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五十三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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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废墟中的意志

Day6,9月17日PHX城南区贫民区

这个被称为老明的老人,慈祥的注视着司城,司城被弄得有点局促不安。

“你一定有很多疑问,我想这一个礼拜,你经历了很多事情。“老明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待了一个礼拜?“司城越发觉得奇怪了。

“呵呵,我还知道其他一些事情,只不过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发现。“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座城市发生了什么?“司城有些急切。

“确实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对某些人来说。“

“对所有人都是可怕的事情吧,我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一个别的人类,还有,你们是人类么?“

老明喝了一口茶,缓缓闭上眼睛,司城一度觉得他已经睡着了。

“不,我们不是人类,我不知道这里除了你是否还有其他人类,但是我们不是。”老明睁开眼睛,直视着司城的眼睛,仿佛在等待司城下一次的发问。

“那么,你们是什么。“

“我们是这个废墟一般的城市中残留的意志,人类的意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当座城市的绝大多数人突然消失的时候,有一些东西没有跟着他们的肉体,一同离去,这些强烈的意志,残留了下来。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又或是谦逊、宽容、温和、热心、慷慨、节制、贞洁,以及其他种种,所有强烈的意志都残留了下来。而入你所见,我们这个种族,或许我们保留有一些良好的意志,但是我们的产生,很抱歉,是因为原本在这贫民区里生活着的人们长久以来形成的——怨气。”

司城的思维在剧烈的碰撞,老明说的一切听起来都那么不可思议,但是经过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似乎又有一定的道理。

“那,那座白色的大楼里,穿制服的那群,他们是什么。“

“他们,是这个城市曾经的管理者,执法者,他们有些人诞生于权利的欲望,有些人保持着对人民的责任。但是现在很难说清楚了,我想你也看到了,那个在楼顶上对我族子民射击的人。“

“那个穿西装的混蛋。“司城想起来还觉得恨之入骨,”他就那样屠杀手无寸铁的人民。“

“看来你见过他了,哦,其实那也算不上屠杀,他的子弹并不会马上要了我们的命,我们生于意志,枪对我们不是致命的,但是那颗子弹会把我们的肚子打破,里面的怨气就释放掉了。而我们是以此为生的,没有了怨气,我们离死也就不远了。”

“那么,中枪的人会飞去哪里?”

“南区最南方遥远的边界处,那里是最贫穷的地方。”

“他们还能回来么?”

“可以的,他们在那里重新聚集怨气,然后就可以回来了。”

“太好了,我还以为他们死定了。“司城觉得送了一口气,但是他还有一肚子疑问。

“刚才进门的时候,老王说我是你曾经说起过的人,这是什么意思。“司城继续问道。

“这个让老王给你解释吧。“老明又闭上了眼睛。

老王给司城也倒了一杯茶,坐在司城的身边说“昨天晚上,老明找到我,说今天会有一个年轻人到我们这里,一个人类。他告诉我,你是中心区的那个人。”

“你们为什么叫我中心区的那个人,上午在那栋楼里,穿西服的家伙,那个杰克,也这么叫我。这是什么意思?”司城问道。

“因为你是中心区唯一的遇难者。”老王说着,看着司城的眼里有一丝忧伤。

“等会,等会,我不懂你的意思,不管什么区不区,我应该是幸存者吧。啊?”司城被搞糊涂了。

“你错过了机会,当时你在昏迷,所以你留了下来。”老明突然发话了。

“什么机会?那些消失的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管那叫机会?”司城觉得自己要发火了,这简直就是胡扯。

“冷静,冷静,要知道,冷静是你最大的优势,也是你的能力之一,永远不要丢掉。”老明依然闭着眼睛,他显得很疲惫。

“能力?冷静?哦,好吧,我以为我应该有什么更强的超能力呢,你等我会,我去外面试试能不能飞起来,或许眼睛能发射激光也说不定,我应该叫你先知?还是算命先生?哼哼。”司城觉得谈话没必要继续了,这家伙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司城从来都不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如果一定要找出什么来,他想应该他信仰的是科学,一切都应该可以用科学来解释,“我现在说不定还在医院里昏迷,这一切都是我想象出来的,这样就都说的通了。”司城想。

老明突然站了起来,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好像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的对司城说:

“你,是中心区,唯一,留下来,和这座城市一起毁灭的人!”说完这句话,老明仿佛力气耗尽了,又坐回椅子上,接着说“你应该看到了,城市边缘的植物,像一座长城一样把这座城市包围住,这种植物自愈能力超强,你是不可能从那里出去的,如果你想强行从中穿过去,只会被植物团团围住,最终葬身其中。不要想从空中出城,整个城市都是禁空的,当飞机飞入PHX上空,会失去动力,接着坠毁,相信你已经体会到了。没有进,没有出。”

“中区、西南区、南区、北区、西区、东区、东北区,PHX城的七大区,有七个存活的生物,分别代表一个区,这不是一个游戏,也不是竞赛,你们因为各种看起来偶然的因素留了下来,互相厮杀,还是精诚合作,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办,一切都在于你们的选择。“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司城看着这个叫老明的胖子。

“因为我是‘向导’。“

“我不相信你。”

“你会相信的。”

司城转身对老王说,“老王,谢谢你中午的款待,但是是时候我应该离开这里了。”没等老王回答,司城就出了门。

司城觉得自己脑子很乱,他没办法接受“向导”老明的说法,这听起来太扯了。下了楼,天已经黑了,漫长的一天,司城想,我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睡上一觉。

Day7,9月18日PHX城南区贫民区

铛!铛!铛!

