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玄熙看她一眼,然后淡然道:“你的心太毒,因此朕决定以毒攻毒。”然后对来人道:“将她的小手指放在铡刀中铡掉一只。”王夫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情,但见有人过来一把将王夫人抓起,然后将她的小手指放进了铡刀。
王夫人才喊不要,只听咔嚓一声,自己的一个小手指就没了,十指连心,只疼的她惨叫一声,就昏了过去。
帝玄熙让人用冷水将她泼醒,然后也不管王夫人只握着自己的手呻吟,对一旁的牢头吩咐道:“一会给她上些盐水消毒。”谁不知道这盐水虽然消毒却是最疼的,帝玄熙又冷冷看了一眼王夫人,继续吩咐牢头:“不过不准让她死了,每天你们只能用铡刀铡一点,再给她用盐水消毒,周而复始,却不能要她的命,我要让她一点一点受尽人间苦痛,不准任何人探望她,也不准她自杀,若是她想死,就先挑了她的脚筋手筋,让她不能自主。
王夫人才有些痛醒,还没说什么,听了帝玄熙的话,再度晕了过去,这帝玄熙可真正可谓心狠啊。
处置完王夫人,帝玄熙心情似乎很愉快,走出了天牢,明天大概宫中又会传出什么新的消息了吧。
果然,第二日就传出了元嫔落胎的消息,帝玄熙听闻后,只微微一笑,然后就去小居阁和黛玉下棋解闷。
元嫔落胎是必然的事情,就算昨天的打击不能让她落胎,他也不会让她有机会保胎,一个杀害皇家骨血的人本就没有资格怀皇家骨血。
当然这样的事情,他是不会告诉黛玉的,免得黛玉心中又不舒服。
黛玉倒也没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住了一夜,也思索了一夜,毕竟也是想通了,如今到底也是离开了那里,因此她倒不怕贾母再来烦自己,何况昨日自己已经将话说开了,她以后也是不会再见他们了的。
因此见帝玄熙进来不觉笑道:“一大早过来,可吃了早餐没有?”
帝玄熙微微摇头,将自己的披风褪下放门口的屏风上,然后笑道:“不曾吃,所以特地来陪你一起吃。”
黛玉微微一笑不语,而一旁的雪雁紫鹃等人忙准备好了早餐,帝玄熙也不见外,只拉了黛玉坐下,然后夹了一小块水晶米糕给黛玉道:“多吃点,吃好点,对你都是有好处的。”
黛玉见状笑了笑,眼珠一转,顽皮一笑,然后夹了一个大包子给帝玄熙:“你多吃点,多吃点,吃好点,对你有好处。”
见黛玉难得这般的顽皮,偏又重复帝玄熙的话,不觉让一旁的雪雁和紫鹃都抿嘴笑了起来,而那个大包子放在了帝玄熙的碗中,倒是将整碗的小米粥给遮住了,让帝玄熙有些哭笑不得了,只无奈的看了一眼黛玉:“你啊,见不得我轻松。”
黛玉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笑嘻嘻的只吃起了自己的小米粥和米糕。
帝玄熙见黛玉似乎并没有被前一日的事情影响,心中倒也放心了一些,因此也不再说什么,只将那碗中的大包子吃了,又喝了两碗小米粥才说饱了。
吃完了,帝玄熙提议先散步,后下棋,散步是为了不让黛玉堵了胃,下次则是消磨时光。
黛玉倒也不反对什么,只点了点头,答应了。
相对于苏园这里一片的温馨,贾府可谓是风雨不断啊。
这里黛玉的事情还没搞定,却从宫中传来了元嫔落胎的消息,这可是让贾母震的老眼冒金星了。
在黛玉还没被自己说服为自己所用之前,如今贾府能靠的也就是元嫔,如今听闻元嫔竟然落胎,这不是让贾府如今的境况再雪上加霜了吗。
因此顾不得别的,虽然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却还是让人准备了轿子,匆匆进宫去看元嫔。
再见元嫔,但见她无力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看见贾母进来,元嫔让抱琴带了众宫女出去,然后让贾母坐到自己的边上,贾母见元嫔浑身无力的样子,不觉道:“前几日还是好好的,今儿怎么就成这样了。“
元嫔微微摇头,然后看着贾母:“老太太,你还能来看看元儿,元儿真的很开心。”
贾母含泪道:“怎么好好的就成这样了,才几日的功夫啊,你怎么就成如此了。”
元嫔苦笑着摇头,她看着贾母,原是想问问她是否只带自己生母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罢了,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若是知道了,她不告诉自己,想来必然有她的为难,若是不知道,自己说了,不又惹得她的难过,如今自己的污秽让自己去解决吧,能这样再见一次亲人的面也是好的。
贾母看元嫔的脸色,似乎很是苍白,想来是受了什么惊吓,因此忙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元嫔微微摇头:“无人敢给我气受,只是老太太,终究是元儿福薄啊,只怕有负老太太的希望了。”
贾母微微皱眉:“娘娘快别这般说了,说什么福薄不福薄的,娘娘是有福气的人,这孩子将来还是会有的,娘娘很不用伤心的。”
元嫔叹了口气,不做什么解释,只是脸色很是苍白,只看着贾母道:“老太太,府中好吗,父亲可好,宝玉可好?如今可见用功?”
