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凄然命运
海心国皇宫的御书房里，皇帝申屠明浩正指着跪在地上的丞相南宫石在骂。
“南宫石，你为何自作聪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本来只是设计让公主对她反感而赶走她的，但后来老臣发现，公主对她的感情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只有让她死才能真正把她从公主的心中抹煞掉。”南宫石惶恐地说道。
“那你也不用想出这条狠绝的计策，你明明知道在海心国法律里面，通敌、卖国、奸细是什么罪过，那是要凌迟处死的啊！”申屠明浩激动地说道。
“皇上，不是老臣想要如此做，不让公主从心中对她恨绝，是无法让公主死心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海心国只有牺牲双儿姑娘了。”
“你——！你这也叫不拘小节吗？就算是要杀双儿，秘密给个服毒或赐白绫就足矣，但这边都没审结，那边你已经在全国贴出榜文，就算朕想不用这刑法都不可能啊！”
“皇上，请恕老臣擅作主张，如果老臣不如此操作，就不能尽快了结此事，一旦被公主发现真相，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以为，这样瑞雪以后就不会发现真相了吗？”
“这个皇上请放心，凡是知道的人，老臣会让他们永远不能再出现的，只要皇上不说，老臣不说，永远没有人会知道。”
“果然是诡计多端的南宫石！你什么都准备好了！”申屠明浩冷笑着说道。
“皇上，老臣一心只为海心国着想，请皇上明鉴。”说着南宫石拜伏在地。
“哎！”申屠明浩一声长叹，老眼之中沁出了泪花。“双儿，一个多好的姑娘，朕对不起你啊！”哽咽之中，两行老泪顺着眼角的皱纹流到了腮边。
这时，御书房门前忽然是人声吵杂。“外面是怎么回事。”申屠明浩正在向外斥责着，一个人已经闯了进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海天公主申屠瑞雪。
申屠瑞雪怒气冲冲闯了进来，手中紧紧拿着一张榜文，一把扔到了地上。“父皇，这时怎么回事，双儿并没招供，为什么马上已经全国贴出榜文，还要明天就将双儿凌迟处死？”申屠瑞雪怒气冲冲，也没顾忌父女君臣的礼节。
“女儿，证据已经很确凿，根本无需供词，现在已经有国家在窥视我海心国，以图侵占，海心国已经平静了一千年，绝对不能毁在我们父女手中。”申屠明浩一反刚才的悲伤样，相貌庄严地说道。
“但——！但——！”申屠瑞雪却是不知如何往下说去。
“女儿，你是未来海心国的女皇，更加要懂得这点，申屠家的千秋基业将系于你身上，你绝对不可以有丝毫恻隐之心！”
“但女儿看双儿不像是这种人啊！”
“人证物证俱在，在那个须弥国的接头人身上搜出双儿亲手写给东方奕的信、《海心国军事布防图》和《那份秘密据点及机关详解》还不能说明事实吗？双儿利用色相引诱“天机阁”阁主盗出两份足以摧毁海心国的机密图册，已经是得到人证确认，是必然的事实，你说还有是假的吗？”申屠明浩的谎言一旦说出，真是言辞凿凿，比真话还逼真，不愧为姜是老的辣。
“但为何要明天行刑，还要用数百年来都没有用过的凌迟极刑，这是惨无人道的极刑啊！”申屠瑞雪说着眼泪也流了出来。
“女儿，父皇何尝想如此呢？但国有国法，按海心国法律只能如此，何况这罪行之大，不尽快处决，不用极刑的话无法以儆效尤！父皇知道你心中还是舍不得双儿，所以父皇才让南宫丞相来彻查此案。为了海心国，为了申屠家，必须要狠下心来，你明白吗？”申屠明浩词锋尖锐势不可挡。
申屠明浩慷慨陈词，申屠瑞雪根本无力反击。只能整个人像傻了一样，站在那儿一句话都没有说。好一会儿，才神情木然踉跄着走出了御书房，也没向她父皇告辞，她那样子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申屠明浩望着逐渐远去的申屠瑞雪，自言自语：“难道朕真是错了？”
天牢天字一号死牢，是海心国关押最重要死刑犯的地方。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人呆过在里面了。
而这时却有个人侧身蜷缩在地上正全身颤抖。
此人一头长发，身材曲线玲珑，是一个女子，正是那天被申屠瑞雪敕令关于天牢的双儿。
她身上衣不蔽体，只剩碎裂的破布，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却是惨不忍睹。浑身上下，无论是前胸还是后背，上肢还是下肢纵横交错着无数伤痕，每处伤口肌肉都翻了起来，还在向外渗着血水，全身都被鲜血染红，真是触目惊心。手脚上还戴着粗重的死镣，黑沉沉的底色，却几乎被鲜血染都殷红。
原本一张无比美丽的小脸却是痛苦地扭曲着，但已经是唯一最完整无伤的地方，双眼紧紧闭着，气息是时有时无，如果不是因为痛苦而全身抽搐着，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这会是那个在海神祭舞台上，手弹琵琶、轻歌曼舞，身形婀娜，艳惊天下的那个绝代佳人吗？
阴暗的牢房内空荡荡，除了那个可怜的、颤抖着的、鲜血染红的瘦小身影外，陪伴她的就只有墙上大牛油蜡烛火光吞吞吐吐，映在墙上如魔鬼一样舞动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