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似乎早也料到惜春会有这一问,因此笑道:“姑娘,你不是说要谢我们主子的救命之恩吗,其实也是简单的,主子不在府上这段时间,你只帮着把这家当好了,然后主子回来了,你也就算是还了情呢。”
惜春想了想,觉得这也是有道理,不过还是道:“不过我这般喧宾夺主的,会不会让人误会了。”
“不会不会。”落月忙摆手道:“姑娘这般做了才好,将来接手也容易呢。”
“什么?”惜春迷惑的看着落月。
落月发现自己失言,忙道:“我看姑娘索性就做我们的这府上的管事也就是了,这般说了,那以后主人来了,只要报备一声,你接手自然也就容易了。”
惜春听了,释然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我也不可能在这里一直下去的,毕竟鸟有归巢,叶要归根的,即便我再不待那个家,也不能在你们这里打扰啊。”边说边翻看起落月拿来的花想容的账本来。
落月见惜春这般说,并不说什么,只笑了笑,也就不打扰惜春看账本了。
惜春翻看后,皱眉道:“这账也是怪的,那花想容即便是你们老主人的人,这般的花钱,难道就不控制吗?”
落月听惜春这般问道,不觉叹了口气:“姑娘是不知道,素来我们主人对于金钱看得比较淡的,别说是几百辆,及时再多一点,只要能让府上平安一些,他也就不过问的,原本他这样管事,府中若有一个算计的小人,只怕这家产也早没了的,可是偏府中的人都是忠心的,因此也无人算计了,只是这花想容花上一些,才有这例外账的。”
惜春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对落月道:“落月姐姐,你吩咐账房,以后这府中的胭脂水粉有专人去买,无需那花夫人在劳累了。”
落月看着惜春:“姑娘的意思是?”
惜春笑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让人找个何时的水粉店,只说是府上用的,月结就可以了,想来这几百两的水粉也够府上的丫头婆子们用上好一阵了。”
落月明白的点了点头:“婢子这就去吩咐去。”然后又有些迟疑道:“若那花想容来闹如何?”
惜春淡淡一笑:“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只让她来找我也就是了。”
“是,姑娘。”落月忙施礼,然后跟暗光打了个眼色,自己也就出去办事情去了。
暗光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有些许的明白了,明白自己的主人为何要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她,原来早已经明白了她的为人。
这花想容素来是大手大脚花钱的,这回没钱了,因此打算去账房再支上个几百两,不想这回账房竟跟她说,主人的意思,以后府中大小事情都交惜春姑娘处理,因此这胭脂水粉的采办,已经有固定人员去做,每月自然会发放物什的。
花想容一听,脸色一变,扭着腰就朝惜春住的花坞居而去。
惜春因为闲来无事,就在院子中荡了秋千,不想竟见这花想容进来。
看花想容的样子,惜春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为了那胭脂水粉的事情而来,因此停了秋千,看着花想容。
花想容一见惜春就喊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管事?”
惜春懒懒的看着花想容,原本停下的秋千就随意的摆动了几下,才道:“夫人好似弄错了,我可是个堂堂之人,何以倒成东西了,想来夫人也是东西不成。”
“我才不是东西呢。”花想容脱口接道,一出口又觉得不对:“我不是,我是东西,不是,是……”一时间是与不是说个没完。
一旁保护着惜春的暗光不觉笑了起来。
惜春睁着大眼睛:“夫人不必如此申明的,我知道夫人不是东西就是了。”看惜春一脸正色的样子,一旁的暗光忍的可是腹痛。
花想容一愣,也不争辩了,只说道:“你说说,你不过是个这里寄居之人,凭什么管我的事情。”
惜春听了寄居两字,心中有些黯然,过去的种种又不觉涌上了心头:“夫人说的好呢,惜春不过是个寄居之人,可是夫人呢,夫人难不成就能这般正大光明的住这里了。”然后正色的看着花想容“夫人住这里,本也不过外人,或许有些渊源,可终究不是这府上之人,夫人可以能那般大方的花钱,难道不觉得自愧吗?”
花想容见惜春这般样子,愣了愣道:“我不过是用了一些水粉钱而已,你也不用这般大惊小怪啊。”
惜春淡淡道:“是啊,不过是些水粉,不过据我所知,夫人的水粉可也是金贵了呢。”
“哪里金贵了?”花想容不明白的看着惜春。
惜春淡然一笑:“别人的水粉只要几钱银子就能买上,偏夫人一个月要用数百两,这若不是金贵的,何以就这般的贵呢。”
花想容听了有些尴尬一笑道:“我这不是还要做些针线活吗?”
