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跑到了宁蝶衣的身边,而那抓着岳烨权的随从在看到那匕首刺入到云炫麟的背上的时候顿时双目通红,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挥掌朝着岳烨权拍了过去。
只不过,他的手还没有接触到岳烨权,就已经被中途拦截,风烨康直接将岳烨权从他的手中夺走,看着他说道:“你不能杀他!”
“那我就杀你!”
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那随从想都没想的就要朝着风烨康冲上去,不过却因为风烨康的一句轻飘飘的话而停下了脚步。
“你还是先去看看你家王爷吧,那毒恐怕不是一般的毒!”
风烨康脸色凝重,视线转移到了那躺在宁蝶衣怀里的云炫麟,怎么竟然会这么剧烈?只这么一会儿,竟然连云炫麟都这么快的就倒下了吗?
岳烨权在愣了一下之后却是满脸疯狂地大笑起来,看着云炫麟的眼神中满是阴森和狰狞,说着:“哈哈,云炫麟死定了,这可是天下第一奇毒散魂!本来是打算用它来对付易轻风的,却没想到竟然是用到了云炫麟的身上,啊哈哈……”
“散魂?”
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只有宁蝶衣依然满脸的呆滞,即使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并不知道散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而且,耳朵,几乎已经无法听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低头看到那还留在云炫麟背上的匕首,伸手想要将它拔出来,她不要看到匕首刺在他的身上,不要,不要……
手却是突然被抓住了,易轻风满脸紧张地蹲在旁边,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去接触云炫麟背上的匕首,说着:“蝶衣,你手上有伤口,不能碰它!”
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易轻风,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只是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而看到她这个样子,易轻风只感觉到有着止不住的心疼,他想说些什么安慰她的话,但是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现在的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些什么,或者是应该说些什么。
“蝶衣。”
虚弱的声音响起,微不可闻,宁蝶衣却是突然浑身一震,连忙低头看向怀中的云炫麟,两滴眼泪顺势滴落在了云炫麟的脸上。
“……云……炫麟。”
云炫麟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之色,只是微笑着满脸温柔地看着她,只是呼吸沉重,声音轻微,“蝶衣,别,伤心,因为,我,会心疼,我喜欢,看到你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
泪流得更是汹涌,不管如何的擦拭都无法擦拭干净,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到了云炫麟的身上,为什么?他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竟然会这么快就倒下的?为什么?难道他就不能坚持一下?
不对不对,但凡有内力的人不是都可以用自己的内力将体内的毒逼出体外的吗?为什么他不这么做?为什么他什么都不做?为什么……
艰难地抬起手来,想要抚上她的脸颊,宁蝶衣主动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紧紧地贴在脸上,拼命地睁大眼睛想要将他看清楚,却是依然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云炫麟,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把体内的毒逼出来?你可以这么做的对不对?你……”
易轻风有些不忍,看着云炫麟那越来越黯淡的神采,也是不忍他说太多对此刻的他来说无关紧要的话,遂将视线转向了宁蝶衣,说道:“蝶衣,散魂是天下第一奇毒,无药可解,而且,也无法用任何的方法将其压制,在中毒的那一瞬间,功力就被全部消散,无法逼毒。”
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握紧了云炫麟的手,茫然地抬头看向易轻风,喃喃地说着:“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怎么可能会没有这样的毒药?肯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虽然不忍心,但易轻风依然是摇头说道:“没有办法,这是用使毒之人的灵魂炼制的毒药,所以才会叫散魂,而炼制散魂之后,使毒之人最多也只能活四十九天。”
也就是等于同归于尽了,只是,炼制散魂的方法应该早就已经失传了才对,为何岳烨权竟然会有?
宁蝶衣一脸死寂,整个身子都瑟缩成了一团,紧紧地挨在云炫麟的身边,满脸慌乱无措地看着他,粉唇微微颤抖着,轻声呢喃着:“云炫麟,不要死,别死……”
将她脸上的泪水轻轻地擦拭而去,云炫麟满脸痴迷地看着她,努力地想要将她看清,因为他知道,再不看的话,以后是真的永远都没有机会看到了。
“蝶衣,别哭。”
“呜,云炫麟,不要死。”
“不行了呢,蝶衣,不要伤心,就算,我死了,也不要伤心地太久,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怎么办?难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云炫麟的眼里溢满了温柔,即使明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只要她没事就行了,只要她没事,她会很幸福地继续生活下去的吧,和易轻风。
真的是很不甘心呢,竟然就要这么便宜了易轻风,可是,就这样了吧?只要蝶衣没事就够了。
“蝶衣,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一定,会紧紧地,抓着你的手,绝对不会让你……让你有任何的,机会,离开我身边。”
是呵,如果刚开始的时候就没有让蝶衣离开,如果从刚开始的时候就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如果……有太多的如果,只是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太多的如果。
云炫麟眼中的神采更加暗淡了许多,将视线转向了易轻风,眼里有着太多的神色,而易轻风则是朝着他轻点了下头,两人均是无言,却是突然有了无尽的默契。
得到易轻风的点头,云炫麟似乎就很放心了,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而见到他这个反应的易轻风却是心猛然一沉,脑海中飞速地闪过四个字:回光返照。
“蝶衣,答应我,不要太伤心,就算真的伤心了,也不要伤心得太久,好不好?”
