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着,只见大家有条不紊的去领馒头,却不见他们拥挤,而是先小孩,然后是老人,接着是妇女,最后才是男子,水玄昊从没想过竟然有这般的领馒头的,不觉好奇的问领了馒头和汤了回来的那个老者:“你们为什么先小孩,后老人,接着妇女,最后男子呢?这里面可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老者撕了一些馒头放入嘴中,吃了,又喝了汤,脸上是一副的满足,这才又道:“你是不知道,小孩子容易饿,因此让小孩子先领,这样小孩子就不会哭闹,老人因为好些都是掉了牙齿咬不动食物的,因此就要趁热吃了馒头什么的,这食物还热着,就不会吃不了,因此这第二就要让老人;妇女力气不大,可家里琐碎的事情要妇女做,因此先妇女,而壮男体质比较好,要做劳力,而那汤到最后就比较浓,吃了才有营养,才让壮男最后的。”
“那怎么你们每人四个馒头,有人吃不了,有人不够吃怎么办?”一旁的水溶问道。
老者看了他们一眼,眼中却是得意:“你们不会自己看啊。”
水玄昊和水溶听老者这话一愣,不觉开始打量四周,却见小孩子吃不了的给母亲,老人吃不了的给媳妇,而媳妇吃不完的也放一起,然后给壮男,壮男胃口好的就多吃几个,不好的,就让妇女藏起来,说等谁饿了吃,或者也可将多余的拿去别处去接济不够吃的难民。
“天下大同不过如此。”水玄昊不觉感慨道。
凑巧水溶看清了发食物的人,忙对水玄昊道:“堂哥,是苏园的林叔。”是的,他们都认识林竹,只因为苏园中,跟他们和帝玄熙接触最多的也是林竹。
水玄昊也看见了,因此不觉走到林竹面前:“林叔,不想是你,如今有这般天下大同的景象,想来都是林叔的功劳。”
林叔看见水玄昊和水溶眼中有一丝的诧异:“怎么两位爷也在这里?”又笑道:“这可不是老奴的功劳。”
水玄昊道:“听闻这里有难民,因此过来瞧瞧,想看看有什么帮忙,却看到这里的难民竟然都能自救,因此好奇才问,结果知道了林叔做的事情,如何却说不是林叔的功劳。”然后又微微沉吟,似乎有所觉悟:“林叔,那些人口中的活菩萨可是你们苏园的那位林姑娘?”
林竹知道隐瞒不了她们,因此点了下头:“两位爷说的正是我们姑娘。姑娘听说这四川闹天灾,这边关闹人祸,心中很是担忧,因此让老奴置办了这一处竹庄,又备下了大量的粮食和衣物,以便帮助那些逃来金陵的难民,可不想还真让她预料到了。”说着脸上满是佩服之色。
水玄昊大喜:“不知道林姑娘如今在何处,在下不知可否见林姑娘一面?”
林竹看着水玄昊,微微摇头:“爷的话说错了,我们姑娘好歹还是千金小姐,此番出来为了避人耳目尚且女扮男装,如今难民似乎稳定,因此自然是养在深闺不再出现,哪里还能见什么外男。”
水玄昊一愣,可心中却对这会林姑娘暗中感激,因此不觉道:“林叔说的,倒是我莽撞了,原本我不过想谢谢林姑娘做这般的事情,能让这些难民有这样一个温馨的住所,更难得是这般大同至景,连我看了都感动,所以林叔,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诉我,我也想尽些心。”
林竹看了一眼水玄昊,然后淡淡道:“我们做奴才的不会有什么吩咐给各位爷,只是看各位爷也是有来历的,想来在官场上也见过一些世面,因此,若两位爷能有机会的话,就上达上情,请当今皇上也如此照顾其他的难民,或者号召别的士族大夫这样做,毕竟我们只是一户之力。还有若是我们去买一些被褥什么的,那些京城的皇商之家不要借机抬了价格也算是对得住我们姑娘的心了。”
“有皇商抬价?”水溶一旁也问道。心中诧异是谁这般大胆竟发这样的财。
林竹点了点头:“素来我们被褥材料都是从北边采购而来,但是前段时间难民突然多了,一时间这被褥材料不够,因此只好去金陵布店去买,也不知道那些商人是怎么回事情,竟然将原本十文钱一丈的土布涨到了三十文一丈,后来更是涨到五十文,虽然我们姑娘不在乎,只拿出了钱让我们去办置,可是我们都知道那些都是老爷生前给姑娘留下的,若是这般用也是会有用尽的时候,因此若是两位爷是有能力的,就让那些皇商降了价格吧。”
林竹说的很平淡,并没有再说别的,说完了,也只拱了一下手,然后招呼人将馒头车推走了。
水玄昊听了这话,看着林竹离开的背影,直接对水溶道:“溶弟,立刻去查查是谁在发这般黑心财。”听不出这语气,可是水溶知道这水玄昊已然发怒了。
要知道之所以会有皇商,原就是为了鼓励贫民百姓能各展自己的能力,发展商业,发展整个国家的经济,因此只要是有特殊贡献的,一般朝廷都会封他们会皇商,为了是奖励他们的贡献,但是如今听林竹这般一说,水玄昊如何能不怒,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发这种不干不净的黑心财。
回到宫中,还没为这事情放下,心中还是忿忿不平,好在这水溶的能力也是一流的,也不过半日功夫就调查清楚了,他进宫求见水玄昊,水玄好见面第一句就是:“北静王,可找到是哪家?”
