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祖,暴、暴动了,顶、顶不住了。”随着一声急喊声,净若和净菲从院子外蹿进来,脸上满是汗水,看得出来是赶得有多么急。
太好了,来得真及时啊!倾狂简直都想抱着净若和净菲起转几圈了,虽说被美人包围着是件幸福的事,尤其是对她这个喜爱美人的人来说,但是若是这群美人化身‘讨债恶鬼’,那就不是那么美妙的事,特别是她的把戏被某个‘不良’表哥揭穿的时候,若不快快逃出‘狼窟’,估计连点渣都不剩了。
趁着云玄天他们征愣的时候,倾狂快速蹿出包围圈,拉过还没顺过气来的两人,丢下一句:“我先赶过去处理,表哥你和柳盟主也一起过来。”
不用等净若他们说,倾狂也能想到发生什么事了,昨天,她答应给南渭城民一个交待,可是直到现在月上柳梢头,她还没出现,南渭城民不暴动才怪,净竹他们能顶上一整天,也算是不错的了。
别怪她因色误事哦,她莫倾狂向来是‘色’‘事’两不误,不晾着那些城民,怎么能揪出段世杰手底下的那些如南悦掌柜般的残余势力呢。
看看现在都要大暴动了,也就表示净竹他们已经顶不住了,时机也是已经成熟了,才会让净若他们来找她,也是,该她出场清除清除‘垃圾’的时候了。
目送着倾狂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众美男目露柔和的宠溺光芒,他们疼她宠她都不来及,又岂会真的跟她算账,只不过是想吓吓她,其实各自的心思还不就是为了能多与她相处而已,只是他们不该忘了,就算他们真要算账,狡猾聪慧如她,不反过来耍弄他们就不错了,他们如何能真正算得了账呢!
“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过去啊?大家不一起过去吗?”听到倾狂的话,莫羿轩揉揉被萧若夕掐疼的手臂,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柳剑穹疑惑地问道。
“太子这么做自有她的用意,我们只要照她的吩咐做就行了。”柳剑穹一如即往的冷漠淡然,转回看着倾狂背影的目光,回视莫羿轩道:“小王爷,我们过去吧!”
“哦!好好,那我们就快走吧!”莫羿轩亦不是笨蛋,柳剑穹一开口,他便已经反应过来,余光扫过脸带笑意的云玄天等人,暗骂自己是笨蛋,怎么能忘了他们是敌国储君的身份呢!虽说他们是真心诚意地对待表弟,然而他们也有他们的责任。
看着匆匆追随倾狂离去的柳剑穹和莫羿轩,云玄天与月钧枫和凤舞萱三人相视一眼,各自心里暗叹,此后,龙麟国的版图又要再次在他们太子的手中扩大了,而且还是如此有利的战略地点,对于将来的各国统一战争,可说有绝对作用,尤其是,若有朝一日,龙麟与齐月国或凤尧国开战,南渭城将会是一个最关健的战略位置。
同时,他们也明白,她之所以特意不让他们也一起过去,完全是在为他们考虑,南渭城落在她的手中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他们虽然很想在她做每件事的时候,都能站在她身后支持她,但他们毕竟身为一国储君,要他们亲眼看着她如何在他们面前一步步地将南渭城收归囊中而无动于衷,还真是有点为难他们,心里总免不了愧对自己的国家,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只是,南渭城的事又不免再次地提醒着他们,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已经波涛暗涌的各国势必势同水火,而他们也将会为了自己的国家与她彻底为敌,一想到这里,心中便阵阵绞痛。
他们可以为了她而放弃一统天下的野心,也可以为了她放弃至尊荣华乃至生命,却难以完全将生他们养他们的国家弃之不管,难以任他们的父皇母皇成为亡国君。
他们如今能做的只是,暂时忘了自己的身份,珍惜这或许已经不多的相处时光,若有朝一日,真的到了……那他们至少还有甜美的回忆,亦不枉此生。
“哎,三位,回神了,你们已经站得够久了。”正当三人心思百转之际,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拉回了他们随着远去的心思。
只见萧若夕歪着头,一脸邪笑地看着他们,又是一个被倾狂同化的邪恶女子,三人不禁同时想到。
“咳,萧姑娘,你怎么没跟着莫小王爷一起去啊?”被看得背脊发凉,凤舞萱很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同样回以戏谑一笑,言下之意是在挪揄她,怎么舍得离开莫羿轩的身边呢!
