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抢妻记:霸道夫君没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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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楼清戈心里从未像现在这样烦燥过。他知道宫千雪来了,尽管他没有与他照面,就凭感觉他也知道他来过了,他心里冷笑着,门外的守卫看来还有待加强。

“主子,你这里门怎么开着?是不是遭贼了?”葬花的惊呼声在门外响起,转眼就快速的冲了进来。

楼清戈手里握着的纤足,恐葬花冒冒然和他动手,沉声接口道:“不要惊慌,我在这里。”

风铃想将脚从他灼热的掌心抽回,暗里挣了几下却是徒劳,只得作罢。怕他怨及葬花的莽撞,慌忙出声道:“我没事,葬花,不用担心,你去睡吧。”

“原来是殿下在这里,”随着亮光一闪,葬花似没听懂风铃的话一般,兀自点燃桌上的蜡烛,她睁着清亮的眼睛看向坐在床上的两人,一脸纳闷,“我还以为半夜主子房间里遭了强盗,差点就要朝殿下动手了,殿下晚上不睡觉的吗?”

风铃被单纯的葬花说得脸上一红,孤男寡女半夜共处一室,确实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一见楼清戈黑下来的脸色,不由暗叹了口气,这傻姑娘当面提出质疑来,无形中得罪了他的老上司还不自知,以后有她好果子吃了。

光亮之下,楼清戈还是松开了手里的双足,拉下被子为风铃盖好,掖了掖,也不知是对葬花还是对风铃说的:“就算有强盗,以后也不会进得来,我会把外面再加强防卫,来的哪怕是宗师级别的人,也休想能再靠近一分。”

他的话语说得有些狠戾,眼眸里有暗潮在涌,像在对某件事在隐忍着。

风铃心里暗惊,心知他已经察觉到什么,她只是笑了笑,有些事情还是心照不宣的好。

葬花非常赞同,连连点头道:“这样做甚好,只是苦了主子天天都关在落梅院里不能出去,好在这里还非常安全,不致被那些莫名其妙的坏人杀来杀去。”

风铃瞟了眼楼清戈铁青的脸,这傻丫真是哪壶不开揭哪壶,假意咳嗽了两声,不图熄灭某人的怒气,还故意火上浇油道:“安全是自认为的安全,有什么用?有心人要进来,稍用点小手段,这些护卫又算得什么,葬花,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葬花满目钦佩,楼清戈拧紧眉头定定的看着风铃:“你到底想说什么?”

“还我自由。”风铃笑了笑,“我不想伤我们之间为数并不多的感情,所以我还留在这里。到我非要离开的时候,你的这些护卫,又怎么拦得住我?我若与人里应外合,我自认还没有人困得住我。”

她说的里应外合的人是昊天霸的人,而在楼清戈听来已经成了宫千雪。

他心里一震,她说得对,只要有宫千雪在,以他的身手,他的狡猾,他想要带走风铃是易如反掌,几个护卫岂能拦得住他?那是一个很难防的人。

他心里怦怦跳着,他是否应该现在就对她出手,以免她再一次悄然离他而去?他不知道当初风铃与宫千雪为什么会在郊外分手,也不知他们两人是怎样想的,但是他知道,如果这次让她离开了的话,他想要再寻到她,肯定会难上加难。不管宫千雪想怎样,不管他有怎样的意图,他这次打定主意,绝不让她离开他。

为防夜长梦多和再生出其他不可预知的变故,他决定先将那个事情早点实施,在她成为他的人后,他才有资格有信心理志气壮地站在她身边。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轻细的鸟扑声,他掀袍起身走到门口,一只鸽子飞到他手里,他从它脚上取下纸条细读,半晌后,他将纸条扯下一个角,又绑回鸽子的脚上,放它飞去。

“我现在马上要出去,你们休息。”他向她们说了一句,便转身向外走去。

风铃抬头随口问道:“这么晚了,有很急的事?”

楼清戈回头看着她,黑眸清冷却蕴藏着担忧和……一丝丝的不安:“我姐来了。”

风铃愕然。

他似在解释,淡淡道:“她在距西京三十里外的驿馆犯了旧病,一路又受了些风寒,随行医官把她的病情没能控制住,且越来越重,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风铃哑然失笑,苏小姐连天亮都等不及了,半夜就将他叫走,是否也太过心急?