惜春听了笑得更加的灿烂:“夫人也别担心没针线呢,自打这月开始,凡事府中要的针线、食物,布料、胭脂水粉等等一干日常用品都是由专人去采办,所以夫人也不用担心,采办来了后,自然会有人送与夫人的,当然夫人若另外要用的,可与账房处登记了,让专人采办,或者夫人也是能领银子的。”惜春说到这里嘴角泛起一丝若有所思的笑容。
花想容一听能领银子,眼睛一亮:“当真?”
惜春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夫人这边每月的日常用银是二十两,若是多用了,则在下月扣,而且不得累计,也就是说,夫人可以暂领下个月的月例,可是领了后,下个月就没了,而且下个月不得再支任何银子,过完了后,再一月方可支银子的,夫人可听明白了。”
花想容一听一个月只能有二十两,整个人都愣了,看着惜春:“你竟然要遏止我的用度。”
惜春冷笑一声:“我可不敢,只是夫人也已经算好的了,要知道,只有在大户人家的正室太太才有二十两的月例呢,夫人不过也是个暂住的,算不得这里的正经主子,原本可以是不给的,不过据说夫人也算是跟过这府上的老主人的,因此才给了这二十两一月,不然依照姨娘月例,夫人可只有二两银子的月例呢。”
花想容见惜春说的头头是道,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惜春看了看花想容道:“夫人也别但当我的是假的,即便是如今大清后宫,这作为国母的皇后年俸禄也不过一千两,其次是皇贵妃,也不过八百两,接着是贵妃为六百两一年,接着是一般的妃、嫔、贵人分别是四百两一年,二百两一年及一百两一年,其余的答应常在的,不过是四十到六十两一年而已,如此这般推了下来,连皇后也不过八十多两银子一个月,何况我在这府上。”又笑着对花想容道:“夫人当明白这水满则亏的道理,虽然你用些银子是没多大的事情,可是若是说了出去,只当这府中比那皇宫还有钱呢,这若被有心人说了出去,被朝廷按上一个藐视帝君的罪名可就不得了呢。”
花想容几时听过这事情,如今一听可吓坏了,她平日虽然泼辣,可也不敢跟朝廷比啊,可是嘴上却还是道:“你如何还知道这般详尽呢,莫不是你还是从宫中逃出来的?”语气多了试探。
惜春听了笑道:“夫人怎么又混了,这大清选秀是有规矩的,原本去年当选的,可也要是八旗子女或者是汉八旗的,偏当今皇上是个极孝顺的,说什么也不乐意选秀,因此自然那也就没了我的份了,若要再选,当是明年的事情,这大清有规定的,选秀女子,不管是选妃还是选宫女,年龄都须在十三至十五岁之间呢,偏明年我可是十六了,所以还是不成的,若夫人想去打个告密了什么的,只怕要让夫人失望了呢。”
惜春这般的道破了花想容的想法,倒也是让她一惊,原来她也是有这打算的,因为惜春对宫廷之事情这般了解所以才试探的,不想却让惜春道破了自己的用心。
花想容看着惜春:“既然如此,为何你知道的这般详尽呢。”
惜春微微叹气:“若夫人是惜春,也当是明白了的。”
惜春的话说得模糊,可这语中的无奈却让人竟心生一怔惶然,连花想容也不例外,愣了好半晌才道:“既然如此,本夫人也不说别的,只是二十两银子你让本夫人怎么过日子。”
惜春冷笑道:“夫人这话说的,我早说过了,这寻常人家,只这二十两银子还能过上一年呢,偏夫人就一个月也过不得了。”
花想容见这状况,明白了,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无法得了银子的,因此看着惜春倒了没了主帐。
惜春见花想容这般愣愣的看着自己,反而觉得好笑:“夫人怎么了?”
