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烟雨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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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白虎庄园

柳南香离开小巷后,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了下来,他已经奔波了一夜,此刻也不禁感到了疲惫和倦怠。

他用过午饭后,本想好好休息一下,调理好自己的精神状态,以备今晚探访白虎庄园,看可能找到金叶香他们的下落。但躺在床上的他,内心却思潮翻涌,久久不肯停歇,他在为金叶香他们担心啊!

“金叶香他们此刻是不是已经遇害了呢?”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就像天空中阴霾的乌云一般挥之不去,这让他内心痛苦难受的非常。

“我怎么对得起金叶香和小云啊!他们待我如此好,而我却连累了他们,因而让他们深陷魔窟,生死不明。唉!我柳南香枉有一身武功却也保护不了两个对我好的人,我有何用,我有何用?”

转而一想,暗忖道:“不会的,不会的,他们应当不会杀害金叶香他们的。他们掳去金叶香的目的不过在诱我前去,好设下埋伏收拾我,只要我一天不死,他们一定不会加害金叶香他们的。”

想道这,柳南香的心里才稍稍好过了一点,但还是不免要对金叶香他们现在的处境忧心。

又想道:“他们虽对金叶香和小云不会痛下杀人,但是会不会折磨他们呢?啊啊啊,他们可是弱质女子啊,是经不起拷打折磨的啊!”

柳南香重重叹了口气,面容忧愁地又想到:“金叶香面容姣好,他们会不会对她起了歪心邪念,做出……”

一想到金叶香有可能被一群魔鬼玷污了清白,毁去了贞操,柳南香的心里就痛苦难当,悔恨的心跌进了痛苦的深渊,不能原谅自己的过失。

他内心忍受着煎熬和折磨,痛苦的他再也不能好好休息,只能难过地躺在床上默默地为金叶香他们祈祷,希望今晚他还来得及营救他们。

就这样柳南香胡思乱想地躺在床上,渡过了一个难熬的下午,待到黄昏时分,他才起床,洗了把脸,活动了一身子,又叫了点东西吃,坐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调理内息,静静地等待暗夜的降临。

很快,西天的太阳隐没了,就连最后一抹夕阳余晖也消失了。大地重新被一片朦胧的夜色所笼罩侵染。

柳南香换上一身黑色的紧身夜行衣,打开了后窗户,四下里扫视了一回,见没有别人,便迅捷地窜了出去,潜进了夜色茫茫之中了。

今夜有月,有风,风使清风,轻轻地吹着,柳南香飞身纵掠,身形却比风还要轻快,不要半柱香的时间就来到了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

柳南香身形不停在枝叶间快速穿梭,犹如灵动的飞鸟,不一时就跃出了树林,再向前行进几里地,就已望见了一处不小的庄园。

柳南香暗忖道:“此处想必就是白玉老虎段虎的庄园了。”

脚下不停,在夜色迷茫中,一溜青烟似的朝那处庄园掠去,待到来到庄园前,隐藏在一处树丛中,偷眼看去,庄园的朱漆大门上正式悬挂着一方匾额,上书四个流金大字“白虎庄园”。

柳南香暗中点头,暗道:“就是这了。”

接着,他暗暗潜行至庄园墙边,一个纵身,竟掠过了二三丈高的墙头,来到了庄园里。只见这个庄园里并没有想象中人丁旺盛,守卫森严,反而给人以寂寥的感觉,四下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人声,唯有远处依稀的灯火,象征着这里是有人住的。

柳南香不敢大意,依旧小心翼翼地潜行着,他知道庄园里这种极不寻常的安静,只是假象罢了,真正的危机是看不出来的。

柳南香一步一个小心朝灯火处潜去,出乎意料的是这一路上竟然连一个守卫庄园的人都没有发现,这不正常的现象让柳南香的心里倒是挺忐忑不安的。但他救人心切,也不管这么多了,仍旧朝里行去。

很快柳南香便来到了离那处灯光不远的地方,飞身跳上了一棵枝叶稠密的大树上,向灯光处看去。只见灯光下有两个人,一个年老道人,一个穿着白衣的中年人,正围着一个圆形石桌悠闲下棋呢。

柳南香心里甚为惊异,却也不敢鲁莽行事,只得小心地在枝叶间静静观察着,同时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以免被下棋的两人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从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过了片刻,只听白衣人中年人笑道:“李道长,你这招可走差了。”

那被白衣人呼为李道长的道士眉头紧皱,半响不语。

那白衣人又道:“道长不必再想了,你的退路已被我封杀完了,再无可退了,你就认输吧!”