整个院落开始热闹起来,有十几个护卫在楼清戈的吩咐下已准备停当,此时此刻,他身着大裘,身姿更显挺拔,手提缰强,白马长嘶中,一众人等已整装待出发。

“等一等!”

骑在马背上的人闻声回头,灯火闪耀处,风铃身着轻绸衫,裙摆上的丝绦迎风飘起,像一只翩跹的蝴蝶般向他飞奔过来,“反正我也睡不着了,我要和你一起去!”

她仰头望着他,眼睛忽闪着,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甜笑。楼清戈黑眸中渐渐流露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好半晌后,才怔怔地问道:“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去?”

风铃点点头,将手递给他。

楼清戈盯着她伸过来纤白的手,迟疑了一下,才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转而握紧,弯腰提力将她一把带在身前,直到她单薄柔软的身体整个被包围在怀里,好闻又熟悉的清香萦绕在鼻端,他才相信此景并非是幻觉。

他紧抿着唇,眼瞳黝黑如墨,有痛有怨,同时也有无尽的欢喜。她主动来接近他,哪怕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语,一个简单的动作,他不知期盼过多久,此时他欣喜得几欲若狂。

一众护卫诧异地看着平时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主子,不由面面相觑,这女子与他同行,对他来说好像是一件天大的幸事般,那欣喜之意竟溢于言表,让他们目呆。

风铃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回过头来看他,顿时怔住,她不明白一个人的眼睛里怎么可能包含那么多复杂的情愫,就因为她说与他一起去吗……他眉心攒出来的皱痕,着实令她的心脏狠狠地痉挛了一下。

楼清戈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双臂如铁箍般紧紧环住她,拉过大裘将她和他的身体裹紧,才附在她耳边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风铃,你能与我同行,是我万没想到的……我……真的好高兴。”

风铃背脊一僵,她瞟眼望向周围的护卫,他们明明都听到了,见她看向他们,众人都转开了头去。她一阵尴尬,他灼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鬓发,亦吹红了她的脸,好在夜间看不真切,掩去了不少羞涩之意。

她扯扯他的衣袖,低声道:“现在这么多人,说这些作甚?快走吧。”

被他当众亲溺的对待,在虚荣心驱使下,说心跳没有加速是骗别人的,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楼清戈一声轻叹,哑声说道:“很冷,可要坐稳了。”

城外三十里的路程并不远,纵马快奔之下也就一个时辰的样子就到了。远远就有门人迎接,众多侍卫被引进去,楼清戈和风铃从马背上下来还没站稳,一个焦急的女声从屋檐下传了过来:“殿下,您总算可来了,小姐她……她……”

两人寻声走近,才看清是苏小姐身边的丫环秀儿。他们看清她的时候,秀儿也看见了站在楼清戈身边的风铃,她一下子张大了嘴,几乎可以塞进个鸡蛋进去。

“她在哪里,先带我过去看看。”楼清戈牵着风铃的手边说边往里走去。

秀儿冷冷的扫了风铃一眼,紧跟其后:“奴婢这就带殿下去。”

“这次很严重?”

“病情比以前都要重,小姐因为担心殿下,一路上又受了寒,几乎都没停止过咳嗽。”

楼清戈眉峰微蹙,“医官怎么说?”

“他们说如果再没有至阳之气辅助治疗的话,寒毒就要侵入五脏了,所以才半夜把殿下叫来……”

他是大夫吗?病了叫他过来,这苏小姐打的什么主意?风铃有些疑惑,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跟着楼清戈来,不过是想看看这位一直欲置她于死地的女子到底怎么个病法?她想,当着楼清戈的面,没了楼家的财力,她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盛气凌人的看她?有一点她想不明白,楼清戈明知道苏小姐曾经觑窥过他家的财产,为何还对她关心异常?

