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了我,他们没了神仙散,就会生死不如,大师兄,你可要想好哦!”吴仁幸扬起头,阴险地说道,眼光一瞥,扫向正一脸痛苦的众人,又转向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的云道恒,笑得无比得意。
放下手,云道恒目光一凝,冷冷道:“吴仁幸,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得逞吗?那也太小看我云道恒了。”真气一提,浑厚的真气散发出来,无形的强大压力直朝吴仁幸罩下去。
吴仁幸被这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势压得不禁后退了几步,心头骤跳,背脊阵阵发凉,但还是强撑着,冷笑道:“嘿嘿,想用武力压制我吗?哈哈……虽然你的武功高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你有把握一个人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吗?而且,你下得去手对付你的这些好师弟吗?”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扬起一个更阴险的笑容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别想着师傅他老人家能出来‘主持公道’,这会只怕是自身难保了。”
无人性,无耻,该千刀万剐,净云紧紧地攥紧双手,纵然知道这是一场注意了结果的好戏,还是忍不住气愤地想冲出去,把那个欺师灭祖的‘无人性’给碎尸万段。
倾狂略微转头,向净云投去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否则很容易会爆露行踪的,这样,这场戏可就没那么好玩了。
这边,云玄天和凤舞萱也不禁眼眸一冷,尤其是凤舞萱,这个人还真是个畜生,不仅对自己的师兄弟下手,连自个的师傅下得去手,云师叔不会有事吧?嗯,看莫,咳,莫师叔这么气定神闲,就可以完全放心,还是好好地等着看戏吧!
“二师兄,你对师傅做了什么?”下面的那个叫青峰的师弟闻言,怒声道:“你说过,绝不会伤害师傅和大师兄他们的,你怎么能对师傅下手?”
“闭嘴,郑青峰,我怎么做,轮不到你们来开口,如果还想得到‘神仙散’的话,就给我好好地劝你们的大师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吴仁幸冷冷的目光一扫,扬了扬手中的瓶子,阴森森道。
郑青峰等人一看到那个瓶子,便硬生生地吞下愤怒的话语,低垂下头去,在吴仁幸看不见的地方,无神的眼眸中均闪过精光。
满意地看到他们的反应,吴仁幸进一步对云道恒相逼道:“如何,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再不废功退位的话,就别怪我让你的这些好师弟亲手送你下地狱跟师傅他老人家团聚了。”
在得知他师傅竟然已经在被那个奇迹醒过来的‘莫风神医’三两下就医好的时候,他便动了杀意,本来他还想依他那重伤的样子,是不会坏了他的好事,也就不介意让他活着,但是既然已经好得这么快,那么为了他多年的心愿,他也不得不趁机在他药中下毒,送他下地狱,还有那个‘莫风’,哼,纵然她武功再高,中了‘巅蛊’,也只有等着受人宰割的份,现在整个擎云堡中,只有云道恒一个人在孤军作战,即使是个十阶巅峰高手,也不过是困中兽而已,朱安兴和顾长平那些不受控制的人这次围攻天月神教,必然也难以回来,这样,只要让云道恒自废武功,他就如稳稳地当上堡主之位,之后,再利用手中的‘天命绝蛊人’除掉蓝豹那几个家伙,再一步一步地灭掉天月邪教这个威胁,他,吴仁幸便会成为江湖上人人敬仰的英雄,从而踏上盟主的宝座。
不得不说,他的想法真是太美好了,可惜,只是妄想,今日,也将是他梦醒的时候。
然而云道恒却没有大声质问他对云擎天做了什么,甚至对吴仁幸的这句话没什么反应,突而变得沉默,似是在做择抉,又似在等着什么。
看着对他的进逼无甚反应的云道恒,吴仁幸突然在心里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纵然知道他一直沉稳淡漠,但是事关擎云堡,事关他父亲,他怎么可能如此淡定,莫不是在强装,还是他……
不,不可能,所有的事都在他的计划之中,现在连‘天命绝蛊人’都在他的手中,任他再厉害,也翻不了身的。
