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中国古代将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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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五代(3)

庄宗派宫官向延嗣带着诏书到西蜀催促班师,郭崇韬没到城郊去迎接,向延嗣愤愤不平。李从袭对向延嗣说:“郭崇韬在蜀专权弄威,李继岌名为都统,实则早被架空,一旦班师,必生祸乱。”说着还流下了悲哀的眼泪。向延嗣返回朝廷后将西蜀之行作了汇报,又添油加醋地向皇后述说了李继岌的处境,皇后便哭着转告庄宗,希望保全儿子的性命。庄宗审查向延嗣带回的西蜀账簿,说:“人们传说西蜀的金银玉宝不计其数,为什么账上却这么少呢?”向延嗣回答说:“据我了解,蜀中的宝物都入了郭崇韬家门了。”庄宗听后怒形于色,立即命令宫官马彦畦速往西蜀视察,吩咐他如果郭崇韬带兵回朝,则无话可说,如果真的迟迟不归,就与李继岌酌情处理。皇后想让皇上下一道诛杀郭崇韬的密诏未成,自己给李继岌写了一封信,让他杀死郭崇韬。

西蜀地方多有山林,平定之初,盗匪成群。郭崇韬顾虑撤走军队城乡不得安宁,派出任圜、张筠两员将领分道招抚散兵游勇,因而推迟了班师的日期。同光四年(926)正月,马彦珪到达成都,宣布大军12天之后班师回朝。布置停当以后,马彦珪取出皇后的信交给了李继岌,李从袭也从旁力劝,并制造事端,激化矛盾。李继岌毕竟年幼,终于同意了他们的主张。第二天早上,李从袭以李继岌的名义召唤郭崇韬到都统府议事。郭崇韬毫无防备,刚踏进议事厅,脑后一记闷棍将他打倒,接着涌出一帮打手,乱棒齐下,不多时郭崇韬便气绝身亡。

李周

李周(871~944),五代后唐、后晋将领。字通理。邢州内丘(今河北内丘)人。唐朝潞州节度使李抱真的后代。

李周16岁时便当了唐朝内丘地方的捕贼将。当时,河朔地区(今黄河以北地区)群盗蜂起,商旅行人如果没有专人保护就不敢走出本郡甚至本乡。太原土族卢岳携带家眷盘缠滞留内丘,进退两难。李周听到此事后,主动提出护送。路过西山时遇到贼寇从树林里射出箭来,李周面对树林大声呼喊:“你究竟是谁?请站出来说话。”林中贼人听出是谁,当时就悄悄地溜走了。卢岳善相,他见李周有将相之相,就劝他投河东李氏(李克用)。李周说家有老母在堂,不便远离,而后返家。

不久,后梁大将葛从周攻下邢、洺二州。李克用麾兵南下,攻打梁军,在青山口筑起了营垒,李周就投到了青山寨。李克用见到李周时十分高兴,当时就给予赏赐,并让他充任黄头军使。李克用平定云州(今山西大同)、李存勖进攻柏乡,几次战阵上,李周都英勇杀敌,连续立功,因而升任匡霸都指挥使。李存勖进入魏州后登基称帝,李周率兵驻扎在临河杨刘(今山东东阿北一带),保卫魏州。庄宗北伐时,李周奉命与和尚焦彦宾守卫杨刘城。梁将王彦章以数万兵马来围攻,李周日夜冒着敌军的箭雨疾石拒敌守城,同时派人飞马报请庄宗派兵速来援救。庄宗却说:“有李周在城里守备,我还有什么忧虑呢!”于是带着大军慢慢挪动,每天不误打猎游玩,全不把援救危城之事放在心上。等他到达杨刘城时,城中断粮三天,然而城池依然固守如初。解围之后,庄宗对李周说:“不是你九死一生地抵抗,城中人就都被梁兵掳走了。”

后梁同光二年(924),李周历任相、蔡二州刺史。平定西蜀后,授为四川节度副使。天成二年(927)春,调任遂州两使留后,不久回朝。一年后出任邠州节度使。当时庆州刺史窦延琬拒不接受朝廷的命令,李周奉命出兵败之。长兴、清泰年问(930~936),先后在徐、安、雍、汴四州领兵坐镇。他所到之处,从无苛政,士民百姓都很高兴。

