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个皇朝来看,表面上好像平静无波,可从最近发生的事态分析来看,绝非如此。
先不说外患,只说皇朝里,不知道有多少隐藏的力量,正窥视着他这个皇位。
还有那个神秘黑衣蒙面人,地下宫的宫主,口口生生的说要抢他的皇位,要他的女人。
而皇朝四大家里的后人,显然也都把他当成了仇人。
还有那“黑月神教”的教主,临走前还丢一句莫名其秒的话给她,看起来都不像是善良的主。还有昨天刺杀她们的那一批黑衣蒙面死士,她总感觉他们的武功路数,并不像皇朝中人,虽然那只是一种感觉,可是,她并不觉得那些死士是“黑月神教”之人。
一想到“黑月神教”,她又不由得想到了那个邪气逼人的紫衣男子沐天吕,他临走时说过,让她等他,那是什么意思,何况,她总感觉,她在他面前,总觉是裸成相对,没有隐藏,这一种像是被人偷窥的感,让她心中好是恐慌,他好像一直看着她长大,他连她小时候的事情也好像知道,而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是为什么?
她不解,总觉得一层层迷雾在她眼前散开,她不由得凤眸一闪,蛾眉又轻皱了起来。
外表看起来风平浪静的皇朝,里面不知隐藏着多少危机,而这个薜尘少又为她冒险出宫,当真范了大禁。
虽然心下微微有些感动,可是,不免在心里又怨他是个傻瓜。
“阿萝,你醒了吗?”
正当她沉思之际,突然一声惊喊传来,她一个惊跳,不由得凤目一瞪,这个薜尘少,真是以为吓死人不尝命吗?叫得那么大声。
而面对她微怒的眼眸,他不怒反笑,双手紧握上了她,难得开心一笑:“你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吓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吓皇上,你当真是活腻了吗?要是你再不醒来,我就诛你九族。”
有那么一刻,她为他脸上的光彩所折服,也为他此时真挚的情感而微微感动,所以,千言万语,无从诉说,她只展现给他温情一笑,来表达了自己的所有。
瞬时,所有的光彩全都齐聚在了她的俏脸之上,清新而夺目。
而这倾城一笑,顿时刺伤了薜尘少的眼,见她玉脸含笑,虽然微白,但气色明显的有所好转,薜尘少的心,顿时一松,握紧她的纤手,有种失而复得般的喜悦。
继而,程紫萝眼眸轻转,对他轻轻的摇了摇摇头,表示自己已然没事。
“为什么?阿萝,我一直想问,为何你一次次的舍命救我?为何你一个哑巴女人,在危险来临之际,你会第一个护在我身前?为何程相国,竟然生出你这样一个女儿?”他深深的盯着她微白的娇颜,握着她的手,无声的轻颤着,这些日子以来,她为他做的一切,早就让他震动莫名了,而这些话,在他心里憋了好久,虽然明知道没有答案的问题,但是他早就想问了。
可是,他心中又莫名的明白,她救他,好像并非出于对他的爱,从她们凤目中,他还读出了几缕仇恨,几缕愤怒,几缕怜惜,几缕歉意,可该死的,他在她眼眸中,并没有找到一缕杀气与一缕爱意。
可是,她却可以为他付出生命,这在他二十年的生命中,可说是从未出现过的。
所以,他很不解,所以,他很恐慌。
闻言,程紫萝轻轻调开了目光,面对他的询问,她不知道将如何表达,只因前世欠他的深情,前世欠他的关怀,所以,这一世她只能还予他生命,她依然给不起爱情。
轻轻的,她将手从他掌中抽了出来,虽然他的大掌很温暧,虽然他的大掌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可是,在这一世,她跟他不能有过多的牵扯,在这一世,她不想让他对她再动真情,因为,他的爱,她再也还不起。
