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而已……”卫雪容紧捏着双拳,暗暗地深呼吸,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话。
“夜里睡不着?”夏侯风里冷笑着,缓缓地蹲下身体,伸手拾起一个滚在脚边的罐子,放在眼前,来来回回地查看,脸上表情莫测。
卫雪容就这样跌坐在那里,白着脸,看着眼前的男人,双手捏得死紧,骨节泛白,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就在卫雪容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夏侯风里终于停下了打量的目光,转过头来,问她,“你受伤了?”
“没、没有……”卫雪容摇头,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既然没有,你出来走走,却带着金创药?”夏侯风里半眯着脸,状似无意地问。
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声音也是轻轻的,不带任何的情绪,身上也没有透出可怕的气息,然而卫雪容的身体,却无法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没、没有……”卫雪容抖着苍白的唇回答,“那、那是我随身携带的药瓶,以、以备不时之需的……”
“哦?”夏侯风里挑眉,又伸手,捡了好几个小瓶子,拿到卫雪容的眼前,微微勾唇,微笑着问道,“这些都是你随身携带的药?”
“是、是的……”
夏侯风里把一个个小瓷罐放到鼻间轻闻,三秒后肯定地下了答案,“全是金创药。”
他一边说着,一边咧嘴笑。
卫雪容紧张得根本不敢呼吸。
“随身携带这么多金创药,你的想法与做法,还真是奇特。”夏侯风里笑道,充满笑意的脸庞,透出毛骨悚然,让人忍不住全身发凉,牙齿打颤。
卫雪容说不出话只,身体不停地颤抖,脸色白色比倾泄下来的月光还要白。
骇然中,夏侯风里又伸手,将脚边的水盆翻了过来,捏起被扣在底下的、染着红色的绢帕,提到卫雪容的面前,“这是什么?”
他微顿了下,看到卫雪容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后,才继续往下说,“你不会告诉我,这水盆和这沾了血迹的绢布,也是你随身携带之物吧?”
卫雪容沉默。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子一片空白,不能做任何的反应,只余下颤抖。
夏侯风里眯起双眼,上上下下地看了卫雪容关晌,才开口说话,“卫雪容,你心软了?想要放弃了?看到皇甫莲的样子之后?”
“我……”卫雪容想要说话,张口,喉咙却仿佛被火灼过一样,完全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
“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夏侯风里把手中的东西全部放回原位,站了起来,“如果还有下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语毕,他不给卫雪容任何说话的机会,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卫雪容狼狈地坐在那里,看着夏侯风里渐渐远去,直至没在黑暗中的背影,久久久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卫雪容的身体像被灌了铅似的,完全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