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想什么?
依莉叶看着诺弗森,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声。
你是想救他们么?救这些混蛋的命么?
连依莉叶自己都很惊讶,如果在以前,自己才不会在乎别人。她只会想着自己,如果别人劝她不要怎样,她就会呕气似的偏要那样。而现在,她居然开始思考别人为什么会这样,然后仔细判断这样是否有道理。
这算是信任的表现吗?
但是这分明是对那个伯爵有利啊。。。。。。这个游戏我从来都没玩过。
不管如何,如果事后诺弗森不能给她个合理的解释。。。。。。
高烧的头痛让她感到仿佛有什么在她脑袋里敲啊敲的,她不禁皱了一下眉。。。。。。
我需要一个解释。。。。。。
她的目光不禁,投向诺弗森,冷冷的无一丝波动。
尽管没看见,但似乎是她慑人目光带来了如芒在背的感觉,诺弗森不自在地挠了挠头,不知是对谁淡淡说道。
“嘁!!某人总有些算不得长处的长处,如果在只有她擅长的领域都输,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想说你是在帮我吗?
哼!
她闭上了眼睛。
“好了,我们开始吧。”
雇佣法师——现在诺弗森和依莉叶终于知道他叫纳布拉席——把茶杯在诺弗森制作的台面上放好。
“两位准备好了吗?”
拉瓦因伯爵点了点头,轻轻地捋了下小胡子。用余光看向默不作声的依莉叶,他的双目中闪现着奸诈的光芒。
依莉叶平时很喜欢做出这种眼神,但如果有人用这种眼神看她,就会感到格外的不爽。
“请开始吧。”
“废话少说。”
“好的,我开始了,请两位看好。”纳布拉席把玩了一下石子,然后放进了其中一只茶杯里,并向拉瓦因伯爵和依莉叶展示了一下。
算不得长处的长处?
毕业时,我的成绩是除实战训练课和占卜课是A,其他全是S,这些科目都算是擅长了吧?他是指什么?还是为糊弄我而故弄玄虚。。。。。。
她定定地看着石子被扣到茶杯底下。
只有我擅长的。。。。。。么?
肯定不是很普遍的能力,也肯定是很出人意料的能力,什么能力?强力的记忆?好脑子?(这位魔女大小姐始终把自己的狡猾用“好脑子”来概括。。。。。。)
茶杯在操作者手下开始快速的变换移动起来,速度快的令人眼花缭乱。。。。。。纳布拉席展现的手上功夫简直不亚于专业扒手,令竭尽全力注视着的拉瓦因伯爵和依莉叶始料未及。
果然是赌。。。。。。根本无法用眼力来争取更多的获胜机率。
依莉叶不觉咬住了嘴唇。
那家伙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凭什么那么相信我能赢?
刚才这几条优势在这根本发挥不出来啊?
难道真要靠那缥缈难测的赌运?
决不可能!做拿不准的事决不是那家伙的风格。。。。。。
拉瓦因伯爵本来头上已经见汗,但看了看依莉叶更为凝重的表情,似乎有了些许慰济般无奈一笑,居然冲依莉叶道:“呵呵,法师小姐,看来真的是你那位先生说的‘天选’了呢!你想夺走我部下们的性命,恐怕要先过老天这一关呢!”
依莉叶当然没有回答他。
某人总有些算不得长处的长处,如果在只有她擅长的领域都输,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什么意思呢?
算不得长处的长处。。。。。。
什么是算不得长处的长处?
脑中激灵一下。。。。。。
就在不久前————
————“这自然没问题。。。。。。但这位小姐,这个事件相当危险,如果没有让人惊讶的特长。。。。。。”
————“特长呦。。。。。。呐,一顿饭能吃五大碗或者四十秒内消灭一大包零食算不算?”
莫非是指这个吗?
搞什么?他想让我把这些东西吃了?
等等,冷静冷静,不是这个。。。。。。
她忍住高烧的痛苦,思考着,思考着。
她可以直接问诺弗森,但好强的性子让她无法忍受别人给予了帮助甚至暗示而她却猜不出来。
不是长处的长处恐怕是指这类只有我开玩笑时会出现的长处。。。。。。
比如暴饮暴食,睡觉时听讲,能在杂乱的宿舍中安然生存的能力。。。。。。
她又看向了茶杯。。。。。。
突然,她的眼神变了。。。。。。
就在加入辰光六芒前的一天晚上————
————“我说!你敢把房间收拾一下么?老鼠都招来了!!!”
