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颜筱鱼,你真傻!
真是一个奇怪的梦,筱鱼清醒后好一会儿没有动,窗外阳光明媚,又是一个高温天气,空调里滋滋的冒冷气,象一个美女蛇。
筱鱼的心还在怦怦跳,有些迷茫的想,为什么自己会替他们两个来被雷劈?
吃过早餐,打车到公司后,筱鱼还处在迷茫之中,直到经理助理谭鸽走过来。
“颜筱鱼,简单收拾一下,下午咱们一起飞香港。”
筱鱼石化。
“快点。”谭鸽转身离去,筱鱼还在迷茫。
“筱鱼好福气。”同事们一片艳慕。
楚宏星冲过来激动的拉住她的手,“给我捎东西回来哦,我这就列单子给你。”于是同事们都清醒过来,纷纷去列单子。
筱鱼事后打听到谭鸽是去香港培训,但是为什么这次培训也让资历如此浅的筱鱼去?
提着匆匆准备的行礼,筱鱼两眼迷茫的打车冲到飞机场,谭鸽已和另一位男同事在飞机场等待好一会儿。
三人一起检票走进机场,筱鱼本想,谭鸽和自己是女的,到飞机会一定会坐在一起,谁知上飞机后,谭鸽竟和那个男同事一起坐到后排,而让她独自去坐前面一排。
筱鱼的大脑已开始打结,只好独自一个人走到前排,那里两个位置还空着,她见座位是临窗的,便兴高采烈的坐了过去。
不一会儿,有人在旁边坐下来,她小心的向里移了移,恩?不对?
啊!筱鱼惊叫,前后有人扭过来看,她忙捂了嘴。
“我就这么可怕?”童焕晟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你怎么会在这里?”筱鱼向后扭头,谭鸽正冲她微笑,做什么?难道这是预谋好的?
“这次培训要求副总也去。”童焕晟冷淡的回答。
这是什么态度,难道还在生昨天晚上的气?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因为筱鱼同学的不高兴一般是过夜就忘记了的,于是她笑眯眯的注视着童焕晟,“你也一起去,太好了。”双眼之中甚至有红星在闪光。
“有这么好吗?”童焕晟低头整理安全带,嘴角勾起,原来筱鱼这么直白和热情。
“有你在,就好象带着银行呀!”筱鱼欢呼。
童焕晟僵在那里,咬牙切齿的抬起头,“颜筱鱼!”
筱鱼被他铁青的脸色吓倒,尴尬的僵了一下后抽动嘴角,“呵呵,我开玩笑呢,你别当真。”低头扣上安全带,不满的小声嘟囔,“真小气。”
童焕晟扭开脸,该死,这安全带为什么这样难扣。
“啊!”筱鱼尖叫了一声。
童焕晟的脸色依旧难看,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做什么?”话声刚落,眼前一花,筱鱼已经扑了过来,双手紧紧攥住他的手臂。
童焕晟好一会儿没有动,这次他不敢再高兴太早。
筱鱼神色紧张的望向窗外,“动了!”
“动……了?”童焕晟拧起眉头,同样向窗外望去。
“飞机在动,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筱鱼脸色苍白,神情紧张。
童焕晟哑然失笑,“颜筱鱼,你不会是第一次坐飞机吧?”
“我从小就怕这些会飞的东西,就连公园里那些个玩具飞机我也不敢坐。”筱鱼几乎将整个头缩到童焕晟的怀里了。
哦,原来是恐高呀,童焕晟望着她缩成一团的样子,心情开始大好,用力抽出一只手,将她揽在怀中,低头温和的说:“别紧张,还没有起飞呢。”
筱鱼温顺的俯在他的肩头,过了一会儿抬起头,眼泪汪汪的望着她说:“我头晕!”
童焕晟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感到她微微的颤抖,下巴几乎要触到她的发顶,一缕淡淡的清香沁人心扉,深吸了一口气,半闭着眼睛,心不在焉的安慰着,“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筱鱼终于渐渐平静下来,飞机已开始平稳的飞行。
“筱鱼,你看看窗外,这样会好一些。”童焕晟指了指窗外。
筱鱼抬眼匆匆瞄了一眼,很快蔫了回来,“不行,不行,越看越头晕。”
“那就继续休息吧。”童焕晟再次将她揽了过来。
“这样,你会不会很累?”筱鱼有些不好意思。
“不要紧。”他一点也不介意,这样真的不累!
