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终究是别离
（一）
流水潺潺，飘花满天。漫天的飘花落进了潺潺流水中，逐水而去。
洛天从身后将我拥入怀中，在耳畔轻声道：“这里真的很美。”
“嗯。”闭上双眼靠在他的怀中无比惬意的应道。
“绫嫣，我从前答应你陪你看遍世间锦绣山河，只是现在，我怕是力不从心了。”洛天拥着我的身子一紧，黯然的说道。
“傻瓜，我们现在不是正在看这世间的锦绣山河吗？有你在的地方便是人间四月天。”我回头看着他道。
洛天看着我轻轻一笑道：“今生有你相伴，足矣。”
转身看着洛天道：“我想去个地方。”
“去哪里？”洛天不禁好奇道。
我低头一笑，从怀中摸出那日摔断的玉镯。心虚的看着洛天。
只见他额间隐约的出现一个“川”字，抿着薄薄的唇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手中断成了两截的翡翠飘花玉镯。
“对不起……”我轻声说道。
洛天却轻声一笑，刮着我的鼻子道：“以后看你还乱摔东西不？”
“我……”我看着他也不知该说什么。
“走吧。”说着洛天便拉起我的手走到一旁的飞龙马身边。洛天率先骑上了马，晨光微露，马上的洛天身上洒了淡淡的一层光晕。清俊的侧脸轮廓分明，只是对着我微微一笑，然后伸出一只手递给我。
有刹那的恍惚，心一阵悸动。缓缓的伸出了手搭在洛天的手上。他一用力，便将我拉上马背，依靠在他的怀中。洛天热热的呼吸变喷洒在我的后颈间，有些痒。一阵酥麻感传来，不禁坐直了身子。洛天轻轻一笑道：“坐稳了。”便一扬马鞭朝前奔去，一个重心不稳便又倚靠在他的怀中。只觉得面颊如火烧一般，微微侧头看着洛天的脸，目光坚定而深邃的注视着前方。
洛天放慢了速度，骑着飞龙马慢悠悠的走着。一路上见两旁草木丛生，馥郁流芳，心也渐渐的明朗起来。想起儿时娘亲教我唱的一首歌谣，不禁唱了起来——
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
相随相依，映日御风。
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
相亲相恋。与月弄影。
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有悲欢？
但愿与君长相守，莫做昙花一现。
……
唱完心中却无限忧愁，但愿与君长相守，莫做昙花一现。难道我和洛天的这段感情真的只是昙花一现？
洛天并未发现我的顾虑，听完后笑道：“唱得真好听。”
“是吗？那我以后天天给你唱。”我笑道。
“以后？还有多少个以后……”身后的洛天喃喃自语道，接着便是一阵久久的静默。
见他这样子我也不再言语，只是紧紧的靠在了他的怀里。
来到市集，洛天牵着我的手下了马。一路走走停停，四处闲逛着。洛天摸了摸鼻子无奈的一笑然后拉着我的手道：“别跑丢了。”
抬起头看着他俊逸的脸我吐了吐舌头笑道：“那你看好我，别把我弄丢了啊，我可是你的。”说完自己也不由得害臊起来。
洛天却一笑置之，拉着我穿过一条街道来到一间叫做琳琅轩的店铺。
刚走进店铺老板便上前笑呵呵的问道：“二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洛天转头看了看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从怀中拿出了那两截摔断了的玉镯。洛天从我手中接过玉镯看着老板道：“这个还能补好吗？”
老板一看洛天手中的那两截断了的玉镯便拿在手中啧啧称奇道：“好玉啊，好玉……”一边说还一边不住的点头。
“老板？这个能修好吗？”我轻声问道。
那老板才恍然大悟道：“哦，在下失礼了。”然后看了看我和洛天道：“能，当然能。”
“真的吗？那就劳烦你了。”我连忙说道。一想到摔断了洛天送我的玉镯我的心就难过得紧，现在能修好，心中终于落下一块大石头了。
洛天回头看着我也不说话，那眼神好像在告诉我说谁让我乱摔东西了。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捂嘴偷笑。
老板看着我们说道：“二位请稍候片刻，这玉镯质地非凡。是难得的灵光藻玉铸成的，需要些时间。”然后老板转身对着一旁的小学徒道：“给二位客人上茶，我去去便来。”说完便拿着那两截断了的玉镯向后堂走去。
我和洛天便坐下等候着，那小学徒上茶的时候随意说道：“二位今日真是赶得巧，由师父亲自给你们修补这个玉镯。保证修好以后一丝瑕疵也瞧不出。”
我一听转过头去望着洛天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二）
静静地坐在洛天的身旁，偶尔抬起头看见他清俊温润的模样，心中便顿时安宁。
这时，琳琅轩的老板从内室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的正是修补好的翡翠飘花玉镯。我起身上前道：“老板，修好了吗？”
