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费一笑的手机归于原位,顾元涛没有直接关机,他猜到那个男人不会再打来了,至少在今夜。隐隐之中那,他也透过那声音,觉得那个费一笑所谓的“哥哥”,会是一个很难缠的情敌,自己唯一有把握的便是那个男人还没意识到她对他的重要性,这对自己来说,还真是不幸中唯一的大幸。
他躺在她对面的那张沙发上,暗暗思附,既然已经放不开了,至少也要知道哪个是自己的情敌。
目光扫至睡得酣甜的费一笑,顾元涛终于下了个决定,要彻查她身边的人,尤其是那个知名不具的男人。
睡意昏昏沉沉袭来,顾元涛一觉醒来时,发现费一笑正在厨房里弄早餐,熟练地在流理台前摆弄着锅碗瓢盆。
心倏然一宽,嘴角微微上扬,顾元涛继续回到沙发上躺着,想要再眯一会儿,昨晚,三四点才睡着,根本就没有保证充足的睡眠。
他趴睡在有些凌乱的沙发上,像个孩子似的抱着蓬鬆柔软的米白色大抱枕,将脸埋进大抱枕里。
想起她家里也有一个相同颜色的大抱枕,顾元涛将脸埋得更深。
前一阵子,她要去逛街,他像只黏黏虫一样,一定要跟着,也借口说要买东西。
那一天,其实是自己生日,身边跟他有过接触,或者没有过接触的人都知道,唯独费一笑不知,她下了课就匆匆要离开。自己学生会的事情还没忙完,便让钟无良前去使计拖住她。
结果,她觉得理亏,就送了他一只抱枕,而那一天商场促销,那抱枕买一送一,她也抱了一只回去。
很想不动,但空气中飘荡着诱人的蛋香,令人垂涎不已,空空如也的腹中驻满了馋虫。
顾元涛拨了拨前额凌乱的头髮,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精锐的眼神,但这侵略性十足的眼神转瞬即逝,换成了他一贯的温润斯文。
心里突然乐开了花,顾元涛走到厨房门口,莫名瞪大了眼,费一笑身上穿着大一号的衬衫,那是自己的,自己的衬衫穿在她身上过长,她在腰际打了个结,下面围了一条浴巾,也在腰际打了一个结。
他为她这一身不伦不类的打扮感到好笑,但又觉得这样的她,依旧让自己挪不开视线。“你醒了?快去刷牙洗脸。”
费一笑听到响动,忙里偷闲,觑了一眼倚靠在厨房门口径自发呆的顾元涛,看着他颓废凌乱的外表,提醒道。
她的语气,仿若这再也自然不过,没有所谓的尴尬,仿若昨晚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顾元涛性感的喉结滚动,声音有些沙哑,应了一声,“好。”
如此和谐的局面,不就是他心中梦寐以求的么?他不愿意打破,愿意装作懵懂的样子,转头进入浴室。
顺便冲了个澡,神清气爽地出来,费一笑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顾元涛坐下时,面前已经摆了刚出炉的食物,早餐很丰盛。
虽然是简单的食物,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感叹,费一笑的手艺真的很好,比起外头五星级饭店的大厨,毫不逊色。
“真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
顾元涛打破寂静,浑厚的声音缓缓而温润,觉得早上起来就能够看到她,而且还能吃到她亲手做的食物,真的很幸福。
这一刻,他更加坚定了只有自己,才能跟给费一笑完整的幸福。
顾元涛心细如麻,在自己情绪亢奋的同时,却感觉到了费一笑心不在焉,头一次有些气馁自己没有足够的男性魅力让她为自己着迷。
费一笑低下头,淡淡的说,“被逼学的。”显然不是美好的回忆,想起八岁那年,费泽阳成为自己的监护人后,生活陷入水深火热,厨艺,那时,是起码的生存之道。
若是对费泽阳来说,一点用处也没,养着费一笑这一个废物,还不如养一条狗来得实际。
顾元涛没料到这效果适得其反,有些郁卒,闷闷地低头。
费一笑也察觉到因为自己情绪低落,将这气发到了顾元涛身上,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遂而主动转移了话题,“昨晚,谢谢你。”
顾元涛又想起了昨晚帮她沐浴,燥热袭来,俊脸微微发烫,他干咳了一声,尴尬至极地道,“不用客气,你我又不是陌路人。”
想到她或许他日会找上其他男人陪酒,他不由沉声道,“以后若是想要找人喝酒,就打电话喝酒,你的酒品实在太差。”
费一笑耳垂微红,她恍惚间忆起清晨醒来,头痛欲裂,身上盖着两件西装外套,而沙发的另一端,顾元涛睡得很熟,眉头微皱,似乎被什么烦心事困扰着。
她动了动四肢,发现身子没有异常,松了口气,昨晚,没有酒后乱性。
其实,酒后乱性又怎样?她,费一笑其实是不介意的,但是她很清楚,那个乱性的对象不能是顾元涛。
顾元涛不是一个简单的十八岁大男孩,他是顾氏的接班人,他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淡定,她知道自己不该招惹他,一个费泽阳,已经够她受了,她不需要多出一个顾元涛来掺杂自己颓败的生活中。
两个月,顾元涛的死缠烂打,胡搅蛮缠,终于入了她的生活,她发现自己允诺他进入自己的生活后,才后悔当初刹那的心软,但已经为时已晚了。
顾元涛从不掩饰他的刻意追求,若是没有费泽阳的存在,她应该会接受他吧?毕竟,他是王子,她也如同正常的十八岁少女一样,期盼有一天有一个王子能够爱上自己。
但是,灰姑娘在等待王子的救赎之前,已经爱上了长期潜伏在身边的恶魔,恶魔霸道地侵占了她的一切——
幸福,早就弃灰姑娘而去,王子,终究只是一个童话——
生活已经脱离了轨道,何必将不相干的人,也牵连入内?
“你今天还有事吗?”
顾元涛打算了费一笑的怔然。
今天是周末,身为学生的费一笑,应该没有事吧,除非她要回去见她口中那位伤害她至深的“哥哥”。
“有事。”
知道顾元涛想要干嘛,费一笑想也不想地拒绝,她有她的坚持,再说下午还要一场秀要走。
“笑,你昨晚抱着我的时候,为什么叫‘哥哥’?”
顾元涛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目光犀利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想要探出某些端倪。
明明是呼之欲出的答案,费一笑却很冷静,仅有瞬间的惊诧,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她唇角撇了撇,“哥哥就是我的哥哥,我的亲生兄长。”
在外人眼里,费一笑是私生女,就算五岁随欧阳兰兰入了费家,正式改了姓,费家还是当她是隐形人,上流社会的一切宴会,都跟她绝缘,她被禁止参加,免得丢人现眼。
所以,只有跟费家关系很亲密的几家知道费一笑是费家人,况且,费一笑很少提及自己的家世,虽然她身上穿着的衣服质地上乘,顾元涛当然不知道闻名祁阳、洛城金融界的天子骄子费泽阳就是费一笑的哥哥,他一直以为费一笑是一个家境富裕、却不受宠的富家女而已。
亲生兄长?
顾元涛眼波流转,心底百转千回,思绪万千,莫非是因为兄妹相恋,禁忌之恋,所以导致费一笑闷闷不乐,就算昨晚手机里那男人对费一笑也是有感情的,他也无法扛起起这一段不伦之恋。
这一刻,顾元涛非常肯定,他很需要有关费一笑的详细信息,两个月,连她的家庭地址都不知道,再拖下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