见血不回头,若不是我有乾坤衫护身,怕早已死在那剑下了。”

褐斑蛇精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忙问:“怎么?你已被吕洞宾识破了?”

青花蛇精苦笑一声道:“我有乾坤衫护身,他当然识不破我,不过,看样子他对我一直存有疑心。我不得不格外小心。”

褐斑蛇精替它查看了伤处,更加担心,说:“既然吕洞宾已有疑心,我看你就不要再下山去冒险了,留在山上与我一起对付吕洞宾,守住这千年基业。”

青花蛇精费尽心机才得到童子的帮助,虽然成功的希望已渺茫,没到最后关头,又怎肯甘休,摇头道:“不,我不能留在山上,吕洞宾处事诡异,使人捉摸不透,我不过是小心些而已,仙童为了帮我,冒了很大风险,我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再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是我留在山上也难以与之抗衡,我看你还是往别处暂避一时为好,待我成功之后再与吕洞宾较量。”

“怎么?你还不死心?”褐斑蛇精心里的不满再也忍耐不住,恼道:“为了你,已有多少儿孙白白丢了性命,现在我不得不用孩儿之血来祭涂这邪毒宝剑,你还来乱我军心,难道这血都白流了么?不,我一定要吕洞宾用血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