花想容见惜春的笑容,突然觉得特别的刺眼,想想自己的出身,她再看看惜春的气质,总觉得不是一般的人家,因此不觉心中泛起阵阵记恨,看惜春有意无意的在荡秋千,突然只见她冲了过去,猛一推。
这惜春原本荡秋千也不过是个消遣,哪里会料到有这样的灾难,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随着秋千的荡漾,飞了出去。
暗光见了,一愣,才想发身,只见一个黑影窜了出来,刚好把惜春接住,然后稳稳落地。
惜春原本闭了眼睛,只当这次灾祸是躲不过了,不想自己不但没有摔的危险感觉,反而好似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惜春待稳定了身子,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黑衣人的怀中。
但见这黑衣人眉目之间威严自称,一双丰朗的眼睛有着经历了人世藏上的悲怆,挺直的鹰鼻,丰厚的嘴唇,让人见了就感觉他的不凡。
暗光一见忙跪下:“见过主人。”
“主人?”惜春微微一愣。
黑衣人的眼中泛起一丝笑容:“姑娘,你若一直要在我的怀中,自然也是可以的。”
惜春一听,先是一愣,然后满脸通红,忙挣扎出他的怀抱,不想由于过度的挣扎,竟然一个没有站稳,朝后摔了过去,黑衣人一愣,一个伸手再次把惜春搂回怀中:“看来,你还是在这里才安全。”
惜春一愣,再度挣扎,然后确定自己站稳了,才淡淡施礼道:“爷说错了,男女大防不可不顾的。”说完就淡淡退到了一边。
黑衣人见惜春这般的样子,笑了笑,然后对暗光吩咐道:“暗光,侍候惜春姑娘去休息吧。”
暗光点了点头,走过来扶惜春,惜春忙施礼离开。
待惜春走进房间,黑衣人才面对那花想容:“看样子你还是没个记性,本座早跟你说了,你在这里可以,当要守的分寸,看样子你忘记了本座的话了。”
花想容的脸色一变,好一会才堆了笑上前道:“爷,想容这也是因为想打扮的漂亮一点吗?”
黑衣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你也莫多说了,今儿去收拾吧,明儿一早就离开府中,不然可别怪本座无情。”说完只见黑衣人根本就不再理会这花想容,而是大步的走出了花坞居。
花想容不想这黑衣人竟然会这般没有情面,说的话也是这般绝情,一时间可也是呆了。
再说惜春回到房间,暗光就退了出去。
惜春斜靠在床上想了想,然后起身,开始收拾,落月进来的时候就见迎春在打包裹。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落月见了忙问道。
惜春看了落月一眼道:“是落月姐姐啊。”可手脚并没有停下来,反而道:“落月姐姐,你们主人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因此我想也当是我离开的时候了呢。”
落月一愣,忙过来按住惜春的手:“姑娘住的好好的,说什么离开不离开的话呢。”
惜春笑道:“当初我留这里,本就是为了谢你们主人的救命之恩呢,如今既然你们主人回来了,待我谢过自然也是要走的。”
落月听了可急了:“姑娘,姑娘。”也不管惜春忙碌,硬是把她拉至一边:“姑娘,即便要走也不用这般急的,好歹你谢过了主人,然后辞行了才成呢,若如今这般走了,反而是我的疏忽了呢,姑娘就舍得我为你受罚?”
惜春看落月急的样子笑道:“你急什么呢,我也不会这般走,只是先整整。”
“若真走了,再走也不迟啊。”落月一旁道。
惜春看了落月一眼,然后笑道:“也不为难你,你这会就带了我去见你们主人也就是了。”
落月点了点头,笑道:“好,我这就带了姑娘去。”
惜春点了点头,停了手,然后转身让落月扶着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独立的院子,跟惜春住的花坞居有些不同,这里竟然是一片荒草,没有任何修正的荒草,而院子的匾额上写的也竟然是荒园。
荒园,初看还真有些这味道,可细细回味又觉得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凄凉,荒园,荒的只怕是心园。
惜春看着匾额淡淡出神,落月一旁轻声叫唤:“姑娘。”
惜春再度看了一眼荒园的匾额,然后回头对落月一笑:“荒园,总觉得凄凉味太重了。”
落月笑道:“姑娘,这就是我们主人住的地方。”
惜春虽然诧异竟有人会住这里,不过却也未曾表露在脸上,落月看惜春不在意,淡淡一笑,然后扶了惜春进去。
园如其名,果然里外皆荒凉一片。
穿过了唯一条因为是石板而没有长出荒草的小道,来到了屋中。
落月打开房门,扶惜春进去。
惜春一踏入里面,只见里面一半挂的是各种兵器,什么剑、刀、枪、锏等等,能说得出名的都有,连西方的火枪也有一把,而另一半则全是书籍,什么武功秘籍,诗词歌赋,奇门术数等等,连一些失传多年的鬼谷子的秘籍都有,看词普通一处住处,谁能料到这才是个宝库呢。
惜春素来对那些刀剑没什么兴趣,因此也不多看,只随手拿了一本木托版本的金刚经看了起来。
这时候屋中主人回来了,见放中人,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却也不打扰。
落月行了礼后,悄然退下,房中只剩下了看经看得入神的惜春和这房屋的主人。
想来他也不急,竟随手一本本草纲目,随意的也翻看起来。
惜春好一会才看完,这木托版本的金刚经原也是稀罕的,最稀罕的还是这木托本上竟然还有注解,让原本就喜爱佛经的她更加的迷了,看完了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自觉的抬头四处打量,顺便也敲敲自己有些酸楚的颈椎骨,不想才随意打量,一时间倒也愣了,原来这屋中的主人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惜春放下敲颈椎骨的手,尴尬一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因看书看入神了。”
那人微微一笑:“无妨。”然后过来拿起惜春看的金刚经翻看了一会才道:“你喜欢佛经?”