筱鱼舒服的倚在他的肩头,想起昨天晚上她还替他挨雷劈呢,借他的肩膀倚一下是很应该的,更何况他身上有淡淡的男子洗漱的香气,竟是她喜欢的茉莉味,让人感到安心和舒服。
筱鱼一直处于半晕半清醒的状态,直到空中小姐推着餐车缓缓经过。
“我要牛肉套餐!”一声大吼,让正示意空姐可以先离开的童焕晟吓了一跳。
在童焕晟惊诧的目光中,筱鱼生龙活虎的要过一份牛肉套餐,狼吞虎咽的吞下,几乎是立即而又迅速的斜倒在童焕晟的肩头,“头晕呀!”
童焕晟望着肩头上,做小鸟依人状的筱鱼,彻底无语……
童焕晟本以为她难得这样温顺依靠着自己这一路上必是幸福的,直到这时才发现,原来完全不是那回事。
筱鱼竟然晕飞机、晕轮船、晕汽车、恐高。
总之,除了走路,任何交通工具她几乎都晕,一路之上被童焕晟半抱半拖着走,闹的酒店那个的法国帅小伙服务员一看见他们就飞奔过来,帮着去抱筱鱼。
开始几次童焕晟不同意,再累也不许别人占筱鱼的便宜,可是次数多了,就麻木了,随手把她抛给那个洋小伙。以至有一次,筱鱼半醒之间,忽然指着洋小伙的脸大叫,“鬼呀。”
这件事被童焕晟得意的很长时间,因为不管哪次筱鱼清醒了看见自己,眼神里透着的都是信任。
最后一天的培训结束,大家打车去买东西,也不知是不是晚餐吃的不舒服,筱鱼今天格外的难受,行不多远便要求车停下来,她要吐。
童焕晟看她实在太难受,只好让司机停下来,先让他们两个下车,由谭鸽和另一位男同事去为大家采买。
筱鱼站在路旁吐呀吐,把胆汁都吐出来了才算好一些。
童焕晟看到她的狼狈相,拧了眉毛上前来扶她。
走了几步,实在难以前行,筱鱼瘫坐在路旁。
童焕晟陪她站了一会儿,看她实在无力行走,干脆一把扯起她,将她背在背上。
头垂在童焕晟的肩头,沿着海滨路慢慢向回走,筱鱼终渐渐清醒了一些,看见一向欺负她的童焕晟竟成了自己的“坐骑”,心情大好,更何况,转头间看见夕阳西下,远处海面上金光点点。
哈哈,环境好,风景好,欺负人好,心情巨爽!
“好一些没有?”
恩?难得童焕晟如此温和的态度,筱鱼微笑着低头,见他背着自己已经有些吃力,额角上有细细的汗珠,小心肝已飞到半空中。
“童焕晟,有时候,你也挺好的。”筱鱼微笑。
不知是不是因为夕阳的原故,童焕晟也一反常态的好心情,“你才发现。”
“早就发现了。”筱鱼笑了笑,“就是不告诉你。”
“为什么?”童焕晟好脾气的问。
“因为你扣着我的身份证!”一想到身份证筱鱼的火气上来了,“你为什么扣着我的身份证不还我!难道你还在记恨那次那个女的泼了你一身水?你的气量也太小了。”
童焕晟沉了脸,看来果然不能对她太好。
“你什么时候准备还给我?”筱鱼低头问:“你拿着它没有什么用了,我补办还需要好长时间。”
“那就要看你表现了。”童焕晟不动声色。
“表现?”筱鱼挣扎着跳下来,“你要什么表现?”一个没有站稳跌倒地上。
童焕晟望着她,又看了看远处,“给我买瓶饮料。”
筱鱼遥远那方的自动售货机,捂住头,“我头晕。”
“那就算了。”童焕晟转身离开。
“好吧,好吧。”筱鱼哭丧着脸,刚才怎么会以为这个家伙是好人呢。
几乎是半爬半走的移到自动售货机前,筱鱼才悲惨的发现自己的包包在童焕晟的手中,而他依旧站在来时的那个遥远的地方。
“我没有钱。”筱鱼几乎要哭出来了:“你过来!”
