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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心伤最深,口难开

第一百六十八章心伤最深,口难开

其实德妃一直都知道,就算凝宸轩他每日都会来凤羽殿坐上一阵子,但每次都是静静坐着发呆,有时还会不禁意的露出满足的笑意,虽然现在她能时时见到皇上,但想到皇上心里想到的却是那远在逸香阁的语寒,她便嫉妒得想要发狂,每每看到此,她都会狠狠的在语寒头上记上一笔。

但在凝宸轩面前,她却不能显露出来,上前轻轻推了推凝宸轩托着腮的手,“皇上,你每次来臣妾的凤羽殿,都只是呆呆的坐着,也不与臣妾说说话…”

凝宸轩每次只要想到在凤羽殿的两个时辰,他就隐隐的压制住自己心中迫切想要去逸香阁的冲动,本就烦闷的心,听她如此说,更是火焰高涨,“怎么,闲朕碍着你了不是,那朕便自行离开,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的凤羽殿就是…”

说着凝宸轩重重的甩开了德妃握住他的手,起身就欲离开。

德妃看着自己惹怒了龙颜,上前横手拦到,“皇上,你可不要忘了和臣妾约定的事,如果皇上你违背了诺言,那臣妾也不再遵守答应皇上的事…”

“你…”凝宸轩愤怒的瞪着她,“你敢…若是你不仁也别怪朕不义,朕一向说到做到,你大可以放手试试,朕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说着凝宸轩便不再停留,甩开德妃的臂弯便向外走去。

“皇上,你还不知道吧,那李夫人最近可是常出宫呢,而且到天牢里也是勤得很,臣妾听说她每次去天牢都会呆上两个时辰以上,而今日还去私会了一次陈将军呢…”

凝宸轩迅速转过身来,刚刚德妃的话,却是深深触动了他的心,私会陈将军,这些对于现在如此不稳的朝局来说,不知有多么的敏感,“你在胡说些什么…”

德妃见凝宸轩已停了下来,显然是对她的话产生的兴趣,不禁缓缓上前道,“皇上,臣妾是不是胡说,你宣宫门看守的侍卫前来一问便知,帝尧国谁人不知那前朝丞相现被关在天牢里,而且处决也越加临近了,李夫人是她的女儿,怎么会无动于衷,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还会去搬那前丞相的心腹,陈将军这个救兵,没想到皇上如此待她,到头来居然是为着这个目的而一直留在后宫…”

“你给我闭嘴…”凝宸轩狠狠的盯着德妃那一双得意的美目,袖手一拂,便重重的打在了德妃的左脸之上,“后宫岂是你乱嚼舌根的地方,下次再出此狂言,朕决不轻饶…”

“皇上…”德妃没想到凝宸轩居然会突然给她一巴掌,摸着红肿不堪的脸颊,一脸委屈道,“皇上,你真的误会臣妾了,臣妾所说的都是事实啊,那陆石延现在就已经不再天牢里了,不信你大可随臣妾前去大牢一探究竟…”

凝宸轩一脸狂躁的看着地上的狼狈之人,怒吼道,“来人啊…”

门外的顺子很快便走进殿来,看着瘫坐在地上,那左脸早已惨不忍睹的渗出丝丝猩红,顺子垂头不敢再多言,忙跪拜道,“皇上,奴才在…”

“你替朕去顺天大牢走一趟,看那陆石延现在是否还在天牢里…”

“喳…”顺子很快便退出了门外,德妃缓缓起身,看着凝宸轩那气得不轻的俊脸,唇角却扬起得意般的笑意,虽然左脸仍疼痛难忍,但心里却是痛快不已。

很快,顺子便回到了凤羽殿,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面露出一丝难色,“回皇上,陆石延他…”

“他怎么了?你快说…”凝宸轩看着进门的顺子,已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

“回皇上,那陆石延现确实已不在天牢里,听那天牢里的牢役说,在今日快傍晚时分,陆石延便被不明人给劫走了,现在仍不知下落…”

