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十九年七月二十日,轩辕王朝已经是烽烟四起,东雷国发动了全面的攻击,更是运用了莫家皇室最秘密的蛊毒--失心蛊,千百年来,这失心蛊的秘籍被视为是东雷国皇室的禁书。但是,莫非却不顾任何人的反对,一意孤行,要对轩辕王朝的所有人赶尽杀绝。
这也就预示着,东雷国有一天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轩辕王朝在一开始的时候便处于被动状态,不知道从何时起,内部便产生了激烈的矛盾,一方是主战派,一方是主和派,两派相争不下。外部更是遭到了东雷国的严重打击,以为经过七年的努力,便可以克制东雷国所有的蛊毒之术,却没有想到,在一夜之间,古凌镇成了一座活死人墓,无数的蛊人在流窜着,像是有组织有预谋一样,不停地攻击其他的活人,只要被这些蛊人咬了或者抓伤的人,都会慢慢地中蛊……
事情越来越严峻,作为皇帝的欧天辰更是焦急万分,却在这个时候找不出任何的办法。
金陵城。
和煦的朝阳洒落在金碧辉煌的皇宫,金色的琉璃瓦片熠熠发光。一位眉宇轩昂的年轻男子静静地站在御花园里,若有所思的望着无边的天际,左脸上银色的面具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的诡异,绯色的朝服染上了金黄的阳光的颜色,混合在原本的色彩,形成了一种跳跃着的光。
深邃的眸子弥漫着数不清的担忧,仰望上苍,难道轩辕王朝就此消失在天地之间吗?不,朕不甘心,为了一统天下,伤害了最心爱的女子,难道这是上天对朕的惩罚吗?他忍不住自嘲地笑起来,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自己宁愿选择她,她重于江山。
小七,你知道吗?在我的心里,你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即使你刺了我一剑。
“臣温弦参见皇上!”
他微微皱眉,转身,淡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起来吧!”
“谢皇上。”温弦用眼角地余光打量了一下欧天辰,心下满是疑惑,想必他还是在为如何克制失心蛊而担心吧!但是自己却帮不了任何的忙,甚至……想起自己那一夜的所作所为,不禁感到羞耻。
“皇上,您是在担心失心蛊会蔓延至金陵城,导致皇城一片混乱吧!”他试探性地问道。
欧天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让朕如何不担心,如今到处是战火连连,而且还不断地增加蛊人,太医院到现在也找不出克制失心蛊的方法,要是再任其发展下去,那么整个轩辕王朝的土地上都将会是蛊人的天下了。”
鸾凤玉佩里也没有关于失心蛊的记载,想要躲过这一场灾难谈何容易啊!欧天辰在心里叹息着,甚至想过亲自去会一会那些蛊人,可是却被那些大臣死活拦了下来。
“皇上必不担心,臣刚接到密报,说是民间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男子,竟然能用自身的血液化解蛊人身上的蛊毒,如今那些蛊人已经少了很多了,并且还教那些人遇到蛊人时应该怎么样避开蛊人的攻击。”温弦胸有成竹地说道。
欧天辰微微一怔,说道:“此事当真?”
“绝没有半点虚假,皇上尽管放心。”温弦信誓旦旦。
“你可知道那神秘男子教的他们怎么避开蛊人的攻击吗?”欧天辰好奇地问道。
温弦如实说道:“皇上,是这样的,遇到蛊人的时候,只要屏住呼吸,那些蛊人就找不到你了,而且那些蛊人很少在白天出没,除非是有一种极特殊的笛声的引导,而且,自从出现那一个神秘男子之后,蛊人便再也没有在白天出没,这样只要晚上大家都不出屋门,事情就不是很难解决,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那个神秘男子?”