晋高祖石敬瑭称帝后,李周又去镇守邠州,官至检校太师兼侍中,后调回朝廷。出帝石重贵离开京都汴梁时,命李周为留守。出帝回京后,授开封尹。后因病去世,享年74岁。赠授太师,陪葬后唐明宗徽陵之北。

景延广

景延广(892~947),后晋将领。字航川。陕州(今河南陕县)人。

景延广的父亲景建擅长射箭,曾经教导他说:“射箭如果射不进铁里,就不如不发箭。”因此,景延广后来以善于力挽强弓而见称于世。后梁时期,景延广在邵王朱友诲帐下做事,朱友诲图谋反叛被囚禁,景延广逃走。后来跟随梁将王彦章在中都作战,王彦章兵败,景延广身负数伤,勉强逃脱一死。

后唐明宗时(926~933),朱守殷率汴州守军反叛,晋高祖石敬瑭当时担任六军副使,主持诛杀参加朱守殷叛乱的人员。景延广当时是汴州军校,理应被杀,但石敬瑭怜惜他的才干,暗中放了他,后又录用为客将。石敬瑭即位后,又先后任命他担任侍卫步军都指挥使等职。石敬瑭去世后,后晋出帝石重贵继承王位。景延广为此出了不少力,所以总是夸耀自己的功劳。起初,石重贵被立为皇帝时,后晋大臣们商议报告契丹,献表称臣;唯独景延广不肯,仅仅在信上自称为孙子。大臣们都知道这样做不行,但又无法使他改变主意。契丹果然大怒,屡次以此谴责后晋。景延广对契丹使者说:“先皇帝是你们契丹拥立的,但现在的天子是中原国家自己册立的,可以做你们的孙子,但不能做你们的臣子。况且晋朝有横磨大剑十万口,老爷子要开战,那就来吧,他日约束不住孙子,一定会受到天下人的取笑。”使者知道这番话势必挑起两国的争端,担心以后没有凭据,就要他把这些话写在纸上。景延广命令属吏全部记录下后交给使者,使者带回去报告了契丹主,契丹主更加生气。但景延广、石重贵君臣穷奢极欲、醉生梦死,既不管外敌虎视眈眈,也不管每年有十几万百姓饿死。

天福九年(944)春天,契丹入侵,景延广跟随石重贵北征,担任御营使,与敌对峙于澶、魏二州之间。先锋石公霸与契丹在戚城遭遇,高行周、符彦卿兵力单薄不能赴援,飞骑催促景延广增兵,景延广却按兵不动。三位将领被敌军包围了好几层,石重贵亲自率军前去援救,他们才得以冲出重围。三将一起向石重贵哭诉,然而这时景延广正手握禁军,众将都由他节制,石重贵也拿他没法。契丹曾向晋军呼喊道:“景延广叫我们来,为何不见他出来迎战?”当时,各将领都拼死力战,景延广却连敌人都未曾见到。

契丹离去,石重贵回到京师,就调景延广出京担任河南尹,留守西京洛阳。景延广居住在洛阳,郁郁不得志。看到后晋日益衰落,估计无法抵挡住契丹,于是整夜饮酒,大兴土木,置妓玩乐,为所欲为。

后来,石重贵后悔与契丹交恶,派遣供奉官张晖携表向契丹称臣求和,但未获准允。耶律德光进犯京师,行至相州(今河北、河南交界),派数千名骑兵混杂在晋军中渡过黄河,直奔洛阳,前来捉拿景延广。景延广顾虑家小,未能逃走或自杀。契丹骑兵突然赶到,景延广就与从事阎丕驰马去封丘进见耶律德光。耶律德光斥责景延广说:“南北失和,都是因为你。”于是喝令手下给他戴上枷锁,准备把他送回契丹。走到陈桥百姓家停宿时,景延广夜半自掐喉咙而死,时年56岁。

史弘肇

史弘肇(?~950),五代后汉名将。字化元。郑州荥泽(今郑州西北)人。他勇猛敏捷,亦有战功,故官至武将极品。但他恃军弄权,蔑朝臣、欺主上,最终不得寿终。

一、治军酷厉滥杀无辜

史弘肇生来勇猛敏捷,跑起来能追上飞奔的骏马。后梁末,从每七户人家征调一个士兵,史弘肇入伍,被选人禁军。后汉高祖刘知远统率禁军时,史弘肇担任军校。后来,刘知远镇守太原,让史弘肇担任武节左右指挥,遥领雷州刺史。刘知远在太原建立汉国,代州的王晖拒不从命,史弘肇率兵打败了他,因功升任忠武节度使、侍卫步军都指挥使。

