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当了,他装睡!
风铃突然被他沉重的身体压上来,她顿时被压得眼冒金星。
她惊呼出声,推着他大叫道:“放开我!”
“是你自己送上来的,这次绝不放。”
脸被人狠狠捧住,他地吻没头没脸地落在她的额上,脸上,最后含住了她的唇,顶开她牙关,尽情吮吸着。
风铃捶打着他,两脚乱蹬,他立即将压制住她的腿,一手将她一只挥舞的手制在头顶上,更肆无忌惮地吻向他想吻的每一个地方。
要死了,东西没拿到先失身,这小子整一个急色鬼,年龄不大,咋那方面就发育那么成熟,你太爷的,哪天给他找十个八个小妞来,让他干得精尽人亡,方能大快人心。
恨恨间,她只觉胸口一凉,一只魔爪已开始侵犯她神圣的秀峰,当他的唇往下移时,风铃终于得以喘得一口粗气,她断断续续说道:“住……住手,我有话要说。”
他依然故我,对她的话不予理睬。
“啊——”
一声凄厉的骇掉人魂魄的惨叫声从她口中毫无预兆的吼了出来,划遍整个夜空,惊醒不知多少人的睡梦。
楼清戈一把捂着她的嘴低吼道:“你半夜鬼叫什么?”
被捂住嘴的风铃嗡嗡道:“你放开我就不叫。”
外面有不少人出来在相互询问刚才的怪叫声,楼清戈苦笑一下,放开了她,“你还害什么羞,当初你昏倒在地时,还不是我帮你穿的衣服,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给你解毒时,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摸过,按常理说,我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就是我的人。”
风铃气结,口不择言道:“一派胡言,我和花千雪也那个了,我也是他的人,那你说怎么办?”
楼清戈几乎惊得语不成声:“你……你真和他……”
风铃直认不讳:“对,我和他已经圆房,所以请你不要再和我纠缠不清。”
楼清戈愣了半晌,才咬牙道:“你把我对你的警告当耳边风?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你有何权利杀我?”风铃冷笑道:“我本来就是别人的老婆,你偏要插一脚进来,你们古人都不是讲究贞洁名誉面子第一大的么?蛮不讲理的蛮夫,动不动就想以武力逼人,我劝你还是少来那一套。”
楼清戈狠捶一下床柱,感觉这家客栈的大木床还算结实,没被他一拳捶垮掉,风铃正在暗自庆幸,只听他沉声道:“你已经跟他一刀两断,难道还想着他?”:
她趁他松懈的机会往旁边挪了挪,不依不饶地继续刺激他:“你好天真,我跟他一刀两断了,难道就能抹掉我和他曾经是夫妻的事实,你别傻了,事实就是事实,所以请你放开我。”
楼清戈死死地按着她,半晌没有出声。黑暗中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暴风来临前往往都是过度的平静。
风铃心里暗恼,他若敢再侵犯她,她绝不手软……
果然,只过得一会,他突然怒气冲冲又爆烈的用劲捏紧她的下巴,声音既痛且倔:“我不信,就算你成了他的女人,我今天也要让你盖上我的印记……”
话未说完,他余下的声音又淹没在她的唇齿间。
风铃不再挣扎。
突然,他只觉腹部一个尖锐冰寒的东西刺了进去,他不敢置信地撑起手,“你……你要杀我?”
风铃黑暗中的眼眸射出无情地冷光,与他幽深的眼眸里流露出的是一抹难以言喻的痛苦严然相对:“我为什么不能杀你,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楼少?你用那么卑劣的手段,令花家必须推出我来当人质,你可会想清楚对别人造成的伤害,以你楼家少爷的身份,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有些东西是你能要的吗?”
憋了一整天的闷气,竟在这个时候暴发出来。
楼清戈从来不知道她心里有恨,她离开的时候,眼里明明没有恨,该说的时候说,该笑的时候她还是在笑,她原来是这样想他的么?
腹部的痛意令他神情渐倾平静,他双目低凝,缓缓道:“你是在为人质的事怨我?”
他苦笑了一下,“花千雪弃你不顾,你难道就不怨他?”
“不关你的事。”风铃推开他翻身从床上站起,想不到这次能轻易脱身。她回身面对他,残忍地说道:“这一剑不会让你致命,我只是给你一个教训,我并不是一个你喜欢就拿来玩的死物,希望你下次遇到喜欢的人的时候,能对她温柔一点。”
楼清戈单手捂紧腹部,闭紧眼睛,好一会才缓缓睁开,缓缓坐起,声音里掩不住的一股涩意:“你要离开?”