不过,这一世的少,再也不是前世的少,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使命,太多的责任,而身边的美女众多,她倒是放心了些,人说环境造就一人人,或许,在帝王的心中,永远没有爱情,只有利益,这样的少,让她安心。
以她一个哑巴女人来说,至高无上的帝王,又怎么会爱上她呢?何况她还是他厌恶的程相国之女,所以,她要跟他保持距离,在有限的生命中,她会用尽自己的一切护他平安,那就行了。
缓缓的,她轻闭上了眼眸,不敢再对他晶亮的星目。
她不敢看他星目中透露出的些许情素,些许担忧,不管如何,此生不管他给予的什么,她都将要不起。
静静的,薜尘少见她疲备的闭上了眼眸,所有的好奇卡在他喉咙之间,再也不忍心问出,当然,他也知道,就算他问出,他也得不到自己相要的任何答案,谁叫他的皇后,是一个哑巴呢?而就是这样一个哑巴皇后,让他放下一切,出宫寻来。
现在又放下身段,衣不解带的陪在她的身边,不过,自己的心,为何会这样甘之若佁。
时间,无声的滑过,程紫萝迷惘中,被一阵轻微的对话声惊醒,接着,空气中,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中草药味,可里面还夹杂着一种奇怪的气味,让她的心不由是一紧,但她没有睁开眼。
“太医,皇后至从晨曦中醒过来之后,现在又快到子时了,怎么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薜尘少冷着声,不悦的道,大有爆风雨欲来的迹象。
“皇上,给皇后喝了这碗药,老臣想,皇后就可以醒来了。”一个熟悉而苍老的声音响起,程紫萝一听,就知道是以前在宫里见过的那位老太医。
闻言,薜尘少心里一安,接过了太医手上的药:“皇后即然没醒,看来,只得朕亲口来喂药了。”
闻声,程紫萝心中一惊,难道自己晕睡过去之后,他都是以嘴对嘴来给她喂药的吗?
继而,俏脸一红,接着一惊之后,那浓郁的中草药味之中,那股奇怪的味道却更加浓郁了起来,也向她逼进了几分。
此时,薜尘少已经把药送到了自己唇边,程紫萝顿时爆睁凤目,虚弱的纤手拼命一挥,刚好打在了薜尘少的手上,接着“啪”的一声中,薜尘少顿时一惊一怒,这突然的变故让他瞪着程紫萝就想翻脸,可程紫萝已不要命的把他扯了过去,顿时挡着了她身前,与此同时,薜尘少似有所觉,望向了地上的药汁,只见原本平整的地面,此时早已滋滋的冒着黑烟,地面早已腐蚀,眨眼之间,已然一个大坑出现在眼前,也就在薜尘少狂怒抬头间,一只袖箭已射了过来,程紫萝顿时一把把他推上了床,自己则侧身避了开去,也就在他床上几滚中,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幻起一道黑芒,闪电似的向床上的薜尘少扑去。
程紫萝顿时大惊,扯起了床上的被子对着太医就当头罩去。
接着,他拉起薜尘少就朝门外扑去。
可与此同时,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又从身后刺来,程紫萝心中一急,费尽了生命的力气,一抬纤足“碰”然一声轰然大响,房门碎烈处,她已经把薜尘少踢出门去,与此同时,薜尘少仰天大怒:“程紫萝,你敢踢朕,活腻了是不是?”
接着,是他翻滚落地的声响。
与此同时,那把带着无穷杀机的匕首已刺到了后背,她本能的想闪,可身体虚弱,刚才用力过度,此时行动一缓,顿时一阵刺痛传来,程紫萝顿时一咬银牙,一狠心身子横移,瞬间鲜血飞出,生生的划出一道尺来长的口子,与此同时,身后一股强力逼来,只闻“碰”的一声大响,她活生生的被人踢飞出去。
接着?