“难道没有人见过那个神秘人吗?既然他这么热心善良,那么他一定会帮助我朝解决眼前的困难的。”欧天辰就像是在大海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心里有了一丝的希望。
“臣已经加派人马出去寻找这神秘人了,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希望如此。”
欧天辰微微蹙眉,抬头,看着漫无边际的云海,“看来老天爷在怜悯我轩辕王朝的子民,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了这样一个神奇的人。”
“是啊!上苍怜悯,只要有了那神秘男子的帮助,我们就很快克制住东雷国的失心蛊,进行快速的反攻。”温弦笑道。
“朕要御驾亲征,这样对于那些前线的士兵也算是一种鼓励,会让士气大涨。”欧天辰突然沉思道,这是她很久以前跟他说的,若是有必要的话,御驾亲征会让战士们的士气大涨,而且更能让那些战士有足够的信心。
温弦不禁皱眉道:“皇上,御驾亲征很危险,一旦发生意外之事……”
“朕决心已定,谁也改变不了。”他斩钉截铁地说道,随即微微叹息,“如今朝堂上的两股势力旗鼓相当,明天早朝,朕会提出赞成主战派,而且这也是轩辕王朝唯一的出路,如今的莫非已经不再是七年前的莫非了,他就像是嗜血的魔鬼一样,残忍麻木,两国的恩怨本不应该牵扯到那些无辜的百姓,可是他竟然连最无辜的人都不放过,朕听说在古凌镇,有很多女子是死于那些士兵们的凌辱,而莫非更是下了一道圣旨,一路上可以随意的烧杀抢掠,如此帝王,必会遭到天谴。”
“皇上放心吧!臣知道该怎么做。”温弦恭敬说道。
“没事的话,你陪朕下一盘棋吧!”欧天辰淡淡地看了一眼温弦,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温弦微微一怔,随即点头,“臣遵命。”
一起来到落花亭中,摆下棋盘,欧天辰执白子,温弦执黑子。
“皇上请先。”温弦恭敬道。
欧天辰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将一颗白子摆在棋盘上,紧接着便是温弦,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棋盘上的棋局越发的富有悬念。
“人生如棋,每一步都充满了玄机,让人出乎意料,这棋子就像是一些人的命运,是死是活,全都掌握在下棋人的手中,只是这下棋人对于没走一步也都是极为小心的。”
欧天辰突然淡淡开口道,没有任何的预兆,就像是在大发感慨一样,“温弦,你说这一局会是谁胜?”
温弦微微一愣,本是做了对不起欧天辰的事情,现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身上已经是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水,只是自己有错在先。
“皇上,臣以为这盘棋局错综复杂,一眼并看不出胜负,但是您是皇上,这天下人的命运都掌握在您的手里,更何况这小小的棋子呢!臣甘愿认输。”温弦落子,抱拳道。
唇边不经意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从盒子里拿出一粒黑子,另一只手已经盖上了盒盖,一子落下,胜局已定。
“朕是赢在了气势上。”他淡淡笑道,“温弦,这么多年来,朕一直都把你当成是朕的好朋友,朕与你的友谊并不是一两件小事就能消磨的掉的,也希望你一直都是把朕当成是朋友,虽然,有人说伴君如伴虎,但是朕对你和凤歌,从来都没有起过杀心,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皇上,臣明白,臣定当竭尽全力报效朝廷。”温弦单膝跪下,抱拳道。
“起来吧!这里也没有外人。”欧天辰懒懒地说道。
“谢皇上。”
“温弦,也只有你知道,朕在扬州城发生的事情,见到了她,更是知道朕还有一个皇子流落在外,能继承这皇位的只有真跟她的孩子,这皇后的位置也只是为她而留,在朕的心里早已经就容不下其他的女子,七年了,朕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是在扬州城早一次遇见她,心中的希望又燃烧了起来,这是上天再给朕机会,朕不能再让机会流失掉,七年前已经后悔极了,现在……”
唇边的笑容渐渐的浓郁起来,带着几分幸福的笑意,“等朕赢了这场战争,一定会去将她迎接回宫的。”
温弦莫名地悲伤起来,那个曾经是自己心中不敢触及的女子,自己却从来都无法保护她,而且现在更是将一颗心放在在素素的身上,如果素素要伤害她,那自己……
“皇上,她会愿意回来吗?”他没有再想下去,只是淡淡地问道。
“会的,朕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
蔓藤丛生的假山后面,快速地闪过一个绯色的人影……
皇上,难道臣妾在你的心中真的就是如此的低贱吗?你不是说,会给臣妾机会的吗?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连一丝机会都不再给我?还有我的孩子,原来你是因为她为你生了孩子,所以才将臣妾的孩子杀死的吗?皇上,你好狠的心啊!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她?而没有臣妾呢?自问,臣妾没有一处比不上她的。
娇美的脸蛋逐渐的扭曲起来,心中的恨意越发的浓厚。
已经是深夜了,天边挂着一轮圆月,如水般皎洁的月光静静地倾泻下来,笼罩着这一片被浓郁的血腥味洗礼过的大地,远处的群山有些诡异起来。