凝宸轩听顺子如此一说,愤怒之下,摔得桌上的瓷壶瞬间散落一地。

德妃轻蔑一笑,如此结局对于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真是天助她也,本以为没有丝毫胜算的她,没想到这李夫人倒是这般的沉不住气。

“皇上,你也不要生气了,与那种人置气不值得,没想到她如此的不知好歹,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这次一定要严惩不贷才行…”

说实话,凝宸轩真的不愿意去相信这些,与然儿相处那么久,她即待人和善又不为权势所动,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不会的,他的然儿绝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来,从前没有,现在也不会。

凝宸心里虽然早已确认,但仍有些不死心道,“德妃你就这么肯定是李夫人吗?如果李夫人现在仍安然留在逸香阁里,那朕定不会轻饶于你…”

说着凝宸轩便快步走出了凤羽殿,而德妃也紧跟在凝宸轩的身后,“皇上,那臣妾便与你一同前去逸香阁看看便知…”

终于送走了陆石延,语寒便跟着真儿拖着疲惫的身子直向皇宫走去,只因她还得及早的向轩解释今天的事,不要因此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才好。

语寒和真儿刚到逸香阁,便看见里面早已灯火通明一片,稍有些迟疑,但还是慢慢的走了进去…

刚绕过前院,便看见前厅里早已跪着一地的奴才,稍一抬眸,望着那宽大的前厅里,正上方坐着的便是身着明黄色锦服的凝宸轩和一旁幸灾乐祸的德妃…

语寒见如此场景,多半事情已经败露,定了定心,坦然抬步走上一步一步阶梯,继而提起裙角走进了前厅,上前缓缓欠身跪拜道,“臣妾参见皇上,德妃娘娘…”

“哟…李夫人,这夜已如此深沉,你是从哪里刚刚赶回来的啊,看你那一脸的疲色,瞧,脚边还沾有泥屑呢,李夫人可是出过宫?”

语寒抬眼怒瞪了一眼前方的德妃,转眼便看上身旁仍是未有言语的凝宸轩,欲解释道,“轩,其实我…”

凝宸轩一脸冷峻的望着语寒,眸里亦是如同寒冰般没有丝毫温度,左手重重的按在桌上,突出泛白的指骨,冒起根根青筋,看到语寒现在才回来,不用猜也知道她是去了那里。

伤其卿身,痛其君心

凝宸轩从她进来的那刻开始,至始至终都没有发过一言,但语寒知道,这是他太过心伤所致,是对她失望了吗?

语寒看着凝宸轩现在的样子,顿时心凉不已,多日未见,没想到他俩重逢时,居然会是这样的情景,难道经历了这样多,他仍是不愿去试着相信她吗?

“怎么,李夫人,你还想作何解释,皇上都已经知道了是你私自放走陆石延的事情,你怎么都不想为自己开脱辩解一下吗?”

语寒从容的对上凝宸轩的眸,淡淡的说道,“陆石延确是臣妾放的,臣妾也无话可说…”

凝宸轩听她如此一说,左手重重的麾下身前的茶杯,瞬间满满的一杯热茶便破满一地,纯白的茶杯在地上发出,“哐啷…”的响声。

看着凝宸轩那铁青的脸,德妃更是叫嚣不已,“本宫和皇上等你这么久,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你还真是胆大,居然还敢回宫里来,是抛不下这里的身份地位,还是荣华富贵呢?”

凝宸轩跨步上前冷眼的走过语寒的身前,直至走到门边上,德妃咄咄逼人的追问,让他停住了疾走的步伐,“皇上,李夫人私放朝廷要犯,还意图谋反,难道皇上就这样算了吗?”

