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结盟完婚 (3)
君怀袖狐疑地睁大眼睛，瞪着床上兀自好眠的男人，搓着手臂极为不爽。凭什么天寒地冻的她得下来挨冻，而那个浑蛋男人依然霸占着床睡得如此舒服？
心里不平衡的君怀袖于是跳上了床，用力扯着被子把自己团团抱住，孩子气的动作和表情引得一直在装睡的贺问涛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带着明显欢乐色彩的笑声让君怀袖更为不满了，而她聪明的大脑运转起来，很轻易就得出了正确的结论：贺问涛这家伙其实一直都在装睡。
“喂，看我笑话就这么好玩？”某人报复性的卷走了所有的被子，贺问涛无奈地爬了起来，虽然离开温香软玉很是舍不得，但他心里清楚，怀袖清醒了，那他也别指望再有那个温顺的妻子了。
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想到这场婚姻竟是交易一场，贺问涛忽然觉得心情低落，原来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
“不是，只是难得，不，当我什么都没说，抱歉。”贺问涛有些语无伦次，他回过头不再看君怀袖，拿过衣服穿了起来。
君怀袖没有动，依然维持原来的样子窝在床上，静静地看着贺问涛穿戴的背影，脑海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自己真的已经嫁给了这个男人。
就在怀袖发呆的时候，贺问涛已经穿戴完毕，转过身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君怀袖，不语。被贺问涛看得不好意思，君怀袖终于悄悄的往床里面挪了挪，保持个安全距离，然后道，“昨晚我喝醉了？”最后的印象是，她和随雅喝得昏天暗地，地上扔满了酒瓶子，贺问涛和沈冬随已经被她们遗忘了。
看到贺问涛点头，君怀袖的脸上染上一抹殷红，不好意思起来，不自在的转移话题，“那……那……”
“我抱你回来的，你完全喝醉了，随雅也是，不过看到你们那样，我反而安心了。”贺问涛笑笑，眼神温柔地泛着水光，君怀袖没来由地心中一跳，偏过头去，喃喃开口，“为什么这么说？”
“原本那次看到你，你和随雅都那么憔悴，而且还拼命地隐忍着自己的痛苦，你不知道自己那个样子有多么让人担心，可是却还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怕一点点的失误会让你更难过。可是昨天，看你们不亦乐乎地喝着酒，我忽然觉得安心了，因为你们终于懂得把情绪发泄出来。不管方式如何，总比闷在心里得好。怀袖，我知道，你嫁给我并不是心甘情愿，现在我也无法对你证实什么，但怀袖，请你答应我，你一定要记住一件事。”贺问涛的目光如水般清澈，注视着君怀袖，那么地认真。
怀袖不由自主地沉醉在那片温柔的眼神中，点了点头，着魔似的开口，“你说。”
“不管怎么样，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为你达成，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斗，你有我可以依靠。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我的肩膀我的胸膛永远都是你的港湾。”贺问涛郑重地一字一句开口，再坚定不过。
君怀袖垂着头，听着贺问涛说的每一个字，她不否认自己的震撼和心动，贺问涛的话让她想哭，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了下来，但她脑海里想到的却不是眼前这个信誓旦旦的男人，而是随安温和的笑脸。
她伸出手想去抓住那个飘逸的男人，但是却是徒劳，但就在君怀袖失望的时候，手被贺问涛握住了。
“怀袖。”他喊她的名字，声音很温和，也很坚定。
迷茫中，君怀袖抬起了头，茫然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不是完全因为喜欢我而嫁给我的，我也没办法让你马上相信我是因为喜欢你而娶你的。但是怀袖，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我是认真地想要给你幸福，想跟你过一辈子。”贺问涛搂住了怀袖，轻轻地说。
君怀袖的心思渐渐明朗起来，低叹一声，她靠在贺问涛的肩上，没有拒绝这一刻的温存。
“至少，我们现在是同伴了，”无意识地，或许是有意识地，她撇清了和贺问涛更深一步的关系。如果没有这些事情发生，他们本可以像普通男女那般交往、相爱，然后结合，毕竟一开始他们对相互都有好感，可是现在，怀袖害怕了，退缩了。
对此，贺问涛无可奈何，心中明白怀袖依然放不开，但他并不着急，反正现在怀袖是他的妻子了，他有的是时间。
“是啊，是同伴了。”贺问涛无奈地点头，心中却道，不只是同伴才好。摸摸君怀袖的头，贺问涛今天几乎把所有的温柔都释放了，“昨天睡得太晚，你再睡会儿吧，我们晚上进宫，不然恐怕皇上会怪罪。”
怀袖点点头，顺着贺问涛躺了下来，忽然道，“随雅呢？”
“这……”贺问涛忽然有点头痛，怀袖意识不到昨晚是洞房花烛夜也就算了，还问起柳随雅，这要他怎么回答？难道去把沈冬随踹起来把随雅带过来让她安心？
看着贺问涛变来变去的脸色，君怀袖终于意识到了那么点不对劲，脸开始红了，裹着被子转过身去，“你你你……出去吧，我要睡啦。”标准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贺问涛甚至可以想象她现在红彤彤的脸色。
好笑的应了一声，贺问涛体贴地为君怀袖裹好被子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端来一盘煮得刚好的鱼片粥，哄着君怀袖起来喝下，这才端着盘子走了出去。