感觉到从心底传来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宁蝶衣神色凄然地看着云炫麟,看到他那希冀的眼神,咬着嘴唇用力地点头:“恩,好,我答应你。”
手抚上了她的心口,神色温柔,轻声说道:“不要把心关起来,我知道,你也喜欢易轻风的,对不对?只是可惜,我不能给你休书了。”
泪水长流,宁蝶衣已经不知道她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心是否还在疼痛着?因为已经疼得麻木了吗?还是说,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只是,为什么会感觉到竟然连呼吸都突然变得如此困难?就好像周围的空气突然间就被抽取一空,再也无法让她自由的呼吸。
“云炫麟,不要说这些了!”
“蝶衣,答应我好吗?我希望,你能幸福,至少,让我不要连死了都不安心,所以,答应我吧,蝶衣。”
宁蝶衣感觉到整个人都在微微泛着酸,愣愣地看着他,却是被泪水迷糊了双眼,连忙用力地擦去,轻点了点头,艰涩地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会让自己过得很幸福。”
云炫麟笑了,笑容灿烂,刺痛了宁蝶衣的双眼,此刻的他,犹如九天下凡的神谪,飘逸飘渺,让人如春风拂面,也让人感觉他似乎随时都会飘然而去。
宁蝶衣用力地想要将他抱紧,却为何总是感觉她根本就触碰不到他,为何感觉,他离她越来越远?
“蝶衣,如果可以的话,我好想,听你再叫……再叫我一声,麟哥哥。”
宁蝶衣大睁着眼睛,将他抱得更紧,泪眼朦胧,俯身到他的耳边,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唤着:“麟哥哥,麟哥哥,麟哥哥……”
云炫麟身边的那两名随从跪在他的面前,低着头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却能看到他们放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一丝丝的鲜血从指缝之间流淌而出。
易轻风满脸心疼地看着宁蝶衣,却只是站在旁边,安静的没有去打扰她。风烨康随手就将岳烨权扔在了地上,现在的他犹如废人,甚至比废人还要不如。
在他使用那散魂的时候,他的那一身功力就已经消散,而且他的生命最多也只剩下四十九天。
宁蝶衣傻傻的,依然紧紧地抱着云炫麟,在他的耳边不断地轻声呼唤着:“麟哥哥……”
声音,越来越温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中已经没有了泪水,只剩下满满的温柔,而在那温柔之下,却是谁都无法闯入的禁地,也是死地。
津辕国边关大开,在与天云王朝的边界之上,云炫瑾神色肃然,脸上有着深沉的悲伤,带领着千万士兵静静地站立,在他们视线的尽头,隐隐地出现了模糊的人影。
宁蝶衣身穿孝服,安静地倚靠在云炫麟的棺木旁边,她的手轻抚着棺木,如在抚摸着天下至宝一般,嘴角始终都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很是温柔很是安详,却是让任何一个看到的人都忍不住的心酸得想要落泪。
“麟哥哥,马上就要回到天云王朝了,四哥在那里接我们呢,然后,我们就可以回京城,回家了。”
“麟哥哥,母后一定会很伤心的,你说,她会不会不承认我这个儿媳妇了?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死缠烂打地让母后承认的。”
“麟哥哥,大家都会很伤心的吧?可是为什么呢?我好像一点都不伤心,真的不伤心哦!”说着,泪水却是无声地滑落。
“麟哥哥……”
易轻风和袁无玥跟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她的话,却只是沉默地陪在她的身旁。
袁无玥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就直接赶了过来,不管是因为宁蝶衣,还是因为他太子的身份,他的这个行为都无可厚非。
因为云炫麟竟然被岳烨权刺杀在了津辕国内,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的话,可是会引起三国混战的。
云炫瑾的手缓缓地握紧,看着眼前的那让他冲动得想要一拳砸碎的棺木,只感觉心口窒息般的疼痛。
缓缓地走近,伸手抚上了那厚重的棺木,整个人都是止不住的颤抖,七弟,那个总是对任何事情都可以冷眼旁观,对任何人都可以冷眼以对的云炫麟,天云王朝最惊才绝艳的七王爷,竟然躺进了这里面吗?
被刺杀?被毒杀?为了保护自己的王妃,死了?
这一刻,云炫瑾的心中充满了恨意,对宁蝶衣的恨意,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他的七弟就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七弟,虽然有时候恶毒了一点,讨厌了一点,但那却是他的七弟啊,从小一起长大的,最亲近的弟弟!
宁蝶衣依然静静地倚靠在棺木旁边,嘴角的那一丝温柔的笑容没有任何的改变,看着云炫瑾,轻声说道:“四哥,麟哥哥死了呢,他竟然死了。”
语气平淡,就似乎只是在谈论着今天的天气真好啊一般,而云炫瑾却是浑身一震,终于抬头正眼看向了宁蝶衣,看着她那平静的样子,甚至,她竟然还在笑。
那刚才在心中汹涌的恨意突然就这么消失了,只是微眯起眼睛,不让眼中的泪水滑落,静静地看着宁蝶衣,终于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伸手将宁蝶衣搂进了怀里。
“丫头,我宁愿看到你痛哭的样子,也不想在现在的这个时候看到你笑。”泪水滑落,滴在了宁蝶衣的发丝之上,在为七弟的死而悲伤的时候,他同样的也心疼她啊,这个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妹妹。
只是,她为何竟然要把自己逼成这个样子?明明哭出来的话会好受许多。
静静地被云炫瑾抱在怀里,抬头看着天空的太阳,微微眯起了眼睛,阳光好刺眼,让她的眼睛都快要忍不住的流眼泪了。
“四哥,为什么要哭?我不伤心,真的一点都不伤心。”
“好,你一点都不伤心。”云炫瑾轻轻地松开了她,同时也是轻柔地将那紧紧地纠紧他的衣服的小手掰开,眼里满是心疼,真的不伤心吗?