惜春淡淡一笑:“也不过是图个消遣,毕竟佛经能让人平静一些。”
那人听了笑道:“这倒是难得,如今这里佛经也不少,你若乐意,平日只管来看也就是了。”
惜春点了点头,然后看看左右:“落月呢,怎么不见了?”
那人听道:“我见你看的入神,就让她先下去了,怎么,找他有何事?”
惜春摇了摇头:“也没多大的事情,只是她走的时候总也是要告诉一声。”
“她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打扰你看书的。”那人笑道。
“为什么?”惜春不明白的看着他。
他但笑不语:“以后自知。”
惜春点了点头,突然又摇摇头。
他诧异的看着惜春:“为何点头又摇头?”
惜春忙道:“我这次是来谢过爷的救命之恩的。”说到这里,惜春才发现竟然还不知道自己救命恩人的姓名,想来也真有些懊恼。
他见她皱眉,不觉好笑:“又怎么了,不过是凑巧路过而已。”
惜春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了,只是恕惜春失礼,如今还不知道恩人的姓名呢。”
那人听了哈哈一笑道:“也不过是个记号,倒不是你失礼,反而应当说是我疏忽了。”然后正色道“在下姓洛,草字飞扬。”
“洛飞扬。”惜春轻声的重复了一边。
洛飞扬点了点头:“正是在下呢。”
惜春再度盈盈一拜:“惜春谢过洛爷的救命之恩,只是惜春如今总也是要回的,因此来此一来是谢过洛爷大恩,二来是来告辞的。”
洛飞扬深深看了惜春一眼道:“姑娘如此急着要走,莫不是府中有人说了什么?”
惜春忙摇头道:“不曾有过的事情,府中人个个也都是好的,只是惜春离家多日,自也是要回去的。”
洛飞扬看着惜春:“洛某不知道姑娘为何会落崖,可是洛某当日遇上姑娘的时候,姑娘脸上却有一丝的释然,因此洛某大胆推测姑娘必定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才会露出那样释然的笑容,那么姑娘真是要回去吗?”
惜春微微一愣,释然吗,想来是的,在那府中,自己从不曾解脱过。
落崖,何尝不是给自己一个解脱的机会。
回去?自己真的能回去吗,看样子是不能,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只怕那府中的人还是不能容下自己的。
想到这里,她不觉有些黯然,原来天下真的没了自己去的地方吗,这天下是如何的大,却为何没有自己容身之所呢,惜春的眼神渐渐的暗了下来。
洛飞扬看着惜春这般失神的容颜,心中不觉一惊,他没忘记当初见她时候她镇定的容颜,可是不想原来她也是有悲的,只是自己为何如今才发现。
只当她是坚强的,只当她能镇定面对一切生死的,可是谁会知道,原来她也是孤单的,他低下了头,掩饰中心中的疼痛,只看着她道:“姑娘怎么了?”
惜春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感慨吗,为何在他的眼中却全然是失落和伤悲。
他不点破,只笑道:“姑娘,说来你来这也是有段时间了的,想来你也看见了,这里的一切我也是没了精力管的,毕竟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太多的时间不在府中,难免会有很多地方是忽略了的,因此姑娘若是能帮着照看我这府中,才是帮了我的忙呢。”
惜春听了,再度一愣,能留下吗,可是留这里,自己不也是寄居篱下吗。
想起过去的生活,想起自己若是回去的情况,也许留下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亲人呢,林姐姐,二姐姐,三姐姐若是没有自己的消息会担心自己的。
她一时间有些摇摆不定,眼中出现了一些迷惘。
洛飞扬看着惜春,好似要看透她,然后才道:“姑娘其实可以先考虑一下看的,毕竟过没几****还是要出门的。”
“洛爷要出门?”惜春有喜诧异的看着他。
洛飞扬一笑:“是啊,太多的生意,让我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这次也是因为听了落月她们说了姑娘的能力后,好奇才回来的。”
惜春看着洛飞扬,想了想道:“洛爷的生意很多吗?”
