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洛妃还是一个江南水乡的采莲女子,但她才貌过人,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在当地是出名的才女,十五岁那年,媒婆就踏破了门槛,只是洛妃心性高傲,一般的人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或许是天意,那一天,天空下着朦胧的细雨,她举伞在雨中慢行,竟然遇见了微服出巡的皇上,按洛妃自己的话说,那是一见钟情。之后,顺理成章,被皇上一道圣旨宣进了皇宫,冠宠后宫,即使她做人再好,也总会有些人在皇上面前说她的坏话,只因为她是小户人家出身。
还记得,那是大年三十大雪下了一天一夜,积雪早已经没过了膝盖,那夜皇上在皇后娘娘的寝宫过夜,事情便发生了。天还刚蒙蒙亮,大门就被一群大内侍卫撞开了,不由分说地将正在梳妆的洛妃拉了出去,皇上说她企图用巫术谋害当今的太后,可怜她在那些伪造的证据面前百口莫辩,当即就被打进了冷宫,她唯一的小皇子被皇后娘娘领养了。
当今的皇上其实不是皇后的孩子,而是洛妃的孩子,当年的皇后也就是为了这唯一的皇子才诬蔑洛妃,借计将洛妃打入冷宫。
可怜的洛妃却还一直以为皇上会接她回去,她一直在等,直到五年之后,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突然兴起来到荒颜宫,可是一见到洛妃,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转身就离开了。从此,洛妃便死心了,她知道这五年来,她的容颜依旧不再,剩下的只是岁月的沧桑。
荒颜宫,原来这是洛妃起的名字,意思是荒废了红颜。
听着老宫女的诉说,唐亦轩更是为洛妃不平,同时也看到了穿越前的那个自己,只是自己比她幸运多了。
“皇后娘娘,老奴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让我家主子能够沉冤昭雪,还望娘娘能够能全。”
说着,老宫女便跪了下来,额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音,唐亦轩本是善良之人,见这架势早已经同情心泛滥了,连忙扶翠环起来。
“你心吧!只要我能出去,我就一定会帮洛妃沉冤昭雪的,只是现在的处境……”
唐亦轩有些无奈地抿抿嘴,那个皇帝还不知道要把她管道什么时候呢?
老宫女像是看出了她的疑虑,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到她的手里,说道:“娘娘,这个您尽管放心,您只要想办法让皇上见到这个,他会马上放您出去的,到时候一切就拜托你了。”
玉佩的图案是一只飞翔的凤凰,通体碧绿,却隐约透着黑色的光,奇怪的是这吊坠只有一半。唐亦轩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心里满是惊讶,“咦?背面刻着一句诗,身无彩凤双飞翼,可是下句呢?”
“娘娘,奴婢也不瞒您,其实这玉佩是一对的,下句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一对玉佩本是轩辕王朝各代皇后的信物,可是二十年前,先皇却把它送给了洛妃作为定情信物,另一个玉佩如果奴婢没猜错的话,应该在皇上那,这是轩辕王朝皇室历来的规矩,当今洛妃娘娘过世的时候,她就说过,若是遇见有缘人就将这玉佩赠给那人,如今不负所托,这个人终于出现了,奴婢的任务也完成了。”
“可是为什么……”
唐亦轩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却只见老宫女直朝墙面撞去,“砰”地一声,应声倒地。
“翠环姐,翠环姐……”
辰西宫,杨花落尽,翠叶藏莺,朱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
“让我进去,我要见皇上。”一个粉色宫装女子站在大门口,想要进去,却被站在门口的侍卫挡住了。
“你哪个宫里的宫女?皇上是你相见就能见得着的吗?”一太监冷冷地说道。
“你用不着知道我是谁,你只要告诉皇上我手里有一样他非常想要的东西,若是他不愿意见我,那我也就不勉强了。”
粉衣女子不屑地淡笑道,她沉着和淡定让门口的太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她又望了望自己,说道:“你在这里等着……”
“是谁人在殿前喧哗?难道你们不知道皇上正在休息吗?”
细声细气的声音,让人听着无比的刺耳,接着说话人边走了出来。
“王公公,只是这个宫女要见皇上,还说她手里有皇上非常想要的东西。”门口的太监如是对王学忠说道。
王学忠朝外望过去,顿时傻眼了,这不是皇后娘娘吗?昨天晚上不是被皇上打入冷宫了吗?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粉衣女子果然就是唐亦轩,唇红齿白,淡雅脱俗,丰姿绰约,尤其是那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让人忘记不了。她见王学忠一直望着她,冷笑道:“王公公,还劳烦你去给皇上通报一声,本宫要见他。至于,我是怎么出来的,我想没必要告诉你吧!”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唐亦轩被打入冷宫,可是她父亲的势力终究是不可小觑的,而且说不定哪天皇上就放她出来了。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门口的三人赶紧福身行礼。
“奴才马上就去通知皇上。”王学忠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去通报皇上。
唐亦轩站在门口,心里想着从荒颜宫一路走到辰西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第一次走进皇宫,这亭台楼阁,长廊迂回,雕栏玉砌……绕了一大圈才找到辰西宫,幸好在这皇宫里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过她。
“皇后娘娘,皇上让您进去。”
“谢谢王公公!”
唐亦轩大步朝殿内走去,屋内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弥漫着,通过一道深蓝色丝质帘子,她便望见了正站在窗前沉思的欧天辰,一袭明黄色的长衫,腰间系一条绣着龙腾的黄色腰带,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他的身上,宽阔的背影似乎有道不尽的孤独和寂寞。
她这样想着,竟在帘外停了下来,这个男人跟自己的前夫相比,他身上更多的是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寂,同时还有他可怜的身世。
“你进来吧!既然朕答应见你,就会给你足够的时间跟朕说说朕想要是东西的来历。”
欧天辰淡淡地说道,并不回头,目光依旧望着窗外快要脱离枝头的杨花,他的心事任谁也无法猜透,繁冗的国事,吃醋的女人,还有那个想要把夺权证的萧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