半响,云道恒才抬起头来,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突而说道:“吴仁幸,你的‘朋友’在当中帮了不少忙吧!既然你这么胸有成竹,何必还让你的朋友这么藏着掖着呢?”他已经感到蓝豹三人的气息了,嗯,也是时候该出场吧!安兴他们那里也差不多该行动了。
“你……你什么意思?”吴仁幸一惊,眉头紧紧地蹙着,阴狠的目光越显阴冷,心里在不停地打鼓:他知道?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
云道恒一笑,并没有回答吴仁幸的问题,而是扬高声音道:“三位阁主,既然已经来了,何不现身呢?”来得可真慢啊!这三人的办事效率真是太低了。
话音刚落,一声张狂的大笑声便传进了厅堂里:“哈哈……云堡主果真厉害,刚一到来就被你发现了。”伴随着嚣张的笑声,一蓝一白一红三个身影神气活现地从门外走了进来,活像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三位阁主在我堡中做客多日,道恒身为一堡之主,招呼不周了。”云道恒一改刚刚的怒火冲天的样子,温和一笑道,好似来人真的是他的朋友一般。
云道恒的话,让蓝豹、白狐、红狮心里一个咯噔,阴狠的目光投向吴仁幸,明显在怀疑是他出卖了他们,否则他怎么会知道他们一直留在堡里的事。
接到他们的目光,吴仁幸心下一颤,又想起现在‘天命绝蛊人’已经在他的手上了,也没什么好怕他们的,但是云道恒的话让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阴冷的目光一闪,干脆站在一边,准备来个做山观虎斗,然而他是这场‘戏’的主角,怎么可能让他‘置身事外’呢?
“哈哈,云堡主真是太客气了,有贵堡即将上任的堡主亲自招待,又怎么会不周到呢?”蓝豹双手负后,眼中厉光一闪,仰头哈哈大笑道,此话虽说得似是十分有礼的样子,然而却隐含着威胁,表明吴仁幸这个擎云堡新任堡主人是当定了,也表明了现在整个擎云堡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呵呵,蓝阁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谁说吴师弟是即将接任堡主之位?”云道恒略显惊讶地笑问道,又转过来头,完全一派大师兄的样子,温和笑道:“吴师弟,你的这几位朋友把刚刚的玩笑当真了吧!”
虽然没有说得很清楚,但是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听得出,他的意思是,刚刚那场‘篡位大戏’只是个玩笑而已。
“吴仁幸,是你出卖了我们?”较为冲动的白狐闻言,又想起刚刚去办的事,当下一怒,大声质问道。
“我没有。”见无法置身事外,吴仁幸开口否认,干脆跨前两步,立在云道恒的身前,阴冷着目光道:“云道恒,你想挑拔我们,让我们相斗是不是?哼,告诉你,别把他们当笨蛋。”事情好像越来越脱离他的掌控了,心下不禁有点慌乱,眼看多年的愿望就要达成了,在这种时候他可不许再出什么意外,‘天命绝蛊人’虽然在他的手中,但毕竟现在还没有解蛊,而且现在也要借助他们,不宜在这个时候跟他们相斗,否则,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得益的只会是云道恒而已。
其实除了冲动的白狐,蓝豹和红狮都知道云道恒是故意说这种话的,吴仁幸想当堡主想得都快疯了,怎么可能只是在作戏呢!但是,他在暗中反抗他们,确实是事实,幸而他们早有发现,否则只怕被他得逞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红狮眯着眼睛,问道,他不敢肯定他刚刚那句话,是为了扰乱他们的心而故意说的,还是他真的早就发现了他们,如果是前一种的话,那么他就要佩服他这种临危不惧的淡定,但如果是后一种的话,那么,那太危险了,这就表示他们这段时间的行动可能都要他的控制之中。
然而这一种可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天月神教与擎云堡斗了这么多年,云道恒他们的处事手段风格,他们都很了解,如果真的早就发现了他们,依他们一贯的作法,必会立即对他们出手。
“怎么说来者都是客,我身为主人家,怎么可能连客人来了都不知道呢?”云道恒依旧带着略有深意的笑容道,从他们的表情中,他多少猜出他们在想什么,不可察觉地目光快速地略过横梁之上。
“云道恒,到了这种时候,你无须再做困兽之斗,也无须再拖延时间,你派去围攻我天月山庄的弟子早就是我们的人,至于你的两个好师弟和得意弟子,此时说不定已经追随他们老堡主而去了。”最终还是将云道恒的话当成是第一种可能,红狮衣袖一挥道,等着看他面色惨败的样子。
然而他们却失望了,云道恒只是似笑非笑,说了句:“是吗?”