————“收拾?太累人了啊!我可不要!我的东西都在这房间里呦,反正也丢不了。我可是有着能清除记住并找到这房间内一切东西的能力,不管这里有多乱。所以拜托不要像个老大妈一样好不好啊!”
。。。。。。
对了呦!就是这个!
这是我常年养成的奇特能力,无论藏在哪里,无论位置如何变动,我都能本能地判断出其方位。
暗紫色的双眸因高烧而有些迷蒙,但依旧可见那自信的笑意。她小小的嘴角向上微弯,神秘诡异的微笑一如既往。尽管呼吸还是有些辛苦而急促,但不知为何让人感觉与之前冲进庄园时的浮躁截然不同。
伯爵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寒意,似乎在冬天全身上下被过了一遍凉水,而且一向消化系统无比健康的他居然开始感觉到胃口传来了抽痛。
这女孩。。。。。。怎么回事?
“停下来吧!我已经胜券在握了。”
她就这样轻笑着,宣布了残酷的结果。
不管如何变换,不管眼前多么纷乱,都要相信自己知道的真实。
石子到底在哪个茶杯底下?
这对她来说根本不算难题,因为在宿舍时,她就是靠这本事才能在无比脏乱的,而且室内物品位置不断变化的房间中精确找出想找的东西的。
“伯爵不说,我就说了呦!”依莉叶两指轻轻夹住一只杯耳,拈起了那只茶杯。。。。。。
茶杯底下赫然便是那颗石子。。。。。。
“这不可能!”阿克冯·度·拉瓦因伯爵双目圆瞪,难以置信地喃喃着。
然后他愤怒地一把扫落台子上的茶杯。
“和法师打赌本来就是你的失策,毕竟我们可是‘奸诈狡猾的异端’呦!”依莉叶笑眯眯地摇晃着手里的茶杯,“呐,伯爵大人,人家在这里就多谢您成全了。。。。。。您请动手吧!”
一旁一直用相当和谐的善良目光看着这场赌博的诺弗森突然一拍大腿,故作惋惜道:“啊!真是天不遂人愿!伯爵大人如此仁义无双,菩萨心肠,以天下所有人的最高利益作为价值标准的大善人,居然没有受神明的保佑,真是老天不开眼那!”
“哼!”伯爵冲他狠狠一瞪。
“仔细一看伯爵的眼睛是如此威严雄武,鄙人深为折服,伯爵眼睛这么又圆又大水灵灵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虎目圆瞪!对,就是这个!虎好啊!虎多威风啊!连虎尿都是宝贝!可见虎是多么伟大。。。。。。”诺弗森一边谄媚地笑着一边说着气死人的话。
伯爵虎躯微震,愤怒地虎吼了一声,虎须气的微微发抖。他不理会一旁如苍蝇一般的元素使,虎掌狠狠地掴在身旁一个手下脸上。
“混账!还不快去!把那些捆起来的家伙杀了!”
“这不就好了?合作愉快,我可爱的伯爵大人。。。。。。”依莉叶嘲弄地笑着,然后似乎终于松弛下来了一样,整个身体突然软了下来,眩晕之下几乎要无力地晕倒过去。
但一股风将她轻轻托住,让她保持着即将倒下的状态。
“我们先走了啊!伯爵大人。我们的时间很宝贵。”
诺弗森背起了依莉叶,朝颓然的伯爵道。
伯爵反手指了指远处,低吼道:“滚吧!”
“嗯,最后还是要感谢伯爵大人涵养的爆发。”诺弗森不和他计较,背着魔女大小姐就走。
“放我下来。。。。。。”依莉叶迷迷糊糊地喃喃道,“我自己能走。”
“你看你还怎么走?”
“你想违抗我么?”依莉叶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却越来越沉。
“看你现在的状态,还有能力不让我‘违抗’你么?睡一觉吧!睡醒就好了,你的生命力不是比蟑螂还顽强吗?”
依莉叶沉默了一会,手指在诺弗森脖子上反复轻轻地捏着,诺弗森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想掐他,却因为没有了力气只能划拉来划拉去。
她终于停止了无用的辩解,咬牙切齿道:“。。。。。。手不许乱摸!”
