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脸上颇有惊讶之色:“素闻这渤海国和栖霞国与我国交情甚好,当今四妃中,除了贵妃为贾家荣国府长女,曦妃为忠顺王之女,月妃为渤海公主,江妃为栖霞御妹,怎么如今三国却要开战呢。”
帝玄熙看着黛玉:“这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要知道各妃来历可不是随便人就能了解的。
黛玉淡笑道:“这有什么稀罕,在那样的府中,每逢有什么喜事也是藏不住的,贵妃省亲的时候提起过渤海栖霞两国要来联姻,后果然就听闻府外鞭炮连连,只随便打听就也知道是两国送了联姻女子来,后几度见二太太愤愤不平,也不过是两国女子有了册封而已,且同为四妃之一。”
帝玄熙点了点头:“没错,照说这两国有通家之好,自不会起了什么反叛之心,但是,若是有人在里面作梗就不一样了,当今忠顺王水泷,原姓孟,后因前忠顺王有了卓越的功绩,因此索性就赐姓为水,然水泷其人却和前任忠顺王极不相同,野心很重,勾结其在宫中为妃的姐姐,妄图打这水家天下,但是深知当今睿智,不是昏庸之辈,自知是没有什么希望,因此就暗害了月妃和江妃,又让人密报两国,胡说是当今害死的,两国不知内情,自然不依,因此才有了这次的战争。”
黛玉听了微微蹙眉:“竟为一己之私置天下百姓与水深火热之间,这忠顺王真正应该下了十八层地狱才是。”
帝玄熙笑道:“这些我们都知道,不过当前之事还是退了那两国之兵才是。”
黛玉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道:“你且等等。”说则返身走进屋内,然后拿出一个荷包来,此荷包是用玄色锦缎为面料,上面绣的是一条腾龙之龙,然后递给帝玄熙道:“原答应了给你做个荷包的,早也是做好,凑巧前儿我又让林婶求了一道平安符,如今也放在里面,你带在身上,也好当做护身之物。”
帝玄熙认真的看了黛玉好一会,然后笑着接过,又点了点头:“如此就多谢姑娘了。”
黛玉笑道:“哪里那么多谢的,也不过是个荷包,再则这平安符还是林婶带来的呢。”
帝玄熙听了笑了起来:“不管如何,还是要谢的。”然后又看了一眼萱草萱芸:“爷不在,这姑娘可是让你们保护了,若再有什么差池,我可定然不饶。”
萱草和萱芸忙跪下发誓:“主子请放心,我们自然会小心保护姑娘的。”
帝玄熙点了点头,又看着黛玉道:“因怕你无聊,我特地给你带了一些小玩意来,原是要直接送这小居阁的,可到底这是姑娘的闺房,因此不好让陌生男子进入,只得放在了门口,你一会只让林叔给你搬进来就是了。”
黛玉笑道:“倒是些什么玩意呢?”
帝玄熙笑道:“也不过是让你打发时间的玩意,也不是什么珍贵物什。”
见帝玄熙这般说,黛玉倒也不再好奇,帝玄熙又嘱咐了几句,才又看了一眼黛玉,然后离开了苏园。
帝玄熙走了,只听着外面为了和平而送军出征的鞭炮声和呐喊声就知道,黛玉斜靠在软榻上,手上拿了一本书,似乎在看书,可看黛玉的样子,似乎又有些茫然无意的感觉。
紫鹃端了一些果品进来,放在黛玉软榻旁的几上,轻声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黛玉轻轻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为何,如今的心儿竟然是空荡荡的。”
紫鹃一惊,忙用手探了探黛玉的额头:“姑娘可是生病了?我让林叔将姜大夫找来。”因为考虑到黛玉住在郊外,身子又不好,总担心有个好歹的,因此帝玄熙每逢自己不在的时候,总也是让一个姓姜大夫住在无居,以便让黛玉求医也方便。
黛玉看着紫鹃:“做什么如此大惊小怪,我又无事,只觉得心中有些闷而已。”
紫鹃看着黛玉:“姑娘的心为何会闷,是不是心中又有了烦心事?”
黛玉微微摇头:“也不是,只是……”欲说却终究住口,她如何能告诉紫鹃,如今帝玄熙出征,自己竟然有些牵肠挂肚,明知好女子不该这般思念一个外男,可她总也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姑娘可是想念我们家主子了?”凑巧萱草进来,手上也端了一碗东西:“这是给姑娘调养身子的水果汁,姑娘尝尝。”
黛玉接过,微微尝了几口,然后笑道:“倒是极好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水果做的?”
