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爱的她
秦朗满心欢喜的回到家,想着该怎样向蓝恬雨提起他的计划,但当看见甜美可人的她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其他的心思全都不翼而飞,只想马上拉着她与她温存一番——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纵欲的一个人。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即将燃起的****,他气息紊乱的放开她,微调整好呼吸才接起电话,大掌依旧占有地环着她的纤腰。
“喂,什么事?”被打断好事的秦朗口气有点恶劣。
“少爷,齐茵小姐那里有些事情……”事关重大,电话那头的人不得不硬着头皮报告。
“什么!?”秦朗瞬间变了表情。
蓝恬雨被他突然升高的语调吓了一跳,她不解地望向他,却见他一副阴气沉沉的样子。
她什么都没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明显的焦虑,感受他圈住她身子的大掌变得僵硬,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像此时此刻,他明明贴得这么近,却又好像离她好远好远。
放下电话,秦朗沉默半晌,怀中温热的身躯让他回过神来缓缓地看向她,对上她清澈晶莹的视线,他突然一下子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一般。
“茵茵的男朋友发生车祸过世了。”他的脸埋在她长长的秀发里,闭着双眼闻着她清淡的发香,淡雅幽香的味道沁入胸间,意外的让他倍感舒适,不想起来。
听到齐茵的名字,蓝恬雨蓦的一僵,齐茵的男朋友过世了?这代表什么?她愣愣任他拥着,伸手环上他结实的身躯,代表……代表他可以放开手去追求齐茵了对不对?代表她即将不再被他所需要了对不对?
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齐茵最爱的人过世了,作为齐茵的朋友,她应该为她感到遗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想到自己的危机感……
感受到她手臂环过肩背的温度,秦朗倏地抬起她的下巴,猛地吻上她,不给她一丝反应的时间,激烈而炽热的交缠令两个人再一次迷失在彼此的温度之中……
这一夜,他们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
接连开了几个小时车的秦朗疲惫的踏进家门,客厅的灯开着,而蓝恬雨蜷着娇小的身躯靠坐在沙发上,被他轻微的开门声惊醒。
他每天都会去齐茵家见她,A市离这里大概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来回奔波……他是真的真的很爱齐茵吧!
他这几天都没再回他的房间与她同房,而她,则是在他接到电话的第二天就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去睡,如果他曾回房的话他一定会发现的,可惜……
一手拎着公事包,一手搭着西装外套,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衣领上,疲态尽显。
蓝恬雨起身迎向他,接过他手中的外套和公事包放好,然后走向倒在沙发里的他,关心地问道:“齐茵她还好吗?”
秦朗抬眼注视她半晌,几天来接连被拒之门外的郁闷与内心复杂的斗争扰得秦朗心烦意乱,对蓝恬雨的关心故意曲解,“你何必假惺惺的,你不是恨不得她出事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收回已来不及,他只能无力的看着她瞬间变得僵硬的神情,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蓝恬雨收回本想替他按揉双肩的手,闭上嘴不再说话。她涩涩的收将双手交握在身前,柔声道:“晚餐我放在餐桌上温着,你饿了就去吃吧。”她早就准备好的晚餐,每隔一段时间快冷掉的时候她就会拿去热一下,她希望他一回来就能吃事暖胃的食物。
“不用了,我不饿。”秦朗淡淡的拒绝。
她有一瞬间的怔忡,然后微笑着耸耸肩,“好吧,那我去收起来。”她转身走向厨房。
秦朗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注意到她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的居家服,那是他带她出去的时候特意为她挑的,无袖的设计,长度只及膝盖以上,衬出她姣好的身材和嫩白的肌肤,她不喜欢这样的衣服,但他替她买下这件衣服的时候凑近她耳低语:“这件衣服只能在家在我的面前穿。”于是她红着小脸没再拒绝。
他失神地望着厨房的方向,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冲进厨房紧紧地抱住她,可是却硬生生的忍下来。这些天他的脑子一片混乱,想去见齐茵,却又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家中娇小的她,他笃定自己非要见到齐茵不可,好确定自己的心到底是向着谁的……
与蓝恬雨的相处让他倍感矛盾,明明应该是不对盘的两个人,竟然会走到这一步,而他——竟然开始期待与她的未来,他被自己脑中的闪念惊住,如果不是这一次齐茵那边突然发生这事,他恐怕还是混沌之中不肯正视自己与蓝恬雨的关系。而这几天他躲着她,也是想给自己一个思考的空间,重新定位两个人的关系。
沉默地注视着厨房许久,他还是逃避的起身走向书房,准备再一次用工作镇定心绪。
收拾好厨房走回客厅的蓝恬雨愣愣地站在客厅里,凝视着透出零星灯光的书房许久,才轻扯出一抹苦涩的淡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知道他去A市了,今天是齐茵男朋友的遗体告别式,他一定会去的。
她无茫然无助的缩在沙发上将自己娇小的身躯环得紧紧的,苍白的脸色、厚重的黑眼圈显示出她又一个未眠之夜。六月天了,她还是感觉身体冷得要命。
她想起爸爸妈妈生前最后一次相携离开家门时的情景,她和现在一样,茫然不知所措,妈妈苦笑着说:“小雨,乖乖等妈妈回来哦。”但是他们再也没有回来。她想起六年前哥哥毅然的外出闯荡,哥哥抱着她说:“小雨要等哥哥,哥哥一定要出人头地、赚好多钱,要小雨过上幸福的日子。”但他却越走越远最终踏上了那条不归路。
此时此刻这诺大的空间里又剩下她独自一人,她终于肯相信自己就是那个不配拥有任何东西的孩子,如果从未得到过,失去的时候也许就没那么多痛苦了,可是老天注定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尝到那痛彻心扉的滋味……
罢了,就当她——从来都不曾拥有过吧。
她想起某个亲切客气的笑脸,然后从自己的抽屉的最下一层翻出一张名片,犹豫一下,她拿起电话拨通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请问是靳太太吗?”