琳琅轩的老板看着我自信的笑道：“那是自然。”说完将手中的玉镯递给了我。
将玉镯寄过手中，看了半日，果然是丝毫的瑕疵也找不到，完好如初。我回头望着洛天道：“你看，和以前一模一样。”
洛天只是看着我温和的笑着，从我手中接过玉镯托起我的手腕给我戴上。然后开口道：“以后再摔坏看你怎么办。”
“那又来琳琅轩找这巧手的老板便是。”我笑道。
洛天一听，捏着我的鼻子道：“你啊，怎么总是这么促狭。”
那琳琅轩的老板见状便道：“小两口吵架拌嘴是有的，只是摔了这上好的玉可是造孽。以后莫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闻言，我和洛天皆是一愣。偷偷看了看他，见他也有些不自在。想必他也是记挂着那老板说的小两口。洛天便谢过了老板，付了银两便带着我离开。
洛天一手牵着飞龙马，一手拉着我漫不经心的走到了束河边。这束河连接着丽江，流水涓涓，温婉动人。丽江的玉龙山上有终年不化的积雪，而每日都阳光四溢，犹如暖春。若是能在这样的地方住一辈子也甘愿。
突然却听见闷哼一声，抬头看去，见洛天紧蹙了眉头，另一只手也紧按着心口。
“又痛了吗？”我轻声问道。想必又是毒气攻心了。
洛天紧咬着双唇摇了摇头，见他这样我心中更加不安。
“我们先回去吧，你休息休息也是好的。”我看着他道。
洛天看着我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可是我想陪你再多去一些地方，多看一些风景。我只怕……”
话还没说完，我立即伸出手掩住他的嘴道：“傻瓜，别说了。我们先回去。”说完，便拉着他向束河镇的方向走去。
……
回到束河镇，见小院子的门竟然敞开着，却不见洛雪的踪迹。只是小院子里的石桌上竟然有两人在下棋。一男一女。男子穿着一袭藏青色的长衫，俊朗的脸上神情严肃。石桌旁放着一管乌黑发亮的笛子。那女子身着一袭白衣，眉目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淡然安宁。秀发披肩，也不绾起，任由一头的秀发散在腰间。两人仿佛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到来，都只沉浸在棋局当中。我本想上前问个究竟，却被洛天一把拉住。抬头望去，洛天只是摇了摇头示意我噤声，便不再说话。我便跟在洛天的身旁看这两人下棋。
两人旗鼓相当，半日下来竟难分胜负。最后却是那白衣女子赢得半子。岂料那男子有些不服气，便道：“今日是你运气好，不算。”
那白衣女子瞪圆了眼急道：“好你个死笛子，输了还赖账。你记得你说的，输了就给我扫后院三个月。“
“好你个死叶子，刚才分明就是我让了你一步，你才会赢的。”男子急道。刚才一脸颜色的神情全然不见。
“谁要你让的，说要你让的。我又没要你让我。”那白衣女子嘿嘿笑道。
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不由得为之一震。这两个人刚才看着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怎么现在就像两个几岁大的孩子在斗嘴。转头看着洛天，洛天看着我微微一笑，然后对着那两人恭敬行礼道：“洛天见过两位师叔。”
那男子停止了与那女子的争执，回头望着洛天道：“谁是你师叔啊，别乱叫。我们和奕剑门可没关系。”
“就是，奕剑门那地方，被傅采林他们搞的乌烟瘴气的。真是丢人……”那女子也起身附和道。
洛天呵呵笑道：“两位师叔说的是，如今的奕剑门确实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只因师父少了二位师叔的相助，若是二位是能回奕剑门，定是……”
洛天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白衣女子打断道：“想骗我们回奕剑门？别说门都没有了，就是窗都没有。”
那男子看着洛天笑道：“傅师兄怎么调教出这么个闷蛋来，有趣，有趣。我看着倒是很顺眼，不如跟了我去，这样你身上暴雨梨花针的毒还是能解的。”
暴雨梨花针？他说他能解暴雨梨花针的毒。
“前辈，您说暴雨梨花针的毒您能解吗？”我开口问道。
那男子颇为自得的道：“那是自然，普天之下还没有我……我师姐不能解的毒。不过嘛，这暴雨梨花针倒是真的有点棘手。”
“师姐？”见他的样子似乎又有些为难起来。
那白衣女子瞥了那男子一眼道：“也不害臊。你能耐你去把暴雨梨花针的毒给解了，上次若不是梨儿，你早就被秀女居的人给毒死了。”
“前辈若是有法子，请救救洛天。”我急忙说道。
“这姑娘看着倒也招人喜欢，和我们家梨儿有得一比。”那白衣女子看着我道：“你真想我救这闷小子？”
“嗯。”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白衣女子点头道：“如此你便和他一刀两断，从此再不得相见。”
