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看了一眼风铃天,朗声笑道:“好,输的人要请吃饭!”
因为乔羽的出现,情势急转直下,石嬷嬷召集身边的护卫上前对抗风铃天和乔羽。
只是,这些人武功纵然再高,也不可能是风铃天和乔羽这种顶级高手的对手。
秦邦杰,司徒恩,凤凰谷弟子,影卫,一时间蜂拥而上。
李秀琳用剑压在冰女的脖子上,惊恐的尖叫着:“你们都住手,住手,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凤凰谷的弟子此时已经把马车棚大卸八块,李氏夫妻蜷缩在车里,哆哆嗦嗦的趴着直喊救命。
司徒恩靠近马车,隔空点穴,封住了李秀琳的穴道,苍啷一声,宝剑落地。
秦邦杰见状,跃到马车前,抱起冰女,动情的大喊道:“兰儿,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让你身处险地,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秦邦杰解开冰女的穴道,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冰女泪如泉涌,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此时,两把剑同时架在了石嬷嬷的脖子上,看来,此番决战,风铃天和郭靖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两个人相视一笑,命侍卫用绳子捆住石嬷嬷,算是结束了这场早已分出胜负的战斗。
乔羽看了一眼拥抱在一起的秦邦杰和冰女,走向紫玉。
紫玉呼吸微弱,面白如纸,看来已经不行了。
紫玉张张嘴,却发不出声来,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一双失神的眼睛满含歉意的看着乔羽,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乔羽噙着泪柔声说道:“紫玉,不要说话,我已经封住了你的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人救你,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在我面前死去。”
乔羽抱起紫玉,对站在身后的风铃天说道:“风前辈,请你帮我把马牵过来好吗?就在前面那棵树下。”
风铃天点点头,给他牵过马匹。
乔羽飞身上马,风铃天把怀中的紫玉递给他。
这一刻,乔羽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人,他只想着赶紧回去,去找天南子,他相信,就算是紫玉到了鬼门关,天南子也有能力把他拉回来。
乔羽一手抱着紫玉,一手攥着缰绳,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隔,顺利的到了别院。
乔羽抱着紫玉,踹开了大门,刚一进门,乔羽就喊道:“强嫂,小强,你快出来,快点出来!”
小强出来一看,顿时明白了。
他帮着乔羽把紫玉抱进房间,说道:“小姐,不是,郭公子,我马上就把主子找来。”说完,小强飞快的向门外跑去,心中说不出的高兴,主子的等待,总算有了希望。
天南子正在上课,听到小强一说,大吃一惊,郭靖,不,是小羽,他怎么会主动找他,难道是秦邦杰在宫变中发生意外了吗?
对于宫中发生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只是基于立场,和他身份的特殊性,他不能出手相助。对于李氏夫妻的所作所为,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跳梁小丑而已,折腾不起来的。
他相信秦邦杰和司徒恩能够对付这场变故。他已经派了暗夜暗中跟踪,如有意外,他不会置之不理。
后来,得知小世民去找了司徒,他心中苦笑,小世民对司徒的信任,远胜于他,或者是因为小世民知道了他的身份,不想让他介入自己的国事吧?
有了凤凰谷的相助,再加上司徒恩等人,这次事件,最终的受益人将是秦邦杰,没有了李尚书暗中作乱,秦邦杰的权利会更加牢固。
天南子跟着小强回了别院,见趴在床上的人并不像是秦邦杰,有些疑惑,这个人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呢?
乔羽见到天南子,一把拽住他,说道:“天南子,我求你救救他,你一定要救活他。”
天南子柔声安慰道:“小羽,别哭,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他的,你先坐下,我来为他医治。”
小强递过来药箱,皱着眉头拔出已经没入肉里的袖剑,然后清理好伤口,敷上了伤药。
这一切做完以后,小强塞到他嘴里一颗药丸,然后退出了房间。
乔羽看到紫玉安然无恙,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子断了,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
天南子回头听见响声,大步跨过来,抱起乔羽,回了他曾经住过的卧房。
乔羽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无力的说道:“天南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
天南子深邃悠远的眼神溢满深情,脉脉含笑道:“小羽,我早就知道是你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忍心骗我的。”
乔羽心中苦涩不已,天南子说他早就已经猜出来了,可是秦邦杰呢?为什么他没有看出来呢?
以后的路,要如何走呢?
