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有点为难,让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僧人独自去应对这些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怪物,而我们却趁机溜之大吉显得十分混账,这和介川牺牲惠子的性命做诱饵没什么两样,而且结果也毫无悬念,就算摩纳法师有独孤求败一样的无敌身手,要想在一群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围攻下逃掉性命,似乎也没有多少可能。
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我,因为摩纳法师的一句话,我成了这群惊弓之鸟的领头羊,但我想这些向来桀骜不驯的家伙之所以突然变得服帖起来的原因更大程度上是因为不想做仓皇逃命的第一个。
“走吧!”艾维洛兹这一次首先冲到了人群前面,越过我向左边跑去,“我们帮不上任何忙,留在这里只能白白等死!”
其他人也都转过了身,像跟着赶尸匠的一群似是,无声无息的超过我,向左边仓皇逃去。
白枫和陆华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同时伸手扯住我两条手臂,拉着我跟了上去。
我向来不是一个犹犹豫豫的人,但让别人顶雷而自己趁机逃命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去做,这当然不是因为我多么大公无私,而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太丢人,我具有和我的同胞相同的弱点,在我看来,一个人的颜面远比生命更加重要。但我又不得不承认艾维洛兹的话一点也没错,我留在这里只能等死,别无他法。
随着我们不辨东西的疯狂逃窜,后面的杂乱声音越来越小,摩纳法师确实靠一个人的力量牵绊住了这些怪物,我们暂时逃出了重围。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中,我们几乎忘了疲倦,更加顾不上让人头晕眼花的气味,所有的力气和精神都用在了抬起双脚迈步逃命上,就如同一群栖栖遑遑的丧家之犬。
又这样向前疯跑了半个多小时,前方出现了一块难得一见的空地,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来,我们也终于能获得片刻的休整了。
这块空地面积大约有五十多米,成一个鸡蛋状的椭圆形,地上歪歪斜斜的躺着粗大的树木。
我们大喘着粗气冲进了这片空地,然后将身子狠狠的摔在地上,直挺挺的仰面朝天,双眼紧闭,只有此起彼伏呼哈呼哈的喘气声在空气中飘荡,四周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一会儿,陆华用有些沮丧的声音喃喃自语:“摩纳法师会跟上来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因为这种希望渺茫得几乎看不到。
“我们会记住他的!摩纳法师,一位伟大的印度僧人!”科恩也停止了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此时说话的语调也收起了往日的轻佻和傲慢,“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的话,我一定为他立一座纪念碑,全部用汉白玉堆砌……”
我斜睨了一眼这个虚伪的白人,冷冷的提醒他:“别想得那么远了,你以为那些家伙会放过我们吗?别忘了我们还要在这片丛林里跋涉至少一天的时间!”
我的这句话使大家刚刚升上来的侥幸心理重新落了下去,韩成殊沮丧的问:“我们下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