“是。”
“到哪里去?”
“天大地大,我随处都可去。”
他微微摇头:“你要去找花千雪?”
风铃十指紧握,低头轻道:“是,我要把一些事情问清楚,如果……”
她往干干的喉咙里咽了咽口水,“如果雪真的不要我了,我会永远在你们这个世界消失。”
“这就是你的想法?”楼清戈站起,淡声道:“不过你不能去。”
她后退几步直视着他,冷冷道:“你拦不住我。”
“你明明与他断发绝义。”
“那只是掩人耳目。”
“你难道就没想过你此去会面对的什么?”
风铃昂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楼清戈双眼在黑暗中晦黯无光,走近她几步,低声说道:“我陪你去……”
“不需要。”不待他说完,她已快速说道:“不要再多说,让你的护卫放我离开。”
她说得狠辣绝决,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分明感觉到她眼里的恨意和不甘,这样的她,留下来只会徒增她的厌恶。
他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竟已答应了她的要求:“好,我不拦你,你此去若遇到危险不要一味前冲,若是没有了前进的路,我仍在这里等你回来,你答应我,我就放你走。”
他放开了她,并把她想要的地图也送给了她,他不知道她要地图干什么,只要她想要,他就给。
靠在窗前,静静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他好想问她,如果他告诉她雪的情况,她是留下来还是立即冲出去?此时从她冷绝的背影中,他已知道答案。
心底开始变得苦涩,他明白了,她已经对花千雪动了心,并非如约法六章上写的那么无情。
他忽然想起花千雪说过的一句话,她是一个人,一个有思想长了腿的人,并不是一件玩物,如果想留住她,只有先留住她的心。
他摸着仍留在腹部的剑,却已感觉到痛意下面隐藏着一股快乐,因为他已明白花千雪那句话的意思。那么,他现在放开她,也只是暂时的,他手里就有一根能拴住她的心的绳子,不管她跑多远,最后,她都还是他的。
“来人。”他站在窗边低低唤了一声,立即有两个黑衣少年落在窗台上,垂手待命。
“马上通知门主,全力护着她,不要让她发觉,若有谁敢动她,杀无赦!”
那两人答应了一声,立即翻身跳出去,很快就不见了。
风铃黑夜里骑着马匹,狠狠地挥着马鞭,健马如箭一般急射出去。
她明白的,楼清戈并不是一个坏人,他只是喜欢她而已,他并没有错。她刺出的那一剑,根本就是在迁怒于他,但她更多的应该是要恼恨自己。
什么被推出来当人质,这本就是她在跟自己赌博,她之所以敢拿雪和她的感情作赌,因为她自内心深处就非常笃定雪不会丢下她,只不过是为了满足她小女人虚荣心的把戏,想亲眼看到他的选择,结果……
雪现在的处境只有两种,要么在若无其事的等别人送紫虚玉;要么,已被他神色不善的爹给制住。她要悄悄潜回南召城,是与不是,她都要看个明白。
暴烈地风刺得她眼泪滂沱而下,她无暇去擦,她只想放声痛哭一次,只为被她刺一剑的楼清戈无怨的目光,为了花千雪不明的心意,为了自己拿感情作赌的无聊游戏。
出了城镇,周围便是荒山野岭,四周漆黑一片,树影幢幢,夜魅暗生。
坐下马匹奔了快半夜时候,她发现自己还在山里绕,记得白天经过这一带时坐马车也只半天功夫,她鞭挥快马这么长时间怎么还在山里绕?
