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尔甘的一番话,深深震撼了罗格!
盯着道尔甘手里的那张破损得毫不起眼的羊皮纸,罗格的目光炙热无比。
“努尔·法斯埃多去世之后,焚兽决一直被驯龙人王室秘密守护着,成为部落的绝密,长久以来,一代代的继承人很多都在尝试着能够完成努尔·法斯埃多的创举,但成功者寥寥。”
道尔甘的语气沉重而骄傲:“在那光辉的年代,驯龙人和神兽之间的搏杀,流传下无数激动人心的史诗,罗格,那是你祖先的骄傲!”
罗格也激动了起来,试想一下,在那蛮荒的年代,驯龙人祖先面对着一只只强大的神兽,一往无前,那是多么的可歌可泣。
“后来呢?”罗格问道。
道尔甘的声音却低沉下来:“光荣战役之后,驯龙人几乎被屠杀殆尽,焚兽决中的一些零星片段也流传出去,这些片段被一些巫师得到,被篡改得面目全非,某种意义上说,现在的噬黑宗习练的魂术,从根本上说就是一种奇怪的变种而已。”
“你的外公,维克多·柯里昂,有着惊人的天赋,在他一百零二岁的那年,在冰原深处,遇到了一只神兽。”道尔甘舔了舔嘴唇:“当时我在场,那场面,我至今难忘!”
罗格听得热血沸腾,双拳紧钻。
“要知道,当时他已经是是贵为白钻魂宗的超级强者!白钻魂宗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吗?那是无法言说的恐怖存在!”道尔甘站起身来,双目如电,俨然回到了当初那激动人心的时刻:“搏杀持续了四夜三天!搏斗的那座山峰最后都被整个削平!不管是人,还是兽,最后都受了重伤,奄奄一息,最后时刻,在即将被神兽吞噬的瞬间,主人使出了驯龙人的一种禁法,才最终屠掉神兽,吞噬了它的灵魂!”
“道尔甘,有一点我就不明白了。”罗格打断了道尔甘的话:“既然外公那么厉害,又吞噬了神兽的灵魂,为何后来面对加尼亚联军不能一举将其想灭!?”
道尔甘目光黯淡了下来:“这正是我要说的,制服神兽,融合神兽的灵魂,并不简单,其实相比于屠掉神兽,后者更为凶险,主人并无经验,在融合的过程中,出了差错,遭到反噬,不得不花费长时间去消除,加尼亚联军围剿我们的时候,主人还未完成这个过程,否则,哼哼……”
道尔甘长叹了一口气,却又欣慰地道:“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主人基本上摸清了其中的门道,他把自己经验一一记录在这个羊皮卷中,后来,托付给了我。”
“那么说,刚才你展示的,也是一只神兽?”罗格叫道。
道尔甘微微点头,虽然没有说话,却算是默认。
“部落被围剿之后,我带着你的母亲逃出,那时我的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复仇!我要加尼亚人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当时加尼亚高手如林,想复仇,必须强大自己,我决定习练焚兽决,完成主人未尽的伟业!”
道尔甘咬了咬牙:“没有人知道我吃过多少苦!习练了焚兽决之后,我把你的母亲托付给曼托,支身进入了病原,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发现了一只神兽的踪迹。”
道尔甘用一根木棍扒拉着面前的火堆,火光映红了老头子一张坚毅的脸,那张脸,让罗格内心温暖而感动。
“远古时期,神兽众多,但是自从光明战役之后,神兽的踪迹基本上在这片大陆上就消失了,只有一本名为《神兽志》的异书中有着一些神兽的记载,实际上,这些被记载的神兽,有可能是这片大陆上仅存的神兽了。”
道尔甘伸展了一下腰身:“我遇到的这支神兽,名叫祸斗,在《神兽志》中排名第七,刀枪不入,以火焰为食,性格暴躁,以凶猛残忍闻名,是火系神兽中极难被驯服的一种。”
“当年主人活着的时候,就曾经告诫我,祸斗这玩意极为记仇,一旦招惹上了,不死不休。”道尔甘干笑了一声:“当时复仇已经成为了我唯一的信念,所以即便是知道成功的可能性极小,我也决定要拼命一试。”
“我花了三年的时间来准备,三年的时间里,我使用各种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配置了不计其数的丹药,同时暗中观察它的习性,最后一年里,我发现了一个秘密。”道尔甘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丝坏笑。
“什么秘密?”罗格已经完全被道尔甘的故事勾住。
“我发现那只神兽有些反常,最后的这一年中,不但神力大减,最后甚至长时间不离开它的巢穴,竟然进入昏睡之中。”道尔甘看着罗格,笑道:“后来我才知道,凡是神兽,都有兽劫的时候。”
“兽劫?”罗格自然不懂。
“就是说,每隔一个周期,神兽都会进入一个低谷,神力骤减,虚弱不堪,需要蛰伏才能重新恢复。”道尔甘解释之后,哈哈大笑:“这样绝好的时机我自然不愿意放过,于是一个夜晚,我闯进了祸斗的巢穴,拼死一搏。”
“然后呢!?”罗格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然后就被它给屠了。”道尔甘说得轻描淡写,但是罗格知道那过程绝对是惊心动魄,生死系于一瞬间!