童焕晟纹丝不动,他跟本听不见。
还是算了,筱鱼干脆在售货机前坐了下来,只要不回去,他总会来找的。
果然,十分钟后,童焕晟怒气冲冲的站到她的面前。
“颜筱鱼。”童焕晟已气的七腔生烟了。
“我没有钱。”筱鱼胆怯的指了指他手中的包包。
童焕晟看了一眼手中的包包,泄气!自顾自的取一瓶饮料仰头一气喝完。
“那个。”筱鱼看的眼红,她也很渴的。
“我回去了。”童焕晟转身离开。
啊!筱鱼张大了嘴,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呀,坏蛋!不给喝就算了,竟然这样不管她了。
“等等我。”筱鱼大叫,一路爬了过去。
……
晚上回到饭店,筱鱼只差没有把脚卸下来揉一揉,没有钱没有水,她几乎要以为自己会累死在这里。
可恶的是晚上告别晚宴上,童焕晟依旧精神抖擞,衣冠楚楚的端着酒杯与别人谈笑风声。
筱鱼只有一种感觉,他,不是人!是上天派下来折磨她的妖怪!
酒至半酣,筱鱼忽然发现一个衣着艳丽的容貌妖娆的美女一直围绕在童焕晟身边。
哇,才来几天,就开始粘花惹草了。
筱鱼决定报复。
走过去,微笑,“焕晟,原来你在这里?”
很开心的看见两个人的神情大变,尤其是童焕晟,呆滞僵化,真的好看。
“我在倒处找你。”筱鱼上前揽住他的手臂,感到手心里手臂肌肉在僵硬,心情大好。
妖娆美女挑了挑眉打量着她,“这位是?”
“我是他女朋友。”筱鱼微笑,很想看童焕晟的表情有多精彩,唉,可惜没有那个勇气,只好全力以赴的盯着妖娆美女。
“哦。”妖娆美女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着筱鱼,转头向童焕晟微笑,“表哥,什么时候交了新女友,也不说一声。”
什么?表哥?新女友?筱鱼石化中……
“我也是才知道。”童焕晟感到臂弯上的手正在滑落,及时伸手反握住将要离开的手,笑若灿星,“她在这里。”
“我朋友在那边找我呢,我过去一下。”妖娆美女微笑点头,临走时向筱鱼一笑,“再见表嫂。”
筱鱼死的心都有了。
“那个,我。”筱鱼也准备撤离,偷偷瞄一眼,童焕晟的眉头好象皱的很紧。
不等她溜走,童焕晟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向另一边。
不要呀!筱鱼挣扎,难道要杀人灭口。
不理会筱鱼的反抗,童焕晟径直将她拖到宽大的阳台上。
“我只是想同你开个玩笑。”筱鱼看见童烦晟挑起的眉毛,忙开口解释,“我不知道那是你表妹,我以为她想缠着你,我就去帮你解围了。”
“哦?”童焕晟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因为背对着阳台,筱鱼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的双眼湛黑,有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光芒。
“我真的没有什么意思,大不了,我明天再给买一罐饮料,好不好?”筱鱼献媚的笑。
“不必了。”童焕晟不动声色的回答。
“太好了。”筱鱼大为感激,“你真是一个好人,下次公司为老总们测评,我会给你打满分的。”筱鱼准备安全撤退。
手臂一紧,人已被扯回,筱鱼哀叹,果然,姓童的一向没有什么好心的。
“不许生气!”筱鱼还未说完只觉眼前一暗,他的人已整个俯下来。
怎么可以这样?
筱鱼完全忘记了挣扎,唇上一片温软,唇齿之间听见他缠绵的说,“我需要这样。”她努力的瞪大了眼睛,却只看见阳台外楼宇间灯光一片璀璨。
回去的路上,筱鱼竟奇迹般没有再晕机,坐在飞机上,看着身旁好象心情大好的某人,筱鱼真希望还象来时那个晕个七荤八素的,好不用这样尴尬的面对童某人。
一路之上,童某人极尽温柔,不时温和的询问一声头晕不晕,一直到下了飞机,他为她提去所有的行李,这样的童焕晟让筱鱼难以接受,偶尔对上谭鸽两人含笑的目光筱鱼更加羞的无地自容。
出了候机厅,童焕晟的汽车停在外面,谭鸽两人立即声明另有人来接,坚决不乘童焕晟的汽车。
筱鱼心虚和童焕晟并肩坐在后座,目光无意与童焕晟相碰,但见他眉眼含笑,顿时涨红了脸,忙将脸转向车外,心犹自怦怦乱跳。
“累不累?”耳边响起温和的询问,筱鱼正欲摇头,手背一暖,本来规规距距放在双膝上的一只小手就轻轻松松的落入魔爪。
“我不累!”轰的一下,筱鱼这次连一对小耳朵都红了,挣扎抽手。
“怎么会不累,你晕车。”童焕晟说的理直气壮,伸手间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卡!
筱鱼的大脑再次短路,慌乱之间只看见开车的程叔脊背挺的很直。
这厮竟当着别人的面如此嚣张!这动作、这脸皮,看样子是手熟的很呀!