云炫瑾亲自带领着一对士兵护送云炫麟回京,易轻风和袁无玥,甚至连风烨康都一同前往,虽然这似乎有些不合适,但却是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上,宁蝶衣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一直都只是待在云炫麟的棺木的旁边,就连吃饭也是在那旁边,绝对不离开超过三步的距离。
依然浅浅地笑着,经常的对着云炫麟讲话,神色说不出的温柔,却是让旁边的那些看到的人忍不住的忧心,多次想要强行的让她离开那里,却又忍住了。
京城中也早就已经得到云炫麟身死的消息,不过宁蝶衣对那里的情况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只是一直陪在云炫麟的旁边,陪着他一路朝京城走去。
一路上,所经之处都是一片雪白,宁蝶衣视而不见,只是当她站在七王府的门口,看着那白色灯笼,白色布幔,宁蝶衣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脸色一阵苍白,紧紧地倚在棺木旁边,直直地盯着那笼罩在一片悲伤的阴影之中的七王府。
云炫麟死了,她的麟哥哥死了,真的,死了……
微眯起了眼睛,看着那身穿白色衣裙跪倒了一地的人影,还有那在风中飘荡的白色布帆,好刺眼,不喜欢,很不喜欢!
可是,听说,人在还没有入殓下葬的时候,撞上红色的话,是很不祥的,会灵魂重视不得超生,她不要麟哥哥的灵魂重视不得超生,虽然她好舍不得他就这么离开了她。
坐在放着棺木的马车上面,宁蝶衣静静的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这里,是他们的家呵,可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从七王府内跑出了一对人,太后娘娘当先冲到了棺木旁边,趴在了那上面,而她整个人看上去也是不知道苍老了多少,憔悴得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炫麟,麟儿,麟儿……”
宁蝶衣依然蜷缩在那里,心隐隐作痛,母后她,会不会不要她了?因为她害死了麟哥哥,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麟哥哥根本就不会死,不会死的。
云炫麒站在太后的身后,双眼有些红肿,似乎现在还泛着隐隐的泪光,云炫瑾走到了他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两人对视,同样的双目通红,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悲伤。
这是他们的弟弟哦,最亲近最疼爱的弟弟。
那棺木被小心地抬进王府里面,宁蝶衣伸了伸手,够不到,也不敢跟着进去,这里,她还能进去吗?
云炫麒神色复杂地看着宁蝶衣,最终还是朝她伸出了手,这也是他从小就疼爱着的妹妹啊,而且,七弟的死,真的能怪她吗?
“丫头,回家吧。”
小嘴轻抿了一下,然后泪水终于是流了下来,神色凄然地看着云炫麒,“二哥……”
云炫麒忍不住的一阵心疼,直接伸手将她从马车上面扶了下来,许是跪坐得太久,在落地的那一会儿,宁蝶衣不由得踉跄了一下,差点就要摔倒,如果旁边没有云炫麒扶着的话。
棺木被安放在大厅之上,棺盖已被打开,所有的人都低头跪在下面,只有太后娘娘,趴在那里,伸手轻抚着那安静地躺在里面的云炫麟。
因为有着夜明珠的保护,所以云炫麟的身体依然如活着一般,没有丝毫的僵硬,这夜明珠,还是向易轻风借的。
缓缓地跪了下来,跪在太后的面前,宁蝶衣轻声地唤着:“母后。”
太后浑身一震,慢慢地转过头来将视线放在了宁蝶衣的身上,眼里满是悲伤,还有恨意,突然从上面冲了下来,跑到宁蝶衣的面前伸手就狠狠地一耳光打了在她的脸上。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一时间,周围一片安静,连云炫麒和云炫瑾也是满脸惊愕地看着太后,神色有些复杂。
易轻风和袁无玥等人站在旁边,在太后打了宁蝶衣那一耳光的时候皱了下眉,眼里有心疼和淡淡的怒意,不过却也知道眼下的事情并不是他们能插手的,所以只能安静地站在旁边。
“你还回来做什么?人都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对不起,母后。”
宁蝶衣依然跪在她的面前,如果这样能让母后好过一点的话,她不介意被她多打几下。
而太后却是突然怔了怔,低头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宁蝶衣,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到现在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到底做了些什么。
不由得又是悲伤又是心疼,终于是伸手将宁蝶衣抱进了怀里,呜咽着说道:“蝶衣,别怪母后,母后刚才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一时昏了头,竟然以为是蝶衣害死炫麟的,蝶衣怎么会害炫麟的呢,呜呜……”
宁蝶衣依然跪在地上,伸手抱住了太后的腰,将小脸埋进了她的小腹处,哽咽着:“母后,对……对不起,如果……如果不是为了救……救我,麟哥哥他就……就不会死的。”
“傻丫头,别这么说,他……他只是……只是想要保护你,所以,你要好好地活着,知不知道?”
“恩,我会的,母后!”