洛飞扬淡淡一笑:“哪里是多的生意呢,不过是一些瞎折腾而已。”然后又看着惜春:“姑娘何不住下,知道了姑娘的能力,我自然也是能放心离开的,不然若总也是担心这府中的事情,怕也是不好的。”
惜春看了看洛飞扬,然后点了点头“既然洛爷这般说,惜春就暂时留下,只是若他日惜春要回去看看的时候,还请洛爷答允呢。”
洛飞扬听了惜春的话,嘴角泛起一丝的笑容:“这是自然的,姑娘只管留下就是了。”
惜春再度盈盈一拜:“如此,惜春还请洛爷多照料了。”
洛飞扬虚扶道:“彼此照料才是真的。”
惜春笑了笑,不语。
如洛飞扬自己说的,从出现到离开,不过在府中待了三日,然后也不跟人说一声就走了,走之前还放心的说把这家给惜春打理了。
看着眼前一个个同自己报告生意进程的管事,惜春真有些哭笑不得,这洛飞扬倒是是救自己还是害自己呢。
可是如今既然答应留下来了,也只得用十二分的心思去打理这一切。
“惜春姑娘,今年因为山东旱情比较严重,以至于一些山东的出租佃户没法角旗租粮,还请姑娘思量一下,讨个决策。”一个管事对惜春恭敬的道。
惜春想了想道:“张管事,我们府上可还有一些粮种。”
“有的。”张管事的忙回答。
惜春点了点头道:“张管事,劳烦你找个可靠的,运了这种子去,只说是东家说的,这租粮还欠了,如今既然收成不好,只好相互帮助,我们帮助所有佃户重新种粮食,待来年,有了好收成,再交齐了今年的也就是了。”
张管事喜悦的而看着惜春:“姑娘说的真是好呢,总也是好相互帮助的。”
惜春淡雅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佃户的生活不好哪里还有力气帮我们种植粮食,如此我们自然自己也没了收成了,想想也知道哪个有益哪个无益了。”
张管事忙道:“姑娘能这般想,果然也是不容易的。”
惜春淡淡一笑,贾府的一切早已经成了给她的教训,因此哪里能让洛府走上相通的道路呢,能帮着想一些就想一些吧,只当是自己还洛飞扬的救命之恩。
事情结束了,张管事匆匆告退。
惜春站起了身子,看看案上的那一般手抄版的法华经,惜春整理了一下自身的衣衫,然后拿了法华经走了出去。
来到荒园,惜春熟悉的把法华经放回远处,不想却发现虽然也是有人定期打扫的,可有些书籍上还是灰尘。
惜春素来爱书,这点只怕没几人知道,别人只当惜春善画,却不知道其实惜春也爱看书,因此自然也是见不得有书籍被湮灭了,何况这荒园的书籍可也是难得之物呢。
于是惜春拿来了打扫的器具,开始小心的打扫,不让灰尘沾染了这里的一切。
惜春不知道,当她来荒园的时候,这个举动竟落入了一个阴狠的目光中。
看着惜春里面忙碌的身影,那人的眼中更加的狠了,只见那人偷偷的撒了一些油脂,然后掏出了火折子,瞬间整个荒园燃烧了起来。
惜春一惊,火势迅速的蔓延着,惜春看着占了这屋子一半的书籍,如何也舍不得让这些书籍化为灰烬。
惜春一咬雅,竟冒这火势,一捆一捆的把书往外搬。
这时候,落月、沉影、曲流和暗光也来了,惜春哽咽道:“快,快救书。”
落月等人点了点头,忙也一起动手。
火舌不断的在吞噬荒园的一切,可是惜春顾不得手上已经开始有灼伤,顾不得脚底已经起泡,她不停的搬。
只要再一次就能搬完。
落月看出惜春的脸色很不好,忙过来道:“姑娘,别搬了,还是我来吧。”
惜春摇了摇头:“不可以的,这些书是最珍贵的。”然后又道:“别说了,还是快救书要紧。”
惜春根本就不理会落月,想再次冲进去,可是此刻火舌已经阻断了惜春的进入。
暗光也过来道:“姑娘,算了,这大部分书已经出来了,留下的也不过小部分的,如今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惜春摇了摇头,含泪道:“不可以的,如此的书籍是留给后人最好的宝藏,如何能被毁了。”说完左右一看,看见一个仆人拿了水桶走过,她什么也不顾过去,一怕抢过水桶,然后在自己身上一倒。
落月等人还没弄明白惜春意思,只见惜春已经冲了进去了。
“姑娘。”落月四人大惊,可根本就没拦住惜春的动作。
惜春把最后一捆的书籍抱入怀中,想冲出去,可是无情的火蛇竟不断在她面前阻隔。
看着怀中的书籍,惜春只有一个信念,不可以让这书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