“当然。”诺弗森对这个要求无比欣然地答应道,“这是你和我意见少有的统一。”
依莉叶又开始努力想掐他,可怎奈手上就没有力气。但单是这种冰凉的手指接触到脖子已给他寒毛倒竖感觉,不,也许用毛骨悚然更贴切吧。。。。。。天知道为什么这魔女高烧时手也这么凉。。。。。。
总之诺弗森这个家伙终于闭上了臭嘴。
依莉叶沉沉睡去。
诺弗森听着身后庄园中那些被处决私兵的惨叫声,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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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从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会哄人,真的难以想象呦。。。。。。如果你不是那么守财又不懂浪漫的话,也许本应该很有女人缘的。”被诺弗森背着的依莉叶,不无调侃地梳理着自己淡紫色头发说道,“就我身为一个女人的直觉,这一路上搞不好你会走桃花运哦!没关系呦,如果你看上谁就和我说。。。。。。呐,这样好了,只要你约会吃饭时把我的食物问题顺便解决的话,我会很出力的帮你呦。。。。。。不然我就站出来说我是被你拐走的可怜少女,你每看上一个我就搅黄一个,让你一辈子打光棍。”
“听到这种风格的夸奖,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会高兴起来吧?因此,如果你是想夸我的话,麻烦换一种正常点的语言风格。。。。。。”
身为女人的直觉?那种东西你可能有吗?而且有你的话什么好事都能搅黄了吧?真难想象谁敢把你这不懂感恩的魔女娶回家里。。。。。。不,是供在家里。
诺弗森换了一个内涵一点的词语,恶意地想着。
完全没有任何修缮痕迹的田野垄道,一条光秃秃的土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绿色田野.
无垠的草地,无垠的蓝天。
这绿色和蓝色,一直延伸到那将双色分割开来,如天地间一道裂缝一般的的地平线,占据了九成的视野。
大片浓密的新绿草地上,一个个积聚了雨后积水的小坑洼,倒映着头顶上湛蓝的天空,就像是嵌满大地的蓝宝石,晶莹澈亮。
他的鞋底,落在泥泞的道路上,均匀地发出啪哒啪哒的声音。
他节奏掌握的平稳而协调,使背上的人不至于过于颠簸,或者在伏在他背上时被他的肩骨硌痛。
一直以来,不但个性恶劣,总是刻意折磨人,连不刻意时都能给人添不少麻烦,这是何等邪恶的本质啊。。。。。。
话说这魔女打算折磨我多久?认识这家伙真是我一生之大不幸。。。。。。
诺弗森受不了似的摇了摇头,这年头的女人还真是可怕。。。。。。
清风在吹拂着因大雨而湿透的衣服,凉丝丝的感觉清爽而自在。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呦?”
看着他又陷入腹诽状态,依莉叶面色不善的哼了一声。
反正想也知道,这家伙一向满脑子无聊的智慧热加上满肚子臭烘烘的牢骚话。
她捏着发梢,恶作剧似的搔起他的耳朵来:
“你背我走了多久了?没想到你还是挺有力气的。。。。。。”
“是你太轻了吧。。。。。。”诺弗森伸手拨开耳朵旁来自依莉叶的侵扰,不满地说道,“。。。。。。你再这样不安分的话我就把你扔下去了啊?”
“不要!我不要下去呦。。。。。。这种居高临下,骑着座骑的感觉很不错!”之前还死活不让人背的依莉叶,拍了拍诺弗森的脑袋说道。
我X!
诺弗森真恨不得就此把她扔到路旁的水沟里和淤泥一起腐臭掉,但这也只限于想想,终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哭笑不得起来。
唉,女人还真是善变。
明明几小时前还因悲痛而几乎失去理智,明明现在还发着高烧,居然还有心气作弄人。。。。。。这家伙的精力怎么比小孩还旺盛啊?
腾出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真难想象你天天吃那么多身体还这么轻,这个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拐棍糖:
“咳,那个,无论如何。。。。。。生日快乐。。。。。。”
弯曲的形状,多彩的螺旋,看上去就像阳光折射出的彩虹一样鲜亮美丽。
依莉叶愣住了。
咦!?
什么意思。
莫非。。。。。。今天。。。。。。?