易轻风等人被安置在驿馆里面,毕竟他们并不是本国的人,而且,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还会在战场上见面。
不过,至少现在,似乎还有着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云炫麒亲自与云炫瑾来到了驿馆,找上了易轻风和风烨康两人,他并没有多少心情,所以也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就道明了来意:“请临月皇和风王爷将岳烨权交给天云王朝!”
两人都是愣了一下,随即易轻风轻挑了下眉,风烨康则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这个恐怕要让天云皇您失望了。”
闻言,云炫麒的脸上闪过一丝怒容,云炫瑾也是走上前了一步,现在的他们可不想去管那些有的没的,只是那个害死了他们的七弟的混蛋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如果风烨康想要包庇的话,他们不会介意真的挑起两国的战争。
一个不负责任的皇帝加上一个不负责任的王爷,对着风烨康和易轻风两人形成了隐隐的威逼的架势。
其实,此刻他们还能保持这基本的冷静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那害死了他们的七弟的凶手可是临月国的皇子,现在应该是成为王爷了吧,只是岳烨权很悲哀的,竟然是到现在都还没有被封王。
风烨康自然的看出了这两人的决心,只是,他也是真的没有办法将岳烨权交给他们啊!
“抱歉,真的无法将岳烨权交给你们,因为,岳烨权已经不在我们的手上。”
“你说什么?”云炫麒和云炫瑾两人对视了一下,还是由云炫麒开口询问,“怎么可能不在你们的手上?那他现在在那里?”
易轻风轻皱了下眉,似乎有一丝担忧从眼神闪过,说道:“被蝶衣带走了,在刚到京城的那天就被她带走了,到了今天,都已经过去七天,你们竟然不知道吗?”
“什么?被蝶衣带走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太监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也顾不得行礼之类的,直接就闯了进来,嘴上喊着:“不好了,皇上,出大事了,七……七王妃她……她疯了!她……她……”
屋子内的四人同时转过了头去,紧紧地盯着他,那太监被这么一个阵仗给吓得突然就没了声音,只是软趴趴地瘫软在地上,愣愣的不知道如何说话。
云炫瑾直接上前一步,将那太监从地上拎了起来,喝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七王妃怎么了?”
“哦,厄,恩……”
“快说!”
“是!”那太监被云炫瑾这么吓了一跳又一跳,突然就好像说话都流利了许多,说道,“七王妃把王爷强行的带出了王府,现在已经离开京城了!”
“什么?”
四人同时大惊失色,也没有再听那太监多说废话,直接就朝着驿馆的门口冲了出去,蝶衣她疯了吗?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大队的人朝着宁蝶衣离开的方向追去,其中也包括了太后娘娘,她实在是无法理解,蝶衣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竟然突然就带着炫麟离开了呢?她想干什么?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顺着宁蝶衣离开的方向,追到了京城外的一处山脚下,远远的就能看到那山顶浓烟滚滚,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云炫麒等人的心不由得一紧,瞳孔一阵紧缩,当先朝着山顶飞速地赶去,将身后的那些侍卫随从远远地落在了身后。
在那山顶,宁蝶衣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那燃烧着的火焰,透过火焰看到了那安静地躺在中间的身影,笑得很温柔,很纯粹,轻声说着:“麟哥哥,我不想看到你被封入到那漆黑的棺木,阴森的皇陵之中,也不想让你的身体在千百年之后还要被那些盗墓者亵渎,所以,原谅我吧。”
“这里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距离京城不远,而且还是这附近方圆三百里内对高的山峰,景色也不错,风水也好,所以,你把你带到这里来了。以后,你也不用被困在皇陵之内,想要到哪里就能到哪里。”
大白和小小白很是安静地趴在旁边,只是偶尔的会抬起头来看宁蝶衣一眼,那眼里很具人性化地充满了关切,它们很喜欢这个主人呢,虽然经常会欺负它们。
一直都跟随在云炫麟身边的那两名随从跪在旁边,直直地看着那燃烧的火焰,双眼有些泛红。而在旁边的一棵树上面,挂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物体,勉强还能看出,那是一个人,只是已经被剥了皮,抽了筋,现在还被点了天灯。
他还活着,活着承受那深入到灵魂的痛苦,身体痛苦地扭曲着,蠕动着,嘴巴大大地张开,想要喊出声音来,却早已经在几天前就已经喊哑了嗓子,只能无声地尖叫。
睁大了眼睛,眼中有着疯狂的神色,他想死,他真的想死,可是,为什么就是死不掉?为什么还是能够如此清晰地感觉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宁蝶衣缓缓地转头,看向了那被挂在那里点了天灯的岳烨权,眼中的神色没有半点的波动,只是轻声呢喃着:“麟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可是为什么我却是感觉我好像还是太善良了?可是怎么办呢?岳烨权已经活不久了,就算我不去对付他,他也活不久了,所以,我只能趁着他还活着的时候,让他受尽折磨。”
没错,这个人就是岳烨权,在七天前刚到京城的那一天,宁蝶衣就已经秘密的将他从风烨康的手上要了过来,风烨康也没有为难,知道如果他不给的话,她肯定会跟他翻脸,或者直接杀过去都有可能。
而在这七天之中,宁蝶衣让岳烨权受尽了折磨,身旁还有着两个人帮忙,这两个跟在云炫麟身边多年的随从,折磨起人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一直到今天,回到京城已经七天,至于云炫麟的头七,宁蝶衣已经不记得云炫麟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了,她只知道,回到京城已经七天,那么她直接就当今天是云炫麟的头七。
其实,从津辕国进入到天云王朝就走了好几天,从边关到京城又是好几天,在京城里又是七天,加起来的话,都快一个月了呢!