什么？从此再不得相见？
“师叔……”洛天急道。
“怎么，闷小子，你是要这漂亮姑娘呢，还是要你的小命啊？”白衣女子笑道。
洛天回头望着我，然后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坚定道：“生死由命，洛天只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和自己心爱的人相守在一起。”
（三）
“我说你这闷小子，漂亮姑娘多得是。若是你跟着我们回了仙女峰，不仅能治好你，我们仙女峰可有个更漂亮的姑娘。”那男子看着洛天说道。
“死笛子，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把梨儿给打发掉。看我回仙女峰不叫她收拾你。”那白衣女子看了看洛天道：“这闷小子虽说长得倒也是一表人才，但是我们家乖梨儿会看上这样的闷蛋吗？”
“两位前辈，若是真有法子能救洛天，我愿意……”看了看一旁的洛天继续咬牙道：“从此以后，再也不见他。”
“绫嫣……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如果再也见不到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洛天看着他们道：“二位师叔的心意洛天领了，只是恕难从命。”说完便拉着我离去。却不料刚走出不远，却被那男子和女子前后夹击，断了去路。那白衣女子一个纵身上前便扼住了洛天的脉搏，道：“都已经毒气攻心了，闷小子，真不跟我们走？”
洛天握住我的手，坚定的摇头。
那白衣女子却哈哈大笑，道：“好，好……”弹指间，便一掌下去，洛天已经栽倒在地。
“洛天。”我急忙蹲下，看洛天已经昏死过去，却呼吸均匀。抬头望着他们道：“你们究竟是何用意？”
那男子道：“姑娘，你若是真的想救他就离开他吧，从此再不得相见。”
看着昏倒在地的洛天，清俊的面庞，紧蹙的眉头。缘何聚散，何有悲欢？
与君长守？昙花一现。莫非我和他真的注定有缘无分。再不得相见，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吧，知道他在某一个地方好好的活着，那才是最重要的。
“绫嫣，让我来照顾你，陪你看遍世间锦绣山河。”洛天的话不断在耳边响起。
我起身看着那白衣女子道：“请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这是自然的，你大可放心。”白衣女子应道。
看着倒在地上安然睡去的洛天，取下了手中的翡翠飘花玉镯放在他的手心。转身离去。不敢再回头。
一路跋山涉水，寻寻觅觅。本以为找到了他，却未曾想到相聚只是离别的开始。看着前方的漫漫长路，我该何去何从。只是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让我如此牵挂，如此追寻了。
走出束河镇关口，却见许多的官兵在城门把守着。跟上前去，竟然看见明黄的衣角灼痛了我的眼。仿佛从天而降，他走到我的身前。有刹那的恍惚，以为是在梦中。只是此刻分明就是青天白日啊。
“嫣儿。”他轻唤道。
“真的是你？”此时，我都不确定是否是在梦中。只是他眼中闪烁的星光始终如初。
“嫣儿，不是在做梦。我来了。”他再次说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禁问道。
他看着我道：“来接你回家。”
回家？皇城吗？“不，我不会跟你走的。”我摇头道。
“出来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是这么倔呢？”他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管出来多久，我始终是我。况且楚绫嫣已经死了不是吗？皇城内的那个楚昭仪已经死了。我现在是楚月。”
穆清柯的表情有些受伤，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便是他这受伤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说道：“你回去吧，楚绫嫣已经死了。”说完，掉头朝反方向走去。忽然心中一动，停住了脚步并不回头，只是侧身道：“翩然，她还好吗？”翩然，你还好吗？
“你放心，她很好。只是经常想着你。”穆清柯缓缓开口道。
听他这样说，便放心下来。即便是为了翩然，我也不能在回到那里去啊。想想还是回头看着穆清柯道：“珍重。”然后淡然一笑。这次，真的是再见了，穆清柯。不顾身后那眼中的一丝落寞和寂寥，我只身离去。身后传来一阵清幽的笛声，似是送别，似又为挽留。在束河镇的关口边上，夕阳淡淡的余晖洒下。只是，眼角落下的那一滴泪到底是为谁而流，我也不清楚。或许，是为我自己。
后记