看着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情况,吴仁幸已经不耐烦了,衣袍一挥道:“别跟他废话了,直接动手吧!”说着,便一手指着一直低着头的众人道:“你们,给我上,废了他。”
郑青峰等人闻言,身子一颤,深叹了口气道:“师兄,得罪了。”话音刚落,四人同时飞身而上。
然而攻向的不是云道恒,而是吴仁幸师徒和蓝豹三人。
“你们干什么?”吴仁幸面对从四面同时向他进攻而来的四个师弟,真气一提,纵身一跃,怒问道。
“清理门户。”郑青峰完全一改刚刚的颓然无神,眼中精芒大闪,大喝了一声,便一掌打向吴仁幸,虽然他只是个八阶高手,但四个八阶高手对付一个九阶高手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还是在他措手不急之时。
吴仁幸虽然避过郑清峰这一掌,却还不及避过紧随而至的另一拳,被重重地打落在地,又一道劲力袭来,把他给震到厅堂门口,猛然吐出了一口血,净力则早就被清理门户了。
而另一边,蓝豹等三人没想到本已经被他们控制住的人既然反过来对付他们,十几个八阶高手同时出手,很快就逼得他们步步后退,身上中了好几掌,最后被云道恒的一道气劲所打中,倒在门中,齐齐向前喷出了一大口血,躺在地上喘息着。
“你们,你们……”白狐喘息地指着围在他们身前的人,眼眸中带着深深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们真的不怕没有了神仙散所受的生不如死的折磨吗?
“是不是很奇怪,我们怎么突然‘临阵倒戈’,难道不怕以后没有神仙散吗?”郑青峰咧嘴一笑,说出那躺在地上的四人的疑惑,顿了一下,又摊了摊手道:“很简单,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服用神仙散。”
什么?蓝豹等人难以置信,仔细一看,他们那副精神烁烁的样子,确实一点也不像是服用了神仙散的人,可是怎么回事?吴仁幸明明说亲眼看着他们服下的,而且已经完全离不开它了,难道吴仁幸骗了他们,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些前去围攻天月山庄的弟子……
猛然浑身一个激灵,蓝豹也失了平常的冷静,挣扎着站了起来,拿出埙,冷冷地怒喝道:“吴仁幸,这是怎么回事?你竟敢对我们阳奉阴违,你根本没给他们服用‘神仙散’。”
吴仁幸自己也蒙了,气血一阵翻涌,咳嗽了几下,才紧蹙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明明是当着我面一次一次地服用神仙散的,怎么可能会这样?”又抬起头,急急说道:“三位阁主,我体内还有‘阴蛇蛊’,怎么可能背叛你们呢?请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对你们阳奉阴违。”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时候保命要紧,只要他们不催动‘阴蛇蛊’,他就还有活命的机会,依现在的情况看,云擎天必然也不会有事,看在多少年师兄弟的份上,那么他就还有求得云道恒他们原谅的机会。
蓝豹等人想想也是,虽然他背着他们暗中带走‘天命绝蛊人’但是毕竟还未解蛊,依他怕死的个性,是不太可能对他们阳奉阴违的,而且这对他没什么好处。
“云道恒,你,这是你设的计,你早就发现了我们是不是?”蓝豹因脑海里突然想到了可能性而倒吸了一口气。
“蓝阁主的记性真不好,刚刚本堡主就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只是你们都不相信而已。”云道恒耸了耸肩,笑了笑道。
“你……咳……”红狮一怒,心血上涌,又咳出一大口血,喘着息道:“围攻我天月山庄的那些人也没有服用神仙散,是不是?”虽然答案已经昭之若揭,但是他们的还是不敢相信,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只怕,此时天月山庄已经不存在了。
“红阁主真是明知故问啊!”一道清脆的嗓音响起,衣袂翻飞,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飞落在云道恒的身边,身后还跟着云玄天、凤舞萱和净云。