对了,想起来了,今天是我十七岁的生日。
可以记得所有历史事件的日期,所有只看过一次的涉及到时间的知识内容,却由于一直以来很少在意自己的生日,终于到了淡忘的边缘。
——想不到,也有我会忘记的东西——
没想到,这个家伙。。。。。。
因为这个,他今天才会那么迁就我,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呦。。。。。。
荒野中燃烧的夕阳。
在辽阔的草地上,雨后润湿的草叶,于微风吹拂中映出粼粼波光。
映成金黄的大地,明澈的一片天空。
依莉叶的眼神有点发直。
愣神间,诺弗森拿着糖的手已经伸到眼前。
在水汽中荡漾开的霓虹,在黄昏桃色绚烂的天空中渐渐淡化开来,使头顶上的那一片辽阔悠久,洗去了遮蔽视线的乌云,而重新归为让人失去距离感的澄空。
那种透澈,近到似乎伸手可及,又遥远到无边无际。
荒野中燃烧的夕阳。
在辽阔的草地上,雨后润湿的草叶,于微风吹拂中映出粼粼波光。
走在田垄上,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田野。
映成金黄的大地,明澈的一片天空。
纯色的世界,毫无滞垢和污染,澄净如斯。
视线所及,触摸到的万物,在雨露的滋润之下莹莹发光。
愣神间,诺弗森拿着糖的手已经伸到眼前。
噗嗤。
笑出声来。
对于甜的东西一向缺少抵抗力,更何况现在高烧中嘴里苦的很,所以她毫不客气地一把抢了过来。
吃到糖果后心情会奇妙的变化起来是女孩的共性,她一边舔着糖,一边偷偷小声嘟囔了一声:
“有时候你还是挺体贴的呐。。。。。。”
“什么?”诺弗森问道。
“没什么,年纪轻轻就幻听可不是好现像呦。。。。。。”
无论如何,她似乎从表面上看终于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诺弗森撇了撇嘴,叹了口气。
依莉叶沉默了一下,轻声说。
“呐,你说。。。。。。我杀了人,是不是特别罪恶的?”
诺弗森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大笑了起来。
“唉,会在乎这些,可不象你的作风啊。怎么说呢?如果你和平的在法师协会杀人,就是罪恶;但在这里杀掉那些罪恶的人,就不算罪恶。。。。。。这里的生存法则从一开始我们不就知道了吗?现在你不过是再一次将其验证了。。。。。。况且,我们现在身处最危险的地方,恐怕这些人只是我们杀人的开始。。。。。。”
他特意在最后用了“我们”这个词,表明了他是同她站在一起的。
他知道,这次事件对她的影响其实无比巨大,但这个喜欢逞强的家伙最痛恨被看到脆弱的一面。。。。。。无论是老夫人之死的悲伤,还是背负沉重的杀人之恶。
他无法帮助排解悲伤,力所能及的只有舒解她心头的负担。
“废话少说呦。哼,毕竟这些混蛋是我杀的,我当然能承担起他们这些轻于鸿毛的死亡。。。。。。你以为我是谁?”
依莉叶顿了一会,突然敲了敲诺弗森的头说:“还有,我从来都没说让你帮我呦!是你自己要帮的。我是可怜你才接受的,是施舍呦,明白吗?”
“是是,是我自作主张的。”
诺弗森立刻点头。
依莉叶笑了。
“看在你有心的份上,我也给你点奖励吧!”
“真的?如果是奖励的话,我要钱。。。。。。啊!!!”今天吹的什么风?诺弗森愣了一下刚一说话,嘴里就被塞了什么东西,险些把他噎死,“咳!咳!你想干什么?想杀了我吗。。。。。。哎?”他突然发现舌头上传来了酸甜的味道。
依莉叶晃着被掰下来一块的拐杖糖,狡黠地吃吃笑着说:
“白痴一样地期待女人会给男人钱,你脑子可真是坏掉了呦。。。。。。好吃吗?”
“。。。。。。你把它舔完后给我了?”