穿过一个厅堂,就见一间厢房里灯火明亮,里面隐约有人影在走动。几人一进去,炭火所烧出的热气迎面扑来。

屋子比较空荡,没有多余的陈设,红木雕花床前,一玉颜披发的女子正半撑着身子在剧烈的咳嗽着,一声又一声,仿佛快要咳出心肺来。不用说,她正是苏染尘,几月不见,面容确实清瘦了很多,下巴更显得尖俏,病恹恹地,真是我见犹怜的病西施。

朱儿在她床前轻拍她的背心,嘴里不断安慰着:“再等一会儿殿下就来了,小姐再忍忍。”

转而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回头看见几人,眼泪立即一涌而出,惊喜的叫道:“小姐,殿下来了,小姐的病马上就可以好了。”

苏染尘捂着胸口慢慢抬起头,因为咳嗽,脸上晕开不正常的绯红,她望着楼清戈的目光里满是柔柔的光。

“姐,”楼清戈走到床前,脸上柔情漫溢,无限疼惜地小心翼翼让她躺下,秀儿灵巧的搬来椅子让他坐下,“你身体本就差,路途遥远的,你就不应该来西京。”

“小姐还不是担心殿下?她说殿下从小就未离开过这么长时间,一些护卫们都不懂照顾,怕您吃不好穿不暖的没有个女人打理,胡乱的过了去……”朱儿说到这里,忽然瞥到风铃就在一旁,不由一改刚才的温顺之色,柳眉倒竖的低喝道:“你怎么在这里?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楼清戈脸上色变。

“朱儿!不得无理!来者是客。”苏染尘早在风铃一进门时就看见了她,半路上就有人传报风铃与楼清戈在一起,本想先把他叫出来打打底儿探探他的口气,哪知他竟把她也带来了,两人的感情进展很神速?她面上不动声色,仍有气无力的喝了朱儿一声,望着风铃轻道:“风小姐,对不起,这丫头不懂规矩,让你见笑了。”

风铃看也不看朱儿一眼,拢了拢身上长可及地的大裘,缓步向床前走去,笑得娇慵天真:“我怎么会去和一个没有教养的下人去计较呢,只要苏小姐客客气气地就行了。”

本来她并不是一个等级观念强的人,奈何这位朱儿姑娘说话太讨人厌,稍稍刺激她一下是有必要的。瞅到朱儿被她的话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却不敢发作的样子,她得意的直想吼两嗓子。

楼清戈冷哼了声,惊得朱儿往后退了一步,却又觉得万分委屈,怔怔的看着他,眼里莹光欲滴。

楼清戈根本不看她,伸手帮苏染尘拿了一会脉,随后又让人烧了两个炭炉子,当中苏小姐的咳嗽声没有停止过,当真病得不轻。朱儿吩咐人送来了个大浴桶放在红木雕花屏风后面,旁边燃起红红的炭火,一时间屋内热气升腾,氤氲间迷糊了人的视线。

做完这些后,秀儿冷冷地对风铃说道:“风小姐,请出去吧,殿下要为小姐驱寒毒了,不宜有人在场。”

在他们忙着准备炭火浴桶的时候,风铃已向楼清戈大致了解了一下苏染尘的病由。当年苏染尘到楼家只有一年的时候,因为年幼的楼清戈不懂事,非缠着她去后山去采食一种在夏天长得最盛的红果实。那棵红果实的大树长在一寒谭边,苏染尘因为心疼他,对他的要求是有求必应,便不顾危险的爬了上去,不想楼清戈因为调皮,也想爬树,才爬了两下,就滚进了寒谭里。苏染尘当下就跳进了谭里,好不容易将楼清戈托上了岸,自己却没力气爬上来,幸得有管家跟随而至,及时地将她救了起来,才没至淹死。不过从那以后,她还是落下了病根,每过得一段时间或是遇上阴冷冰雪的天气,身体就跟掉进冰窟里一般,寒气翻涌,冷入骨髓,令她痛苦不堪。

苏染尘闭目躺在床上,面色透白而又带乌紫,若不是她胸口在轻微起伏,风铃几疑她已经没有了气息。在发生她有侵占楼家财产那样的事后,楼清戈怪不得都没有对她怎么样,原来在他小时候曾做出过如此壮烈的举动,想来他心里对她或许怀有很深的愧疚。是以,当苏染尘寒毒来袭的时候,就是他愧意最深的时候。

不过她有一些不明白,驱寒毒?怎么个驱法?瞧这有灌满热水的浴桶,会不会像是电视里面常演到的镜头那样,他们两人脱光光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