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工业大领主
8771000000023

第23章 :玩弄阴谋者

诺萨克·林德,林德家族旁支族长,此次叛变的领导者,经验丰富的贵族武士,享有税收优惠和林德家族的大部分福利待遇。曾被誉为是‘冻土上的首席大臣’——由于王室对于领主控制力的衰弱,有些人戏称冻土郡的领主为‘冻土国王’,仅次于领主的人当然就是‘冻土上的首席大臣’。他和已故的帕特里克领主是很好的朋友,相互之间还有着八分之一的血缘关系。他的侄子甚至在许多年前就认识李夏。

当李夏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和四个最信任的贵族武士坐在领主书房内,翻阅着书桌上尚未处理的文件。而包围他们的人连同李夏在内一共有二十六个。六倍有余。

“我真没想到你会背叛我,老头。”

李夏对这个长辈已经再无任何尊敬。他没有称呼对方的名字,也没有称呼对方的辈分,而是直接用了这么一个略显粗鲁的词汇。“为什么?我不曾剥夺你的权利,也不曾冒犯你的家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刻背叛我?”

“你有两个选择,孩子。”诺萨克神情自若的翻阅着文件,仿佛他才是应该坐在这里的人。“第一个选择,立刻放下武器,解散你的城堡卫队,并在今后完全听命于我。第二个选择,我们在这里杀掉你,然后宣布冻土郡领主遭刺杀身亡,由于其没有子嗣,林德家族将另行选择一个新任领主,即刻生效。”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老头,你为什么要背叛林德家族?”李夏举起枪,示威性地对着窗户开了一枪。玻璃瞬间破碎,散落着掉了下来。气氛紧张起来,城堡守卫们纷纷做出准备攻击的姿势,四个贵族武士也拔出了长剑。只有诺萨克还镇定的坐在椅子上。

“背叛林德家族的人是你,艾伯特·林德,你根本看不清现在的形势。”诺萨克把文件放在桌子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这位年龄已高的老贵族武士仍旧保持着不错的战斗力,更拥有着丰富的经验。“我们之所以会这样做,完全是由于你的愚蠢。你没发现吗?教廷入驻冻土郡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你想要阻挡历史的车轮吗?噢,你太脆弱了,孩子,它会把你碾碎的。我给过你机会,现在,放下武器,你还能过上领主的生活。”

又是教廷。

“你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婪和病态的权力欲罢了,叛徒。”

李夏没有丝毫动容。他对着诺萨克扣动了扳机。

一串子弹中,只有前几颗被这位老贵族武士的魔法护盾挡住,他努力偏了一下身子,最后一颗子弹还是贴着他的脸划了过去,还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伤口仿佛被烙铁灼烧过一样。虽然诺萨克有着很精良的魔法装备,但他的魔法防护几乎在之前的战斗中用完了。其他的四个贵族武士也都是这样。强弩之末。

诺萨克挥手示意身边那个忍不住要冲上去的贵族武士停下来。“非常棒的魔法物品,非常棒。”他拍了拍手。“我几乎快要被吓到了。也许你可以告诉我,这种昂贵而精良的武器还有多少?哼。我知道你的实力,小艾伯特,你赢不了我的。还记得我指导你剑术的时候吗?”

“你的剑术比我更强,我赢不了你的。”李夏很坦诚地承认了这一点。“但你问这个?要多少有多少!”

他再次扣动了扳机。这次是毫不留情的连续射击。

没有魔法护盾,但凭着盔甲硬抗,是抵挡不了多少子弹的。更何况这个老贵族武士的身体最近日渐消瘦,就连盔甲都比正常的轻薄了一点,也更加缺乏防御力。子弹击打在诺萨克的胸甲上,他一脚踢翻桌子,拔出剑,猛的向李夏冲了过来,却连一步都没迈动。他身边的贵族武士从后面给了他一下,把他砸倒在地上。那是一个拿着钉锤的年轻人。胸前被子弹击中,后脑又挨了一钉锤,诺萨克奄奄一息的倒在书桌旁,倒在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位置上。

其他三个贵族武士很诧异,但很快就猜到了这个年轻人的意思。他们站在原地,沉默不言。

玩弄阴谋者终将被阴谋玩弄。这是一句冻土郡的谚语。看起来,它正好可以被用于形容现在发生的事情。

“他太老了,也太固执了。”亲手砸翻诺萨克的年轻贵族叹了口气,把钉锤扔在地上。“我亲爱的叔叔……”他说。“……他受到了来自教廷的蛊惑。那天我也在。那个主教承诺,如果教廷能把冻土郡划入教区,他就将利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我的叔叔成为合理合法的领主。”