史弘肇严肃刚毅且寡言少语,有部下稍微违反了他的旨意,当即被用马鞭活活抽死,军中士兵为此吓得双腿直颤。因此,在刘知远起兵举事的一开始,史弘肇率兵所到之处都秋毫无犯,两京得以秩序井然。不久即又升任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兼任归德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这时契丹返回北方,留下进攻潞州的耿崇美部下王守恩。刘知远派史弘肇前去攻打,耿崇美战败逃走,王守恩率全城士兵归顺后汉。同时,河阳的武行德、泽州的翟令奇等人,都迎接史弘肇而自动归附。史弘肇进入河阳,刘知远随后赶到,于是进入京师。不久,刘知远病情加剧,史弘肇与杨,邡、苏逢吉等人一同接受了临终遗诏。

后汉隐帝时(948~950),河中李守贞、风翔王景崇、永兴赵恩绾等相继反叛,关西一带兵连祸结,京师亦恐惧不安。史弘肇发兵警戒巡查,专事杀戮,罪过不分大小轻重,一律处死。当时太白星在白日出现,百姓有抬头仰观的立刻被当街腰斩。集市中有个醉汉冒犯了士兵,便被叫作妖言惑众,定罪为死刑。凡有百姓否认犯罪而告到弘肇那里时,只要他伸出三个手指示意,官吏立刻将其腰斩。除此,还规定了割舌头、撕嘴巴、切筋、削脚等等酷刑。大臣李崧被仆人告发要叛乱,结果全家被杀,只留下他的女儿作了史弘肇的婢女。从此以后,那些功臣、宿将和被削职的仕宦人家,无不迁就他们的奴仆,而仆役之人往往胁迫、挟制他们的主人。燕人何福进有一只玉枕,价值14万钱,派仆人去淮南卖掉,买回茶叶。仆人隐瞒了钱数,何福进用竹板责打,于是仆人就诬告何福进。史弘肇逮捕并审讯何福进,判他为死刑,其部下分别强占了何福进的妻子女儿,同时没收了他的家产。

二、蔑臣欺主身死人手

隐帝刘承佑;占自从关西结束战争以后,逐渐亲近小人,与后赞、李业等人嬉闹游乐无度,太后的亲戚们也经常干预政事,但史弘肇与杨邠渐渐地抑制住他们。太后有个老熟人的儿子来谋求补任官职,史弘肇当即斩了他。刘承佑刚听完音乐,赏赐给教坊使等人玉带、锦袍。这些人去向史弘肇致谢,史弘肇大怒道:“好男儿为国家出征远行尚未全都受赏,你们有什么功劳,竟敢担当这份赏赐!”全部收取所赐之物,送回官库。

郭威外出镇守魏州,史弘肇想让他兼任枢密使前去赴任,苏逢吉、杨邠都认为不妥,史弘肇怀恨在心。第二天,在窦贞固家中聚会饮酒,史弘肇举起酒杯高声对郭威说道:“昨天在朝中议论,不知怎么搞的意见不一,今天与您干了这杯酒。”苏逢吉与杨邠也举起酒杯说:“这是国家的大事,你何必耿耿于怀呢?”于是一起喝酒。史弘肇又说:“安定国家,平定祸乱,只需要长枪大剑,像‘毛锥子’(毛笔)有什么用呀?”三司使王章说:“没有‘毛锥子’,军队的费用如何征集来?”史弘肇哑口无言。又有一天,在王章家中聚饮,喝到十分畅快之际,大家划拳行令。史弘肇不会划拳,客省使阎晋卿坐在旁边教他。苏逢吉打趣地说:“身旁坐着姓阎的人,还怕什么罚酒呀!”史弘肇的妻子姓阎,原先是酒家的歌妓,他认为苏是讥笑自己,勃然大怒,丑话大骂,苏逢吉毫不在意。史弘肇又想殴打他,苏逢吉只得先出去了。史弘肇起身找出宝剑想追上去,杨邠笑着说:“苏公是汉的宰相,您若杀了他,把天子放在什么位置啊?”于是史弘肇骑马飞驰而去,杨,邠一直陪送他到家才返回。从此以后,将相二人势同水火。刘承佑;占派王峻在公子亭摆宴劝解,二人这才重归于好。