山林地势复杂,难道她已迷路?她好后悔因为歉意什么都没向楼清戈拿,起码要备上准备夜行的火把啊。
越急越出错,她干脆勒马跳下来,在地上摸索着捡了一些枯枝点燃,周围的景物立即映入眼底。这是一丛茂密的树林,茂密得连天上的浅浅月光都不能洒下一丁点来。就着火光四下一看,竟然已不见她入山时那条狭窄山道。
正在她为没路而行心急万分时,从密林里忽然“嗖嗖嗖”蹦出十来个黑衣人。她一时大惊,自到这个世间来后,穿黑衣且蒙面的干的都是阴狠毒辣偷鸡摸狗杀人越货的坏事,心里直呼好倒霉,第一次单独出行就被黑衣人盯上。
那些黑衣人人手一剑,杀气腾腾、目如寒冰,慢慢向她一步一步包抄过来。
他们看似都是专职杀手,以她的功夫可能一两个都不容易应付,何况还是十来个?她全身神经紧绷,调整着脸上僵硬的肌肉,努力用自认为最可怜的声音躬身团团作揖:“各位仁兄真是好人呐,知晓小可不小心迷了山路,深更半夜的还劳烦各位前相伴指路,小可感激不尽。”
这些人不知是何目的,反正从他们的杀气判断,绝不会是来给她打伴赶鬼的。她眼睛四下忽溜溜转动,打量着地势,判断着突破口,两手合拳时一根手指已悄然按上腕间的竹筒。
黑衣人自然不会理会她的自说自话,仍然前行,直到将她围成一个直径可站二十人半径可站十人的大圈子,才停步拔剑。
风铃故做惊吓状:“啊,剑,这是何故?各位仁兄有话好说,小可身上既没财物也没……”
正在连声高呼间,突然,自她腕间射出点点寒芒,强劲而快速的以放射状向黑衣人飞去。在前面黑衣人倒下去的同时她一个前滚翻避开后面的杀手,转身扬手又是一排寒芒,剩余的几个黑衣人根本就躲避不开,立时又被射个正着,雪果然没骗她,这针里的毒入身即亡。两筒二百六根针便将这群杀手无声无息的就解决了,风铃站在当场,双腿微颤,第一次,竟一下杀了这么多人。
她还来不及多愣神收拾心惊胆颤,背后又有两股凌厉的杀气直向她袭来。
她身手敏捷地往旁边一棵树后一蹿,回身大喝道:“要命的就别过来。”
突然出现的又是两个黑衣杀手,看气势,他们就是杀手头头。
迅急一打量,一个杀手浓眉冷眼,眼睛就跟一个失明多年的瞎子般什么东西都没有,另一个细眉细目,森森寒气从那里迸射而出。
“你们也看到了我神针的厉害,再走一步******了。”
两个杀手只若未听到,仍在快速向她移近。
“看针!”风铃大叫着挥手,两个杀手并非不怕,竟迅速往后纵身而退。待他们站定,风铃早已钻入浓密的草丛中,她这时也顾不得怕蛇虫鼠蚁,飞快地向前跑着。
其中一个杀手暗哼了声,两人又同时提身向她追去。
风铃每一见他们快靠近就回手让他们看针,两杀手被她虚张声势几次后,仍能谨慎的次次都飞身躲避,眼看越来越近,她认为这次时机成熟,终于一咬牙将最后一筒针发出了,也不知有没有射中,头也不敢回,撒腿没命的往前跑。
她终于跑出了树林,很不幸,月色下,她看得很清楚,前面是一道山崖。
她回身看来路,不禁惊得捂紧了嘴,神出鬼没的黑衣人阴魂不散的已追来。
“你的天绝地灭透骨针只有三筒,你已用完,还想逃过一死?”
那个细眉细目的杀手森森开口,他眼里阴气阵阵的看着风铃,就如看着一个死人般。
她还不想莫名其妙就被人杀死,前面是杀手,后面是悬崖。风铃心里迅速盘算着最大的活命机会,她一边后退一边笑嘻嘻道:“被你们杀死身上多几个血窟窿,一定难看得要死,小可生平最是爱美,我宁愿往后一跳,谁也看不到小可的狼狈相,两位仁兄可以止步了,小可自已了断。”
细眉细目的杀手脚下未停,浓眉杀手长剑垂地,站在原地,只是冷笑。
风铃越退越后,被前行的杀手一逼,竟真的一脚踏空,“啊——”她口中发出一声惨呼,整个人顿时往下坠去。
山壁间顿时回荡着她的呼声,越传越远,好一会才渐倾安静。
两个杀手互视一眼,人都掉下山崖了,他们却并不离开,在崖边点上一个火堆,静静地守在那里。
要说风铃真有那么傻没看到自己她会踏空吗?肯定不是。
她此时正在崖下五六米处一手抓住一个突起的山石,一手抓住一个只拇指粗的藤蔓。
她是拿自己的命在赌她在崖边看准的这根藤蔓,她一脚踏空时双手就迅速的攀在了藤蔓上,只是她没料到往下滑的同时一条腿竟撞在一个突出的石头上,一阵钻心的痛意,才引得她千真万确响彻山谷地惨呼声。
如此要命的演戏,希望两个杀手已走。她攀着藤蔓往上爬,才往上爬得一米左右,右腿上的痛意已让她筋疲力尽。
她试图在往上爬,却已无力,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里的力量也在慢慢消退,神志有些迷糊起来……
手上一直不敢松,她紧紧咬紧下唇,直到口中有血腥味在蔓延,即将涣散的精神终于重新凝聚。
淡月已消失在天际,东边渐露鱼肚白,黛青色的云层连绵起伏,天地一线,她却看不到一丝希望。
突然,疾风凝滞。
她只觉旁边山壁上有一个尖锐的利器“夺”地一声钉了进去,一根隐约可见的透明丝线连在利器尾端,她还没看清丝线那头连在哪里,一道颀长的身影已凌空向她飞渡而来,宛如天神般。
她心中一滞,那道黑影已落在她身旁,她定睛看去,那人黑衣,黑发,黑色的瞳眸冷冷地注视着她,他竟是燕飞天。
她忍住身体的颤抖,强扯出一个笑脸问道:“燕大哥,是来救我的么?”