“你,你是……”这个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声音,令蓝豹整个身子一抖,突然浑身一震,指着倾狂道:“是你,你是杀死黑虎的人?”他不会听错的,是这个声音,那是轻易地杀死黑虎的那个人的声音。
“呀,难得蓝阁主还认得在下的声音,呵呵……”倾狂一副十分受宠若惊的样子,扬了扬唇道,继而在他们恐惧而又仇恨的目光下,‘啪’地一声打开折扇道:“先自我介绍下,在下莫风,三位阁主,这厢有礼了。”
“莫风……你是莫风?”吴仁幸吓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这怎么可能,这个丰神俊朗的少年怎么可能是那个平凡莫风。
也难怪,他会如此不相信,倾狂才刚刚恢复本来面貌,除了云擎天、云道恒他们这些人见过之外,堡中的其他人都没见过,因而,此时除了云道恒外,厅堂中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你是莫风?哈哈……那正好,我终于可以为黑虎报仇了。”白狐愣了一下,随即仰头大笑起来,她是莫风,也就是她已经中了他们癫蛊了,那么就算她武功再高,他今日也能轻易地杀了她。
从怀中掏出一个类似于蓝豹手中的埙,放在嘴边,便吹奏起来,纵然今日要死在这里,他也要先为黑虎报仇,杀了这个可怕的敌人。
“啊……啊……”一声声似癫若狂的惨叫声随着埙声,响彻整个厅堂,受了伤的红狮竟然抱着头,死命地撞击着地面,丝丝血迹染红了地面,纵然白狐停止了吹奏,他还是如疯了一般,癫狂地自虐着自己,甚是触目惊心。
这便是‘癫蛊’,一经催动,便陷入了自虐的癫狂之中,不将自己给虐死,折磨死,绝不罢休,每一个死于‘癫蛊’的人,那尸体简直比受了满清十大酷刑还要可怕,更毒的是,中蛊之人,形癫而志不癫,智志很是清醒,但就是控制不住地折磨自己。
“你,你,这是怎么回事?”白狐这一诡异的一幕惊得丈二摸不着头脑,与蓝豹赶紧拉住自自残的红狮,然而根本没有用,‘癫蛊’的厉害,他们知道得最清楚了,可是,为什么红狮会中了癫蛊,而那个莫风,依旧一脸的笑意盈盈,根本就没有一点事。
“啧啧,到了此时还问是怎么回事,你们的智慧太低了。”倾狂摇了摇头,甚是轻蔑的笑道,折扇在身前扇了扇,扬唇一笑道:“既然我能换掉你们的给无人性的神仙散,自然能将你们让他下在我身上的‘癫蛊’‘一不小心’地转下到倒霉的红阁主身上了,嗯,都怪我忘性太大了,一时忘了告诉你们,才会让你亲自催动它。”
还在自残中的红狮气得恨不能额头正在撞的地面当成是她,把她狠狠地撞死,亏她还说得这么无辜,分明就是她就早算好了这一步,让他这么痛苦是死去,而动手之人就是他多年的好兄弟。
蓝豹自然也是气得差点又吐出血来,便此时他更多的是心惊,从她这句话中,他震惊地似乎在瞬间想明白了一些事,瞪大着眼睛道:“是你换掉了神仙散?你,那天晚上,你在场?”难怪吴仁幸明明亲眼看着他们服用‘神仙散’,而他们却完全没事,原来是早就被她换掉了。
“虽然很想说不是,但可惜,事实上,神仙散确实是被我换掉的,而当晚很不巧,我在。”倾狂摇着折扇,另一只手摊了摊道,早在当晚,她就又返回去将神仙散给换成了一种只会让人暂时迷失了一下心志,却不会上瘾的药粉,至于癫蛊,她本来是想下在‘无人性’身上,后来一想,还不如下在红狮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身上来得好玩,最终很不幸,下在了红狮的身上。
一道霹雳就这样直直地劈向蓝豹四人,这句话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这一切,她早已经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也就代表着,现在这一切,都是她的杰作,云道恒他们没有这么狠的心思。
“莫风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是你换了神仙散,又让他们假装被控制住,就是为了今日围攻天月山庄。”蓝豹爆吼出声,思绪一转,越想越心惊,脸色不禁变得十分苍白,直视着倾狂,恨了恨声道:“云道恒之所以知道天月山庄的所在,是因为你们在四护法的身上动了手脚?”