司城被巨大的钟声吵醒,“靠,西服杰克又在射击了。”他跑到街道上,前后左右都是各式各样的胖子,他们面无表情的向着白色大楼的方向慢慢前进,司城想栏住他们,但是根本没用,实在是太多了,司城被淹没在人群里。

突然司城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就在司城前方不远处,那是老王!还有胖婶!司城想扒开面前的人群,但是人实在太多了,司城没有办法马上过去,“老王!胖婶!不要过去,司城大喊着。”

砰!一声枪响,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变的缓慢了,司城伸出的手还在半空中,嘴巴还保持着大喊的状态,老王缓缓的倒下,司城看到鲜血从老王的头部留下,胖婶依然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着。

“老王!!!!”司城疯狂的挤到老王的身边,老王躺在地上,他没有飞起来,没有转着圈飞走,怎么回事,不是不会死么,但是司城明显感觉到老王已经不行了,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混蛋,这是怎么回事,‘向导’老明说的为什么不对,老王为什么快要死了?”司城觉得一切都那么虚幻,身边无数的胖子还在义无反顾的朝着白色大楼的方向慢慢前进,没有人停下来管老王,甚至没有人看他们一眼,司城在人群中分明还看到了昨天热情和老王打招呼的人。

司城站起来,他看到了远处楼顶上的“西服”杰克,司城的眼珠罩上了一层灰色的迷雾,他的手在颤抖,他还记得第一次碰到老王,他从小店的后面钻出来,笑呵呵的问我要烟钱,带我去他家吃饭,这样一个人,应该是谁都喜欢的吧,为什么,为什么?

“嘿,司城!”

司城听到声音,顺着看过去,是楼顶上的杰克,他拿着扩音喇叭正在大喊。

“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杀的人是你!“

“杰克,我要杀了你!”司城疯狂的大喊,他的眼珠和眼白在一瞬间,旋转,融合,整个眼睛变成了完全的灰色。司城缓慢的把身上的背包放下,垫在老王的头下面,“老王,帮我看着包,我马上就回来。“

司城已经清楚的可以看见楼顶的杰克,杰克把枪对准了司城,司城快速在无数的胖子中间穿梭,躲在胖子的身后,然后快速闪到另一个身后,钟声还没停,砰!司城刚从一个胖子身后闪走,那个胖子马上被一枪打中,子弹打中了那个胖子的肚子,胖子旋转着飞起来,撞上了街边的一扇打开的玻璃窗,玻璃碎片落了下来,司城赶快躲闪,但是被杰克发现了,眼看着杰克的枪又对准了司城,司城快速往前面的一个胖子身后闪去,紧接着一枪打中了两个胖子中间的地面。

“怎么办,怎么办,再往前,就没有可以遮挡的胖子了,我往前跑肯定是死,如果等胖子慢慢走过去,钟声马上就停了,还是跳脱不了,怎么办!“司城的大脑快速的转动。

“冷静,冷静,冷静是你最大的能力。“司城想起”向导“老明的话。

为什么刚才那个中枪的胖子和往常一样飞走了,看来肚子中枪是没事的,别的地方就不行了,司城快步闪到了最前面的一个胖子身后,再往前就没有遮挡了。

白色大楼顶上,杰克看到司城躲在了最靠近大楼的一个胖子身后,离大楼只有一百米的样子了,杰克吊着烟,把枪口对准了这个冒头的胖子,手放在了扳机上,微笑着扣了下去。

砰!杰克从狙击枪的瞄准镜看去,前面的胖子飞走以后,司城就没有遮挡物了,哼哼。不对!杰克惊讶的发现最前面中枪的胖子没有飞走,而是,往白色大楼的方向直直的飞过来了!

“不,这不可能。“杰克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胖子向自己飞过来,转眼间已经快到楼顶,杰克看到那个胖子身后还有一个人,是司城!

司城右手紧紧抓着飞行着的胖子的裤腰带,左手赫然拿着一片碎玻璃,刚才千钧一发之际,他用玻璃从身后捅了胖子的肚子一刀,胖子肚子里的气体喷涌出来,躲过了杰克的子弹,而且朝着大楼的方向飞行起来!胖子飞到白色大楼的楼顶,司城手一松,从半空跳下来,正好落在杰克的身上,司城一脚把他踹在地上,抢下狙击枪,枪头对准杰克的胸膛。

“Hello,Jack!“纯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