一路向北走去,沿路都是战火的痕迹,昔日富庶的城镇变得荒无人烟,只有碧绿的青水依旧潺潺地流淌着,然而就连这溪水河水在这样的乱世中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水不再是清澈的了,鱼儿不再跳跃着,就如一潭死水一般,幽深幽深的,散发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在溪水旁,堆着小山一样高的尸体,三出刺鼻的腐烂的气味,令人避之不及。
“好恶心。”娇弱的白衣男子侧过头,忍不住地呕吐起来。
“丫头,小心,不能太靠近了,这尸体已经腐烂了,有尸毒,一旦沾在皮肤上,后果不堪设想。”旁边的俊美男子一把拉开她,将手中的火把投向了那堆尸体,发出呼哧的轻响声,紧接着冒出一股黑色的青烟,整整一堆的尸体在大火的燃烧下剧烈的扭动起来,火势趁着夜风快速地蔓延,发出一股刺鼻的焦味。
白衣男子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那些燃烧着的物体分明就是活物,痛苦地张牙舞爪想要逃出这火海,凤歌拔出长剑,剑光如同现代的激光一样,所到之处,将那些逃出来的活物愤愤斩断,一个不留。
“凤歌,这些都是活物吗?”唐亦轩惊恐地问道。
“嗯。”凤歌点点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那燃烧着的火堆,生怕再有其他的活物逃脱,“这是寄居在尸体上的一种生物,俗称为尸虫,以人肉为食,含有剧毒,而且一旦沾在活人的皮肤上,便会将那人一点一点的啃食掉,现在看来,这尸虫刚刚形成,其实这些尸虫想要形成也不是一般情况下就能形成的,死的人必须生前被人施过蛊毒,体内的蛊毒会残留一段时间,就会尸虫提供了很好的养料……”
“这些青水就是被尸虫弄成这样浑浊不堪的吗?”唐亦轩喃喃道,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憎恨的表情,“那个莫非真是坏透了……他一定会遭到报应。”想起老神仙所说的话,心中更是坚定了拯救天下苍生的念头,只是,要面对他……
抬眸,不经意间撞见凤歌关心的眼神,随即避开了,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两人都沉默了,不再说话。
不知又走了多久,夜越来越深了,月亮不知道何时已经躲进了云彩了,莫名地,几阵冷风吹来。
“前面有间屋子,我们过去看看。”凤歌轻声道,面露喜悦之色,这样僻静的地方应该能暂时避开那些蛊人。
“没想到这样偏僻的山里也会有人家,我们去暂借宿一晚吧!赶了一天的路,好累了。”她撒娇般地笑着说道。
“嗯。”
二人一同走过去,外面看起来是一个极简陋的屋子,但至少能够住人。凤歌走过去敲了敲门,大声问道:“有人在吗?路过此地,想要借宿一晚。”
屋内没有回音,于是又喊了一遍,仍旧是没人说话。
“凤歌,这不像是有人经常住的样子,更像是为那些进山来打猎的人提供的住房,而且,如今兵荒马乱的,应该不会有人打猎吧!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唐亦轩提议道,看看天色,似乎要下雨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凤歌微微笑道,无意地拉着她的手朝屋里走去。
很简陋的屋子,但是却刚好可以供人短期居住,有足够的柴火,在桌子上摆了一些干粮,应该就是为那些进山来的猎人准备的。
唐亦轩满意地笑着,“看来今天晚上我们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是啊!这一路北上,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而且你一直在用自己的血液去为那些蛊人化解蛊毒,如今脸色依旧苍白了,要是再不好好休息一下,一定会有人说我不会疼妻子。”
凤歌灿烂的笑着,那样的笑容如此的简单。
她猛然一怔,自从离开雪山之后,就一直没有见到过他这样笑过了,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怀念他的笑容。不经意地走过去,从他的身后轻轻地拥住他,“凤歌,你的笑容真温暖,看着你笑,我也会莫名地开心起来。”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但是很久之后,凤歌即使是忧伤着的,也会带着一种灿烂的笑容,但是那样的笑容却是越发的绝美。
他的心怔了怔,随即笑道:“只要小七喜欢,不过是一个笑而已,我岂会吝啬。”
“凤歌,你真好!这个世上应该只有你对我最好了吧!”她幸福地将脸贴在他的宽阔的背上,心底涌出一股酸涩的液体,极力地忍住泪水。
良久,凤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丫头,你真傻,在这个世上对你好的人不只我一个。”“才不相信呢!”她自然地松开手,假装轻松地说道。
“以后你会知道的。”他宠溺地望着她,小七,我不应该奢望太多了,如今的我,已经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能跟你在一起,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僻静的地方,只有你和我,比雪山还要好。
“我才不要知道呢!”
她撇撇嘴,背过他,开始收拾屋子里的东西,终于是忍不住,泪水一滴一滴地砸落在地上,像是瞬间绽放的没有芬芳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