贾母见元嫔如此,只当她病中想念亲人,因此点了点头:“府中一切都好,你父亲也好,宝玉也好,也是用功的,如今每天也是有好好看书。”
元妃点了点头:“如此我也放心了,但愿宝玉将来有出息,也不辱没了老太太这一生的宠爱。”
贾母点了点头:“这一点,你只放心吧,如今的宝玉也是好的,在院中也是潜心看书用功的,想来将来也是定然能给你争脸的。”虽然知道了这宝玉不是嫡出,倒也没少了贾母对他的疼爱。
元妃听了欣慰一笑:“如此我就放心了。”然后又对贾母道:“老太太,千万不要跟帝圣上作对,不要再去惹林妹妹,既然林妹妹是帝圣上钦定的帝圣后,就不是你能惹的。”
贾母看了元嫔一眼,然后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道这帝圣上是不可惹的,可到底这林丫头也算是我们府中的姑娘,如此让她多为府中着想,想来也是可以的,为何她就是这般的不经世呢。”心中有些埋怨黛玉的不明事理。
元嫔听了淡笑起来:“老太太,府中男儿也不少,何苦非要求姐妹们有出息,老太太若是真心怜惜姐妹们,万不要再存这样的念头,不然只怕府中的祸事也不远了,元儿今日能跟老太太说这样的话,还请老太太明白,元儿也是为了府中好,如今宝玉能有心上进,大嫂子的兰儿听说也是不错的,老太太好好教导了,他日自然也是有个出路的。”
贾母听元嫔这般说,虽然是应承着,可心中还是不以为然,总认为这元嫔想的太多了。
元嫔何尝不明白贾母是不会相信自己这般说的,但是作为自己,她还是要尽力说服贾母,只希望她不要走错了路。
想起当日省亲时候见面的情景,自己何尝不曾嫉妒那黛玉的清灵,因此明明自己也是看出宝玉对黛玉的心,可却还是不希望这黛玉入府中门,也许就是因为那天生的气质让她这个当时身为贵妃的自己也不能比吧,让自己有些自惭形秽吧,也正因为如此,她就遂了王夫人的心思,成全了金玉良缘,又有谁知道,这金玉良缘却也让她吃尽了苦头。
叹了口气,元嫔什么也不再说,如今自己能尽力的也就是让贾母明白一些事,但是,贾母真的能明白吗,她有些不敢奢望。
贾母心中明白元嫔说的真的,但是如今,这些可谓是遥远的事情,而那几个姐妹却是长大了,是自己能控制的。
因此贾母什么也不说,只又安慰了元嫔几句,凑巧这探亲的时间也到了,于是,自然也就告辞离开。
元嫔叹了口气,她自然是看见了贾母眼中的深深不屑,如今自己尽心了,也罢了,各自自有各自的福分,自己何必太过强求了,因此也不再说什么,只叫了抱琴进来,对抱琴道:“抱琴,难为你随我这一路风尘过来,只是这浊世到底不是我能容忍的,只怕我终究是逃不脱这一次劫难了。”
抱琴明白元嫔心中的苦,只是道:“娘娘,你别难过,你先养好了身子,龙嗣,将来会有的。”
元嫔苦涩一笑:“龙嗣,只怕今生与我无缘。”没忘记帝玄熙那一双嘲叽的眼神,元嫔深深明白,自己不过是帝玄熙手中的棋子,如今棋子该是出局的时候了,只是这抱琴到底是跟了自己很久的人,因此也是有些舍不得,只得道:“抱琴,我的那些首饰,你都拿去吧,好好出宫去谋个生存,这皇宫中,到底都是吃人的地方,是不适合你待的。”
抱琴含泪道:“抱琴不离开娘娘。”
元嫔轻轻的叹了口气:“今日不离开,他日总也是要离开的,你何必这样在意呢,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聚散离合是注定的,你又何必太执著了。”
元嫔的话让抱琴更加的伤心,只落泪道:“抱琴不会离开娘娘的。”
元嫔叹了口气:“你也是个痴人。”却也不再言语,只挥了挥手,让抱琴退下了。
抱琴只当元嫔心里不舒畅,因此自然也不说什么,只退了下去。
元嫔只躺在床上,心思百转,想自己十四岁入宫,被选为伴读,后又称为女史,更甚者成为了贵妃,如此的荣耀一直以为是自己追求的,可是如今回首,却不觉感叹,原来那些终究不过是虚无的,自己的心境竟然一直是空虚的。想到这里元嫔叹了口气,然后什么都不想了。
这时候只听的门口有人喊道:“皇上驾到。”元嫔只得挣扎着起身。
水玄昊进来,然后挥手让在场的人下去,直接走到了元嫔面前:“元嫔,怎么样?身体可好些了?”眼中却是古怪之色,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元嫔低头道:“回皇上,臣妾无大碍,让皇上担忧是臣妾的不是,还请皇上恕臣妾不迎之罪。”
水玄昊微微一笑:“这不怪你,其实实话说吧,你这个孩子,朕根本就不曾希望过。”
