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工业大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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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先祖

亡灵巫妖,一种通过魔法获得新生命形态的超自然生物。‘再生’前的巫妖可能是一个人类,或是一个精灵,至少是个精通亡灵魔法的智慧生物。

想要把自己转化为巫妖,首先要举行一个神秘的仪式,把自己的灵魂封印在某个容器里——在这个过程结束后,巫妖活着的身体就会失去快速生命力,衰老,在很短的时间内死去,最后以亡灵的身份在灵魂容器内重生——这个时候的巫妖是极为脆弱的,他们还没有成为不朽的亡灵,凡人的身躯也在日渐衰弱。

一旦以亡灵的身份重生,巫妖就获得了永生不死的能力。他们的身躯僵硬而干瘪,也不再需要饮食和睡眠。他们漫长的寿命给了他们近乎无数的时间。在这些时间里积攒下来的经验和知识无疑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这同时意味着强大的力量。

巫妖是无法被彻底杀死的。除非能破坏巫妖储藏灵魂的容器,否则,即便是杀死巫妖的肉体,巫妖也会在一段时间后重获新生,前来复仇。要杀死巫妖的肉体已经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要找到并破坏巫妖精心隐藏起来的容易几乎就是不可能的。每个巫妖都会把灵魂容器作为最重要的东西隐藏起来。

唯一一种不需破坏灵魂容器就可以彻底杀死巫妖的力量,就是教廷掌握的神术,圣光。

李夏没学过魔法,更没学过神术。但他学过射击。

“死吧!卑劣的贱民!”

巫妖用嘶哑的嗓音叫嚣着,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解释的机会。它快速挥动手中的法杖,一团冰冷的气体立刻从杖间喷出。这就是积累的力量。巫妖根本不需要手势和咒语就能直接释放这些低级魔法。冰冷的气体极为快速的向李夏袭来。

在距离李夏的身体只有二十厘米的时候,他左手上的戒指闪了一下,一个隐约的魔法盾及时出现在气体前面,阻挡了这一击。

他不闪不避的站在原地,举起枪,在半秒钟内调整到连发模式,同时瞄准巫妖的胸口,扣动扳机。一连串隐约闪着火光的子弹脱膛而出,全部命中了巫妖的胸口。巫妖残破的衣服并没有防护能力,它轻而易举的被子弹穿透,子弹甚至穿透了巫妖僵硬的身体,在本应该是心脏的地方钻出好几个大洞。在命中目标后立刻裂开的弹头扩大了伤害能力,巫妖背上的子弹出口比胸前的子弹入口大了十倍以上。

但胸口处的一串弹孔对巫妖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它只是被冲击力撞的晃了一下,就又扔出了第二个魔法。

亡灵不需要心脏!

明白了这一点,李夏动作敏捷的躲开第二个气团。这个巫妖似乎根本没有定向操作魔法的习惯。在李夏躲开第二个气团的同时,它再次挥舞法杖,喃喃自语了几个很短促的音节,扔出了第三个魔法——这次不再是冰冷的气团,而是一道远远超出反应极限的闪电。李夏根本没有闪避的机会。防护戒指又一次阻挡了这个魔法,在击中护盾后四散消失的电流闪出一团耀眼的电光。

越是危险的时刻,就越需要镇定。由于还不清楚对方的要害在什么地方,李夏试探性的对准巫妖的头扣动了扳机,一串子弹高速穿透巫妖头顶上礼仪性质的残破帽子,进而穿透了又臭又硬的死皮,一直钻进到颅骨前才勉强停下。

巫妖的头骨是巫妖身上最硬的骨头,因为巫妖肉体上的要害就在头骨的保护之中。

“愚蠢的小子!你竟敢这样冒犯我!”巫妖虽然是近乎不死的,可也知道什么人是软柿子,什么人不是。险些凿穿头骨的疼痛让巫妖意识到对方的棘手。虽然嘴上比刚才更凶了,但它已经停下攻击,不再释放攻击性的魔法。“你知道我是谁吗?”它举起法杖,虚张声势起来。“我可是这边土地的主人!”

“这片土地的合法主人是我!”

李夏察觉到对方停手的意图,也适时的停止射击。在巫妖的魔法轰炸下,防护戒指的防护力已经濒临极限,最多还能再撑上一个低级魔法就会耗尽能量。

“哈哈,蠢钝的白痴!林德家族的荣光怎么可能被外人染指?你以为自己能安稳的欺压我的人民?”巫妖放声大笑着,但它的笑容里没有一丝喜悦,只是在干笑着嘲弄自己面前的人类。“林德家族最伟大的先祖都沉睡于此!也许你暂时能依靠世俗的力量占领我的土地,但你终将走向死亡,而我将永生不朽!告诉我,你是谁?我好在你死后给你立个墓碑!”