当时,李业、郭允明、后赞、聂文进等人也想掌权用事,不喜欢执掌权柄的史弘肇等人;刘承佑年龄渐长,对身受大臣摆布的处境也忿忿不平。李业等人乘机攻击史弘肇,说他震慑人主,不早除掉将来必会谋反作乱。刘承祜心有疑虑,夜里听见外面作坊锻造兵甲的声音,便以为是来了谋反的士兵,直到天亮也睡不安稳,更觉夜长梦多。于是与李业等人在宫中密谋。后汉乾祜三年(950)冬十月十三日,史弘肇与杨邠、王章等人人朝,坐在广政殿东侧走廊,几十个甲士从殿内冲出,擒杀三人,同时诛灭了他们三家。

后周太祖郭威即位后,追封史弘肇为郑王,以礼安葬。

唐景思

唐景思(?~957),五代后晋、后汉、后周将领。秦州(今甘肃定西)人。

唐景思青年时以杀狗卖肉为业。参军后在自称蜀王的王衍军中任军校,带领士卒戍守固镇(今安徽北部)。后唐同光三年(925),庄宗李存勖命魏王李继岌带兵征讨王衍,唐景思首先以固镇归降后唐,授为兴州刺史、贝州行军司马。后来契丹攻陷他守的城池,契丹将领赵延寿早知其名,便留他在麾下当壕砦使。

后晋开运三年(946),契丹进占中原,任唐景思为毫州(今安徽毫州市)防御使。上任理事的第一天,便有山大王率领的上万草寇围攻州城。唐景思带领有限的兵员登城抗拒,坚持三天,终因寡不敌众而城陷。唐景思带领身边数十人从乱军之中挺身杀出城外,立即派人到邻近州郡求援。援军虽不足千人,但在城乡民众的帮助下,唐景思指挥本部兵马和援军协同作战,终于打跑了草寇。这使唐景思与当地民众建立起了患难与共的感情,因此而后施政多有宽松便民的规定,颇受好评。

后汉取代后晋后,唐景思改授邓州行军司马,常常流露出郁郁不得志的情绪。后晋乾佑;占二年(949),他被任为沿淮巡检使,多次打败淮河沿岸的匪盗。当时归德军节度使史弘肇大开告密之门,鼓励仆人告发主人。唐景思有个仆人贪得无厌,唐景思每次都尽量满足他的要求,但这人仍不满足,有一天忽然拂衣而去,向史弘肇揭发唐景思接受厚赂、私藏兵器。史弘肇当即命令亲信官兵30人骑马去唐家逮人收赃。康景思得知事出之因后,请来人搜查证据。来人当即搜查,只有一筐衣服和几本军籍、粮账而已,于是就放开了他。唐景思说:“你们可以给我加上械具送我到京城去。”于是来人就把他带到了京城。

唐景思有个早年的部属叫王知权的在京城,得知此事后认定是诬告,便劝史弘肇先将其下到狱中,然后调查罪行,以免造成冤案。史弘肇听后对唐景思产生了怜悯之心,便把他先押入狱中囚禁起来,每天还供给酒肉好饭。当初唐景思被当作犯人带着枷锁进京时,毫州、颍州的民众有许多人自动跟随人京,一致证明他为将清廉无罪。史弘肇看到人心所向,便下令追查告事的仆人,一查便知纯属诬告,就把那仆人定罪问斩,而后释放了唐景思。

后周显德初年(954~955),河东刘崇率兵进犯,后周世宗柴荣亲自带领六师迎敌,两军在高平(今宁夏固原)摆开阵势。此时已归后周的唐景思在世宗马前先后四次跳跃请战,并说:“请给我一副坚固的铠甲,看我如何杀敌效命。”世宗允其穿着铠甲冲锋陷阵,并由此战认识了他,战胜之后将投降的士卒编为指挥军,命其带领。显德三年(956)春,世宗亲自出征淮甸,唐景思再立新功,于是加官饶州刺史,后改授濠州行刺史,奉命率兵攻打濠州。显德四年冬,他在攻打濠州时冲锋在前,被敌将刺伤,几天后因伤而死。世宗对他的死十分惋惜,特下诏书追赠武清军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