萧若夕与莫羿轩是一对典型的欢喜冤家,两人在一起虽总是打打闹闹,却几乎是天天形影不离,就跟个连婴体一样。
跟倾狂一起混了十年的萧若夕,自然也不是盖的,面不红,气不喘了地笑了笑道:“反正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相处,少见一会又不会怎样,何况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说着,挑了挑眉梢,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看得向来镇定自若的凤舞萱心慌慌的,有种抹冷汗的冲动道:“什么,什么事?”
哇,真不愧是跟莫倾狂混子这么久的,这么大胆的话都敢说出来,嗯,她跟莫倾狂真是投错胎了,她们应该生到她们凤尧国才对嘛,你看,多有女儿家的气势啊!凤舞萱的心里对萧若夕多了一层欣赏。
“嘿嘿……”邪恶的奸笑声不禁让凤舞萱心里拔凉拔凉的,连云玄天和月钧枫都有点远离的冲动。
非常满意这个效果,连天下第一神人都‘怕’她,何况他们三人呢!萧若夕亲热地挽过凤舞萱的手臂,笑得更加邪恶,完全是青楼女子招揽恩客的模样,媚眼一挑:“凤太女啊!狂狂她今晚还有事情要处理,怕是无法陪你,长夜漫漫,恐太女无处排解空虚寂寞,就让若夕来陪你,可好?”
看,她多伟大啊!为了帮狂狂,为了不让这个可怜的孩子误入歧途,她连色相都牺牲了,今晚,她一直要把凤太女从弯的再给掰直了,嗯嗯,这可是项伟大的壮举呢!
不用怀疑,萧大姐已经被倾狂给‘污染’得差不多了,现代词语用起来一套一套的,自从云玄天宣言进入断袖行列后,她就对方面十分有兴趣,偶然间听过倾狂说起有关耽美的故事,就十分感兴趣,缠着她讲个不停,整一个现代版的腐女。
照理说,萧若夕也是一个大美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凤舞萱看着倾狂媚态风流的模样就觉得她简直就是天生的绝色妖姬,可是看着依在她身上萧若夕,却只觉得头皮发麻,哪有空去欣赏她的媚态啊!
今晚让她陪着,那她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么?浑身一抖,凤舞萱像被针扎到般,快速地抽出手,一脸痛苦地捂着手臂,叫道:“哎哟,好痛啊!死狐狸,你下手也未免太重了吧!”
云玄天立即心领神会,也跟着捂着自己的脸,嚷道:“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啊!哎哟,可怜我的完美无暇的俊脸哟,都被你给打坏了,要是小狂儿不要我怎么办,你赔我啊?”
“哎呀,竟然你这么说,那我不把它打坏了岂不是对不起你,哼,大不了,我把自己赔给你。”怪里怪气地叫了一声,凤舞萱挽起袖子,举起拳头就朝云玄天的脸上揍过去。
“切,你赔我,我还不要呢!”云玄天快速旋身避开,还不忘了顶一下嘴,不屑地切了一声。
凤舞萱一气,也不再废话,两人就又打了起来,任萧若夕在旁边怎么喊‘不要打,不要打’都没有用。
就在两人越打越远的时候,月钧枫偷偷瞄了旁边的萧若夕一眼,身法一闪便插入了打得不亦乐乎的两人中间,高声叫道:“动手又动脚,不如坐下来喝杯酒,有什么恩怨,咱们酒中解决,打来打去多难看啊!”
打出的拳头被拦住,云玄天和凤舞萱同时停了下来,分明在月钧枫温润的眼眸里看到一个意思:别想着丢下我那么没义气啊!
“好,酒中解决就酒中解决,我云玄天可是号称千杯不醉,怕你不成。”云玄天收回头,昴着头,一副我是酒中仙,我怕谁的高傲样子。
“那还等什么,走吧!”余角瞥见萧若夕向他们跑过来,凤舞萱当机立断,也不跟云玄天呛声,一手拉过月钧枫,一手拉过云玄天,便施展轻功消失于茫茫的夜色下。
还不知道自己把三个当代人中之龙的储君给吓得狼狈而逃的萧若夕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已经没了人影的夜色,挠了挠头,自语道:“怎么突然就跑得那么快了,真是怪人,刚刚还打得要死要活,现在就跑去喝酒,果然,当储君的人就是跟常人不同,本来还想跟他们一个一个来个促膝长谈,挖点狂狂的八卦呢!罢了,下次再找机会吧!”
