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下堂妻进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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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二人回头,看到不远处呆立的上官澜,脸上一副受伤的表情。宇文麟并不想解释,碧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宇文麟并没有因此松开碧芸的手,反而紧紧拉住碧芸的手,走向上官澜。碧芸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几不可闻,但宇文麟还是感觉到了,身躯一震,随即依旧从容的拉着碧芸的手,一步步走向上官澜。只是每走一步,碧芸就感觉宇文麟的手湿一点,即便是刚才打斗时恐怕都没有这么多汗。不过百米的距离,却让碧芸觉得走了几千米几万米。

她想起了刚才被大网罩住的时候,碧芸有些看不懂自己了,她是真的讨厌上官澜吗?她喜欢尹哥哥吗?还是她喜欢的是麟儿?如果讨厌上官澜,为什么刚才他出事时她那么紧张,因为他是三哥吗?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尹哥哥的?尹哥哥是她除了师父之外,第一个坦诚以对的人,她哭,她笑,她闹,她烦,她喜,她忧,不是都会告诉尹哥哥吗?而且,尹哥哥抱她的时候,她的心怦怦的跳得很厉害。可昨天麟儿抱她的时候她不是也脸红了吗?

一阵冷风吹过,碧芸打个寒噤,却清醒了,心里苦笑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痴心妄想得到爱情呢?怎么总是忘记了上天赋予她的责任呢?这一生,她依旧是没有资格得到爱情的。

在上官澜的心中,碧芸比那玉雪山顶的白雪还要纯洁,尤其是她清亮的眸子,让人不敢心生邪念,哪怕是碰碰她的手,也觉得那是对她的亵渎。可如今,为什么她和宇文麟有那种姿势,虽然看不到他们彼此的眼神,但上官澜依然感受到了宇文麟对碧芸的独占性,他像一头猎豹,无论是谁靠近碧芸,他都会射出凌厉的眼神,试图赶走每一个想与碧芸亲近的人。他懂宇文麟的眼神,因为他也有那样的心思,他也不愿意看到有人亲近四弟。看到宇文麟拉着四弟的手一步步走向他,上官澜发现自己的心在滴血,他们每走一步,他的心就流下一滴血,他甚至在想,如果是千米万米的距离,也许等不到他们走到他的面前,他的血就流干了,此刻,他居然害怕他们走过来。

终于,他们走到了上官澜的身边。宇文麟面无表情,淡漠的说道:“上官澜,我们是师兄弟,拉拉手怎么了?上官兄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

上官澜面色一顿,红着脸呐呐道:“宇文兄,对不起,是我错了。四弟,我已经把马匹栓在了前面路口,我们还是先赶路吧?”

听到上官澜这么痛快的道歉,宇文麟心里一震,但还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回道:“我也没有太介意,我们走吧。”

碧芸看见地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碧芸皱眉说道:“麟儿,用化尸粉把这些尸体处理掉吧,我到前面等着你们。”

碧芸走在他们前面的时候,宇文麟才发现碧芸的后背破了一个洞,毫不犹豫的脱下自己的衣服跑向碧芸,披在了她的身上。碧芸推辞不掉,只好穿在身上。

看着碧芸远去的身影,上官澜真心说道:“宇文兄,如果我是个女人,也会选择你,我有些明白了。”

宇文麟心里冷哼一声,没有说话,除了他的父亲和哥哥,宇文麟对任何人都很友善,失去家庭温暖的他,在师父和碧芸以及众暗影身上得到了更多。所以,他一定要守住这份珍贵的温情。碧芸成亲的时候,师父们是瞒着他的,只是这天下间哪里有长久的秘密,他还是知道了。当他得知上官澜所做的一切,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了这个有眼无珠的男人。后来碧芸诈死,他觉得自己也像死而复生一样,重新活了过来。那时候,他甚至开始有一点点感激上官澜了,幸好他有眼无珠,才会让碧芸远离了他,他才敢去想像碧芸与他携手天涯的浪漫情景。听到上官澜对碧芸的表白以后,他又开始愤怒了,他真害怕碧芸会听了上官澜的表白之后感动之下重新接受他,幸好没有。

