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的事,苏雪陵自然要派人前来查问,好不容易应付过去,苏海陵拉着昊月回到房间里,取出从梅君寒身上拔下的铜钱镖递给他:“月,你来看看,认不认识这东西?”
昊月一见脸色就变了,脱口道:“殿下,您怎么可以把这么剧毒的东西带在身上?”
“放心,我没有直接接触过。”苏海陵道。
昊月赶紧将用布片包裹的铜钱镖放到桌上。
“怎么,认识吗?”苏海陵又问了一遍。
“殿下,这镖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昊月摇了摇头道,“不过是把普通的铜钱边缘打磨得锋利了,只要稍加练习便可使用。若想追查它的来历,恐怕只能从上面淬的毒药入手。”
“那你可曾听说过冷香谷玄冥宫?”苏海陵想了想又道。
“玄冥宫,那是江湖中盛传的魔教!”昊月皱眉道,“传说玄冥宫的历任宫主都是男子,但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苏海陵“哦”了一声,陷入沉思。
梅君寒是玄冥宫中人是不会错的了,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那位神秘的宫主吗?
“殿下还是不要与玄冥宫有太大交集为好。”昊月犹豫了一会儿才道,“玄冥宫中人行事喜怒无常,不可理喻,百年来江湖各派曾经几次围剿追杀他们,然而玄冥宫的机关之术冠绝天下,至今无人能从冷香谷活着回来。”
“我知道了。”苏海陵点了点头,应了下来,也没有将墨玉的事再说出来。
“殿下是真的决定了吗?”昊月沉默了一阵,突然冒出一句。
“嗯?什么?”苏海陵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出宫的事,淡淡一笑道,“不是早就决定了?还是……你后悔了。”
“不,不是的!”昊月赶紧摇头,“无论殿下到哪里,我都会跟随,只是……有些不安罢了。”
“放心,有我在。”苏海陵握住了他的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赶紧收拾些金银细软之物,出了宫我们也要吃饭的,我可不想带你去过苦日子。”
“只要……在一起,都是好的。”昊月羞涩地丢下一句话,倒是听话去收拾东西了。
苏海陵按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一阵暖洋洋的。
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其实……是迟早的事吧。
“殿下,凤后派人送东西过来了。”红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让他……嗯,让他进来。”苏海陵本想打法走人,但心念一动,又改了主意。
果然,不一会儿,一条矫健的人影闪了进来,大刺刺地把手里的托盘往桌上一扔,自己坐下来,倒了一杯冷茶咕噜咕噜地灌下肚。
“怎么,你干什么去了,弄得这么可怜。”苏海陵好奇地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云墨又灌了一杯茶,才喘了一口大气,狠狠地瞪着她,“你倒好,搂着你的侍君亲亲热热的,不知道我为了你的事快忙死了!”
“你生什么气?我们只是公平交易,各取所需罢了。”苏海陵淡然道。
“好个各取所需!”云墨愤愤地道,“都准备好了,后天晚上,我们的人会再一次行刺女皇,引起骚动,到时候你放火烧了朝阳宫灭迹,我会来带你出去。但是,为了我们的人的安全,你要配合我们影响一下女皇身边的守卫,至少能让他们全身而退!”
“你确定只是假装行刺?”苏海陵沉声道。
“当然!我还要命呢!”云墨没好气道,“我早跟你说了我的目标是密折,不是女皇的命!”
“好,我答应你。”苏海陵思考了一番道,“我会调查清楚当夜女皇的行踪和守卫情况,还是埋在老地方。”
“女人,做事小心点,别连累了我们!”云墨想想,不放心地又加了一句。
“这句话正是我想说的。”苏海陵挥了挥手道,“没事你可以走了,别让人起了疑心,我这朝阳宫也不是铁板一块。”
“不用你来教。”云墨“哼”了一声,走到门口,又道,“别忘了密折!”
“放心,我留着这密折又没什么用处,只要出了宫就给你。”苏海陵保证道。
“记住你的承诺!”云墨又盯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开门出去。
“殿下为什么总喜欢惹他生气?”昊月苦笑着从内室走出来,“看得出来他不讨厌你,如果你能温和一点,说不定他背后的势力也能为你所用。”
“昊月……”苏海陵深深看了他一眼,无奈道,“你是在试探我吗?”
“昊月不敢。”昊月微微低下了头。
“我又没对你怎么样,有什么敢不敢的。”苏海陵一声轻笑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和皇姐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月,你会帮我吗?”
“我……我不知道。”昊月有些茫然地道,“但是,我绝对不会伤害殿下。”
“这就够了。”苏海陵满意地道。
“殿下不想我……”昊月不解道。
“你是我的侍君,不是我的下属,所以,不需要做这个,只要陪伴我就好了。”苏海陵温柔地抚上他的脸,“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昊月低声道。
苏海陵有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口,见确实已经完全消肿,只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血痕,这才放下了心。
“月,我现在不能承诺你什么,将来的事,谁知道呢。”她松开手,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两个月……之后她还能不能留在这个世界都是未知数呢。要是她的灵魂回去了……无论如何,这两个月里她要给昊月安排一条后路。毕竟,这是她二十七年的生命里,唯一一个在她心里留下了痕迹的男子。
“我知道了。”昊月抬头,对她一笑。
“好了,不说这个,来看看凤后又送了什么东西吧。”苏海陵顺势转过了话题,揽着他的腰走向桌子,一件件地观赏起燕若云送来给她“压惊”的礼物。
云墨……她并不是没想过,只是云墨背后的水实在太深了,此刻毫无根基的她一旦贸然涉入,就和与虎谋皮无异。到了最后,恐怕都是为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