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边跑边喊:“老夫人,不好了,少奶奶出事了!”
上官夫人听见声音从房中出来,怒斥小红:“小红,怎么这么没规矩,满院子就听见你一个人喊叫了,谁出事了?”
小红颤抖的说道:“禀告老夫人,奴婢刚刚经过少奶奶梅园门口时,发现少奶奶倒在门口喊救命呢。老夫人快去看看吧。”
上官夫人脸色遽变,紧张的说道:“什么,小红快带路,还有,兰香,你去前边赶紧把老爷和少爷喊来。”
几个丫鬟婆子合力把碧芸抬到了卧室,上官鸿和上官澜也匆匆赶了过来。
顾不得忌讳,上官鸿坐在床头,问着满头冷汗,一直叫疼的碧芸:“碧芸,你那里不舒服,我已经命人去请大夫了了,马上就到,你忍一会。”
碧芸挣扎着点点头,吃力的说道:“上关伯父,芸儿恐怕不行了,只是希望上关伯父答应芸儿一个请求,芸儿死也瞑目了。”
上官鸿忧心道:“碧芸,千万不要这么说,你想要什么,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一定答应你,只是别提什么不行的话,你还小,日子长着呢。”
碧芸恳求道:“碧芸知道自己的情形,只求伯父答应我,让上官澜写封休书给我,芸儿还是白璧之身,所以希望死后也是清清白白的。”
上官鸿说道:“芸儿,不要说傻话了,大夫马上就到。”
碧芸流泪呜咽道:“我真的不行了,如果上关伯父不答应,碧芸死不瞑目。”
管家小跑着说道:“老爷,大夫来了。”
上官鸿赶紧招手:“快,快快有请。”
大夫将手搭在碧芸脉上,摇摇头,叹道:“上官老爷,太迟了,这位小姐是心痛之症,拖的时间太久,老夫已经无力回天了。”
上官鸿脸色顿时苍白得吓人:“大夫,您再想想办法,多少诊金我上官都付得起。”
大夫摇摇头,无奈道:“上官老爷,不是诊金的问题,老夫确实无能为力了。还是赶紧准备后事吧。”
“上关伯父,您就答应碧芸的要求吧,等到碧芸死后,您就把休书放在棺内即可。”说完这句话,碧芸闭上了眼睛。
大夫再次搭脉,看向上官鸿:“还请上官老爷节哀吧,人已经去了。”
话音未落,王晓娟和戚晓玲已经在他们身后嚎啕大哭起来。
上官鸿也是泪流满面,上官澜虽然不喜欢碧芸,但看她年纪轻轻就离开人世,也是一阵悲痛。
上官鸿哽咽道:“澜儿,你到书房写一封休书,管家,你去派人购买棺木衣服,将这梅园设成灵堂吧,三天后碧芸就以我上官家的女儿之名下葬。”
上官鸿看着面如金纸的碧芸,伤心道:“碧芸,伯父看你从小就玲珑剔透,心想你长大定是才女,可老天却不留半点情面,刚刚十五岁就把你带走,他日看到你父,我如何向他交代。”
上官夫人看到夫君泣不成声,上前劝道:“老爷,别哭了,人既已经去了,我们厚葬她便是,如果你哭坏了身体,我们一家人怎么办?”
上官鸿老泪纵横:“夫人,莫非你是铁石心肠吗,平日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呢,良玉对我们恩重如山,澜儿娶了碧芸却不好好相待,定是新婚之夜惹得碧芸伤心,才会让她突然离去,让我怎么对得起良玉,要不然碧芸怎么会在临死还惦记让澜儿写休书,呜呜呜,是我教子无方啊。”
管家上前禀报:“老爷,东西购置齐了,老爷还是出去吧,也好让人给小姐换上衣服,放进棺内。”
不到两个时辰,梅园已经布置成了灵堂,家丁婢女都换了黑色衣服,上官府门口也换上了白灯笼,不过半天,人人皆知关家二小姐嫁到上官府半月即逝,街上到处都是唏嘘之声。
有人惋惜道二小姐虽然貌丑,能嫁京城第一才子也算不错了,却想不到如此短命。
当得知碧芸临死要上官澜写休书,惊异的说,原来是上官澜嫌弃二小姐貌丑,不肯圆房,当晚是和侍妾圆的房,所以二小姐被气死了。
京城之人立刻转了口风,痛斥上官澜虽有满腹学问却徒有其表,是花心黑肠,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琴痴在房中听到于谨道来的各种传闻,不禁失笑:“这个芸儿,人家既已写了休书,就放他一马又能怎地,看来上官澜以后在京中没办法抬头做人了。”
于谨笑道:“我觉得小姐应该这样做,那上官澜娶到小姐,是他上官家几世才能修来的福气,居然不知道珍惜,这种人就应该让他承受一些苦楚。”
琴痴轻叹道:“你呀,总是向着碧芸,横竖都是你们的对,我也不和你们争辩了,今天夜半时分,我们前去接她。想想她也够受罪的,吃了闭气散,虽然有知觉,但是全身不能动,还得饿肚子,回来恐怕还要两天才能彻底恢复过来,为了一封休书,受这么大罪。”
于谨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师父,那用谁替代小姐放在棺中?”
琴痴眼中闪现少有的冷戾,说道:“就用关碧飞的第三妾室吧,她在关家杀了三四个婢女,应该有此报,而且她的身量和碧芸相差不大,三日后钉棺,难免有人要看,不能在这里出现破绽。”
因为碧芸是突然死去,家丁婢女没有一人敢在灵堂值夜,除了几盏在风中摇摆的白灯笼,不见一个人影。
琴痴打开棺木,抱起浑身冰冷的碧芸,于谨给三小妾戴上面具,换上衣服,放在棺中后,众人大摇大摆的从后门出了上官府,竟无一人发觉。
马车停下,琴痴连忙抱起碧芸进了密室。琴痴和画疯二人撬开她的嘴巴,给她服下解药,然后二人不间断的运功给碧芸,靠着二人的功力化开解药。
第二天,碧芸的经脉彻底畅通,无恙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