碧芸也许不知道,宇文麟和上官澜没有让一人走脱,即使是没有武功的人也不行,这恐怕是两个人唯一一次这么有默契。五十具尸体,顷刻间化成一滩黄水,冒着青烟,消失不见。

碧芸从包袱里取出雪狐皮袍,把宇文麟的衣服还给他,三人骑马上路。

潭州城的城守臧伟得知眼前的天姿少年就是名动天下的玉面金凤时,激动地把胡子揪掉了一缕。太好了,呜呜呜,我的女儿终于可以放过我了。碧芸要是知道臧伟激动的原因是因为知道她是玉面金凤,而不是给他带来了守城大将,恐怕得气得吐血了。

齐国各地的衙门建造结构基本上是一样的,前面办公,后面是家眷的住所。臧伟有一子一女。大公子臧和达今年已经二十八岁,早已娶妻立室,到襄郡做生意去了。臧家小姐臧和雨今年十八岁,生的是貌美如花,知书达理。只可惜四年前不知为何突然昏迷过去,虽然有呼吸,却像活死人一样,不睁眼,不说话,不吃东西。直到三个月前突然醒来,口口声声说是要找玉面金凤。每天缠着臧伟让他去找玉面金凤。你说现在臧伟得知玉面金凤站在他的面前怎么能不激动呢?

臧伟在大厅为三人接风洗尘,早有好事的丫鬟禀报小姐,来了三位公子,其中之一就是玉面金凤,而且三位公子生的俱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还有不少的丫鬟都偷偷跑到前厅的屏风后面偷窥三人。三人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依然是温文尔雅,谈笑风生。

臧和雨让丫鬟请父亲过来,言明吃过饭一定要把他请到自己闺房中去。臧伟有些为难,君鹏飞是皇子,又是他的上级,再说她是待字闺中的女子,怎么可以请一个男人到闺阁中去呢?臧和雨一看父亲不乐意,哭得是梨花带雨,几欲要昏过去。臧伟再为难,也不敢拿女儿的性命开玩笑,只好回到前厅。他把碧芸拽到一旁,悄声把此事告知碧芸,希望碧芸能够帮他这个忙。

碧芸一听也觉得奇怪,一个昏睡四年的女子,醒来后只是心心念念的找她,这件事情未免太过诡异。她到不在意身份的问题,本来他就是女子,何用避嫌。看着臧伟乞求的眼神,碧芸点头答应。

碧芸随着臧伟来到臧和雨的闺阁,臧和雨一看碧芸,马上就说:“玉面金凤,您终于来了?”

碧芸更觉的诡异了,她根本就没有见过臧和雨,为何臧和雨一见到就断定她是玉面金凤呢?

臧和雨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向父亲说:“爹爹,您先出去吧。我有些话只能和玉面金凤说。”臧伟不太放心女儿,可看看女儿突然变得凌厉的神色,竟然不敢不言拒绝,和碧芸打个招呼带上了房门。

臧和雨拉着碧芸进了卧房,关上二门,请碧芸坐在椅子上,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说道:“臣臧和雨参见女皇陛下!”