听到擎云堡要围攻天月山庄的时候,他就在奇怪,他们怎么会知道天月山庄的所在,只不过那时以为那些弟子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也就没多想,如此正好,趁机解决掉云道恒等人,扶吴仁幸当个傀儡堡主,彻底控制整个擎云堡,想不到,那些人根本就是在做戏,他们并没有受神仙散的控制,如此的话,天月山庄里的教众会以为他们是‘自己人’而按照他的计划,放他们进山庄,然后趁机杀了朱安兴等不受控制的人,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擎云堡的那些人一进入山庄,必定会趁他们的人放松警戒而发难,就像刚刚那些人突然向他们向他们进攻一般,打得他们措手不急。
一想到这里,顿觉一颗心直往下沉,顾不得什么,急忙放开红狮,不管不顾地挣扎着起来,或许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别说你现在回去只能为他们收尸,就是要走出这个门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凉凉的声音在蓝豹刚转身时响起,顿觉强大的气势锁住自己,让他动弹不得,四周似有无形的气墙将他给紧紧困住,豆大的冷汗这这样拼命地流了下来。
“啊!我杀了你……”放开已经自残得不成样子的红狮,白狐不顾强大的气势,真气一提,无数道闪着白光的气劲向倾狂急射而去,随后自己也攻了上去。
倾狂轻蔑一笑,手中的折扇一扬,轻易地将急射而来的气劲反噬回去,白狐一惊,急忙避过,还未站定,几道凌厉的掌风便将他给打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又摔到地上,顿时吐血不止。
这几道凌厉的掌风便是云玄天、凤舞萱、云道恒同时打过去,虽然他们知道凭白狐是伤不了倾狂的,但是看到他向她出手,便忍不住想挡在她的面前保护她。
“啊……”蓝豹怒声一吼,浑厚的真气瞬间散发出来,没有看像倾狂,而是冷冷地直视着云道恒道:“让我们离开,我把‘天命绝蛊人’还给你们。”就算他们灭了天月山庄,他们还有另一半的人马,只要能先保住性命,他们就不算输,将来也才能报仇。
吴仁幸震惊地看向蓝豹,‘天命绝蛊人’明明在他手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却在看到他射过来的冰冷的眼神时,浑身变得冰凉起来,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是他带走了那两兄弟,而且他们已经找到了那两兄弟?
“不用你还,我们自己回来。”随着两声带着笑意的声音,两个酷似星家两兄弟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脸上蒙着面纱,在蓝豹等人的诡异中,掀开面纱,露出两张陌生的面孔,原来却是朱安兴八大弟子中的其中两人。
这一幕令蓝豹、白狐和吴仁幸深深的惊住,眼露不可置信,心思一转,便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蓝豹突然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大笑,周身散发出狂乱的气息,目眶通红,如火烧般的目光直射道倾狂:“莫风,你还真是步步都算计得到,哼,但是你也别得意,想覆灭我们天月神教,没那么容易。”
此刻,他算是明白了,这‘星家两兄弟’的下落,是她故意让人透露给吴仁幸知道,故意让他带走这两上所谓的‘天命绝蛊人’,然后又算准时机设计让他们知道,就是算准了他们会在‘胜卷在握’时,更重视‘这两个人’而没有按原计划回天月山庄,只是在今早听闻擎云堡要攻打天月山庄时,急匆匆地传去命令,告诉庄里的教众说,前去攻打山庄的擎云堡弟子都已是‘自已人’,可放心让他们进庄,对朱安兴这几个不受控制的高手来个瓮中捉鳖,结果原来他们自己才是真正的鳖。
如果说,这些算计让蓝豹恨不得食其骨血的话,那些下面的话,便是让他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但更多的崩溃的绝望。
“啊!如果你指的藏在密谷的黑阁、黄阁、紫阁的人马话,那么本少爷很不幸地告诉你,他们应该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了。”‘啪’地一声,折扇一收,倾狂很是抱歉地摊了摊手说道。
凤舞萱看着倾狂的背景,深深地惊住,这就是那个皇叔所说的,谈笑间杀人于无形的莫倾狂,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却是无数条生命。
“你,不可能,你们不可能知道……”蓝豹只觉得太阳一阵生生的刺痛,猛然地摇了摇头,神色甚是癫狂,显然已经因倾狂这句话,而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向来自诩为天月神教最聪明的脑袋,此时已经不会思考了。