“你是……”安羽思索着有没有听过这个陌生的声音。
“我是蓝恬雨。”
“蓝恬雨?”安羽飞快地回忆这个人名,“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带齐茵去酒吧的小女孩对不对?”
“我……对不起!”果然,齐茵的朋友不会是蓝恬雨可以求助的对象,她想挂断电话。
“等一等!”安羽制止她,“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是不是秦朗欺负你了?有什么事尽管说,就算让我老公去教训秦朗一顿也没问题!”有事找老公准没错,这是安羽的护身符。
听着电话那一端热心的声音,蓝恬雨差点红了眼眶,“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放下电话,蓝恬雨不急不徐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早该这样了吧,不知不觉中,在这个地方已经生活了近一年?好可笑是不?他们是永远都不应该对盘的两个人,却这样意外的纠缠了这么久……
回想着从认识秦朗的那一刻起,她第一次和齐茵在咖店见到秦朗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出他是个危险的人物,为什么到最后还是躲不开?
想起昨夜两人的最后一次交谈,曾有一段时间,她以为两个人之间不一样了,却现在才知道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是恨着她的……误会又怎样?她从来没奢望过他会回头看她一眼,在他眼中,她也不过是个暖床的工具而已,齐茵在他眼中是不可亵渎的人,不像她——是个心肠狠毒的女人。
他应该见到齐茵了吧,这真是个好时机,不,这不叫趁虚而入,而是天赐的缘分,去吧,最好……这样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石家的灵堂内
“茵茵……”
齐茵抬头,“学长?你来了?”
她的声音飘飘缈缈的,像是来自空中一样,没根也没方向。
秦朗凝视她好半晌,他是可以趁这个时候向她伸出手,借她一个胸膛去疗伤的,这是入侵她的心的最好时机,可是……
“节哀。”为什么他只说得出这两个字?他前进不了,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疏离……
齐茵只是缓缓地点了下头,没有过多的反应,抬眼继续凝视着相片上的人。
茵茵,他最爱的小学妹,他曾经那么些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她,虽然她并不知道。他知道她不爱他,无所谓,他不在乎——他曾以为。
那个意外闯入他生命中的小女人本不该在他心底占据位子的,可是……为什么现在有机会接近茵茵,有机会得到她的心了,他满脑子想的却都是另一个淡淡转身的娇弱身影?
向齐茵告辞后,他不自觉的加快车速,他现在一心只想着回家,再抱抱那副柔软的身躯,他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竟然让茵茵的身影都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模糊。
迫不及待的打开门,四处寻找蓝恬雨小小的身影,她不在?于是他立即转身去敲林妈的家门。
“林妈,她呢?”林妈才开门他就直接问起。
林妈皱了下眉头,“她?你是说恬雨?她不在吗?”
陌生的恐惧感迅速占领了他的全身——
她失踪了!就连他派驻在住处附近的保镖都不知道人是怎么凭空从家里消失的!
她来的时候带的那些很轻便的衣物统统不见了,而后来他买给她的东西她一件都没带走……
他急着想找出寻找她的方式,但他发现此时此刻他对任何事都无能为力——他不禁回想近一年来他们是以怎样的方式相处,他甚至没有问过她的年龄身份,除了名字和样貌,他对她一无所知!
没有住址、没有联络方式……该死的,他找不到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离开?他哪里做错了惹到她了?她又是怎样避开保镖的?一连串的疑问袭击着他,令他困惑不已。
他以最快的速度联络征信社,要求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有关蓝恬雨的一切并找到她的下落,然后自己颓然的回到家中等待消息。
等待,果然是最难熬的事情,失去她之后心底的失落几乎将他逼疯,但他还是得打起精神去工作,用忙碌的工作压着自己,然后在忙完之后继续任恐慌占据全部的心思。
林叔和林妈看见他的样子都心疼得不得了,进而连秦家的几位家长也纷纷来关心,而他的回应则是冷着脸把所有人的关心都拒之门外,耐心地等待,等待她的消息。
在他委托的征信社还没传回具体消息的时候,已经有人悠哉悠哉的来到他的办公室。
“你来干什么?”秦朗没心思搭理他,损友一个,不必太在意。
“啪”地一声,靳扬将一袋资料甩在他的桌面上,“仔细看看你面前的资料,如果等你看完你还认为自己很伟大,那我无话可说。”
秦朗皱着眉头瞥了大大方方坐在面前的损友一眼,然后拿出文件来翻看,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越往下看,他的心越沉重。
原来酒吧老板夏子杰是她亲生哥哥,他们只是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原来她父母双亡,在哥哥越走越偏拉不回哥哥的她一直都是独自生活。
原来她根本不是什么夏子杰手下的女人之一,她的工作只是在一家便利商店打工,她的人际关系少得可怜。
原来他哥哥以当时还在世的外婆为要挟,难怪她会为他做事!