碧芸一下子惊呆了,连说:“你……你……你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由于太过震惊,竟忘了起身搀起臧和雨。

直到藏和雨抬头看她,才想起藏和雨还跪在地上,扶起藏和雨,让她坐下。碧芸悄声问道:“臧小姐,听你父亲说你昏睡了四年,醒来就开始找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臧和雨毕恭毕敬的回答:“女皇陛下,臣自四年前突然昏迷以后,不到一个月就已经苏醒了。只是虽然有意识,却不能起身,不能睁眼。然后每日夜晚,就会有人在臣耳边说话,告诉我三国之乱千年止,止于玉面金凤,并教我兵书战策,告知四年后玉面金凤就会到旬州,让我耐心等候。三个月前,那个声音喂了我一丸丹药,说是您马上就要来了,让我起身早作准备。我醒来后,并没有看到那个天天在我耳边说话的人,从那日起,他传授了我两个月的内功心法。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是一个月以前,说是女皇陛下来了以后可以亲自教导我武功,我练成以后虽然不能与您相比,但也算得上顶尖高手了。只是臣到最后也没有看到那个人,只有声音不见人影。于是每天修习内功心法,就等着女皇陛下过来。今天,您终于来了,臣真是太高兴了。”

碧芸终于知道什么是天命不可违了,看来,再怎么躲,也躲不掉了。一阵苦笑之后,问道:“和雨,你想学什么?”

碧芸伸手搭脉,发现和雨的确没有说谎,和雨虽然只修习了两个月,但她的内力充沛,没有三十年修为很难达到这种程度。

和雨想了想,问道:“陛下,我想学习剑法和轻功,可以吗?”

碧芸实在不喜欢这个称呼,黛眉紧蹙道:“和雨,以后你还是喊我鹏飞吧,知道我是女儿家的人少之又少。再说你这样称呼我,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呵呵微笑着点头,红着脸喊了一句鹏飞,说不出妩媚,碧芸笑道:“和雨,若我是男子,一定娶你。像你这样貌美温柔的女子,真是不多见。”

臧和雨慧黠的泛起奸笑:“鹏飞,哈哈,被我骗了吧,我藏和雨可是和温柔沾不上边的!”

碧芸一滞,天,要是让师父们知道了,不抓狂才怪呢?碧芸现在就已经想象出师父们无可奈和的样子了。

因为时间过长,臧伟有些不放心,透过窗缝一看,两个人有说有笑,聊得不亦乐乎。臧伟暗笑,看来女儿真是喜欢君鹏飞,而且,看那君公子对女儿也是很有好感,呵呵,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臧和雨决定,跟碧芸走。臧伟一听不干了,没名没份的,怎么可以这样走呢?臧伟决定和君鹏飞谈谈。

臧伟看着君鹏飞,欲言又止,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来回的搓着手,的确是有些紧张,毕竟君鹏飞是皇子,身份高贵,更何况君鹏飞的相貌,恐怕大齐都找不出第二个来了。可想想女儿坚决的态度,臧伟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君皇子,您看小女虽然比您还要年长一岁,但我臧家也算是官宦世家,名门之后,小女在这潭州城也是首屈一指的才女,应该不算是辱没君公子吧?如果君公子真想带小女走,能不能给小女一个堂堂正正的名份。”

碧芸极力忍住笑意,问道:“臧城守,您的意思是让我娶臧小姐对吗?如果臧小姐乐意,君某没有意见。”

臧伟一听,差点蹦起来,连连点头,说道:“那君公子稍候片刻,我这就去问小女!”吩咐下人好生伺候,臧伟一路小跑去找如雨。想不到这个臧老头如此性急。

如雨听完,立马跳了起来,她父亲老了,她可是内力充沛,跳多高都没有问题的。如雨还是忍不住大笑了,她这个父亲眼神太不好了,竟让她嫁给一个女子,如果碧芸是女子,她会毫不犹豫的嫁给她,可惜,天不遂人愿。臧伟一看女儿笑的都失态了,以为女儿是兴奋的,说道:“女儿,那就在家中给你们举办婚礼如何,你这一走,我们父女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你就成全了爹爹的心愿吧。”

如雨小心翼翼的问道:“爹爹,过两年再说好不好?”