说着,还兀自点了点头,边转身往回走,边又自语道:“败家子不在,好无聊啊!要做点什么打发打发时间呢,啊!去找书呆子,貌似他今天的情况不是太好……”
城主府前院灯火通明,人潮涌动,南渭城一大半城民已经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天了,却终不见昨天那个白衣仙女出来给个交待,本来就已经因为死了城主而惶恐不安的他们,如今耐心也都已经被磨光了,再经有心人挑拔,纷纷抽出自己的兵器,就要暴动起来,任六岳掌门和净竹他们怎么说都没有用。
“怎么办,就快要失控了,莫姑娘如果再不出现,恐怕就要血染城主府了。”卫敬南抹了抹头上的汗水,面对群涌的城民,后退了好几步,问着脸色不太好的六岳派六位掌门,心里不禁开始怨起来了,他们已经对峙了一整天,可那个说要给个交待的莫姑娘却连个影都不见了,连他们的盟主也没再出现过,莫不是跑了不成。
祈山掌门眉头已经皱得可以夹死一群苍蝇了,沉吟了一会,低沉着声对依旧一脸波澜不惊的净竹道:“净竹兄弟,莫姑娘到底去哪里了?她昨天承诺给南渭城民交待,可今天却是不见人影。”
语气是毫不掩饰的质问,其他五个掌门虽没有开口,但那眼神分明也是透不满,除了对倾狂没有如约出现的不满,自然不可避免是对眼前无法控制的场面的不满,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宗师,向来德高望重,然而他们花费了一天的时间跟这群城民说道理,却只得到一句又一句的‘我们不要听你说,我们要见仙女’,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大大的打击,让他们在群雄面前大失面子啊!
净竹锐利的眼眸一直在关注着面前数千城民的状况,心中已经有大概的把握,此时听得祈山掌门的质问,话中意思分明在责任倾狂,目光一沉,心下十分不满,但表面却没有泄露半分,声音如常道:“几位莫急,净若已经去找莫姑娘了,只要莫姑娘一到,事情自可迎刃而解,绝不会有血染城主府的事情发生。”话中有对倾狂满满的信任和崇敬。
他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怎么说呢!一想起昨天那气质如仙,傲然睿智的白衣少女,不自觉也心生几分敬佩之心,她似乎有让人全心信任于她的魔力!六岳掌门不满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了不少,紧皱的眉头也不自觉地舒展开来。
“顶不住了……”站在最前面的卫敬南举起手中的佩剑格开一个暴怒城民砍来的剑,大呼了一声,。
住在府内的各派弟子见城民已经等不及动手了,纷纷抽出兵器,站在自己掌门的身边,情况十分紧急,剑拔弩张,眼看一场大暴动就要上演了,突而一直瞭望着远方的净梅惊喜叫道:“莫姑娘来了。”
一句话,十分有效地让整个失控的场面立即静了下来,南渭城民和武林群雄自发自动地开分,形成对峙局面,顺着净梅的目光看过去,院墙处,衣袂翻飞,青丝飞扬,嘴角边噙着狂肆的笑容,白衣仙女宛若天仙下凡般飘然飞落,不扬起分毫尘土,悠闲踏步而来。
站满了成千上万人的前院寂静一片,鸦雀无声,地上针落可闻,每个人的眼里只容得下眼前的白衣少女,哪还看得到其他,以至于所有人均把净若和净菲,还有追随在倾狂身后的莫羿轩和柳剑穹当成空气,就连女子也完全没有奉承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原理,惊羡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倾狂半分。
“各位,小女子来迟了,万望莫怪。”落落大方在站在群雄面前,倾狂衣袖轻摆,微微抱了抱拳,轻笑道,慵散悠闲气息本应与这沉重的场面格格不入,却出乎意料地一点也不突兀,反而在她这一笑间,凝重的气氛一下就松了下来。
“不怪,不怪……”寂静了好一会,南渭城民才纷纷开口道,那客气的脸上分明带着爱宠若惊的惶恐,直把众群雄看得大掉下巴,这哪像是刚刚杀气腾腾的暴民,分明就是彬彬有礼的善民,这差别对待未免太大了吧!