元嫔的心一惊,她想不到这水玄昊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因此一时间还真正愣了一下,好一会元嫔才道:“那这会皇上来是?”她已经不明白这水玄昊为何要来了。
水玄昊看了一眼元嫔,然后淡淡道:“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来跟你说会吧,朕知道,你的心中必然有很多的疑问,所以朕来了,来给你解惑。”
元嫔看水玄昊的样子,明白了,水玄昊是特地来的,说的好一点是看望自己,说的差一点何尝不是来催自己的命。
元嫔只是淡淡笑了一笑,不再多言,只是看着水玄昊:“为什么皇上要这么做?”她问的奇怪,可是奇怪的是水玄昊竟然能听明白,水玄昊看着元嫔:“你不该跟忠顺王合作,不该害了朕的皇妹。”
元嫔一愣,原来水玄昊全然知道真相,知道那秦可卿的身份,知道是自己让人逼死了秦可卿,嘴角泛起了笑容,原来人真的不能做一点的错事:“皇上既然早知道了她的身份,为何现在才对付臣妾。”
水玄昊淡淡道:“因为朕一来还没心思管你们,二来也想看看你们到底要折腾成什么样。”在帝皇家没有情,有的是利益,帝皇的妃子不在乎美丑,而在乎是不是对自己有利,水玄昊明白这个道理,元嫔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元嫔抬头看着水玄昊:“皇上现在这般说,就不怕臣妾受了委屈告诉了家中吗?”是试探也是疑惑,想看看这水玄昊到底知道四大家族多少事情。
水玄昊淡笑道:“你只去说就是了,老实说朕很好奇你那府中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你以为你们那四大家族还是当年的四大家族吗,还是宁国公在的时候的四大家族吗,实话告诉你,如今的四大家族不过都是虚壳子罢了,朕要除了他们可是易如反掌,只不过,皇兄说他还没玩够,因此要多玩一段时间。”想起帝玄熙的吩咐,实话说,这水玄昊还真有些同情那四大家族了,好好的就是得罪了帝玄熙。
元嫔听了这话,心中苦涩满怀,原来不管自己和家里人怎么想,怎么算计,都逃不过他们的眼中,难怪,他们竟然能如自己愿让自己做贵妃,想到这里,她突然看着水玄昊:“皇上既然知道了真相,为何还要封臣妾为贵妃。”
水玄昊笑了起来,可眼中却无任何笑意:“不封你们,怎么能耗尽你们四大家族的钱财,可惜啊,想不到你们四大家族早已经是空盒子,连造个大观园也要谋算一个孤女的钱财,还堂而皇之在外面张扬。”
元嫔如今也是知道,那些造大观园的银子基本都是黛玉苏州带来的,自己府中污了她银子,却不告诉她,反而还处处排挤她,若是自己知道了,必然不会让他们这般做的,但是当时的自己只想用娘家的势力提升自己的地位,哪里想过这些,因此当时省亲时候,虽然叹息太过奢华,心中却也是极其得意的,认为自己娘家的势力是不容小觑的,可如今一切竟然都成了笑话了。
元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臣妾。”
水玄昊看了元嫔一眼:“既然已经落胎,想来身体也是虚弱的,所以死也算是个解脱吧。”水玄昊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要元嫔自我解决了:“当日,朕之皇妹是如何死的,如今你也怎么去吧。”没有任何的怜惜之情,只是淡淡的吩咐着。
可卿是悬梁的,元嫔叹了口气:“臣妾明白了。”是的,水玄昊,是要自己也走这一条路,所以人不能做亏心事,这报应一来,果然不是自己能受的。
水玄昊见元嫔已经明白了,因此满意的点了下头,也就离开了。
凤藻宫的宫门随着水玄昊的离开,从外吹入了一阵寒风,人说初春已经来到,万物也当复苏,为何自己的心中却仓惶的没有边际,元嫔自嘲冷笑,这就是帝皇家啊,但愿来生宁可为那不声不响之树木花草,也不要再为这人间女子,做人难,做女人更难。
第二日,丧钟响,元嫔因失去龙嗣,受不住打击,自缢而亡,所有凤藻宫宫女被遣送其他宫中当差,水玄昊怕自缢不吉利,让人封了这凤藻宫,并下旨,五十年内不得开封。
元嫔丧,贾府大乱,贾母再次昏了过去,有谁能料到在自己这风烛之年,还要接二连三的接受这样的打击。
探春也知道了,但是只是遥望皇宫,轻轻叹息,也许自己今生也是有了罪孽的,但是为了复仇,她早也已经不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