可是?筱鱼挣扎了一下,又不敢大声呵斥他,只好由他这样半抱半揽着,开始心中总是忿忿不平,渐渐就心安理得了,他的肩膀宽阔,身上还带着酒店的淡淡的皂香,气息不让人讨厌,就让是上好的真皮沙发好了,这样想着,筱鱼竟在汽车的摇晃之中沉沉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昏沉沉的醒来,抬眼看见四周一片昏暗,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开口:“辰卫,天都黑了怎么不开灯?”话一出口感到一丝不对,好象身后有人?
转头,黑暗之中对上童焕晟湛黑的双眼,和伸出来欲扶她起身而僵在半空中的右手。
大脑顿时清醒,眼角余光看见他们还呆在汽车里,车外有路灯闪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店牌,原来他们是停在自己出租屋的小区内。
“我已经到家了。”筱鱼有点不敢看童焕晟的双眼,才发现程叔不知去了哪里,车内只有她和童焕晟。
童焕晟注视她的目光已变的凌厉,好一会儿没有做声。
“我要下车了。”筱鱼起身。
童焕晟坐着一动未动。
筱鱼偷眼目瞄他,他似乎气的不轻,纵使在黑暗之中,眼中的怒火依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本想推门下车了事,忽然看见他的一只手臂还僵直在她的背后,想必刚才一直揽着她,心中一软,抬脸笑了笑说,“我刚才睡着了,还做梦了。”
“下车!”童焕晟语气生硬。
“不过是做了一个梦。”筱鱼讨好的笑,“有时候,我总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醒来后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有一次我还梦见和主席一起吃饭呢,结果还没有去就被我妈叫醒了,我张开眼时急的大叫主席的名字。”
“颜筱鱼!”童焕晟恶狠狠的打断她的话,“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嘛!”
筱鱼被他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硬生生的来不及收回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这个样子,童焕晟转开脸,“你下车吧。”
筱鱼只好起身下车,远远在黑暗之中吸烟的程叔看见了,快步走了回来,看见他们的表情愣了愣。
“程叔,开车,回去。”童焕晟摇上车玻璃。
程叔满面狐疑的看了看他们两个,向筱鱼点了点头,上车离开。
筱鱼站在小区门口好一阵懊恼,怎么会开口叫了一声褚辰卫呢,看样子童焕晟被气坏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也许他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
这样安慰着筱鱼已认为这件事不算什么了,准备回家好好睡一觉。
筱鱼出租所在的这个小区很破旧,很古旧,各项设施没有配置,小路上的路灯又坏掉了,可能前几天下了雨,筱鱼深一脚低一脚的向自己所在的出租屋走去。
忽然她停了下来,空气里有一股浓烈的烟草气息,这里有人?
黑暗之中,她还来不及看清四周,腰间一紧,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已将她紧紧箍住。
色狼!
筱鱼汗毛倒竖,提起手中的包包用力向那人砸去,手刚抬起便被对方用力握住,手腕生痛,手中的提包落在地上。
那只手臂生硬有力的将她整个揽住,啊!筱鱼七魂吓跑了一半,撕、挠、抓、咬,一切可以用上的手段都使了出来。
“筱鱼。”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筱鱼僵住。
“是我。”该死的声音还在继续,那只手臂依旧不依不饶的纠缠了上来,将她整腰揽住。
筱鱼僵硬的不能动,久违了这样的温暖的怀抱,久违了这样熟悉的气息,久违了颤动心底的叹息。
“筱鱼,我想你!”伤痛夹着撕裂般的悲伤,如一声叹息滚烫的坠入耳中,直沉到心底,痛的连指尖都微微颤动。
世界轰然崩溃在筱鱼面前,她一动不动,任由褚辰卫缓缓将她整个拥在怀中,浓烈的酒气将她包围。
手指摸索到她的下颌,指尖滚烫的按在她脸颊上,心被大力的揪起,思想停滞,所有的感觉都麻木,直到灼热的呼吸喷到眉睫上,心尖反反复复被“我想你”三个字熨烫,激起所有的委屈,眼中热意骤升。
“筱鱼。”叹息般的低吟在耳边响起,唇上一沉,已被狠狠的碾过,火辣辣的一直蔓延到耳侧,手臂使出全身的力量,几首要将她揉碎般按在怀中。
不是不思念,不是不伤痛,只是太多的失望累成撕裂的绝望,所以,可以这样狠心的抛弃所有拥有。
又想起搬走后回去那天,寂静的室内,只有他一人卧在床上,孤独憔悴,是不是,曾经的他也是一样的悲伤?
