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心中牡丹
“带她回去等死吗？若是我此次不来秦朝，不让人打探她的消息，不命人将她偷出来，她就是死在冷宫也没人知道！”流渝再一次恶狠狠的望着嬴政。
“纵然是如此，我也要带她回去！”嬴政再开口时，已经不再怯懦，而是那般的不容质疑。
“你给我一个理由！”流渝凝视嬴政的双眸，不让他有丝毫谎意。
“冒顿已死，你为何还死死守着？”嬴政不答却是反问。
“你与他不同，他给我的是一份完整的爱，而你给了阿房什么？”流渝依旧是有那么些讥讽。
“那你怨不怨冒顿先你而去，只剩你一人守着这余生岁月！？”
当下流渝却是没了语言，这天下间最懂她竟然会是他。
嬴政看着她不答，又轻声道：“感情之事，素来都说不清，道不明。大家都以为是我负她，又有谁知是她负我最多，伤我最深！”
流渝垂头，他和阿房之间，她终是不懂。
“阿房不是你！你想要的想来都是堂而皇之问冒顿所求，而她从未问我要过一样，她从不肯让我看透她的心！”嬴政终是忍不住再一次哽咽。
“罢了！你带她回去吧！”流渝叹了口气。
嬴政漠然将阿房横抱在怀里，正欲离去，却听流渝在身后又说：“你必须善待她，若然再有下次定不会是将她偷走这么简单，而是让我匈奴铁骑争踏你这大秦疆土！”
嬴政回头，挤出一抹牵强的微笑，轻声，道：“爱，只怕我是给不起了！但是余生我不会让她再受苦！”
流渝点头，正声道了句：“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嬴政终是抱着阿房离开了，夸特急忙进去看流渝，看着流渝对着那张空荡荡的床榻有些出声，有些不解的问道：“太后娘娘，如此大费周章把她弄出来，怎么有让秦皇把她带回去！”
流渝长叹一口气，道：“我怕阿房跟我走了，会更苦！”
夸特自幼在马背上长大，性情粗狂，听着流渝的话，更为不解地问了一句：“难道我堂堂匈奴还养不起一个女人吗？”
“你不是女人，你不懂！女人一生要守的只有一个男人，一个家。就好比在世人眼中哀家守得是匈奴的疆土，可是却不知哀家其实守的不过与冒顿唯一的家，哀家可以死，可是哀家离不开这个家！阿房也定是同哀家一样，宁肯死在这儿也不肯离开吧！”流渝有是一声长叹。
“太后既然知道，为何又要多此一举？”夸特更是糊涂了。
“如此之举一是为了她不再受苦，二是为了让嬴政卖哀家一个面子。嬴政这样的人做朋友比做对手更好！”
“太后娘娘好心思！”夸特忍不住赞许。
“哀家不过是比他人更能看透一点人心罢了！”流渝轻笑着道。
忽然夸特好似想起些什么，开口又问：“末将适才在门外听见，太后娘娘说若是他朝秦皇有负那个女子，太后要匈奴的铁骑征讨大秦，可是属实？”
流渝看着夸特看着眼眸，淡淡说了一句：“纵然你觉得不可思议，可哀家之话句句属实！”
“为何？”夸特不解的问。
流渝却是笑笑不答，打发了夸特下去，只身遥望着漠北，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烈，若是他朝嬴政负了阿房她当真会征讨大秦，只因为阿房成全了她与冒顿那份爱，让她的人生能够有一个完美的句点……
这一夜冷宫之内，灯火辉煌御医进出不断。环儿闻讯赶来，却再一次被小梦拦截在外。
“夫人请回吧！皇上今夜不见任何人！”小梦淡淡地道。
“你去通传一声，皇上自会见我的！”虽然那日皇上在夜宴之上拂了她的面子，但是她依旧是嬴政身边最得宠的人。
小梦笑道：“皇上不会见夫人的，夫人还是别自讨没趣！”
环儿本想出言呵斥，但是一想小梦的殊荣无人能及，只得讪讪地住了嘴，正欲离开，又想起什么，转身有折了回去，将小梦拉到角落，压低声音问：“皇上带回的可是冷宫那一位？”
“正是！”小梦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环儿，想看这个不懂世事的小丫头，到底装了份什么心思。
环儿低头琢磨了半晌，骤然将皇上赐给她的玉镯取下，亲自帮小梦带上，讪笑着问：“梦姑姑，那位可是牡丹？”
小梦倒是不客气的打量着玉镯的品质，每年她收到的夫人宫人私送东西都是那么多，就连嬴政都曾戏说她的宝贝可以买下一座城池。咸阳宫重人都道这位梦姑姑极喜黄白财物，却是不知小梦对每件事深浅极有分寸，嬴政乐意纵容于她。
这一夜小梦打量完玉镯，又打量环儿，进来这位环夫人在宫中风头太过，她也是时候杀一杀这个丫头的锐气，于是欠了个身，施施然道：“奴婢不知道那一位是不是花中的牡丹，奴婢只知道那一位是皇上心中牡丹！夫人若是有心，还是帮自己盘算些，切误干了不入皇上眼的事，还浑然不知！”
“姑姑之意是……”环儿压着心中的怒气，低声讨教。
“夫人的玉镯奴婢十分喜欢，今日奴婢再多一句嘴，那一位定是不日就将侍奉皇侧！”小梦口中虽自称奴婢，但事实上确为将环儿放在眼里，这种丫头后宫之中比比皆是，而她小梦也算是见过大秦二十余载风云变幻之人，环儿还入不了她的眼，她都不入眼的丫头，嬴政又能看她几日！？
环儿听着小梦如此放肆言语，低声嘟囔一句：“不过就是个年过三旬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