“很遗憾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对待我就像我的父亲,我无法抗拒他的请求。”年轻贵族语气沉重的弯下腰,蹲在诺萨克身边,擦拭了一下这位老者的盔甲。“我真希望他没这么固执。”

“摘下头盔。”

李夏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年轻贵族没有丝毫犹豫的摘下了自己的头盔,头盔下是一张年轻俊秀的脸。“真高兴你还记得我,艾伯特。我很怀念在森林里追逐野兔的那段时光。”他行了个屈身礼。这通常是对地位尊崇者或长辈使用的礼节。“我曾无数次的设想你我再次相见时的景象。但即便是这一刻以这种不愉快的方式发生,我也能发现自己根本下不了决心与你为敌。”

“漂亮的辩解。”李夏走上前去,直勾勾地盯着这位童年的‘朋友’——这位只是在某一年的狩猎季和李夏见过几面的‘朋友’。李夏连他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你为活命而出卖自己的叔叔。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我不奢求你能相信我,我只想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忠诚。”年轻贵族此时并没有考虑到自己叔叔的感受。他还没死呢。“如果你允许,我可以亲手为你结束这位固执老者的生命,并向其他人宣告这件事情完全是由于他的错误。我可以保证,我将……”

“够了!你连自己的叔叔都出卖了,你还想把自己的灵魂一起卖掉吗!”一个贵族武士忍不住大声呵斥道:“你的忠诚呢?你的誓言呢?你的荣耀呢?”

“我愿意向您效忠,领主大人。”另一个贵族武士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他姿势僵硬的行了个屈身礼,把剑扔在地上。

“宁死不降。”最后一个贵族武士的话很少。一贯如此。

随着诺萨克的倒地,被他用人格魅力弹压的矛盾终于爆发了。面对忠诚和死亡的抉择,四个贵族武士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决定。他们没有团结起来,做最后的抗争,而是在关键时刻相互敌视,甚至抱着杀死对方的想法,相互敌对。

李夏对这种情况的出现并没有心理准备,但他并没有因此而迟疑。“你的机会来了。”他亲手从地上捡起钉锤,交到年轻贵族的手上。“活着的人才有话语权。”

阵营分明。

二对二,一场惨烈的战斗在宽阔的领主书房里开始,又很快结束。

只有最后一个人还站着——看起来狼狈无比的年轻贵族。他的腿上挨了好几剑,有点瘸,连头发都被削掉了不少。如果他反应再慢点,被削掉的就是头盖骨了。他的盔甲上也有好几道深深的裂痕。由于决定誓死奋战,两个忠诚的贵族武士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全心全意的想要杀死叛徒,最后反而导致他们更快落败。另外的那个决定效忠于李夏的贵族武士被一剑刺穿脖子,倒在地上,当场死亡。

“我……向您……献上自己的忠诚……与生命……”年轻贵族扔掉钉锤,半跪在地上,向李夏念出他的誓词。“……我将以生命……守护……您的荣耀……”

“噢。我不接受。”

李夏的回答总共只有六个音节。除了前面五个字之外,还有一个音节是‘砰’。

年轻贵族的尸体倒在地上,头顶多了一个弹孔,表情上多了些许痛苦。也许,在最后的一刻,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悔恨吧。虽然知道战斗至死是一件光荣的事情,虽然知道投降也不一定能获得赦免,但他还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做出了选择。错误的选择。李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宽恕任何背叛自己的人,也从未表示过会宽恕谁。

玩弄阴谋者终将被阴谋玩弄。

诺萨克已经死了。由于后脑挨了重重的一钉锤,他到死也没能再说出一句话来,只发出了一些含糊不清的呻吟。击穿胸甲进入胸膛内的子弹要了他的命。他的鲜血从盔甲缝隙中流出,浸染着身边四散而落的文件,把白纸染成暗红色。

这个从帕特里克时代就期盼坐上这位置的老阴谋家,终于达到了目的,以一种和期望不同的方式‘永远留在了这个位置上’。

随着领导者的死亡,这次叛乱也彻底被终结。

对比叛变者的身份和实力,对比城堡守卫的伤亡,不得不说,这是一次完美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