可是宁蝶衣不记得了,她只当今天才是云炫麟死的第七天,所以今天早上,她将岳烨权剥皮,抽筋,让那两个人带着他到了这里来点天灯,而她则是将云炫麟强行带出了京城。
本来,今天应该他收殓入皇陵的日子,也因为今天是他入皇陵的日子,云炫麒和云炫瑾才会亲自赶到驿馆去向风烨康要人,目的就是在云炫麟没有被送入皇陵之前,杀了岳烨权。
云炫麒等人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燃烧的火堆,安静地凝视着在火焰中慢慢消融的云炫麟的宁蝶衣的背影,那跪在旁边的对着云炫麟磕头的两名随从,还有挂在旁边那最大的一棵树上的,连他们都感觉到触目惊心的身影。
风烨康张大了嘴,满脸惊骇地看着被剥皮,抽筋,点了天灯,还在痛苦地蠕动痉挛的岳烨权,突然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浑身都是凉飕飕的。
“那……那是谁?”
其实这话也只是下意识地问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谁,只是,依然无法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事实,竟然是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吗?
现在已经被剥皮,只是不知道在那之前,又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云炫瑾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那还在蠕动着的岳烨权,眼中满是仇恨,突然仰天长笑,“哈哈……”
蝶衣做得真是太好了,让岳烨权受尽了折磨的死去,真的是太好了!
云炫麒的手用力地握紧,然后将视线转移到了宁蝶衣的背影之上,还有那依然在燃烧着的火焰。
宁蝶衣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们,舍不得将视线从火焰之中移开,以后,就真的是再也见不到了吧,麟哥哥?
“蝶衣……”
“二哥,我不想让他被封入到皇陵之中,那里太黑太阴暗,不好。”
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本来,他还以为她会继续如前几天的那般对任何人都微笑以对,却是对任何人都不理不睬。
七天来,除了七天前与母后讲了几句话之外,她再也没有主动地开口说过什么。
云炫瑾和易轻风风烨康三人也走到了她的身旁,正好听到了她的那句话,不由得都是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她突然讲话这件事情,而是因为她这话中的内容。
皇陵,不好吗?
恩,确实不好,如果以她话中的意思来推测的话,那里有什么好的呢?再好,其实也只是一座坟墓而已。
犹如自言自语的一般,宁蝶衣继续说着:“而且在千百年之后,那里也将会成为盗墓者的天堂。”
这话可算得上的大逆不道,可他们却是全部都保持了沉默,就只有风烨康咂了下嘴,轻声嘟囔着说到:“这样说起来,等我以后死了也绝对不要被送到皇陵之后,我可不想等我死了千百年之后竟然还有人来观赏我的身体。”
“你是皇帝,死后不进皇陵还想去哪里?”云炫瑾转过头去,很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道。
风烨康突然扁了下嘴唇,很是委屈地说道:“我就说嘛,我不要当这个皇帝,轻风你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啦,不想死了千百年之后还要被别人给亵渎了,就把皇位推到了我的身上!”
“厄。”
剩下的三人同时满脸黑线,他这算是什么话?就连宁蝶衣,被他这么一闹,也是感觉到一阵哭笑不得,而原本压抑的心情却是奇异地好转了一些。
“蝶衣,你真的决定了吗?”
太后满脸不舍地拉着她的小手,云炫麒和云炫瑾兄弟两人也是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眼里同样的有着不舍之情。
只是宁蝶衣却是丝毫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说道:“母后,我已经决定了,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会回来看您的。”
无奈地叹息,确实是舍不得,同时也心疼,这个如自己女儿一般的孩子。
“蝶衣,大将军怎么说?”
“爹爹说,一切随我自己做主就好。”
“哎,大将军必定也是舍不得的吧,只是不忍阻拦你罢了。”
轻笑了一声,伸手揽上了太后的肩膀,轻声说道:“那难道母后就忍心阻拦蝶衣了吗?”
太后依然不舍,却也无奈,“蝶衣,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还有,要经常的回来看母后,不然的话,母后会想你的。”
“恩,我会的!”宁蝶衣用力地点头,窝进了太后的怀里,紧紧地闭着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母后突然之间就苍老了好多,看着好心疼。
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好了,既然你已经决定,那就去吧,不过,让炫瑾送你去。”
抬头看向云炫瑾,微笑着点了点头,“有劳四哥了。”
“傻丫头,你说什么傻话呢?”
云炫瑾走到她的身边,虽然不舍,但他也知道就算说得再多,也只是浪费口舌而已。
不由得揉了揉她的脑袋,如小时候的那般,却是让宁蝶衣忍不住就热了眼眶,连忙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既然四哥要送我去的话,那么现在就走吧。”
“好!”
寿央宫内只剩下了太后和皇上云炫麒两人,看着那消失在他们视线之内的身体,太后有些疲累地在旁边的椅子上面坐了下来,叹息着说道:“也不知道蝶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打开心结,她还那么年轻。”
“母后。”云炫麒关切地看着太后,笑着说道,“您就不要操这么多的心了,蝶衣她只是暂时的想不通而已,等到想通了,自然就没事。”
轻点了点头,却是看向了门口的方向,说道:“皇儿啊,你说,炫瑾他,会和蝶衣走到一起吗?”
