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狼吻诱惑:藩王的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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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星夜靡笑出声来,拥紧了司徒槿免得她从他手臂的空隙里漏了下去,道:“你是不是要贴春联?我来帮你的忙。”

说完,将这个小女人的身子往上一托,让她坐到自己的肩膀上,再问:“够不够高?”

司徒槿突然间被他托到那么高的地方,吓得伸手乱抓,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抬头望望高高的门框,又伸手试着够了够,摇头道:“不够。”

星夜靡忍不住扁扁嘴:“你太矮了。”于是伸手攥紧了她的纤腰,将她就这样举起放到门框跟前。

司徒槿小巧的身躯被星夜靡举得高高……对他来说,这样的重量不过是小儿科,跟抱起个孩子没什么区别。

这一下,司徒槿终于确认自己的确够得到了,但又突然发现自己的春联还未沾上浆糊,为难地道:“先放我下来,让我涂上浆糊才好贴。”

星夜靡不满地吁了口气,将她拢回怀中,语气中透着埋怨:“真麻烦。你怎么总是这么麻烦?”

司徒槿不由得委屈地望着他:“你也不先问一声或者先看一眼……就这么一张纸片,我不会仙术,可怎么贴得上去啊。“

他看她这样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俊不禁地道:“那你快一点。外面这么冷,弄完了进屋里烤火暖着去。”

“不行,”司徒槿在他肩头摇头道,“你这是第一副,我还有别的要贴呢。”

星夜靡微微地蹙起眉来:“太阳都要下山了,你怎么这会儿才开始忙乎这个……你还要贴哪儿去?乌孙可没有贴这个的习俗。”

司徒槿指指自己的房门:“就那儿。我没打算贴水殿的大门,就是想着这边可能没这个习惯。”

既然明知如此,那一开始就不该想着做这件事……

星夜靡将这句会扫她兴的话吞回肚子里,转而道:“那就动作快一点……我也来帮忙。赶快做完了进屋去。”

司徒槿知道这已是他最大程度的耐性了,赶紧点点头。

他们贴完了春联时,正巧家奴来报说晚饭准备好了。

星夜靡点了点头,便抱起司徒槿,往宴厅的方向走去。

司徒槿搂着他的脖子,顺势望着长廊出口的方向——外面天色阴沉,不知什么时候,阳光谢去,变作乌黑的云层,然后,天上飘下来白色的、细碎的东西……

“雪……”她忍不住摇起星夜靡的肩膀来,欣喜地道,“是雪……下雪了,星夜。”

星夜靡回过头来,往花园望去,眉心一蹙道:“本以为今年不会下雪了……还偏生在这个时节,真是糟糕。”

她的额头靠上他的,不解地道:“俗话说,‘瑞雪兆丰年’。下雪了,明年就会是个好年头。你怎么反说糟糕呢?”

“噫,你也知道‘瑞雪兆丰年’……”那双蓝眸里讥诮的华光一闪而逝,“那是农家埋在地里的作物要靠着大雪才能免却冻害,来年开春又有足够的雪水融化流入农田,所以才盼的雪……生生的一句农谚。”

司徒槿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招惹了星夜靡,匆忙往后一让,立时噤了声。

他已经继续说道:“乌孙种地的人不多,大多数地方也不缺水源,倒是这雪一下来,牧民们都要忙着给牛羊准备好过严冬,又要防狼,又要担心帐篷顶不住雪压之类,估计要忙乎得过不好年了……你说糟不糟糕。”

司徒槿当然不懂这么多,所谓“不知者不罪”,她这样莫名其妙被他批评了一顿,心里自然很是恼火,觉得他实在有点得理不饶人。

但是考虑到星夜靡的脾气问题,此时也只好嚅嚅地应道:“反正……下雪是老天爷的意思,凡事总不会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至少那些种地的人们可以高兴了啊。”

谁知,星夜靡并没有要就此放过她的意思,冷声质问道:“话是这么说,但是那些受灾的人该怎么办?就因为希望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于是便不去考虑他们的事了?”

司徒槿不由得有点儿眼睛冒火——

她又不是丞相,又不是军师,干嘛要她来回答这种问题?!

她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用错了的谚语,就值得他星夜靡这样刨根了地质问么?

她拧了柳眉,闷闷地答道:“下雪是放牧的人们会受罪,不下雪,种地的人们又要难过……每年的天时有不同,也有下大雪的年份,也有不下雪的年份,谁都无法控制。但是,不管下雪还是不下雪,你有沙耶这个事事考虑周到的好帮手,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替你收集好各地的信息,如果需要组织救灾,他也会马上来向你请命的……你抓紧他这个人就行了,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哪里用得着你去着急。”

司徒槿罗罗嗦嗦地说了一堆,只是将心里的话倒水般地倒出来,让自己舒服一点而已。说完了,却发现星夜靡没了声音,她不觉心里一寒,以为自己话又说错了,忙抬了眼,观察眼前男人的脸色。

四目相接,星夜靡的目光中,却没有一点点的冰凉。

他从未如此认真地看着她……她说不清楚他现在是怎样的一种表情,她只知道,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被他看得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她在他的手臂上坐如针毡,不安地扭动了身子问道。

“我是在想,你刚刚说得不错。”他看出她的焦虑,淡然一笑,温柔地抵上她的额头道,“你刚刚所说的,是为君之道。”

司徒槿一下子涨红了脸,往后闪了闪,但还是晚了一步,被星夜靡就此偷了个吻。

“这些……若以前没人教过你,那么我现在教你。好好记住了……”

星夜靡又趁着她羞得将脸埋入他脖子根处时,继续说道。

“为臣之道,是要各司其职,恪尽职守;为相之道,是要对上辅佐,对下亲附,对外镇抚,对内抚顺,管理文武百官;为君之道,是要知人善任,体恤百姓,不务奢侈,接纳谏言,居安思危。你刚刚所说的,是‘知人善任’这一点。沙耶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能够有他在身旁辅佐,令我有如虎添翼之感。”

司徒槿默默地埋头听着,此时又轻轻地问道:“但是,你的身边只有沙耶一个人,他很容易会越管越多……你不怕?权臣当政,有时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她读过历史,知道很多权倾朝野的蛮臣,独断专横,令皇帝束手束脚的例子。这些人都是在国家缺乏人才之时,事情越管越多,再有了自己的私心,就反过来对君主构成压迫的力量……故有此一问。

“这句话说得更有趣了。”星夜靡干脆不抱司徒槿去吃饭,返身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沿跟她慢慢地聊,“为君之职,就是要制衡各方的力量。沙耶所做之事,是要站在与我几乎一样的高度之上,管理领土和军队的事务。但是,我又要在他的立场更高一点的地方,往下审视我所拥有的各方人才。”

司徒槿抬起眼,偎依在他温暖的怀里,听得入神。

“但凡我想要他管的事,便信任他,尽数交给他去管,若是我不想让他管的事情,便需要另外用人,替他管起这一块来。例如,最重要的兵权问题上,有达龙坐镇,沙耶不能一人独断,需要经过我和达龙两关才能定夺。但是,与各国和各王之间的关系,民生事务方面,我都尽量听取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