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牟尔一旁道:“十三哥哥,你们说什么呢?”
允祥看了阿牟尔一眼,淡淡一笑:“没什么。”然后对茶老抱拳拱手道:“今儿打扰茶老也够久了,如今允祥也当告辞了。”
茶老和沈氏倒也不挽留,只送他们出了院门口。
且说迎春她们从原路返回,找了自家的车子,回到府中。先见过了贾母,然后才回院子。
不想那宝钗竟跟了来,湘云好奇道:“宝姐姐怎么来了二姐姐这里呢。”
宝钗笑道:“难得今儿姐妹们相聚,如此的机会也不是日日有的,因此我也只想多聚一刻而已。”又对迎春道:“想来二姐姐也不会介意的。”
迎春只懒懒看了宝钗一眼,也不在意,然后走进了房间。
那宝钗才坐下就道:“二姐姐,不知道那茶老送的什么茶叶?”
迎春连头也没抬一下,只淡淡道:“统共大概也就是一些茶叶,又什么好诧异的,你平时来,也有给你喝茶,何苦盯了我那一包的茶,好坏也是茶老的一片心呢,我暂时还没打算用的。”
宝钗笑道:“难得姐妹相聚,二姐姐何苦藏了起来呢。”
迎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薛妹妹又过了,这茶叶是茶老当了众人的面给我的,偏其他姐妹珍怎么就不来闹腾,到劳你来我这里提醒不成,别说我不知道那包中是什么茶叶,就算是茶叶末子,既然是给我的,也由我处理呢,哪里让你来提了,薛妹妹若是来玩耍的,我这里自然也不会推你出门,若是装了什么算计来的,则免了,今儿把话给你说明白了,我这里的东西也好,还是林妹妹、三妹妹及四妹妹那些房中的东西也好,你这心机也消停消停吧,不然可别怪我没给你面子。”
宝钗听了,脸颊微微一红:“二姐姐多虑了,我也只是说说的。”
湘云看了看宝钗又看了看迎春,然后跑到迎春身边,扯着迎春的袖子道:“二姐姐和宝姐姐置什么气呢,想来宝姐姐也是无意的。”
迎春看着一脸天真的湘云,低头蹙眉道:“有意也罢,无意也好,我这话是撩这里了,横竖也是给大家一个警告,别把别人都当做了泥塑木头像了,有时候有些人只是不理事,并不是不懂事。”
宝钗被迎春这话说的心中只打寒噤,她不明白,为何迎春这平和的话反而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自此宝钗若无事倒也很少来迎春的房中,迎春倒也乐得轻松。
宝钗离开后,迎春才打开茶老给的包裹,只见里面竟然是一罐茶叶,一张纸条和一封信笺。
迎春先拿棋茶叶闻了闻,竟然极其难得的白牡丹茶,然后随手拿起那纸条。
迎春看起纸条来,只见纸条也不过短短几句话:丫头,看你平和中带了聪慧知你必定不是平凡人,才将一些事情的真相告诉你,旁边的信笺中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也是当初先帝要我们夫妻装死离开的,至于你看后如何做,就由你自己决定吧。
迎春放下纸条,拿起那信笺,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看完后她的眼中露出一丝的杀气。
看来,她真的不能留了。
夜色变得深沉,没有月光的夜晚显得特别的黑暗,一道红色的身影从荣国府飘了出来,朝紫禁城急速而去。
迎春熟悉的来到乾清宫,见只胤禛一人在,没任何犹豫的飘了进去。
胤禛诧异的看着迎春:“今儿怎么来了?”
迎春拿出那信笺给胤禛:“你先看看这个吧。”
胤禛迷惑的看了,然后接过后打开,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瞬间怒气横生:“该死的混蛋,朕饶不得他们。”
迎春静静的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做?好歹其中一个她可是你名义上的母亲。”
胤禛皱眉道:“既然发生了这事情,朕绝对饶不得她的,每一个朕都不会放过。”语气却是那般的沉痛。
迎春看了胤禛半晌道:“这事情还是我来做吧,至少这样你的心能安一些。”
胤禛听了,然后看着迎春:“你为何要替朕做这事情?”