只闻又是“啊”的一声惨叫,她落地之时,刚好砸到了薜尘少身上,压得他很没形象的惨声一叫。
可此时,她没有时间理人那么多,只担忧而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说时迟,那时快,这发生的一切也不过在电光石火之间,也就在程紫萝飞落出去的同时,太医手中匕首又是无情一闪,向他们猛扑过来。
程紫萝顿时大惊,抓着薜尘少猛的向后一推,纤手一扬,只闻“滋”的一声轻响,腕中银丝纠缠上了对方匕首,用力一挥中,她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接着反手一动,寒光一闪,匕首猛然刺进了太医的心脏,顿时,他睁大了血红的双眼,显然没有想清,自己手中的匕首怎么会不由自主的插入进了自己的心脏,接着轰然一声,他倒了下去,可与此同时,四周轻响,小庭院中,已然多了几十个黑影,粗略一扫,大约有三十名之多,程紫萝顿时心下一沉,一个踉跄,又一口鲜红刺目的鲜血喷出,眼前一花,她差点就栽倒下去。
薜尘少顿时一急,慌忙跳了起来,从身后一把搂住了她。
“你这个笨女人,你不知道自己先逃命吗?为什么还要拼命?他们要杀的是我,你为什么还要拼命。”鲜红的血滴,湿透了他胸前的衣服,沾了他一手的血红,背上那道尺长的剑伤,不停的涌着鲜血,更是刺得他心中如撕裂般难受,星目一片火红,抬起头对程紫萝叫道:“你让开,让我来,今天我跟他们拼了。”
闻言,程紫萝一片心惊,就算此时的薜尘少就是那个黑树林中的叶十三,也不可能是这些;黑衣蒙面死士的对手,更何况,她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不是“他”,所以,她不能冒这个险,接着她狠心的一咬自己的舌头,用那强烈的刺痛来清醒自己的神智,直到一股血腥味传来,她才抬起头对上了眼前的三十名黑衣蒙面人,嗜血般的一笑。
而这嗜血一笑,明明那么温柔,可看在众黑衣蒙面死士的眼中,却是森寒一片。
而后背那道尺来长的剑伤,虽然流了很多血,可她见机得快,当匕首刺入她身体的那一瞬间,她身子横移,伤口虽然很大,可刺得并不深,只是,此时伤口一片麻木,想来匕首上沾有剧毒,所以,她的神智才会模糊。
接着,她快速的取下头上发钗,取出银针就向自己几处大穴封去,总算暂时止住了那阵麻氧,接着,她一把拖回了正要冲上前去的薜尘少,手中银光一闪,她向那三十名黑衣蒙面人扑去。
薜尘少顿时大惊,想抓住她已是不极。
程紫萝拼命的挥舞着腕中银丝,顿时光华刺目而耀眼,把薜尘少罩在一片银光之中,让那三十名黑衣蒙面人短时间近不了三尺之内。
薜尘少一见,知道她支持不了多久,心下顿时一急,随即他仰天大叫道:“来人啦!有刺客,快来护驾。”
可说来也奇怪,他那十万将士竟然没有一点回应,连御前侍卫马俊也不知所踪。
见此情景,程紫萝心中一急,银丝顿时一个虚晃,攻向了那三十名黑衣蒙面人,同时一把拉住了薜尘少,明明攻向三名黑衣人的银丝顿时来个急转,卷向了一旁的大树,顿时,她拉着一脸惊疑的薜尘少原地拔起一丈,就向院外荡去。
一落地,程紫萝顿时气血一虚,就要就地栽倒,可此时,没有时间给她多想,眼前刀影闪动,守在院外的六名黑衣蒙面人已向她们扑来。
程紫萝顿时一怒,杀招立现,手中银丝横扫,一招“横扫千军”,银丝幻起一道寒芒如大刀般横扫而去,黑衣蒙面人应光而倒,她抓着薜尘少举目四下一望,果断的就向不远处的翠竹林奔去。
晃眼前,那三十名黑衣蒙面人已追了出来。
一冲入翠竹林,程紫萝已经费尽了生命的力气,接着她脚下踉跄,她一把扔开了薜尘少,就把他向前推去,如果她俩这样逃命,到头来两个都逃不了,他是皇朝的皇上,他不能死,而自己在这尘世间早就没有了蓝,没有了留恋,所以,生与死,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分别。
所以,她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也护他周全。
被她推得一动,薜尘少回头对上了她那双如水的眼眸,不用言语,只这一眼,他已明白了她眼眸中隐藏的深意,可是,叫他这样丢下她自己逃命,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又怎么能做得到,接着,他反身一动,就要拉起她的纤手跟他一起逃。
程紫萝一见,顿时凤目一瞪,满是怒意,难道?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吗?她要留下来为他断后,让他有时间逃生啊!