“我的名字是艾伯特·林德,冻土郡的合法统治者!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李夏伸出右手,食指上由领主们代代继承着的纹章戒指能证明他的身份。这枚纹章戒指有极为复杂的防伪技术,由于部分技术已经失落于历史中,它根本不可能被伪造。

“艾伯特·林德……”

巫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重复着,仿佛想要从中咀嚼出什么东西来。它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有些恼怒的问道:“我没听说过你。你为什么会戴着这枚戒指?我的儿子呢?马罗纳·林德呢?他才是我的合法继承人!”

“告诉我你是谁。”李夏举起枪,隐隐瞄准了巫妖的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嗨!你这个该死的蠢小子,你在考验我的耐心吗?”巫妖的法杖上闪过一丝电光,它皱了皱眉头,最终强行压制下来。“你赢了!”巫妖放下了法杖。

它不想和李夏硬碰硬,那把武器的威力已经让它和李夏处在了相等的地位上。就连巫妖最坚硬的头骨也不能安然顶住它的连续射击。“我以往的名字早已抛弃不用,但我和你有着相同的姓氏。我也曾经拥有过你手上的那枚戒指。现在,告诉我,我的儿子呢?马罗纳·林德呢?”

“马罗纳·林德已经死了。他在南方的沼泽中患上疾病,死在回冻土郡的路上,终年四十二岁。他的尸体被埋葬于你头顶的泥土中,与家族中的先祖为伴。”李夏尽量简短的概括了这位先祖的平生,第二次经历童年时因为无聊翻过的先祖传记终于派上了用场。同时,他努力回忆了一下马罗纳·林德这个名字,发现这个人生活在距今一百多年前的时代,关于储藏室的秘密也恰好是在此时失落的。这显然不是巧合。

“死了?他死了?他当然是要死的。可怜的小马罗纳……”巫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听闻自己儿子的死讯总是会让人感觉很痛苦,即便它已经将自己转化为亡灵也是一样。“……告诉我,小子,你是来杀我的吗?”它语气激动的喝问着,手中的法杖也再次闪过电光。

“也许我必须这么做吧。如果你不愿意让我过去,重启那笔属于林德家族的宝藏。”

李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对于这位把自己变成巫妖的先祖可没有太多的尊敬,如果有这种需要,他不介意结束这位先祖漫长而枯燥的生命。再此之前,他从未听说过领地内有亡灵出现,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还认为亡灵和巨龙一样都是传闻中的生物呢。这位先祖已经在这个秘密储藏室中待了近二百年,这是一段多么漫长的日子啊。

“你只是为了宝藏而来?我还以为你想杀了我。”

巫妖满腔的怒火顿时泄了气,法杖上的电光也不再闪亮。它吃惊的看着李夏,直到李夏侧过脸,以避开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目光。它目光空洞的眼睛仿佛在说‘你这个贪婪的家伙’似的。

“你不知道吗?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宝藏。小马罗纳已经把大部分的东西都运出去,放进外面的仓库里了。”它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法杖。“这是仅剩的几件东西之一。”

没有宝藏?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李夏感到绝望。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道:“如果这里没有宝藏,你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储藏室的位置和打开方式失传了?”

“我在这里生活啊。”巫妖理所当然的说道。

它向侧面退了一步,让李夏看到地下空间内的其他物件。一张简陋的桌子,一张落满尘土的床,还有几个彻底被压在灰尘下面的箱子,地下空间里完全是依靠魔法灯进行照明的。整个储藏室的大小远远没有想象中的夸张,最多是城堡里的那个领主大厅的缩水版。

“为了保护他的父亲,小马罗纳决定让将这里的存在变成秘密。他答应我要宣称自己对这里毫不知情。”巫妖解释道:“他不支持我对永生的研究,但他也承诺不会把我的计划外泄,直到我变成现在的样子。”它伸手拔下自己头上的一颗弹头,有些自嘲的说道:“谁知道巫妖就是一具干瘪的尸体?我总算是知道教廷为什么会对死灵法术的研究者抱有那么大的偏见了。”

李夏沉浸在宝藏梦破灭的沮丧中,没有回答。巫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这是它自从告别人世之后第一次说话。

“小子,你很幸运。如果你不姓林德,我会毫不犹豫的宰了你,就算是把安息的先祖给唤醒也在所不惜。对了,你该不会告诉大家,自己有一个还活着的巫妖先祖吧?”它干笑了几声。“我们有许多话题可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