那道长仍旧对着棋盘凝视着,不言不语。良久,这个道人才连连叹息道:“唉,罢了罢了,我输了。”

白衣人听道人认输了,不禁乐的笑了起来,道:“道长不必难过,胜败乃兵家常事,何足挂心?来,我们再下一把。”

只见道人皱眉道:“不下了,不下了,贫道此时已无心再和庄主弈棋了。”

白衣人怪道:“怎么,道长怕了么?”

道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解的微笑,道:“庄主既然有此雅兴,何不请来客同庄主搏杀一盘呢?”

白衣人奇怪道:“你这是何话,这里除了你我,那里来的什么来客?”

道人呵呵一笑,道:“虽说没有,庄主只要把酒菜准备好,我保管有人来同庄主下棋。”

白衣人甚是不解,还待再问,只听道人朝柳南香的藏身处大声道:“朋友,既然人都来,干吗还躲躲藏藏像个耗子,为什么不下来喝几杯呢?”

这说话分明是对柳南香说的。柳南香大感意外,自己明明已收敛内息了,呼吸声微乎其微,怎么还是被道人发现了呢?莫非我一进来就早已被人家发现了么?

柳南香心里虽是这般想着,但还是不得已跳下了大树,朝道人和白衣人走去。心想,既然被人家发现了自己,就去会一会他们,且看他们到底再玩什么花招再说。

那道人见来人从树上一跃而下,朝他们慢慢走来,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柳南香柳公子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柳南香亦笑道:“不敢不敢,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碰到李道长,晚辈也是幸运的很。”又转身朝白衣中年人一抱拳道:“这位一定是段庄主了,晚辈不请自来,多有冒犯,还请庄主多多包涵。”

那白衣人段虎先是一愣,才抱拳回礼道:“柳公子大名鄙人早有所闻,恨不能得遇一睹柳公子过人风采,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求之不得。”

段虎一愣的原因乃是搞不明白柳南香怎么会认识素未谋面的他,他却不知刚才柳南香在树上偷听他们的谈话,早已从话里分辨出他就是白虎庄园的庄主白玉老虎段虎了。而这个道人正是巴林剑客李冬青。

当下三人虚情假意地寒暄一回,李冬青道:“段庄主,贫道早就说了,叫庄主快快备好酒菜,自然就会有人来陪庄主对弈的,现在人来了,庄主为何还不命人上菜呢?岂非有失庄主好客的名声?”

段虎一拍额头,如梦初醒一般道:“对对对,是我的错了。”

接着就唤道:“来人啊,快去吩咐厨房上酒菜。”

这时本来寂静的庄园不知从哪里走出二个类似仆人的大汉,沉声应道:“是!”一闪而没于暗夜里。

柳南香看着这一切,心里着实纳闷奇怪,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耍着什么把戏。

柳南香暗忖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本是为了金叶香,李冬青和段虎又怎会不知道呢?但他们却绝口不提此事,显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有什么名堂不成?我要小心才好,可不要中了他们的奸计才是。”

柳南香心里盘算着,口里却说道:“段庄主客气了,晚辈怎敢叨扰庄主的雅兴,只是有些事情想来请教庄主罢了。”

段虎道:“不知柳公子要问何事?”

柳南香暗骂一声,心道:你们掳走金叶香他们,却当好像没有事情发生一样,还来问我何事,简直无耻之极!

柳南香按下怒气,道:“我……”

话才说了一个字,却被李冬青截下,抢着说道:“不管柳公子有什么事情,也要坐下说嘛!你不坐,总不能让庄主也陪你站着说话吧?”

说完,拉着段虎坐下,柳南香无奈只能也跟着坐下,三人围着石桌,面面相觑一番,柳南香还待要说金叶香的事情,不巧送菜肴的仆人来了。

于是段虎命人收拾棋盘,摆上酒菜,仆人为三人各斟上一杯酒,俯首退下。

李冬青举起酒杯对段虎和柳南香道:“今晚难得我们相遇,古语云,相遇即是缘。请两位满饮此杯。”自己率先先干为敬,段虎亦含笑喝下,只有柳南香既不举杯,也无喝酒的意思。

李冬青道:“柳公子为何不饮,难道嫌弃不成?”