凝宸轩是在逃避,逃避她的背叛,也在逃避自己的心,原来他终究还是爱错了人,托错了意吗?谁能告诉他,抬头望向苍穹的夜空,深幽的黑夜犹如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的束缚,全身乏力,再也无法逃开。

良久终于沉沉的叹出一口气来,“来人啊,李夫人不遵守妇道,私自外出犯下滔天大罪,择日将其打入冷宫…”

凝宸轩说出口时,却发现声音是那样的苍白无力,突地一阵冷风袭来,全身不由得轻颤起来,是心寒还是身凉,谁人知谁人晓…

语寒转身看着门边上那依然伟岸的身影,只是那透着浓浓的孤寂与哀伤,却全是因为她,想起肚中的宝宝,语寒没有再与德妃起任何争执。

也许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现在她只想宝宝能够平安,而最好的地方便是清幽的冷宫,这样便不再有德妃的百般刁难和吴珍景的恶意为之。

语寒终于缓缓跪下身去,“臣妾遵旨,谢皇上恩典…”

“皇上…”一旁的顺子轻轻走到凝宸轩的身边,看着地上仍是坦然从之的语寒,其实他知道,皇上做出如此决定,最伤心的还是他自己,只因他从来把李夫人看得比自己还重,为了她宁愿忍受德妃的无理取闹,宁愿委屈自己做不愿的事情,可是李夫人她为什么会这样做呢?连顺子也不懂,本欲求情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顺子,朕有些累了,回宫吧…”说完凝宸轩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逸香阁,德妃扬起唇角,轻蔑一笑,看着地上那被贬的语寒,心里大快不已,起身走到语寒的身边,俯视着,“哎呀,李夫人这冷宫可不比在逸香阁,那里阴森荒凉,常年没人居住,你可要好生照顾自己啊,现在天气又越加冷起来了,嗞嗞…本宫连想都不敢想,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便领着一群奴才走出了逸香阁。

看着众人离开,真儿才赶紧扶起语寒来,“小姐,你没事吧,为什么不告诉皇上呢?也许皇上知道了便不会…”

“真儿,我有些累了,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便搬进冷宫…”

“也好,不过小姐,现在你的身子这般虚弱,可不要想太多,今晚就让真儿陪你,好吗?”

“嗯…”语寒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便转身走进了内室,落寞的身影披着及地的披风,微弱的烛光下流下一室的清冷。

隔天,语寒起了个早床,早早的便吩咐真儿整理着一切,当语寒和真儿带着行李走到前厅时,如梦和如霜他们便在前厅里跪了一地。

语寒只是淡淡的望着地上的众人,至从昨晚那件事,她已无法再相信这里的任何人,为什么德妃会这么快便知道她的行踪,为什么她能准确无误的知道自己送走陆石延的时间,还带着皇上过来逸香阁,她的行踪从未告知任何人,除了逸香阁的奴才们。

如梦看着语寒走了出来,赶紧上前道,“夫人…”

语寒只是淡淡的望了她一眼,轻轻推开她伸出来搀扶的手,“如梦,你带着大家离开吧,既然现在本宫已经被打入冷宫,以后也不能再做你们的主子了,你们各自另行出路吧…”

“夫人,如梦曾经说过,会一直跟随夫人,就算夫人被打入了冷宫,如梦也仍不改初衷…”

“呵呵…皇宫就如一潭深水,谁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深多广,我亦心凉,你们也不要轻信任何人,还是大家都各安其职,各守其位的好…”

“夫人…”正在这时,如霜使劲磕着头,轻泣呜咽道,“夫人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如霜的错,是如霜告诉德妃娘娘夫人的行踪,才让夫人落得这般下场,对不起,如霜罪该万死…”

如梦听如霜这样一说,才恍然大悟,“是你,原来是你,我就还感觉奇怪,为什么德妃娘娘会来得这样及时,原来一直是你在暗中捣鬼,你怎么能这样做,夫人一向待我们不薄,从来都不把我们当做是奴才,在哪里你还能找到这样的主子,如霜你真是好生糊涂啊…”

“如梦姐姐,我也是被逼无奈啊,那德妃娘娘知道我有个弟弟在凤羽殿当差,她就以此来威胁我,我弟弟可是我家唯一的独苗,双亲离开时,曾千叮万嘱一定要我好好照顾他,我怎么能放任他的生死不顾呢,对不起,对不起…”如霜边说边在地上重重的磕着头,直到额间已冒起丝丝血迹。

语寒上前制止如霜这样自残的举动,叹道,“如霜,你无须自责,这是本宫的命数,就算没有你,本宫恐怕也是难逃此劫,况且事已自此,再追究也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