燕飞天一把揽住她的腰,声音微怒:“没用的女人还逞强,总要惹些搂子才称心?”
风铃眨眨眼,嘻笑道:“燕大哥原来是个口硬心软的家伙,你这次说错了,是别人莫名要杀我,并不是我惹他们的,幸好我吉人天相,有贵人相救。”
对着她奉迎拍马嘻笑的面孔,燕飞天愣怔,继而转过头去,不再说话,双腿在石壁上连点,风铃就如坐升降机般,两人转眼就落到了崖面上。
天光大亮,正待离去的两杀手忽闻衣袂声,他们对上燕飞天冰冷的眸子,两人毫不犹豫地向怀抱风铃的人拔剑攻去。
燕飞天手里的透明丝线一收,蓦然向前面一棵大树上挥去,他带着风铃如飞天侠般,跃过两杀手头顶,将她放到一棵大树的粗大树梢上。
“安静呆好,待我解决了这两个人就走。”燕飞天漠然地交待一声就飞身迎向身后迎面而来的杀手。
身上传来阵阵寒意,风铃已没有力气看他们的打斗,只觉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她闭上眼睛靠着树杆,身子抖个不停。
手臂酸麻着,头顶好像有热风在吹,她陡然一惊,双眼一睁,面前赫然又是一张蒙着面巾的脸正盯着他,粗大的喉结正上下滚动着。别人在这种情况下或许不容易认出蒙面人,可是只一瞥下她就认出了这双眼属于谁,蒙面人搭着她的双肩就要将她提走。
她心里顿时生起无边的恐惧,口中却在大声叫道:“花老城主,您也是来救我的么?”
花老城主?他此时怎会出现在这里?燕飞天听到叫声,待要跃过来,却紧紧被一个杀手拖住。
蒙面人此时一惊,他万不料到风铃能一眼就认出他,他望了眼树下,下面的杀手已有一个受伤倒地,燕飞天要胜另一个杀手也只是转眼间的事,他拉开蒙面巾,露出一张慈祥的脸呵呵笑道:“云儿,爹来救你回去。”
说完,提起风铃跳下树。
风铃落地后立即连滚带爬地抱着一棵树站起,盯着花老城主指着正在撕杀的黑衣杀手干笑道:“那个蒙面杀手把云儿杀得很惨,为免后患,您还是先把那个杀手杀了吧。”
花老城主却没动,只是抚须笑道:“那个黑衣人是你的朋友?”
风铃点头:“是。”
花老城主慢慢向她靠近,“你朋友马上就可以解决那个杀手,云儿还是跟着爹回去吧。”
回去?回哪里去?风铃让开他伸来的手,故作天真又好奇的样子问道:“花城主好巧啊,您怎么会在这里,还正好过来救我?”
“爹见你被楼少接走,实在不放心,才跟了过来,哪里想到才路过这里,就见你被人放到树上,还好你有朋友相助,没出什么问题,好了,来,跟爹走。”
花老城主一只手就快抓住风铃的手,一道雪光带起劲风,直向他的手划过去。燕飞天手中剑挥开花老城主的手,身影如一道天然屏障挡在风铃的身前,淡声道:“花老城主,您别忘了,她已经与你们花家无甚瓜葛,您现在没有资格带她走。”
花老城主急切的止步,眼中有着无限的懊恼和自责,对燕飞天喟然一叹道:“这位小兄弟,都怪我那犬子不懂事啊,才让云儿说出那种气话,毕竟我们是一家人,目前她又受了伤,自当要让老夫带回去好生疗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