又是一个月下，在这座陌生的城里。月光皓皓，冷夜清清。洛天，不知此时你是否和我共赏一轮皓月呢？这几年，不知走过了多少地方，看了多少风景，完成着一个未完成的承诺。只是身边少了那一个人，始终是不完整的。
天元三十二年，淑妃再次诞下一名小皇子。皇帝龙颜大悦，大赦天下。
“这个小皇子听说可是脚踏七星，皇上那可是喜爱得很啊！”抬头望去，只见一男子在和另一男子议论着。翩然的第二个孩子，只可惜没能看上一眼。
“可不是，只是若论宠爱，谁及得上长公主。”
“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长公主今年三岁有余，也是淑妃娘娘所出。皇上可是视若珍宝呐。”
“这长公主，是皇上的第一个女儿，自然也该如此。”
“这里面是有个原因的，据说当年皇上有一位极宠爱的楚昭仪，后来不知怎么害病没了，谁知这长公主一出生，眉眼与这位已故的昭仪极为相似。皇上那是打心眼里高兴啊。替这长公主亲自取名，便是和当初那楚昭仪的名字一样。”
“不知长公主的名讳是？”
“穆绫嫣。”
“当年的昭仪可是叫楚绫嫣……”
“正是，只是有人说这楚昭仪其实不是害病死的，是和一位将军私逃出宫的……”
那男子急忙掩住令一男子的嘴示意他噤声，道：“这话可不是你我能说得的。”
……
听着街边的小摊小贩都在谈论着，我淡然一笑。收拾着桌面上的扇子准备离去。
“楚月姐姐，今日这么早就收摊了啊？”一旁卖花的小玉问道。
“是啊，今日觉得有些累。想早些回去休息。”我应道。如今，我只是扬州城里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一个卖折扇的女子而已。
“那你赶紧回去歇歇吧。”小玉看着我笑道。
我连连应着，便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去。却听见前面一阵沸腾之声，侧身一看，竟是一匹无人乘骑的白马在路中间横冲直撞。周围的人变得慌乱起来，四处逃窜。满地一片狼藉。远远的见着这马似乎很是眼熟，却又看不得十分清楚。正欲看个究竟，却不知被谁一挤，身子霎时间转到了道路中央。连带着手中的一篮子扇子全都散落在地。我一惊，想捡起地上的扇子，却看见那马儿向我冲撞了过来。
这是……飞龙马！脚下一软，便跌坐在地。
眼看那马儿就要将我踩在脚下，却听见嘶的一声长鸣。人群中有惊呼之声。只见马上突然坐着一人极力拉着马栓。几经周折终于将马儿制服。望着马背上的人，我的身子一怔，痴痴的望着他。四年了，他还是那样。他从马背上跳下，依旧清俊飘逸的浊世佳公子模样，一身玄色长衫，腰前佩着把长剑。缓缓向我走来。看着我温和的笑着，伸出他的手递给我。
一瞬间，犹如四年前那次初相遇。我伸出手借着他的手劲翻身起来。怔怔的看着他。
“你回来了。”说完，才发现面上一片冰凉。
洛天刮着我的鼻子道：“傻丫头。”
一头钻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这几年，无论多难过，我都咬牙过来了。只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再也忍不住。不知道哭了多久，声音渐渐的有些沙哑，才渐渐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他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两位前辈不是说……从此，再不得相见吗？”
洛天伸手拭着我眼角的泪，从怀中拿出翡翠飘花玉镯看着我道：“别再弄丢了。”然后戴在我的手腕上。一脸笑意的看着我。心就那么不自觉的装得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洛天拉着我走到飞龙马身前道：“我们走……”
“去哪里？”我不禁问道。
洛天望着我笑道：“看世间锦绣山河。”
他的眼中，是挥之不去的情意，纠缠萦绕在我的心上。我点头应着，随他上马。靠在他的怀中，说不出的安心惬意。
“绫嫣，给我唱歌吧！”洛天在我耳旁轻声道。有些微微的发痒，我缩了缩身子，他却将我拥得更紧。
一阵风过，扬起耳畔的发，拂在了洛天的脸上。夕阳西下，晚霞流动。微微一笑，便轻声唱道：“花村外，草店西，晚霞明雨收天霁。四围山一干残照里，锦屏风又添铺翠。”
只听见身后的洛天发出一声轻快的笑声。然后一扬马鞭，飞驰而去。不知道我们会在哪里停下，只是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想起了那年满目星光的夜晚在凌云殿外他一脸执着却又温润的样子。“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看遍时间锦绣山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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