柳南香心里有气,面上也现出不悦的神色,道:“在下并非来喝酒的。”

李冬青道:“不管柳公子因何事而来,也不能拂逆了段庄主的一番盛情款待啊!喝完再说也不迟。”

段虎也开口说道:“柳公子难道怕段某酒中下毒么?”

柳南香不语,心想谁知道你们耍的什么诡计,说不定酒中真有毒哩!

段虎见柳南香不说话,笑道:“好,为表段某的清白,段某替你喝。”

段虎也不理会柳南香愿不愿意,伸手端起柳南香面前的酒杯,昂头一饮而尽,道:“现在柳公子该放心了吧!”

又从酒壶里到出一杯酒,对柳南香和李冬青道:“段某今日有幸和两位相聚一桌,心里欢喜的很,且敬两位一杯。”

一仰脖子就又干了一杯,李冬青口中连道“不敢”,跟着也喝了一杯。柳南香见他们两个格外客气有礼,又连着干了两杯,素来通情达理,不失礼数的他再也不好推脱了,只好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道:“在下刚才失礼了。”也是一饮而尽。

李冬青见柳南香喝了酒,说道:“这就对了嘛,喝了酒什么都好说。”

段虎亦是笑着望着柳南香,道:“柳公子果然痛快。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南香默然片刻,开口直接问道:“金叶香可是你们掳去的?”

李冬青和段虎相视一番,含笑道:“不知柳公子有何证据?”

柳南香一想到金叶香被他们掳去,还装作不知,微怒道:“难道不是你们?明人不说暗话,不是你们难道还是别人不成?”

李冬青道:“哦,那也不一定。”

柳南香气道:“那这块玉佩作何解释?”说着掏出了那块雕着白虎的玉佩。

段虎一见这块玉佩面色不禁变了变了,道:“这块玉佩你是从何而得的?”

柳南香道:“从何而得,当然是从金叶香被掳的地方找到的,现在段庄主难道还要抵赖不?”

段虎道:“你这是何话,段某从未抵赖什么!”

柳南香道:“怎么说你承认了?”

段虎道:“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

柳南香道:“承认了,就把金叶香他们给放了,不然在下今晚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时突听李冬青哈哈笑道:“哦,你不善罢甘休又怎样?你难道以为段庄主和我都是吓大的不成?”

柳南香无明火气,厉声道:“那就不要怪柳某不客气了。”说着握住自己的剑,准备随时应对李冬青和段虎的联手攻击。

李冬青见柳南香要动武,不禁笑道:“我劝柳公子还是少动些肝火才是,免得伤了身子,那样就不好了。”

柳南香道:“你什么意思?”

只听李冬青悠悠道:“倘若是你在未喝酒前,我倒还是真的惧你三分,可现在……”

李冬青话不说完,愉快地笑了起来,那样子好似并未把柳南香放在眼里。柳南香一听李冬青的话里有话,心思频转,不禁大惊道:“难道酒中有毒?”

李冬青和段虎一脸小人得志的笑意,看着柳南香也不说话。

柳南香转而又强颜笑道:“你们莫要糊弄我,你以为我会上当么?”

要知道,刚才柳南香不喝那酒就是怕有毒,中了诡计,但随后段虎为表清白,自己喝了柳南香那杯酒,又从酒壶里倒了一杯,自己又喝了,按理说酒中应该没有毒啊,不然段虎怎么肯自己先喝,况且李冬青也喝了那酒壶中的酒,是以柳南香这么一想,便觉李冬青和段虎不过是在吓唬自己罢了。

李冬青叹了口气道:“小子,贫道是从不说假话的,不信你运一运气便知分晓了。”

柳南香还是不大相信,但是忍不住还是默默地运起气来,这一运气可把柳南香吓坏了,他只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越流越慢,越来越少,呈现衰竭的情形。

这下柳南香心里再也不能不信了,惊怒交集,暗叫一声:“不好!中计了!这下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