水溶点了点头:“回皇上,臣一回王府就让人去查探,探子回来禀报道,是金陵薛家的。”
“薛家?”这皇商似乎不少,水玄昊因此也有些记不清了。
水溶点了点头:“正是薛家,说来这薛家还能算是皇上的远方亲戚呢?”
“这话是如何说的,朕怎么就不记得有这一家的亲戚,你倒是给朕细细说来,这算是哪门子的亲戚。”水玄昊有些不满的看这水溶,素来他最恨的就是那些借了裙带关系而为非作歹的人。
水溶笑道:“皇上有所不知,这金陵薛家是荣国府的姻亲,而且薛家姑娘已然嫁入荣国府,为那宝玉的妻子,偏这宝玉可是皇上您的贤德贵妃的宝贝弟弟呢,如此这般一绕,不就是您的远方亲戚吗?”
水玄昊听了,脸色有些怒意:“这般远的距离算什么亲戚,你也别笑话朕,只这事情你给朕处理了,这薛家竟然这般的黑心,只留了这皇商的名号也无用,你且去收了回来,再派人收集了证据,朕倒要看看这薛家,还做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于荣宁二国府,水玄昊原就有心收回,因此如今盘算着,不如就从这远方亲戚着手吧。
水溶忙应承下来,然后就出宫办理这薛家皇商封号的事情去了。
再说这水玄昊,心中还是不得平静,因此独自在御书房走来走去,这时候,只见身边的太监刀荣走了进来:“皇上,这会该用晚膳了,您打算在哪个宫中用。”
水玄昊微微沉吟道:“就在御书房中,对了,刀荣。”水玄昊喊住了刀荣:“你让御厨坊准备几个馒头和一碗枸杞排骨汤,朕今晚想吃这个。”
刀荣看了一眼水玄昊,然后躬身答应了去吩咐御厨,很快就送了一盘子馒头上来,因为是皇帝吃的,所以这馒头也不是外边那种粗大的刀切的一个,而是小如拇指一般,最重要的,每个馒头中还有一些新鲜的陷。
水玄昊微微皱眉,却不说,只夹了几口吃了,然后又喝了排骨汤,只让他们撤了下去。
刀荣指挥了那些内侍宫女收拾完了,然后才道水玄昊身边:“万岁爷,您有心事?”
水玄昊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刀荣:“刀荣啊,你跟朕已经有多少年了?”
刀荣笑道:“奴才七岁净身,八岁就做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您身边的太监,如今算来,也快二十年了。”
“这么长时间了。”水玄昊不觉笑了起来:“那么你跟朕说说,如今的贵妃可好?”
刀荣看了水玄昊一眼,然后躬身道:“内侍不得干涉皇家之事的。”
“朕是要你私下谈谈。”水玄昊道:“不瞒你,刀荣,如今这荣宁二府的势力似乎在增长中,因此朕应当去平衡这些势力,因此才想听听你的意见。”
刀荣看着水玄昊笑道:“陛下,其实您心里早已经有底了。”
水玄昊指了指刀荣:“你这只狐狸,偏给朕来这这么一段太极,也罢,或许是朕真的为难你了。”然后又看着刀荣道:“走,我想去凤藻宫走走,也想弄清楚心中一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