愣了一下,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母后,您还不了解四弟吗?他只会以哥哥的身份站在她的身边。”
眼神一黯,点了点头,“是啊,那孩子就是太不主动了,别人或许不知道,哀家却是明白,他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娶王妃,是因为心里一直都藏着一个人呢。”
“是的,母后。”
“那么你呢,皇儿?”
云炫麒几乎是被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向母后,却是见她只是这么平静地看着他,这样平静的眼神让他不由得有些慌乱,低下头去呐呐地说道:“母后您说笑了。”
“哎!”太后今天都不知道已经叹了多少气了,只是真的是有太多的事情让她忍不住想要叹气,视线转移,也不知道到底是看向了什么地方,只是轻声地如自言自语般地说着,“哀家知道,你从小就喜欢蝶衣,只是,皇儿啊,你是皇上,注定了后宫佳丽无数,而你心爱之人若是留在宫中,只会成为众矢之的,步步惊心啊!”
“母后,儿臣明白。”
“我知道你明白,不然的话,当初你也不会如此平静地面对蝶衣嫁人,即使伤心也只是独自一人躲在暗处伤心。”
“母后……”
“别否认,虽然你小心地避开了所有的人,但母后却还是知道的,好歹,你也是我的儿子啊!”眼里有着隐隐的歉疚,只是身为皇帝,她却是真的不能让那心疼如女儿般的蝶衣嫁给他。
都道皇宫好,她却是不明白,皇宫到底有什么好?
“母后,临月皇送来国书,想要与我天云王朝联姻。”
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云炫麒,这些事情,为何要说与她听?他是皇帝,自个儿做主就好,她都已经有好久没有过分朝政了。
见太后不解,云炫麒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怪异的神色,说道:“临月皇说是要为风王爷选妃,选中了我天云王朝的一位女子,想要娶回去当风王妃。”
轻挑了下眉,被云炫麒如此提醒,太后自然是想到了那位女子究竟是何人,不由得摇头无奈地苦笑,说道:“蝶衣这丫头啊,真是……”
“母后,您觉得如何呢?”
“这事还是让蝶衣自个儿决定吧,更何况,你也应该知道,她现在可一点都没有这样的心思啊!只是听说,蝶衣对那易轻风似乎很有些不寻常的感情,如果不是因为炫麟出了意外的话,那易轻风还是炫麟的情敌呢!”
“确实。”
“那,这个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只要蝶衣点头,那就以公主之礼,把她嫁了!”
“是,母后!”
京城之外,那云炫麟被火化的山顶,云炫瑾将宁蝶衣送到了这里,在那山顶之上,已然多了一间小木屋。
“蝶衣,你真的要住在这里?”
“恩!”宁蝶衣只是点了点头,神色平和,她只是想要在这里陪着麟哥哥而已,那天将他火化之后,她将他的骨灰全部都随风撒去,只是想要让他能够到达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有风的地方,就有着他的痕迹。
但不管怎么样,这里都是她亲自帮他选定的墓地,这里也是世界上留有他最多痕迹的地方,所以,她要住在这里。
她将云炫麟火化并且还将他的骨灰撒去,这个举动满朝震惊,都为她的这个大逆不道的行为而震怒,但让他们感觉惊讶的却是,不管是皇上还是四王爷,甚至连太后娘娘,竟然都对她的行为保持了沉默的支持。
为这件事情,朝堂之上不知道热闹到了何种地步,却全部都被云炫麒驳回,同时,也将云炫麟的衣冠葬入了皇陵,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王爷,就算只是衣冠冢,也是需要的。
“四哥,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行为很是大逆不道?”
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说道:“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无法接受你的行为,在我的认识中,人死后最好的去处就是皇陵,而且还要是完好无损地进去。你的那个行为,却是等同于死无全尸,而且还连个安葬的地方都没有。”
“不是已经进了皇陵了麽?即使只是衣冠冢,但那里,也是属于他的吧?如果他想的话,他会去那里的。”
“蝶衣……”
“四哥,我不喜欢那个地方,一点都不喜欢。而且,就算真的保持着身体的完好又能怎么样?人都已经死了,而且,皇陵啊,那里面应该有很多的宝贝吧?虽然现在好像很安全,但是在千百年之后,再坚固的陵墓都会成为后人盗墓和研究的乐园。”
“我明白,所以,才会没有怪你。母后甚至都在考虑,如果有一天,她大去了之后,是否也应该另外找个地方安葬,或者如七弟一般,火化了,然后随风飘散,像你所说的那样,有风的地方,就有她的存在。”
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云炫瑾,张了张小嘴,却是完全无言。她怎么不知道?母后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吗?真是,简直让她感觉到匪夷所思。
看着宁蝶衣那惊愕的神色,云炫瑾笑着揉了揉她的发丝,说道:“不止母后有这样的想法,连二哥和我都这样想着,或许,等我们哪天死了的时候,也可以学着在皇陵里只放衣冠冢。”
“四哥,不要老是说死不死的,你离那一天,还很遥远呢!”
宁蝶衣有些不开心,不喜欢谈论这些问题,甚至是害怕,她不想看到身边的这些人先她一步离开,就算是她自私吧!