萱草笑道:“姑娘这几日身子虽然好些了,可这营养总也是要好些的,我这水果是木瓜汁,还是主子让人送来的呢。”
黛玉一愣,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想起《诗经、卫风》中的话,黛玉的脸瞬间好似染上了一层红霞,倒是一旁的萱草并不在意:“这木瓜素来养分是很好的,很适合调养人,只是木瓜生吃素来就不知名好吃,因此我索性就做了木瓜汁给姑娘尝尝。”
一旁的紫鹃这时候突然问道:“萱草,你刚才说的姑娘想帝爷是怎么回事情?”
萱草笑道:“素来我们主子眼高于顶,因此至今都不曾有过妻妾,我们家的老爷太太可都急着呢,就怕这主子要做光棍了,可是上次主子来跟姑娘辞行的时候,我和萱芸都发现了,主子的眼中只有姑娘,其实想想也是,素来有什么事情,主子还记挂人,来辞行的呢,不过我看姑娘也送了主子荷包和平安符,想来主子也不是一头热呢。”
黛玉不想萱草竟然说了这样一通话,一时间她的脸红如樱花,灿如琉璃,嗔道:“萱草胡扯呢?”
萱草也不在意,这两日相处下来,早也知道这黛玉是个好相处的,因此笑道:“就算我胡扯也可,只就不知道姑娘如何给紫鹃姐姐解惑,姑娘这会发呆是为何,心中郁闷又为何?”
黛玉不想这萱草竟然只这般问自己,是啊,自己发呆为何,还不是因为记挂这帝玄熙在外的生活如何,心中郁闷如何,只是怕自己这心终究也是多了,毕竟如帝玄熙这样的人,又如何会平等看自己的,她心中更担心的是,这帝玄熙如今这般照顾她,全是因为林如海的嘱托,但是,自己却不自觉开始担心他,牵挂他,过去一个宝玉,让自己差点伤心而死,好容易自己一切都看开了,只怕这回又是心事无处诉,那到时候该如何自处。
幽幽叹了口气,斜卧在软榻上,不为别的,只因为自己的重重心事无人知。
萱草看了黛玉一眼,心中虽不明白这位新主子为何这般郁结心头,不过却还是道:“其实姑娘很不用担心的,主子素来是厉害的人,只这场战争想来很快就能完结的。”
黛玉点了点头:“指望这战争早早结束,三国百姓也免受这战火涂炭。”
萱草笑道:“姑娘如此忧心三国百姓,到不如也做些事情呢。”
黛玉看着萱草:“萱草你说,我能做什么事情?”
萱草笑道:“姑娘,战争起,受伤害的永远是百姓,想来会有大批的战民涌入金陵,再说,如今听说四川蝗灾,虽然朝廷已经下派了北静王去协助赈灾,可这好些灾民还是会来金陵以求生存的。”
黛玉听了,眼中微微闪过一道奇光:“雪雁,快去请了林叔林婶来。”
雪雁不知道黛玉突然为何这般的兴奋,却还是忙去请林竹和林婶过来。
待林竹和林婶来了,黛玉只从一旁的梳妆盒中拿出十张银票道:“林竹,黛玉知道如今战争将起,也听萱草说这四川有蝗灾,因此想请林叔帮忙。”
林竹接过黛玉的银票,竟然是每张一千两的银票,如此十张,倒也有一万两,林竹看着黛玉道:“姑娘可是要让我拿这些钱送去四川赈灾?”
黛玉摇头笑道:“不是,听闻萱草说,这战火一起,只怕这战民也是要逃来金陵,而蝗灾眼中,只怕也是有不少难民背井离乡来到金陵,我是想让林竹拿了这钱住置办一个大院子,或者买几处无人住的院子,他日这些难民和战民来了,也好有个住所,多余的,请林叔多买些粮食进来,什么大米玉米高粱的,不管粗粮还是精粮都备足了,也好救济这些人,只待战争一过,蝗灾离去,也好让他们有个新的开始。”
林竹想了想道:“姑娘这个方法是好,可若是一直用姑娘的钱,不也是要坐吃山空吗?”
黛玉微微蹙眉,然后嫣然一笑:“这也容易,我再给林叔两万两银子,林叔只去买了一些无人中的田地,若这些人来了,只让男子种地,女子就做些绣品,当然这材料也是我们供给,玩了这绣品就交给苏嬷嬷卖掉,而种地则是男子住所的代价,等他日这地有了收成,这些人自然也就不用我们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