迎春懒懒道:“我不是为你。”
胤禛明白了,迎春为的是康熙的嘱托,因此,她会不遗余力帮助自己,解决自己的困境;为的是风无痕,因此她可以去做任何事情,即便她和风无痕表面上没有任何的情感痕迹,可抹不去她心中对他的眷恋。为的是黛玉,因为她不想让黛玉失去自己。
胤禛也不客气,点了点头:“也好,即如此这事情就交给你了,那附近的侍卫我会让人调了开去。”
迎春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悄然来到了慈宁宫,此刻的慈宁宫内一片肃静,想来宫中主人已经谁下。
迎春并没有受什么影响,而是拿出早准备的迷烟,轻轻的倒入慈宁宫中,很快的守夜的太监和宫女都睡了过去,迎春随后飘入宫内,撩起了那层层的帐幔,走到床前。
只见德妃正沉睡着,沉睡中的德妃看起来是如此的慈祥,却没人知道她竟然做了那样惊天动地的事情,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吧。
迎春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塞进德妃的嘴中,德妃幽幽醒了过来,一见床前有人,才想张开大叫,迎春一点就点住了她的哑穴。
德妃借着屋内朦胧的灯光看清迎春的真容的时候,眼中露了惊讶之色,若不是身体不能动,有口不能言,她铁定大叫起来。
迎春冷冷的看着德妃:“太后很惊讶我出现在这里?”
德妃不能动,只是看着她,迎春淡淡一笑:“是了,你不能言也不能动,其实就算你能动能言又如何呢?也叫不得人,因为这里的人都给我迷昏了。”说完迎春又是一点,解开了德妃穴道。
德妃坐起身子,看看四周,果然原本给自己守夜的太监宫女都昏迷着,她心慌,可又不能表露自己的心慌,因此强做镇定的看着迎春:“你到底是谁?”
迎春对于德妃的态度不以为然的轻声一笑:“太后大概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呢。”说着迎春掏出了一块金牌,这是康熙给她的象征她身份的金牌,上面金色的柒字斗大明显,德妃不是没见地的人,自然也是听说过这七号密探的。
迎春收回金牌放入怀中,然后才道:“太后知道我的身份了?”
德妃苍白着脸:“既然你是先帝的密探,就应该知道哀家是先帝的什么人?”
迎春冷哼一声:“少在我的面前称呼什么哀家不哀家,先帝在的时候曾经让我调查一件事情。”迎春故意这样说,眼睛却不离德妃一丝一毫。
德妃的心跳了几下,强作镇定道:“什么事情?”
迎春微微一笑:“调查一件发生在康熙二十五年,五皇子胤祚意外落水的事情。”
德妃似乎松了口气:“那又如何,五皇子落水哀家也舍不得,他可是哀家的孩子。”
迎春轻笑的摇了摇头:“太后怎么还是没搞明白呢,我若是没个十分把握哪里会来找您呢,康熙二十五年,才六岁的五皇子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去了护城河,难道您不好奇吗?您不好奇,因为您巴不得他死。”迎春的话语很平静,可德妃的神情却更加的苍白。
迎春笑道:“和五皇子一起去的有太子和八皇子,为何他们都没事情,偏偏五皇子就落水了,而且就算是落水,为何却没有随身侍卫在侧?这许多的疑点,太后可以给我解释解释吗?”
德妃高傲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是因为是你调走了五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也是你暗示太子和八皇子下手,只要这五皇子死了就再也没人会获得先帝的专宠了,如此太子也保住了他的位置,而八皇子也可以去努力赢取先帝的宠爱,我说的可对?”