等贺问涛关上门，君怀袖吐了口气靠在床上，已经了无睡意，头还在疼，但已经睡不着了，她想着昨天开始的种种，忽然觉得自己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没头没尾。嫁了，可却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就这么成为贺夫人，给了贺问涛名正言顺的继承权，然后呢？
君怀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书房，贺问涛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沈冬随已经在那里了，不过人在，心却不在，那心不在焉靠着窗口发呆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在不知道想些什么。
不过贺问涛这次倒是好心没有调侃他，因为心中同样戚戚焉。
他走过去的时候沈冬随回过头来，看到是他，两人相视一笑。半晌，沈冬随终于有心情开玩笑了：“洞房花烛夜，如何？”
“比我想得好了，抱着她睡了一夜，我都有不真实的感觉，呵，我还以为从一开始她就会拒绝和我待在一起，没想到今天也没提，我是不是该为自己庆贺？”贺问涛自嘲，“也许，这也算是个好的开始吧。”
“可是，我却怕自己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沈冬随淡淡一笑，嘴角扯开一抹无奈的笑容，“她那么毫无防备地待在我身边，我真怕自己会辜负她的信任，毕竟，我是个男人。”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这种感觉……煎熬啊。
贺问涛了解的拍拍沈冬随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彼此似乎是一样的状况。
“来日方长，别想太多了。”贺问涛算是自我安慰，“她们这一下子受了太多变故，就像是惊弓之鸟一样，虽然她们也是有备而来，但毕竟太累了，至少让她们在这里可以安静地休息吧。冬随，慢慢来才好。”
“我明白，所以，我什么都不敢做。”沈冬随叹气，两个同病相怜的男人只得相对苦笑。没说一会儿话，书房的门被推开，君怀袖走了进来，笑得落落大方，轻言细语打断沈冬随的话，转而看向贺问涛，“我来这里会不会打扰你们？”
“怎么会，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伙伴，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是这个家的主人，也是我所有一切的主人，你愿意参与我们的人生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打扰？”贺问涛是真的开心，虽然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男人，可是君怀袖是不同的。
走过去握住怀袖的手腕，理所当然地拉过来，轻轻地让怀袖坐下，然后才想到，“对了，怎么这么早起来？不是说累了吗？”看着怀袖的脸色依然不算太好，贺问涛有些担心。
只是这句话刚说完，沈冬随轻咳了一声转过身去，而门口傻站着的随雅也忍不住回过头去闷笑，君怀袖的脸彻底飞红，只有贺问涛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君怀袖无力的摸着额头，想自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干脆懒得解释：“被随雅闹起来的，而且也不早了，你们在说什么？”
一句话把随雅卖了，随雅只好不情不愿地跟进来，但红彤彤个脸站在君怀袖身边一动不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连沈冬随温柔得几乎融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都没有发觉。
她早上醒来的时候沈冬随就不在了，丫鬟伺候着她起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半解，虽然对昨晚没有什么印象，可依稀还记得自己喝醉之后沈冬随抱着她回房，落在她唇上滚烫的吻。
当初是她信誓旦旦的拒绝名义夫妻，要和沈冬随生孩子，可真的成为夫妻，她才发现那样亲密的事根本让她无所适从，幸而沈冬随是温柔体贴的，没有强迫她，但却让她在见到他的时候，还是红了脸。
“我饿啦，你们呢？要不要一起吃饭？”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柳随雅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去吃饭吧。”沈冬随温柔一笑，贺问涛点点头，拉着怀袖一起，四人走出书房来到饭厅，下人们训练有素地准备好饭菜，虽然不比宫里的御膳精致，但也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特别是随雅，闹腾了一夜早就饿了，当下闷头吃饭，沈冬随在一旁不停地观察着，悄悄记住了随雅的喜好，偶尔也会帮随雅添菜，贺问涛和君怀袖吃得比较慢，席间不停地交换些意见看法，两人不像是对新婚夫妇，反而像是多年共事一般，从计划到打算，一样样的聊，一样样的理，一顿饭下来，君怀袖对贺问涛府内外还有朝中军中的事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而随雅也没闲着，虽然吃得飞快，但也把贺问涛和君怀袖说的话记在了心头。
等吃完饭，柳随雅摸摸嘴巴笑道，“好啦，现在开始我和怀袖会做个合格的当家夫人的，男主外女主内，一定不让你们有后顾之忧！”
君怀袖但笑不语，沈冬随和贺问涛交换了个眼神，同时感到温馨无比，仿佛一生所求，也不过此刻平静的日子。
但，平静是有时限的，眼见天色暗下来，君怀袖站了起来：“走吧，一会儿我们还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