天南子犹豫片刻,说道:“小羽,其实,小世民也猜出你的身份来了,只是,他在等着你自己说出来。你想告诉他吗?他现在对冰女很冷淡,是因为出生的时候他是带着记忆来的,他也是你们世界的人。”
乔羽惊道:“真的吗?我说这个孩子平日里怎么行事有些古怪呢?那,天南子,我该如何与他相处呢?现在说来,他应该是冰女的孩子,和我并没有半点关系,都是因为我的存在,他才冷落了冰女,如果我不出现就好了。”
天南子长叹一声,无奈道:“小羽,你为何总是为别人着想呢?为何不是第一个想到自己,难道,小世民不是你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吗?如果你不疼他,不想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做他的侍卫。你没有做错什么,小羽,这孩子与冰女的关系冷淡,与你没有关系。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冰女给你带来的,如果不是她,你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你承受的幸福与苦痛,都与她脱不开关系。世民愿意同你亲近,是正常的。”
乔羽点点头,坐起来说道:“天南子,我不想回宫了,最起码在紫玉还未康复的这段时间里,我哪也不会去,我会照顾他,直至他痊愈。天南子,他会好的,对不对?”
天南子颔首道:“他不会有事的,你说他是紫玉,就是那个把你放在牟家村的紫玉吗?”
“是,就是他,如果没有他,也许我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他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小羽,你的眼里是不是没有坏人?唉,你啊……”天南子宠溺的责道。
乔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天南子,我以为在我失踪了以后,你会把私塾关掉,还好,你依然在坚持着。”
天南子轻叹道:“小羽,我一直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你依赖信赖的人,想不到你还是不相信我,还是偷偷跑了。我不在意你的身份,即使你变成了男子,我们还是可以做兄弟,只是,不要再次消失了,父皇前几天来信,说是要办寿宴,让我务必带你回去。难道,我们做不成夫妻,就不可以做家人吗?”
乔羽垂眸低语道:“天南子,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我欠你的太多了,多得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所以只能选择逃避。”
天南子唇边牵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小羽,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不在乎,你可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生不如死。若是你真是觉得欠我什么,就不要离开我了。
见天南子没有说话,乔羽也不知该如何开腔了,刚刚抱着紫玉来这里之前,秦邦杰那句话他听了个清清楚楚,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是,他始终是一个多余的人,从一开始,他爱上的就是冰女,他离开以后,秦邦杰也是因为冰女身上那股幽香之气,才会找到他。自始至终,他心里的那个人,就是冰女。
不要再趟那趟浑水了,把幸福还给冰女吧,最起码,是三个人拥有幸福。
思及此,乔羽呐呐道:“天南子,等到紫玉伤好了,我们就离开秦国吧,其实,我很想有个人做伴,一起走遍华胥国的山山水水,如果你愿意陪我,我们一起去旅游,好吗?”
天南子顿时眉飞眼笑,不置信的问道:“是真的吗?小羽,你说的是真的吗?”
乔羽点点头,郑重道:“是真的,天南子,以后,我不会再私自出走了,只是,我想再走之前想请你把小世民找来,我想和他谈谈。”
“好,我明日就把他喊来,现在宫里大乱,想必他现在也忙不过来,看看你现在满身尘土,我让强嫂给你准备温水,先洗个澡,然后睡一觉。今天我下厨给你做川菜,好不好?”天南子温颜说道。
小强夫妻早已烧好热水,天南子刚说完,强嫂就轻轻叩门了。
强嫂上下打量乔羽,笑道:“小姐,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呢?唉,还是喊公子吧,这可真是别扭。”
乔羽羞涩的低下头,低声道:“强嫂,你还是叫我小羽吧。别逗我了,我知道自己做错了,让你们大家又担心了。”天南子瞪了一眼强嫂,轻咳道:“强嫂,你先出去吧,你在这里不方便。”
乔羽娇啧道:“天南子,你们都出去。”
强嫂没有形象的大笑道:“主子,您也不方便啊,哈哈!”
天南子看了一眼抿着唇轻笑的乔羽,和强嫂一前一后出了门。
乔羽泡在桶里,热气氤氲的房间里,一切都变得如梦如幻,乔羽的思绪也变得虚无缥缈。
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起点,或者说到了终点,他应该感谢冰女,是冰女让他重生在这个世界,虽然经历了很多的坎坷,但是,他毕竟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所以他必须离开,把幸福还给冰女。
直到木桶里的水变得冰凉,乔羽才站起身穿衣服,用水一冰,乔羽的思路更加清晰了,这次,绝不会再改变了,任何人都不能再改变他的决定。就算是秦邦杰认出了他,也没有用了。秦邦杰,对不起,我爱你,真的爱你,可是,人的一生,除了有爱,还有更多的东西,他,必须要放弃一些他不舍得放弃的东西,他不能自私的活着。
天南子叩门道:“小羽,你洗完了吗?”
“洗完了,进来吧。”
乔羽坐在梳妆台前,边梳头边说着:“天南子,我现在就饿了,你做好饭了吗?”