“对,还很远呢。”顿了一下,看着周围的环境,说道,“蝶衣,你还不知道吧?临月国送来国书,想要与我天云王朝联姻。”
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他,问道:“是吗?确实是不知道呢,不过,四哥,你为何特意跟我说这个事,这事好像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吧?”
“当然不是,风烨康说是为易轻风选王妃,选中了我天云王朝的一位女子。”
云炫瑾直直地看着她,宁蝶衣却是呆滞了一下,眼里有着些许的闪烁,低头淡淡地说道:“是吗?”
看着她那有些闪烁的眼神,云炫瑾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蝶衣,不要委屈了自己,好吗?我们都希望你能过得开心幸福,这同样的也是七弟的希望。”
宁蝶衣却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朝着那小木屋走了过去,只是轻声说着:“我知道,四哥,谢谢你,不过现在,我并没有心情去想这些。”
看着宁蝶衣的背影,等到她消失在木屋之内的时候,云炫瑾也是转身就朝着来路走回,边走,却一边似乎自言自语地说着:“易轻风,摆拜托你了,我只希望,蝶衣丫头能幸福。”
一阵微风吹过,传来树叶磨蹭的声音,隐隐的似乎还有着一个轻微却坚定无比的声音:“放心吧,我会照顾她,一辈子都爱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三年后——
太后娘娘亲自来到了那小木屋内,看着满脸淡然的笑容的宁蝶衣,却是止不住的一阵心疼。
“蝶衣,你到底想要在这里待多久?都已经三年了,三年来你都不曾离开过这里半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难道,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子过一辈子了吗?”
宁蝶衣只是微笑着看着太后,也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淡淡的样子却是让太后有些无话可说了。
不由得叹了口气,满脸心疼之色,说道:“蝶衣啊,已经够了,真的够了。三年,你在这里待了三年,那易轻风也在这里陪了你三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难道真的要继续无视他的痴心,还要让他继续等下去吗?”
“母后。”宁蝶衣的神色终究还是变了一些,她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每次想到麟哥哥,她就依然感觉到心痛,不想与他就这样断了关系。
可是,每次看到易轻风那站在远处凝望她的身影,她也同样的心痛,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是好。
三年来,她一直都在这里,易轻风也同样的一直都在附近,平时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他从来都不会来打扰她,却是无时无刻都不在注意着她。
太后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蝶衣,如果你再继续如此无视下去的话,可真的是连母后都忍不住的要责怪你了。不要再继续沉迷在炫麟的事情之中了,母后知道,其实在你的心里,也是有着那易轻风的位置的,是吗?”
“没有!”说得很坚定,却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是一阵发虚。
太后笑着摇了摇头,眼里却是有着了解的神色,继续说着:“蝶衣,别骗自己了,你明明就在意着他的,只是因为一直都无法放开对炫麟的执着。蝶衣,炫麟他也希望你能幸福的,如果他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的话,他一定,会很心疼。”
眼神闪烁了几下,宁蝶衣依然低头沉默,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宫女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都没有来得及行礼就已经跪在太后的面前,急急地说着:“太后娘娘,不好了,风……风王爷他……他受伤了!”
宁蝶衣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捶了一下,猛然的站了起来,太后也是一脸的焦急,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风王爷好好的怎么会受伤?”
“是……是四王爷,还有临月皇,他们联手与风王爷比武,结……结果一……一个不小心,就……就把风王爷给打伤了。”
宁蝶衣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嗡嗡”地响着,易轻风受伤了,怎么会?他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可能会受伤?可是,可是竟然是四哥和风烨康两人联手!
太后看了有些失魂落魄的宁蝶衣一眼,然后朝着那宫女使了个眼色,脸上的表情却依然焦急,连声问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那风王爷伤得严不严重?”
“这……奴婢不知,只看到风王爷被四王爷一掌打得吐血,然后被四王爷和临月皇一起抬进了屋内。”
一掌打得吐血?还是被四哥和风烨康一起抬进屋内的?
宁蝶衣感觉自己就快要无法思考,只感觉从心底泛起了一阵恐惧,一阵心痛,易轻风,那个默默地陪了她三年,让她一直都下意识的想要无视,却其实早就已经将他刻在了心里。
他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要不要紧……
一大堆的问题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然后飞速地跑出了小屋,直接朝着附近易轻风住着的方向飞奔而去。
在宁蝶衣转身的瞬间,太后的脸上出现一丝温和的笑意,转过头去看着那宫女,问道:“怎么回事?那里是什么情况?”
那宫女从地上站了起来,已经恢复冷静,躬身站在太后的面前,说道:“回太后娘娘,是四王爷和临月皇趁着风王爷没有注意的时候点了他的穴道,然后合力将他抬进了屋里。”
愣了一下,随即一阵失笑,朝着那宫女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没要紧的事情,就不要来打扰哀家了。”
“是,奴婢告退!”
屋内很快就只剩下了太后一个人,她面对着当初云炫麟火化的方向,脸上有着淡淡的忧伤,轻声说着:“麟儿,你一定也会开心的吧?看到蝶衣能够走出你带给她的阴影,得到自己的幸福,你也会为她开心的,对吧?”