“不是,是掰下来的。这部份是柠檬味的,我不喜欢吃。”
。。。。。。
直到夜深,两个人才赶回断剑城。
依莉叶轻描淡写地对领主说为老妇人报了仇,现在由于日程安排很紧需要尽快出发前往克拉维王国的首都萨科梵,就不多作停留了。希望在老妇人的葬礼上由领主帮忙献一束花。
诺弗森则是用近乎讹诈的手段从可怜的领主手上小赚了一笔后,象征性的拍了拍这个男人的肩膀说了句节哀顺变后,便躲到别人看不见的角落数钱去了。
总之,诺弗森和依莉叶从领主府拿了行李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丛领主府离开,相比于钱包又鼓起来的诺弗森,依莉叶只拿了那块她惨不忍睹的绣花作品。
诺弗森自然装作没有看见。。。。。。
在断剑城一个多月,两个人学会了不少在社会上立足的要领,这些人情世故已经把他们与以前单纯无忧的学生身份狠狠地分隔开了。
这里成为了他们踏出学校的象牙塔,踏入这个世界的第一站。
两位特工临行前完成了《克拉维王国内部政局不稳报告书》,经由秘密途径安全送抵希佛科辰光六芒总部。
米埃罗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把它放到了公文袋里。
这也成为了依莉叶——诺弗森组上交的第一份有价值的情报,也是截止至目前他们两个人唯一一份没有沦为算草纸的心血成果。它更是成为第一份组织辛苦钻营情报网获得了收效的见证。
“撒出去的终于有了回报。。。。。。我的弟子,你小子果然没有让你导师我失望!哈哈!导师我日后在人前又有的吹了。”
至高元素使抚掌大笑,兴奋地抽起了烟斗。
“库雷曼迪,老家伙,去通知首席大魔导士,把这个给他看,告诉他情报绝对可靠。”
说着,他把报告书递给了魔法公会总会长库雷曼迪。
“告诉他目前克拉维王国国内权力纷争相当激烈,各领主纷纷拥兵自重,王权正在失去权威,看来国王相当需要帮助啊。我们如果现在和克拉维王族交涉,表明支持王族,并提供援助帮忙稳定克拉维国内政局。。。。。。这可算卖了个大人情,日后肯定会赢得一个可靠的盟友。。。。。。自始至终我们始终都是孤立的,如果能得到一个坚定的盟友,情况将大不同。这就是我喜欢克拉维王国那些战士的地方,如果我们真的好好帮忙,他们肯用血来回报,合作就要找这些纯粹的人啊。。。。。。”
“。。。。。。用我帮忙准备明天在议会上的提案吗?”库雷曼迪太了解这个米埃罗了,这老油条,有人帮忙从不会自己动手。
“哼,一道程序罢了。现在是非常时期谁不知道?这个国家的利益才是决定一切提案能否实施的主要因素。。。。。。我敢说明天议会上绝对全员通过这个议题,而且克拉维王室绝对不会拒绝我们的提议。。。。。。”米埃罗胸有成竹地吸着烟斗道,“等着克拉维王室派遣使者吧!”
“是的,我的阁下。”
库雷曼迪也高兴得笑了起来:
“——对了,我们派往神佑之地南部的小组刚刚带来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你最好见见她们。”
“唔?是么?让她们过来吧。”
米埃罗吸了一口烟斗。
比预想的速度还要快了许多。
辰光六芒,这个情报组织的重要耳目作用,正在渐渐地体现出来。
这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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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能一路走到今天,已经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
看着旁边嘿咻嘿咻把成堆的零食和应急食品采购回来的依莉叶,他哑然失笑。
短短的一段时间,我们已经能够适应这样颠沛的生活了呢。
说起来,从一出生开始,颠沛就始终与我相伴。
无论朝朝暮暮,抬起脚,便不知道下一步的落点在哪。
多少次,我们为掩饰身份而担惊受怕,躲躲藏藏,甚至刻意回避着人们的目光。
明明在做一件崇高的事情,
事情发展到现在,还真是戏剧化。
说实在的,就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能够适应到这种程度。
每天晚上都担心是否还能看得见明天的太阳。
只要能活着,即便是这样的生活,也算是一种恩赐吧。
是啊,只有苦中作乐这一点,是我始终都没有改变的。
有些美好就是那么脆弱,脆弱到必须要用强大力量来守护,有时候甚至需要不惜代价。
这便是我们战斗的意义,为了告慰自己,而强调一下所做之事的崇高,帮助自己在终日与死亡和阴谋相伴的生活中坚持下来。
这种生活,无论它属不属于我们,我们显然已经是属于它的了。
毕竟每个人心里终要有一片净土,种下一株希望。正如生硬现实下,人们所保有的最后一片清澈至纯的幻境。
这是身在天涯时心的归宿,这种温情的存在让人不管走多远心都不会于迷途中寂寞。
它存在于一个永远无法测量的维度,但它的确能被人所感知。它是最纯净无污的理想,它被人所守护,同时也守护着人。
有它在,哪怕远行天涯海角,游子之途也不算漂泊流浪。
脚下的路有多宽?全天下都是脚下的路。
家在哪。
路又在哪。
对于他们,这还是尚需探求的谜底。
这个家就在心里。
这条路自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