倾狂满意一笑,这时净竹和净梅早已自动地站在她左手边,伏在她耳边道:“师叔祖,段世杰的残余部下已经清查清楚了,昨晚已经解决了大部分,剩下的小部分藏得比较深,刚刚已经发现了,就是那边那几个带头的城民,还有站在后边那几个十分低调的人,他们都是段世杰隐藏到民间的手下,只是,并没有看到段子明出现,他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段子明?目光一凝,倾狂若有所思的目光扫过全场,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段子明可能已经离开了,先不管他,看住那些人,照计划行事。”
净竹和净梅会意地退开了几步,向旁边的净若和净菲使了个眼色,净若两人便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退开,绕到那些城民的后面,暗中解决那些隐藏在后面的那些人。
解决了那些人,倾狂便开始向城民解释为何会杀了段世杰,历数他与三大世家勾引做了多少天理不容的坏事,甚至于这么多年来,看似爱民如子的城主,暗地里却如何玩弄人命等等,桩桩件件,有理有据,任何人都无法反驳,就算是那几个带头的城民也只能愣愣地听着,有些事,他们是知道,但大部分,他们根本就一点都不知道,别说想反驳了,被倾狂的目光一扫,不吓得尿裤子就算不错了。
月光之下,所有城民的脸色不停地变幻着,静静地听着他们面前的白衣少衣历数他们城主,哦,是前城主的滔天大罪,最终染上了愤愤不平的色彩,却没有人会去质疑她的话,仿佛只要是出自于她的口中,就算是再不合理的事,也成了理所当然,何况是有证有据的事呢!
“该说的话,我就说到此,如果各位朋友,还想为你们段城主报仇的话,那行,就先第一个杀了我吧!”衣袖一挥,倾狂挺直了腰杆,长身傲立,凝眸扬眉,一派的正义凛然,谁敢质问一分。
身后群雄心下激荡,眼前柔弱的身躯不断扩大扩大,上顶天,下顶地,令他们七尺男儿汗颜,却没有因被她‘保护’着而觉得失了男子汉的面子,反而在心里感动得浠泣哗啦。
原先带头的那几人,见势头不对,还想再挑拔挑拔城民,可惜现在根本就没有人听他们,心下一狠,执着剑,大喊:“你这个妖女,不仅杀了我们城主,还要在他死后污蔑他,你,该死。”
说着,便要朝倾狂劈过去,然而却只是堪堪踏出一步,便莫名地瞪大双眼,直挺挺地倒地而亡,吓得群民纷纷后退,面面相觑,最终一致将视线调到倾狂的身上。
“各位请不要慌张,这几个人就是段世杰派到民间的狗爪子。”净竹跨步站了出来,从那几个倒下的人的怀中掏出一块金牌,拿在手上扬了扬,继续道:“你们应该不会忘了,平时这几个人是怎样鱼肉乡里,却从没有得到制裁,原因只是因为他们都是段世杰的爪牙。”
身前的群民静默了半响,小小的议论声渐渐变大,整个前院又再次骚动起来,这次却不是吵着要为他们的城主报仇,而是愤骂着段世杰,甚至有些冲动的还大叫‘杀得好’‘段世杰死得好’,然而这毕竟是少数人,大多数人还是针对段世杰所做的事探讨,慢慢地,不知由谁提起,群民中开始有人在担忧他们以后该如何。
南渭城百年来都是由段家统治,如今段世杰被杀,段子明又下落不明,整个段家后继无人,而且经此一事,大多数城民已经对段家失望,就算段子明回来,他们也不一定会再奉他为主,就怕他像他的父亲一样,表面一套,背里一套,到时可就是没有‘仙女’来帮他们了。
下意识的,惶惶不安的众人都将视线投向倾狂,似是在等着她为他们作主,或许还有人在内心里想着,如果让这位白衣少女来当他们的城主,那该多好啊!
这时,群民中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被临时推出当代表,带着激动的心站在倾狂面前,恭恭敬敬地一揖,道:“仙,不,莫姑娘,既然段世杰死有余辜,那么我们自然不会再说要为他报仇的话,就让这事这样过去吧!只是……”偷偷抬起眼,快速地瞄了倾狂一眼,有点结巴道:“只是,段,段世杰一死,南渭城便群龙无首,我们如今只相信莫,莫姑娘,希望姑娘能为我们出个主意。”
勾唇一笑,倾狂衣袖一动,一道柔和的劲力便将深深地弯下腰的书生男子扶起来,眼眸中琉光一闪,清脆悦耳的声音飘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不瞒各位,站在我身边的这位,乃是龙麟并肩王之子,莫羿轩小王爷,至于小女子……”声音一顿,所有人都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她的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