“有师叔祖在,没有什么不可能,想必你应该不会忘了,两日前,你们的四护法突然‘病情’加重的事吧!”净云找到机会开口,便一蹦到倾狂的身边,带着无比炽热崇拜的目光看向倾狂,然后斜了快要疯了蓝豹一眼道:“早在那个时候,我们就知道了密谷的所在,告诉你吧!对付天月山庄,有师叔祖的妙计,只用堡中一半的弟子就够了,其他的弟子则埋伏在密谷通往天月山庄的一处峡谷,然后派人扮成被从天月山庄突围的天月教徒,引密谷里天月教徒前往峡谷,嘿嘿,在突然的袭击之下,你认为,你们天月邪教还能存活多少人?哈哈……”
‘澎……’唯一仅存的一只理智在净云的话中,瞬间绷断,大吼了一声,头上包着的巾布也在自身爆发出强劲真气里飘碎开来,一头的蓝发随风狂舞,却没有攻上去,而是通红着眼,拿起埙,吹奏起来。
“啊……”随着埙声的传出,躺在地上的‘无人性’爆发了一声巨响的惨叫声,随后,双眼一转,竟闪动着幽幽绿光,快速地翻身而起,如灵蛇般,身子一转,便朝倾狂他们攻了上去,气劲凶猛,动作迅捷,远比他本身的实力要强得多,竟能与云道恒他们缠抖上数十招,更恐怖的是,身中数十掌的他竟然依旧猛烈的进攻着,似是没有受伤一般,但是不断吐出的鲜血却将他自身染成一个血人,看起来十分之恐怖。
“呵,竟是变种‘阴蛇蛊’。”星眸一眯,倾狂轻转着手中的折扇,身形一动,如鬼魅般瞬间移动蓝豹身边,玉骨扇带着凌厉之势,直指其面部而去。
蓝豹大惊,他一直都在注意着她,却根本没看她怎么动,就感到一股凌厉的气劲扑面而来,连忙一个转身一躲,险险避过去,却依旧被震得不停后退,还未站稳,又感到一道急风扑来,一柄玉骨扇直直地横空而来,手腕立即一疼,放在嘴边吹奏的埙立即被挑开了去。
倾狂红唇一勾,斜了一眼还在不停进攻的‘无人性’,衣袖一挥,只听得‘砰’地一声,被挑开去的埙立即粉碎。
“啊……”随着埙被毁,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无人性’大吼了一声,整个身子以急速的速度不停地膨涨开来,直涨成一个大圆球,然后‘砰’地一声,自内而外如‘埙’一般炸成了粉碎。
蓝豹眼神一狠,带着决绝,快速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药丸,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啊……”蓝豹吞下药丸后,突然全身喷出鲜血,身体各处的骨骼不断地涌着,似是要刺破肌肉挣脱出来,整个变得无比狰狞,犹如恶魔。
“血魔蛊?”倾狂眉梢一挑,做了个手势,让云玄天他们不要上来,退避开去,魔血蛊霸道无比,不仅能使中蛊之人在瞬间将功力提升一个台阶,更重要的是现在全身都在剧毒,只要一碰到他的血液,非死不可。
“吼……”蓝豹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叫吼声,双手化爪,便朝倾狂扑了过来,整个身子都在喷涌着鲜血,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必会流干,因而他只有一柱香的时间,这时一种同归于尽的办法。
倾狂在他还没接近他时,便足下一点,飞身而上,避免碰到他的血,凌空一转,玉骨扇当空横划,强大的气劲如利刃般便直朝蓝豹斩下去。
蓝豹身子快速一转,飞身追着倾狂而去,他知道就算自己的功力提升了一个台阶,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他只想接近她,用自己的毒血杀了她。
“小狂儿……”云玄天担忧地叫了一声,便要冲上去,对于蛊物,他不是很了解,但看那恐怖的样子,必然是十分之厉害。
“别过去,他喷出来的血都是剧毒,碰之即死。”云道恒横手挡在云玄天的面前,面色凝重道,担忧地眼神一刻不放松地紧盯着在厅堂之中‘追逐’的两个身影。
“什么?”云玄天更是大惊,紧紧地握着双拳,双眸紧盯着倾狂的身影。
看的人担心万分,然而倾狂却是半点也不显紧张,身姿潇洒悠闲,依仗绝世无双的轻功愣是每次在蓝豹追上来之时,轻巧地飘移开去,她在耗,等着耗尽他的血液,因为此时的他,就算再强的攻击也无法将他杀死,只有等他耗尽鲜血而死。
蓝豹已经感觉生命快到尽头,然而看着如鬼魅般在他眼前飘来飘去,却丝毫碰不到她一分的白色身影,只气得剩余的气血翻涌,鲜血流得更快,他很清楚,他是杀不了她的,她的轻功太过精妙诡异,难道他就这样白白地痛苦死去吗?不,他不甘心。
心思一动,转眸看向已经癫狂至死的红狮,再看挣扎着起来的白狐,眼神一凛,高声大喊:“白狐,快走。”能走一个是一个,有他挡着,他相信白狐能安全离开。
“蓝豹……”白狐捂着胸口,明白他的意思,紧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再恨恨地看着倾狂等人一眼,挣扎着朝门口飞身出去。
云道恒等人想追去,然而蓝豹却直挺挺地堵在大门口,让他们接近不得。
倾狂轻飘飘地飘落而下,并没有因让白狐逃走而气愤,反而眼露算计的笑意,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手中的玉骨扇。
看出她眼眸中的算计,蓝豹忍着最后一口气,狰狞着面孔,嘶吼着声音道:“你,你故意让白狐离开?为什么?”他怎么没想到呢!以她的武功,可在白狐离开之前便抢先杀了他,然而她却没有,而是任由他离开,她到底又有什么阴谋?