臧伟坚决否定:“不行,再过两年你都二十岁了,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想君公子这等人才,肯定有很多闺中女子翘首以待,到时候要是有那比你漂亮的也想嫁给君公子,英雄难过美人关,到时候你成了没有名份的下堂妇,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别的爹爹都可以让步,唯独这一条,爹爹绝对不答应。不然你就乖乖在家呆着吧?”

如雨试探道:“难道爹爹不怕我偷偷走掉吗?”

臧伟脸色一变,怒道:“臧如雨,你若敢偷偷溜走,我就挂冠封印,寻遍天下也要找到你。”

臧如雨明白父亲的个性,想想自己昏迷了四年,父亲伴着她流了四年泪,的确狠不下心来偷偷离开。

君鹏飞在外敲门,问道:“伯父,君某可以进来吗?”

臧伟拉开门,直接了当的问道:“君公子,你可愿意和小女在潭州举办婚礼?”

碧芸看看躲在父亲身后的藏如雨,心中有了主意,既然臧伟需要一个婚礼,那就给他一个婚礼,这一仗打下去,还不知何年何月,如雨现在也没有意中人,弄个假凤虚凰又有何妨!

碧芸把自己的想法密语给如雨,如雨听完,在后面连声大笑,直嚷着好玩,吓得臧伟转过头直斥女儿太不注意形象。如雨冲着父亲吐吐舌头,娇羞的跑进卧房去了。

臧伟向碧芸解释,如雨平时不是这样子,很温柔很娴静的。碧芸笑着摆摆手,连说自己并不介意。

臧伟看婚事说妥,也不介意君鹏飞在女儿屋里做什么了,乐颠颠的跑出去了。碧芸看臧伟走远,敲敲二门,拉长声音说道:“出来吧!你的父亲大人走了,咱们也来聊聊婚礼如何办的更热闹一点,哈哈……哈哈”

不知道臧伟办公事效率如何,反正给女儿举办婚礼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两天时间,臧伟筹备好了一切,明天就可以举办婚礼了。

上官澜自从走马上任,每日在演武场操练兵马,试图用劳碌来打发时间,麻痹自己的神经,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君鹏飞那张笑脸。看到宇文麟每日和他一起在演武场忙碌,他有些奇怪,却又不好意思问,今天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宇文兄,四弟明日举办婚礼,你一点都不在乎,都不紧张吗?”

宇文麟开怀一笑,回道:“呵呵,鹏飞举行婚礼,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紧张呢?要说紧张,也是紧张他明日婚礼时会不会出错,呵呵,想不到潭州之行收获颇丰。明日你我可要畅饮几杯,呵呵。”

宇文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也很开心,带臧如雨离开,是应该的,或许以后她会帮上碧芸大忙。明日婚礼过后,他们就可离开赶赴下一城了。想起六王爷派出的五十名杀手,宇文麟至今心有余悸,多个帮手,没有什么不好,这次巡视完毕,该回一趟通幽谷了吧?

碧芸没有想到,不到两年的时间,举办了两次婚礼,只是换了一下身份,由新娘变成了新郎。大红的喜袍,衬得碧芸更添了一种高贵明艳之美。宇文麟帮她整理衣饰,上官澜看着碧芸的背影,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得她这个样子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潭州府衙今日可是热闹非凡,鼓乐喧天,全城的人都知道刚刚醒来三个月的潭州第一才女嫁给了君鹏飞皇子,不知引来多少女子艳羡的目光。

碧芸这才知道,为什么成亲那天上官澜会醉酒了,一桌挨一桌的劝酒,敬酒,喝酒,怎会不醉。碧芸每喝下一杯酒,就运功逼出来,但还是沾了不少酒气,脸色绯红。宇文麟看到那些劝酒的人眼中透出的惊艳,心里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如果今天是他做新郎,碧芸做新娘,该有多好啊,会有这么一天吗?臧如雨的出现,说明碧芸不管怎么逃避,都无法摆脱她要成为女皇的命运,如果碧芸做了女皇,他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