天南子站在乔羽的身后,脸色微微泛红,剪剪清瞳亮若寒星,无比温柔的说道:“小羽,我帮你梳头好吗?”
乔羽微微一怔,随即笑着把梳子递给天南子:“好啊,有人侍候我,求之不得。”
天南子颤抖着接过梳子,捧起乔羽的一缕青丝,莹碧的玉梳和亮如黑缎的头发形成鲜明的对比,天南子一下下的梳着,这青丝虽长虽软,却抵不住他那亮如清泉般温柔的心田。
可是,小羽现在却变成了,老天开了多大的玩笑啊,这一生,难道注定他们无缘吗?小羽说过,过两天就和他一起去旅游,走遍华胥国的山山水水,这一生,不管小羽是男是女,他都会陪着小羽,只要有小羽在他身边,他就是幸福的。
乔羽一言不发的透过铜镜看这天南子,铜镜虽然不甚清晰,但天南子比天仙还要俊美的容颜却比铜镜还要闪亮,尤其是他那双勾魂摄魄,令人迷醉的深眸,更是华彩灼灼。
天南子为他绾好发髻,乔羽奚落道:“天南子,你露出真面目,是不是想把我比下去啊,呵呵,我有自知之名,知道你长得俊美无俦,不用打击我吧,没关系的,我不怕,我这人抗打击能力超强。”
天南子哭笑不得,放下玉梳说道:“好了,我们吃饭去吧。”
乔羽莞尔一笑,精美秀气的脸上尽显顽皮。
天南子顿感心脏漏了一拍,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小羽,你明明知道你有多吸引我,还冲着我笑,我真害怕自己控制不住。
乔羽并不知道他的心思,走到门口,推开门以后又转头说了一句:“天南子,你梳的头发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
天南子顿时呆立住了,莹润如玉的脸上熠熠生辉,写满了心醉与满足。
乔羽一句简简单单的喜欢,让他仿佛是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舟,看到了希望的灯塔。爱一个人,很傻,也很简单。
乔羽见他立在原地不动,笑着娇啧道:“傻子,快走,你不是说做好饭了吗?你难道不饿吗?我可是要饿死了。”
乔羽兀自喋喋不休的说着话,清脆的声音如同灵动的黄鹂在枝头鸣啼,悦耳动听,一句句传到天南子的耳中,对于许久不见他的天南子来说,犹如天籁之音。
两个人走到饭厅,强嫂已经把饭菜端上来了,见乔羽进来,笑道:“小姐,今天有酸菜鱼,这酸菜可是主子亲自腌制的,主子一直等着你回来吃呢?上次小强嘴馋偷着吃了一点,主子罚他面壁思过,让他在墙根下站了一天一夜,还不给饭吃,您说主子心多狠啊,是不是?”
乔羽夺过天南子手中的筷子,说道:“好啊,你又体罚别人,这次,我罚你,不许吃饭了,等我心情好了你再吃饭!”
天南子一脸委屈的说道:“强嫂,我罚了小强不假,可是,他不是照样吃饭了吗,你偷偷的又送点心又送茶水,你以为我没看见啊,我不是也没有说话吗?小羽,你一来他们的翅膀就硬了,不拿我当主子看,口里说着我是主子,我看我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还不如你呢?不信你问小强,他现在和强嫂整个一个大反转,强嫂现在可厉害了,我们都怕他。现在强嫂一发脾气,小强赶紧溜到希望私塾去找我讨饭吃,要不然就是到外面下馆子,你说,到底是谁厉害?”
乔羽把筷子还给天南子,笑道:“既然如此,这次就放过你了,好了,我们吃完饭接着打麻将去。”
强嫂一撇嘴,说道:“打麻将,我们那里有时间打麻将,你的那位兄弟还着人照料呢?”
乔羽这才想起来紫玉还在屋里躺着呢,赶紧问道:“天南子,紫玉怎样了?”
天南子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说道:“放心,有我神医在,他死不了,就算是他入了你们那个叫做鬼门关的地方,我也能把他拉回来。”
乔羽一撇嘴,讥讽道:“你的脸皮也太厚了,比那城墙拐弯处还厚呢?我原来怎么不知道你的脸皮这么厚呢?”
小强调侃道:“小姐,不是,公子,我们主子的脸皮都是您给练出来的,要说主子脸皮厚,你的功劳是首屈一指。自打您到了主子身边,我们主子才会笑了,您说说,我们主子笑起来是不是风华绝代。”
乔羽刚刚吃进去的饭菜全都喷出来了,小强何时变得这样幽默了,居然还会说笑他们主子了,看看天南子气得涨红的脸,乔羽的俊颜笑得如同夏日里绽放的荷花,清雅艳丽,令人移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