接着,她怕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她纤手一指前方,就要他逃命,而再一指自己,表示自己要留下来,为他断后,这样的表达,已然很清楚了吧?
而薜尘少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用意呢?只是万万不能照着她的意思去做,接着他向她逼进了一步,坚定而果断的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块死,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话落,他就向她纤手抓来。
程紫萝顿时一闪,凤目中的冷意更强烈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竟然还在义气用事,接着一拉手中银丝,横在了自己的脖子前,示意着他要是敢再踏前一步,不用等黑衣人前来,她先结束自己的生命。
薜尘少一见,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大声的咆哮着:“你要是敢自杀,我也立马死在此地,不信你就试试看。”
程紫萝一听,顿时一愣,千万种思绪,也没有转到这一点上来。
也就在他一愣中,薜尘少顿时大掌一动,握住了她的纤手,手一用力,就要拉着她前行。
程紫萝顿时一惊,凤目刚一瞪,身后脚步声响,虽然轻微,但还是逃不过她敏锐的听觉,那三十名黑衣蒙面人已追上前来,心下更是大急,盯着他深邃的星目,凤目中难得浮现了焦急,接着她慌忙把他往前推去。
薜尘少一见,也是一惊,要是给那些黑蒙面人追上,他俩小命全都玩完,也就在程紫萝一回头中,他打横一把抱起了她,在程紫萝一惊挣扎中,他抱着她已向翠竹林中冲去。
程紫萝顿时绝望的一闭凤目,这个不识实务的男人,他不知道带着她,这跟自寻死路没有分别吗?
可是,也就在她愤怒之时,薜尘少顿时箭步如飞,玉脸上的神色冷然,一股子的从容不迫,帝王之态,发挥的淋漓尽致,而瞬时林中树木倒窜,凉风顿时扑面而来,她瞬时心下一惊,凤目一睁,眨也不眨的瞪着薜尘少满心的疑虚,如果没有看错,他现如今步行如电,一闪身间,已然甩开了那些黑衣蒙面人。
难道?他会传说中的轻功吗?
也许她吃惊的眼神震醒了他,他顿时脚下踉跄,步栈凌乱了起来,不时回头,看向来处,一逼小儿逃命的样子,哪有半分从容,哪有半分帝王之态。
程紫萝顿时心下一疑,几疑刚才是自己眼花,他真的不会武功,只是为了逃命,才跑得快一些而已?
可是,眨眼间,他们已进入了翠竹林深处,但一回首间,那些黑衣蒙面人还是紧紧的追踪而来。
程紫萝心下大急,纤手一动,挣扎着就要跳下地来,此时此地,她不能拖累薜尘少,做皇朝的千古罪人啊!
可她刚一挣扎,只觉身子一麻,虽然很不甘心,可不由自主的,她的凤目缓缓的闭了起来,只是,在闭上凤目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薜尘少那深邃而多情的星目,透露出深深的不舍,她已看见三十个黑衣蒙面人,已然把她和薜尘少团团围了起来。
心中虽然焦急,可是,此时的她,已经无能为力,终于沉沉的闭上了眼眸。
只是,在闭上眼眸的那一刻,她已然知道,此番,她跟薜尘少,看来是在劫难逃了,可是?再怎么努力,她真的已经尽力了,真的已经尽力了,可是?可恨的,自己依然救不了他,在心里默默的轻道:对不起,少,这一世,我依然欠你的。
接着,她的神智已然完全陷入昏迷,进入了无边的黑暗。
或许,人生,也就这样结束了吧!只是,来生,她好想再见一见蓝啊!
人生,如果真的有轮回,少,我希望我能放下我对你的所有仇恨,希望你能幸福,如果人生真的有轮回,蓝,我只想跟你相守在一起,你是我生命中的阳光,没有了你,我就像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是那样的阴寒,是那样的无助,是那样的没有光点,蓝,不管你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你是否还记得,曾有一个这样的我,正痴痴的想着你,恋着你,盼着你,等着你,等着有一天,在某一个尘世间,能够再遇见你。
只是,慢慢的,她远离了一切思绪。
渐渐地,她远离了少,远离了那些血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