“呵呵……本少爷向来善良,怎么着都得给你们天月神教留下最后一点余地,不好赶尽杀绝吧!”顿了一下,倾狂目光转向门外,似自语般道:“嗯,现在天月神教已经灭亡了,白阁主独自一人,还真有点担心他无处可归耶!”
蓝豹突出的眼眸中显得十分气愤,她善良,一个小小的计谋就灭了他们天月神教,还善良,这真是他这一生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只听得她的下一句话,就直接让他一个呼吸不畅,死不瞑目,清脆悦耳的声音是他生命最后一刻听到的声音:“啊,我怎么给忘了,他可以去找你们那不知躲到何处的教主大人,是吧!还好还好,不会落得个流落街头的下场,不然就真是罪过了。”
‘噗……‘喷出最后一点鲜血,身体各处不再喷射出鲜血,蓝豹缓缓地倒下,已成人干的他突出的双眼再带着深深的不甘,倒下去的最后一个念想:莫风,她到底是个怎么可怕的人,竟然连这个都算计得到,只怕,她的目的并不只是想找到教主那么简单,她到底想干什么?
“原来师叔是故意放走白狐,呵呵,高啊!”云道恒瞥了一眼蓝豹,敬佩地说道,心里大概明白的怎么回事,前两日,传回消息,虽是找到天月邪教的另一处藏身地,却发现他们教主根本就不在,主事的是黄狼,那时,她便已算计好,要放走他们其中一个去找出天月教主?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她的灵兽想必已经跟着白狐而去了。
当天傍晚,前往歼灭天月神教的擎云堡弟子得胜而归,以最少的损失覆灭天月,每个人都把倾狂当神拜,尤其是看到她恢复面来目光,一时男女皆痴,本来就对她心生爱慕的女弟子,更是立即芳心暗许,处处寻着机会想要与她接近,然而在云擎天正式公开宣布她是他的师弟时,顿时一颗芳心破碎。
解决了天月神教的事后,倾狂全副心思都放在‘云元天诀’的研究上,当然少不了云门玄天的粘人,凤舞萱则是一反常态地处处避着倾狂,因为她实在是对那句‘师叔’叫不出口。
擎云堡的众弟子无论大小老少,全都想尽办法请倾狂对他们的武功指点一二,天天在她的门口蹲点,最后被云擎天全给轰走,自己一个人霸着她,拉着她谈论着武学功法,不过,大部分的时候,他都会找不到人。
面对整个堡上上下下无比的热情,倾狂才不会那么笨继续留在房间里,早就在发现有人接近她房间时,便拿着‘云元天诀’到最高处的屋檐上,或是巨树上去研究修练了,说来也奇怪,每当这时候,所有人都找不到她,唯有云玄天每次都能找到她,然后就粘在她身边,让她十分之无语。
在这段时间,云玄天觉得是他这辈子过得最幸福的日子,可以天天看到倾狂,粘在她的身边,有时在看着专注修练的她时,他总会有一种想法,如果他们能这样一辈子下去该有多好啊!没有龙麟太子,没有楚云太子,没有一切的争权夺利,然而事实总是残酷的。
十日后,云玄天便接到他父皇的密信,即使不舍,也不得离开,毕竟他是楚云的太子,是他父皇最疼爱的儿子,他有他的责任。
“小狂儿,我要走了,你要想我哦!”云玄天一脸哀怨地紧抱着倾狂,埋首在她的肩膀上,语调却故作轻松调皮道,他真的很舍不得,这一离开,又不知何时何日才能再相见了,更让他害怕恐惧的是,怕再见之时,两人不知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感觉到他深深的不舍与离愁别绪,倾狂心下也觉得不舍,拍了拍他的后背,点了点头道:“我会想你的。”顿了一下,又道:“狐狸,无论发生何事,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粘人的傻狐狸。”云玄天,这个傻瓜,即使他掩饰得再好,又怎么能瞒得过她呢!楚云皇在这个时候急召他回去,是因为什么原因,她大概猜得到,天下大势,即使她不在龙麟皇宫,也时刻掌握在心中。
云玄天浑身一颤,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热,这样的莫倾狂,怎么能让他放得下呢!
