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燕一面想，一面咀嚼了几下，把东西咽了下去。
只是……
不知怎么的，看着夏侯风里对赵芸香投以十分信任的模样，江南燕竟然觉得眼中一阵锐刺……
就好像、好像有尘沙跑进眼睛里一样，碜得她的双眼，难受得直想掉泪。
怎么回事？
这地牢四处都由青石筑成，又这么阴暗潮湿，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尘土啊！
难道说……
是错觉？
江南燕举起手，用袖子抹了抹双眼，以为这样就能把那奇怪的刺感抹掉。
然而，那感觉并没有褪去。
不仅没有褪去，眼睛还因为她的揉搓，而变得干涩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江南燕不信邪，更加用力地抹了几下，直到双眼泛血丝，也不肯停下。
“你在做什么？”夏侯风里一把捉住江南燕的手腕，阻止她继续再揉下去。
“没、没什么……”江南燕的双眼，已经因为过度搓揉，而泛出了泪光。
此刻，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只是，眼睛有点怪怪的，好难受……”
“眼睛难受？”夏侯风里看向她身上的衣裳，目光冷冽得吓人。
难道……赵芸香真敢如此大胆，在衣裳上下毒？
否则，她怎么会只用袖子抹了几下，双眼就红得像兔子一样？
夏侯风里眯了眯眼。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打量着在眼前的女人，半眯的深幽黑瞳，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
以往，连碰都不屑让自己碰一下。
而今天，居然主动碰触自己，而且还对他上下其手！
这女人的行径，反常得让人怀疑！
夏侯风里盯着江南燕，脑中闪过无数种想法。
这次回到皇宫后，她明显地变了。
先是脾气，再来是对自己的态度，跟着是现在的上下其手，完全失了过去的端庄……
是什么，可以让一个人，在短短的几天内，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
夏侯风里敛眉，直勾勾地看着江南燕。
江南燕被他看得脊背发凉，倒抽了一口凉气，缩手。
然而，夏侯风里却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把手缩回去。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夏侯风里一字一句地问，冷冽的语气犹如刀刃，让江南燕忍不住为之战栗。
她瑟缩了一下，连声音都变得结巴起来，“我……我……我……哪有什么打什么鬼主意？”
小气巴拉！
江南燕昂头，狠狠地瞪了夏侯风里一眼。
哪只夏侯风里的眼神，却比她凌厉上千倍。
才刚触到那抹噬人的冷光，江南燕当下觉得四周的空气，在一瞬间冷凝住，冻得人从头到脚，无一不冰冷。
只不过是摸了几把，又不会少块肉，不用这么生气吧？
江南燕伈伈睍睍地看着夏侯风里。
好半晌，才战战兢兢地开口，“要、要不然，我给你摸回去好了！”
她说着，朝夏侯风里挺了挺胸。
沉默。
夏侯风里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江南燕，幽深的眸子闪着难解的光芒，仿佛在思考她这个举动背后，所蕴藏的含义。
这次逃出宫，她是不是跟皇甫莲商量好了什么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