“不能不说,老头子我纯属侥幸,即便如此,也差点丢了性命。”道尔甘挠了挠头,道:“融合兽魂,我又花了一年的时间,其间多次差点被那鬼东西反噬,有几次被烧得皮开肉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没成为行尸走肉或者化为灰飞,实在是老天有眼。”
“幸运的是,最终我还是完成了这个过程。”道尔甘嘿嘿一笑,拍了拍罗格的肩膀:“小兔崽子,这就是焚兽决的故事。”
道尔甘说的这些,已经彻底颠覆了先前罗格对于那张羊皮纸的印象,罗格盯着那羊皮纸,心痒无比。
道尔甘看着面前那高耸入云的白色圣山安提卡,低声道:“十几年前,也就是我带着你来到夜北城的那一年,有一次我进山猎杀魔兽采集魂晶,无意之间发现了一头神兽。”
“神兽?你是说这里有只神兽?!”这句话让罗格跳了起来!
道尔甘笑笑:“当时我也激动不已,要知道,《神兽志》当中记载的神兽,只有24只,在这片广袤大陆要想发现影踪,实在是大海捞针。”
“道尔甘,给我好好说说这只神兽!”罗格抓耳挠腮。
奶奶的,这等神物,便是能够看上一看,也不枉活了。
“这只神兽,名为火犼兽,状如狮,全身赤红,有坚硬无比的鳞甲,生有独角,口中喷火,骘猛异常,在《神兽志》中排名17位,《神兽志》中记载,火犼兽乃是火系神兽,不仅神力巨大,最神奇的是,它的吼声惊鬼泣神,这或许是它名为火犼兽的原因吧。”
“发现火犼兽之后,我并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我的任务已经不是复仇了,而是要抚养你,这也是你母亲的遗愿,另外,那时火犼兽正是鼎盛时期,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干掉它。”道尔甘盯着安提卡山峰,坐到罗格对面,沉默了。
“道尔甘,你想让我习练这焚兽决?”罗格昂着头,望着眼前这个干瘦的老头,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老头的心思。
道尔甘并没有马上回答罗格的这个问题,而是慈祥地看着罗格,语重心长地道:“罗格,这么多年来,我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孙子一般看待,现在我很矛盾,非常矛盾。”
“你想变得强大,你想继承辛克提尔的荣光并为此付出的努力,让我十分欣慰!但是,我要告诉你,选择了焚兽决,就是选择一条凶恶万分的道路,随时有死的可能。”
道尔甘嘴唇哆嗦了起来:“你是主人留下来的唯一血脉,也是驯龙人王族的唯一血脉,你要是有个闪失,我就是死一万次也对不起主人,对不起你的母亲,毕竟你的母亲希望你一辈子平平安安地活着,我不知道该不该冒这个险。”
“这次我带你上山,目的是要提升你的能力,在这个问题上,我比你还要急迫。实际上,从去年开始,我就发现火犼兽有些异常了,尤其是入秋以来,我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有看见它离开巢穴了。”
“昨天,我偷偷去了一次,呵呵,果然不出意料,那东西已经陷入昏睡之中。”道尔甘眯起了眼睛。
“道尔甘,你是说今年是火犼兽的兽劫!?”罗格大喜。
“不错。”道尔甘脸上却并没有露出喜悦之色,而是紧张和忐忑:“说实话,我们爷俩对付进入兽劫的火犼兽,成功的几率是极大的,但是我不能保证就一定能够手到擒来,毕竟一旦搏杀,情况就万分危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更重要的是,即便是屠掉了火犼兽,能不能成功融和它那强大的灵魂,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尽管你的血液里流淌着驯龙人王族的血,那或许有着得天独厚的好处。”
道尔甘搂着罗格的肩膀,抚摸着手里的那卷焚兽决,一字一顿地道:“这是一个选择,一个不知道前途、万分凶险的选择,我无法承担失败的结局。”
“罗格,这要看你自己的意愿了。”道尔甘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即便是我们现在不冒险,凭借你的天赋和努力,今后也是大有可为的。”
“蛋!”罗格激动了起来:“道尔甘,我现在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或许经过二十年、三十年的时间,我可以有所成就,但是对于别人来说可以,我,罗格·柯里昂不可以!”
罗格站起身,走到山口,远眺着夜北城的方向,任凭刺骨的寒风扑面卷来。
“道尔甘,现在的我,是夜北公国王储的私生子,一个别人眼中的废物,窝囊废,渣滓。如今的形势,你比我更清楚,暗夜涌动,黑暗将至,大乱将起,没有能力,我根本无法继承家族的荣光,无法给家族讨回公道,无法保护父亲,保护曼托、劳瑞、塔莉亚,还有你,我亲爱的道尔甘!”
罗格的身影,沉重而激昂。那是长久以来压抑在内心的肺腑之言:“道尔甘,我要强大起来!我要成为像外公、我的祖先们那样轰轰烈烈的男子汉!我要给背负着千年冤名的驯龙人族人,那些冤魂,讨个公道!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是巨龙之王的后代,法斯埃多、柯里昂家族的后代!”
“所以,道尔甘,这就是我的选择!”罗格转身,望着道尔甘,脸上挂着笑,却眼眶湿润。
而此时,坐在火堆边的道尔甘,早已经老泪纵横。
“小兔崽子,你长大了,长大了……”道尔甘喃喃自语:“而且脾气和你外公一模一样。”
“道尔甘,让我面对那只神兽吧,我倒想听听它的吼声,到底有多么惊天动地。”罗格捏住那卷焚兽决,紧紧抓住了道尔甘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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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上。恶战即将到来。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