原来那天用纸条通知他去救齐茵的正是她,原来她从来都没有要真正伤害齐茵……
可是她竟然一个字都没告诉他,任他误解,任他伤害,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孩!为什么两个人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还是不能对他坦白?
是了,说到坦白,他不也一样,就连留住她都是以齐茵为借口,对她不假辞色颐指气使,自欺欺人的以为伤害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不是很震撼?我实在是感到不可思议,这么容易就能查出的事实,你竟然一直都没去探明,从一开始蓝恬雨在你心里就属于禁忌的一部分,我没猜错吧?”靳扬偏头看向他,能见到他秦大少爷这副表情,他可真是幸运至极了!
秦朗充耳不闻,只是紧紧地握着手头那份文件。
“没想到秦大少你爱上一个人是这副样子,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了。”见他没反应,靳扬继续打击他。
秦朗终于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损友,“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你刚结婚的时候也不遑多让!”
如他所言,正常的秦朗找回该有的判断力之后,见靳扬还能这样一派轻松的在这里跟他谈天说地,心下也就明了他知道蓝恬雨的下落,难怪蓝恬雨可以那么轻易的就避过他安排的保镖,毕竟这种事对靳扬来说并不困难。
被反咬一口,靳扬也不以为意,“好歹我是结了婚确立合法关系之后才过我老婆那一关,而你呢?八字还没一撇呐!”
“去你的!”秦朗忍着上前揍他的冲动,这家伙向来就有逼疯圣人的本事,他才不跟他一般见识!
“嘿!别怪我没警告你,她唯一的哥哥是被你亲手送进监狱的,还被整得那么惨,一般人恐怕不会愿意跟自己的仇人在一起吧。”
秦朗因他的话而微愣。
“喂——”靳扬将一张俊脸凑到他面前贼兮兮地笑道,“小女孩到你手上的时候不过才十八岁,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残害国家幼苗的嫌疑啊?”
“你——”秦朗才想动怒,就被靳扬的电话铃声打断。
“等一下!”靳扬想也不想地阻止他接下来的话,因为来电话的是他的宝贝老婆,有老婆在,兄弟算什么!怯!
“老婆……什么?怎么会这样?好,我知道了,你别急,我们会找到她的,放心好了。”
“怎么了?”秦朗听出他话中的不对劲。
靳扬放下电话,带着歉意转过脸看向他,“一个坏消息——蓝恬雨不见了。”
“什么?!你怎么搞的?”秦朗再也忍不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我老婆把她安排在我家,哪想到她会趁我老婆不在家的时候跑掉啊?”
“你——该死的你!”忍无可忍的秦朗终于给了靳扬一拳,靳扬也没躲,任他发泄出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你的什么人,你要帮她离开我?”秦朗失控地冲着他吼道。
“你算什么兄弟!”
靳扬挥开他的手,“就是当你是兄弟我才会帮她,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你犯法吗?你知不知道,你那种行为叫做非法限制人身自由?”
靳扬是看好戏的念头居多,只不过没想到自己会挨这家伙一拳,嘶——下手还真狠!看来他真的是急疯了。看在自己这样带伤回家可能让老婆同情心大发对他好一点的份上,他就不跟他计较了!
他们以为找到蓝恬雨不会很难,可是一天过去,两天过去,却没有人找得到蓝恬雨可能会去的地方,她所熟悉的环境只有C市和她外婆生前所住的乡下,她一个小女孩能去哪,走多远?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用尽一切办法寻找,自责不已的安羽更是逼着自己的老公和哥哥外加所有能与自己老公勾搭上——不,是有友好关系的那几个兄弟一起帮忙找人,却徒劳无获。蓝恬雨却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不见踪影。
秦朗一脸沉重的面向夏子杰。
“你来干什么?恬雨呢?你把她怎么样了?”夏子杰死命地瞪着他。
“她不见了。”秦朗沮丧的低下头。他早就停止了对已经入狱的夏子杰的报复,只是蓝恬雨一直都不知道,他以为只有这样蓝恬雨才会一直受制于他,不敢离开他。
“你说什么?你做了什么?”夏子杰恨不得穿透隔离的玻璃揪住对面这家伙的衣领质问,“你要报复要做什么都冲我来,为什么要连累恬雨?欺负一个小女孩,你不觉得羞愧吗?”曾经热衷于迫害别人的他而今竟然也有如此的觉悟,可惜——太晚了。
秦朗不在乎他的漫骂,只是对着对讲机一字一句的说着自己要说的话,不管夏子杰有没有听愿不愿意听,他一味地诉说着,直到再也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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