德妃看着迎春:“你……血口喷人,胡说,我……哀家可是太后。”
“太后?哼。”迎春冷冷一哼:“太后想来还不知道,我还有一样东西。”德妃不明白迎春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迎春再度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正是康熙临死前给她的那个锦囊,迎春打开锦囊,里面是一方小黄绢,迎春展开黄绢轻轻读了起来:“字示七号密探玫瑰幻影,朕大行后,后宫德妃若有失德,不从新皇令,责令赐白绫三丈,容她与朕陪葬。钦此。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日立。”
德妃的眼中是恐惧和不信,迎春淡淡一笑道:“太后,你造谣生事诋毁新皇,这就也该上路了,何况那康熙二十五年的事情其实先帝早已经知道了,只是看在四皇子的份上总是让了你,可惜,你终究还是没有改了过来,更何况,最不可饶恕的是,你还犯了一件天大的错事,因此此刻我只好依照先帝的依照来处死您了。
只是虽然我有先皇遗诏,可我的身份是保密的,因此也就不便让那三尺白绫虐杀了你,我这里有一粒丸药,吃了,仿似睡梦中而去,这比你在康熙十九年做的事情要好的多呢。”
德妃的眼中这会露出的是绝望,康熙十九年,那件事情为何她也会知道?她想质问迎春如何知道那事情的,可惜迎春没再告诉她,而是直接把丸药塞入她的嘴中,然后手轻轻一合,丸药硬生生的滑入了德妃的腹中。
迎春看着德妃的眼神渐渐没有了光彩,然后悄悄的闭上了眼睛,待德妃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迎春又检查了德妃身边的一切,看了没什么线索留下,才给德妃盖上被子,仿似这德妃是真的睡着了一般,然后才悄然的离开,离开时候把迷烟的解药撒在了空中,然后才真正的离去,而慈宁宫仿似一切那么的自然,德妃娘娘竟然在睡梦中过去了。
迎春回到乾清宫,胤禛等着她:“解决了?”
迎春有些累:“已经解决了,只是别告诉他,他如今的身子还是少受些刺激比较好。”
胤禛看着她:“总有一****还是会知道的。”
迎春很是疲倦:“到时候再说吧。”然后又道:“明儿起,你也要累一段时间了,所以此刻好好休息吧,我也该走了。”说完飘出窗口离了开去。
第二日,慈宁宫内侍来报,太后在昨夜睡梦中仙游了。
胤禛一面派内务府处理太后丧事,一面去通知修养中的允禵
就算允禵认为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可是连太医都说德妃是因为夜间心悸突发而亡的,因此胤禵也无话可说。
胤禛知道这是迎春所为的,可是连他也不明白这迎春是如何做到这神不知鬼不觉的。
太后大丧,全国所有喜庆皆免,普通人家三个月内不得论婚嫁,官府贵族一年内不得论嫁娶。
此刻的允禵可谓真到了绝境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有兵权可以和胤禛一争,却不想胤禛竟然用年羹尧架空了自己的兵权,回到京城,原本以为有太后帮衬,自然也是可以的,不想天不帮他,他在德妃棺木前悲戚大哭。
胤禛见了,终究于心不忍,当即就封他为郡王。
允禵不服气啊,为什么允祥是亲王,自己却只是一个郡王呢,他满脸愤怒的看着胤禛:“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胤禛诧异的看和允禵:“十四,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皇阿玛死了,你夺了我的皇位,如今皇额娘也死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允禵没有分寸的大叫。
胤禛摇了摇头:“不是,朕从没做过伤害太后的事情,也不曾夺你什么皇位,朕的位置是阿玛临终的时候传的。”
“我不信。”允禵突然推过一旁的侍卫夺了他的刀,然后指着胤禛:“是你,都是你的错。”
胤禛见状,脸一沉:“十四,放下了刀,朕当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允禵还是叫道:“是你做的,都是你做的。”
“错了,先帝传位,我们在场,十四弟,老四没有做任何事情。”出来说话的正是允祉。
允禵可以不信所有人的话,可是允祉素来不争什么,因此一时间倒真的呆了,刀也无意识的落在地上,然后跪倒在地,伏地大哭。
胤禛看了看道:“十四今儿情绪似乎过于激动才会做这出格的事情,朕也不怪他,只是有劳三哥把他送回郡王府去。”
允祉感激的看了胤禛一眼,毕竟今日允禵所做的一切,形同叛逆,胤禛有权利定他的罪,可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因此作为诚郡王的允祉来说,自然也是能体会胤禛这份爱弟之心的。因此扶起了允禵离开了太后的灵柩前。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情终究还是透露了出去,迎春和黛玉也知道,迎春倒没什么想法,只是黛玉有些担忧:“二姐姐,四爷不会有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