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初见萧子君
在床对面的墙上也挂着一幅满是桃花春色的画卷,一大片的桃花林里,就是一片粉红的花海。
画中隐约能见着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秀发香腮,面如桃花,情窦初开,春心萌动,难以按耐…
看着久了,便感觉已经身临其境般,仿佛能隐隐感觉到繁丽的花瓣,飘飘洒洒落满一地,轻轻拂过脸颊落于发间,落在脚下…
这一切,不觉让她想起那时真儿说过,这本身的陆语寒也是极爱桃花之人,想到此,再转眼看向那画中俏丽的身影,越加感觉像起这陆语寒来,这是她的错觉吗?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犹记得当时她是跳下悬崖的啊,怎么会置身于此地呢?中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此时,一声“吱呀”的开门声,打断了她所有疑惑的思绪,转眼看向那轻纱幔帐后慢慢被推开的门…
一身着白衣长袍的男子,便轻轻地走近了她的视线…
看着这男子的第一眼,她心中便有了温文尔雅这个词,形容眼前的他是最贴切不过的了,目波澄鲜,眉妩连卷,朱口皓齿,肌理腻洁。
美,真的美,让女子都不得不惊叹三分,看着他眉宇间倒和陆语寒有几分相似,不由得想起真儿嘴里时常提起的那个子君少爷。
难道…抬眸对上他含笑柔情的眸,更是确定了她心中的想法,不由得轻轻唤道,“萧子君…”话一出口,她便觉得有些不妥,忙赶紧噤了声,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反应,看着他先是一愣,随即便恢复如初,慢慢走上前来,坐在床边,微微一笑。
极尽温柔的话语轻轻响起耳边,“寒儿,你醒啦,身子好些了吗?”他并没有反驳,看来自己是猜对了,“寒儿”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将会顶着这个身份继续活下去了,虽然她并不是很乐意,但好像也轮不到她挑来捻去了。
望着床边的俊美男子,眉宇间满是无尽的柔情和满心的喜悦,就像是见到了他久别重逢的恋人般,不禁让语寒想起那前不久才与他决裂的男子,帝尧国高高在上的君王,凝宸轩…
曾经他也是就这样坐在床边,含笑地淡淡凝视着她,昔日的种种回首于眼前,眼眶渐渐湿润起来,眼前一片模糊,朦胧间,仿佛看见他就这样坐在床前,俊冷的脸上一如从前般露出淡淡的笑意,眉宇间仍是那挥散不去的一片阴霾。
语寒有些情不自禁地轻轻撑起身子,伸出嫩白的柔夷,习惯性地轻触他的眉间…
“寒儿…”一声轻叹,将沉醉其中的语寒拉回现实中来,再看看眼前之人,让人窒息的心痛之感顿时袭卷全身,疼得让她几度无法呼吸,按住那纠心般疼的胸口,想得到片刻的缓解。
他们已成了过去式,再也无法回到当初了,一切都不可能了,这样的结局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还能怨谁,谁都不能。
萧子君看着前一秒还如痴如醉的人儿,后一秒却是溢于满脸痛苦的神色,皱起的眉间几欲成了远山般,看着她颗颗落下的泪珠,仿佛是像灼烧在他心间一样滚烫,有些心疼的将她轻轻拥入怀中,爱怜地轻捂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弄碎了怀中的人儿,只是心却开始没有源头的慌乱起来…
自此她进宫后,这还是他俩第一次的重逢,想起那日在湖边发现她时,他不知有多么兴奋,许是老天听到了他日夜的祈祷,终于将她送了回来。
在将她救回来时,发现她只是稍微有些擦伤,并没有致命的伤痕,可让人不解的是,她却足足卧床半个月也不见醒来,问及大夫原由,却说她身子本已无大碍,只是心伤太深,郁郁寡欢,自己不愿醒来罢了…
心伤,是谁伤她如此深,是他吗?显而易见他们已分开近两年,那又是谁呢?是皇上吗?看着她这般痛苦的模样,难道他已经失去她了吗?现在她又是在为谁而心痛呢?
以前,她的入宫是那般无奈,因着权势他无法阻挡,可是现在她好不容易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他怎会轻易放弃,就算他知道,此时的然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嘴里时时都念叨着子君哥哥的寒儿了。
从她醒来开始,萧子君就敏感的感觉到她的生疏,和那眸里刺眼的陌生,甚至不再柔情的唤他子君哥哥,而是,而是生涩的叫他萧子君…
看着她变幻万千的神情,他知道,他的寒儿心里已装了故事,一个他所不知道的故事,也许她不再是他萧子君的了…
想到此,萧子君只觉心上被人揪了似的疼,不觉将怀中的人儿又紧上了几分,不行,她只能属于他,只能属于他一个人,以前的他管不了。
但现在,既然老天安排她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那么,无论以后怎样,他绝对不会再次放手,绝不会…
翌日清晨,语寒从沉睡中悠然转醒,想起昨日的一切,突然明白真儿为何每次提起萧子君,都是欲言又止,满脸悲喜交加的情怀了…
这萧子君应该是陆语寒的昔日情人啊,想必陆语寒当时是情到深处,对于如此结局,无法释怀,因是郁郁而终吧…
而这次恐怕也是她不舍萧子君,才会将自己召唤至此,以慰藉萧子君身单影只的孤寂感吧。
想到自己与轩,也为他们深深的爱恋而感到惋惜,如此一对痴迷的人儿,竟不能长相厮守,老天真是会捉弄人,让他们阴阳相隔,如是被萧子君知道了真相,他又如何能接受得了这残酷的事实呢?
抬头望向窗台上那仍是绚丽依旧的一大簇桃花,和窗外那青翠的竹林有着相得益彰的效果,又是一个春天的到来,一切又将是新的开始,可她的人生也会是吗?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她又将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才会是对的呢?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瞬间引得纱幔一阵涟漪,语寒闻声望去,便看见一袭粉衣的丫头端着油亮的青铜瓷盆进了屋内,听见床边有些动静,那丫头十分机灵地将瓷盆放下,转而轻轻掀起纱幔向内室走来,“表小姐,你醒啦?”一声清脆稚嫩的声音响起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