还记得搬去与他同住的第一天,一起整理着所有琐碎的小东西,阳光下,他们辛苦而欣慰,以为这一生便会这样一直下去,有矛盾,有争吵,有甜蜜,有幸福,有快乐,有他、有她,有那片布满他们痕迹的公寓,丰满而充实的空间,填充着以后漫长的岁月。
不是不后悔,孤独站在狭窄的出租屋,不止一次的想,如果事情重来一次,那么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解决?
但是?但是这一切不代表着可以原谅!
“辰卫……”她努力的动了动手,恩?不远处亮起一束光芒。
她僵住。
黑暗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止住脚步,手中的光芒从她的脸上垂下,落到她脚下。
心再次被揪起,褚辰卫感受到她的不对,停下动作。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尴尬场面。
旧爱在怀抱中,新男朋友站在不远处,筱鱼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泪迹,刚才燃起的激情刹时冷却。
没有解释,没有询问,没有做声,三个人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僵立在那里。
光芒猛然灭掉,筱鱼心底莫明一抽,下意识的挣脱开褚辰卫。
黑暗之中一阵脚步声很快的远离。
“童焕晟。”筱鱼惊觉,跑出去追过去,但只是走了几步便停了下去,追上去又要说什么呢?告诉他一切是意外?告诉她实际上对褚辰卫根本没有忘情?
不远处亮起两束光柱,传来沉闷的汽车响声,很快消失。
回头,褚辰卫已瘫坐在地上,声音含糊,“筱鱼,水在哪里?倒杯水给我。”如同曾经他们在一起时喝醉了酒晚归回家,半是撒娇半是醉意。
泪水一点点漫上来,筱鱼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
他用双手支着头,无力的斜着,得不到回答,再次低唤,“筱鱼,你在哪里?”
良久,筱鱼走过去,弯腰将他扶起。
“什么?”安之的脸都气歪了,“你就这样把他扶回你家了?”
“只是扶回去而已,他睡在沙发上。”筱鱼在安之的目光越缩越小。
“你还敢说!”安之真想扑过去掐死她,“我以前还觉的你过的艰辛,心里疼你,现在看来,你活该!”
“安之。”筱鱼委委屈屈的开口。
“你就算是心肠再好,也不是这样来吧!”安之咬的牙咯吱响,筱鱼向后仰了仰脸,只怕一个不小心,她便会扑过来咬断自己的喉咙。
“是谁让你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是谁让你独自住在那个小屋里,是谁骗了你几年的感情?”安之怒极而悲,“筱鱼呀,这几年你怎么过的,难道我不知道嘛,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又同他在一起。”
“没有,没有。”筱鱼急着解释,“我不会同他和好,只是他喝醉了,我让他住了一夜,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第二天,他起来后,我们也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有解释。”
“他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道歉,也没有求你原谅?”安之惊讶。
筱鱼点头。
“那他是什么意思?调戏人吗?”安之又气红了脸,“把你的新男友搅黄,然后一走了之。”
“他说了对不起,他昨天喝醉了。”筱鱼回忆着今天早上的尴尬情形,两个人好象陌生生般相互对视,低头不语,然后,褚辰卫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昨天我喝醉了,以后不会这样了,至于童焕晟那里,他会解释的。本想打他一顿的,但第一次看到他在自己面前这样低眉顺眼,筱鱼反倒下不了手,只是冷冷的告诉他,希望以后不要再见到他。
“他今天喝醉,明天伤心,难道他都去你那里,你都要留他住下?”安之怒问。
“不会有以后了。”筱鱼忽然悲从中来,昨天晚上她一夜未睡,一直在思量着,如果第二天褚辰卫清醒过来,要他们合好,她该怎么办?是不是要原谅他。
但没有想到,第二天的他又恢复以往的沉静疏冷,望着她的眼神淡淡的没有温度,她开始愤怒,但又很快冷静,忽然释怀,原来自己一直纠结的过往,在别人的眼中一钱不值,自己珍重的时光,早已化做一阵风,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如果这样,又何必佣人自扰,生气只能让自己更没有自尊。
于是,微笑的回答,不要紧,微笑的告诉他,以后小心一点,下次自己保不准会用包包打破他的头。
安之的怒火在她双眼泪光闪烁的“不会有以后”时熄灭,“筱鱼?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筱鱼茫然的注视着她,很想摇头,但终于没有摇,很轻的回答,“我想,以后不会了。”
“颜筱鱼!”安之咬了半天牙,终于无力,“你真傻!”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