“小狂儿,我该走了。”清凉的风吹起他的墨发,云玄天站直身子,深深地再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唯恐再呆下去,他真的会不顾一切留在她的身边,舍不得,放不下啊!
倾狂愣愣地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身影,云玄天看似毫无心机,是个单纯得根本就不似是一国储君的人,然而从小时候的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他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他也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他心机不比凤舞萱逊色,在龙麟皇宫的那几年相处,他也是处处在耍心机,只是不知何时起,在她的面前,他会放下一切的伪装,以一颗赤诚的心对她,即使事关天下大事。
呆呆地站着,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才转身进入枫林,这个枫林的阵法因为已经暴露出去了,所以她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重新加入了几种阵法,如今这个枫林阵的威力更大,更厉害了,所以就算那些人知道她还活着,也无法进来杀她。
凤舞萱早已在八天前就离开了,回她师门向她师傅禀告这个好消息,同时也商量如何与擎云堡联合救出圣武真人,而且如果她们猜得不错的话,圣灵仙子怕也是出事了。
“师弟。”刚从船上跳下来,云擎天咋呼呼的声音便传来,下一刻,一个蹦跳的身影便出现在她面前,一脸的兴高采烈活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师兄,发生了什么好事吗?”看他笑得活像中了乐透一样,不,比中了乐透还要高兴,倾狂好笑地问道。
“当然是大大的好事了,师弟,你是不是已经有把握同时修练两种上乖功法?”云擎天喜上眉梢,手舞手蹈地在倾狂的身边蹦跳,开心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完全没有丝毫一派大宗师该有的形象。
“哦,师兄是如何知道师弟已经有把握了?”倾狂扬了扬眉问道,她也是昨日才将‘云元天诀’研究了个遍,现在已有八成的把握能同时修练这两种功法,本来想今日就开始修练,但云玄天的离去让她心情受到影响,不宜立即修练,只是,不知他是从哪里猜出她已经有把握了。
“嘻嘻,昨天你回到房间时那喜逐言开的表情,老头子我就猜想,必然是你的功法研究略有大成了,但是后来那个云小子一定缠着你,我也没机会问,但我想,应该错不了,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满脸激动,云擎天诞着脸对倾狂嘻嘻笑道,简直就像等着夸奖的小学生一样。
“呵呵,师兄果然聪明,没错,我现在已经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开始修练‘云元天诀’。”倾狂如他所愿地拍了拍的肩膀以示夸奖的,本来她是想拍拍他的头,但是一想到那个画面,她自己就忍不住恶寒,最终还是改为拍拍他肩膀。
想了一下,又道:“师兄,明天,我准备就上武云山上闭关修练。”虽然她现在有八成的把握,但从未有人试过的尝试,还是有一定的凶险,武云山充盈的仙灵之气,绝对对她修练功法有事半功倍之效,也能减少一些凶险,再者,她需要一个完全安静的环境来潜心修练,而少有人能上得去的武云山就是再好的选择。
“嗯嗯,好,从明天开始,我也要重新闭关,一定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救出师傅。”云擎天抚了抚胡须,脸色一整,神色严肃,然而还没维持三妙,下一刻又变成为老不尊的老头,讨好地咧着嘴道:“师弟,你就安心修练,我会在山下为你把关。”
展唇一笑,倾狂遥望武云山的方向,此次上武云山,如若成功,那么她的功力必能在最短的时间有了飞跃的晋升,但若是失败,只怕她的命得交待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