易轻风的屋内,他浑身动弹不得,只能干巴巴地躺在床上,而云炫瑾和风烨康两人则是在他的身上不停地忙碌着。
先是将他身上的衣服撕得碎碎的,然后头发也弄的很是凌乱,风烨康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瓶红墨水,很不客气地倒在了易轻风的衣服上面,当然,嘴角也是要抹上一些才可以。
云炫瑾拿来了一些面粉,在易轻风的脸上扑啊扑,直到易轻风整张脸看上去都显得很的苍白,而且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太出来的时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易轻风轻皱着眉头,想要挣扎,却是浑身动弹不得,只能不解地发问:“你们想要干什么?”
风烨康将那不小心滴到了他手上的红墨水擦在易轻风的衣服上面,很是理直气壮地说道:“废话,当然是帮你把宁蝶衣那丫头搞定啦!说起来,你怎么就这么笨呢?朝夕相处了三年,竟然还没有让她点头同意嫁给你!”
云炫瑾站在旁边点头,说着:“是啊,其实蝶衣丫头挺笨的,只是你实在是太不主动。”
“就是,只是站在那里看她,能有什么作用?要有实际的行动才行啊,兄弟!”
易轻风脸色微微变幻着,轻声说着:“我只是,不想去打扰她而已,每次都看到她想事情想得那么入神,我……”
“不想打扰她?那你待在这里做什么?还浪费了我天云王朝的粮食呢!”云炫瑾很是不客气地说着,同时又在他的脸上扑上了一些面粉,恩,这样看起来好像跟自然了一些。
“那……你们想要怎么样?”
风烨康“啪”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位置,满意地看到了易轻风微变的脸色,笑着说道:“这个很简单啊!我们已经让一个宫女跑去跟那丫头说你受伤的事情了,如果在半个时辰之内她出现在这里的话,就说明她的心里其实是有你的,那你就要好好地抓住她,不能再让她跑了!”
“恩,也不能让她再继续逃避下去了。”
易轻风愣愣地看着他们,眼中有着一丝意动,也有些担忧,呐呐地问道:“那如果她没有在半个时辰之内到这里呢?”
“那你就死了心吧,那丫头根本就不关心你,心里也没有你,你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也是没有用的!”
“我不会放弃的!我知道,她心里是有我的,只是,还不想承认而已。”声音轻柔而坚定。
而就在他说着这话的时候,宁蝶衣的身影却是已经冲进了屋内,脸上有着些许惊慌的神色,微微喘息着,显然的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里。
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易轻风的眼里泛起了一阵明亮的光芒,满脸的惊喜:“蝶衣!”
风烨康在暗中狠狠地捏了下易轻风的手臂,让丝毫没有防备的易轻风不由得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而不明所以的宁蝶衣则是直接将其理解为了,他真的受了重伤,只是这么稍微激动了一下,竟然就好像很是吃力!
快步跑到了他的面前,在床沿上坐下,满脸焦急地问道:“易轻风,你,你怎么了?”
说着的时候,眼眶却是已经红了,她好怕,好怕易轻风也会离开她!看他现在脸色苍白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就想起了当初云炫麟临死前的样子,呜呜,难道,易轻风也要死了吗?
啊,不会的不会的!
宁蝶衣连忙摇头否认,易轻风一定不会有事的!
看着宁蝶衣那紧张的样子,易轻风愣了一下,随即一阵巨大的幸福就将他给包围了,蝶衣她,还是很关心他的!
虽然,看着她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很是心疼,但是,但是,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易轻风最终还是决定,就稍微骗她这么一次吧。
而还没有等到易轻风有所行动,风烨康就已经凑了过来,满脸凄然地看着易轻风,说道:“轻风,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现在你心心想念的蝶衣也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你可一定要撑下去啊!”
易轻风的嘴角有些微的抽搐,只是宁蝶衣泪眼朦胧,却是没有能够看见。
云炫瑾也凑了上来,不过他却是对宁蝶衣说的:“蝶衣,跟他好好说会儿话吧,我和风烨康也是已经尽力,还可以撑上一段时间的。”
恩,短时间内,蝶衣应该是发现不了易轻风身上的血迹是假的,脸色的苍白也是因为面粉的原因。
而这话听在宁蝶衣的耳朵里却是变成了另外的一回事,她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巨大的恐慌,四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还能撑上一段时间?
如果是在平时,或者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易轻风的话,宁蝶衣肯定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他身上的这些伪装,而且,对于易轻风此刻不合理的受伤肯定也是会怀疑。
只是呵,她太紧张了,也太在意,竟然是连这些小伎俩都将聪明绝顶的宁蝶衣给骗到了!
“蝶衣。”
易轻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宁蝶衣连忙转头,小手探出,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神色凄然地说着:“易轻风,你不要死!”
看着宁蝶衣那凄惨的神色,易轻风差点就要忍不住了,幸好风烨康眼疾手快地又在他的手上狠狠地捏了一把,才让他回过了神。为了早日把蝶衣娶回去,咬咬牙忍了!
“蝶衣,我以为,我真的要永远都只能站在远处看你了。”
闻言,宁蝶衣更是伤心,也更是慌乱,用力地摇着头,说道:“不要说,不要说这些,易轻风,对不起,求求你不要死,我不想,不想再伤心一次!”
“蝶衣……”易轻风感觉,他就快要被幸福的感觉给淹没了,只是,看到蝶衣这样慌乱的样子,同时也在悄悄地心疼着。
“不要说,我不要听你说和麟哥哥类似的废话,我要你活着,活着,陪在我身边。”
是的,她想通了,在刚才听到那宫女说易轻风受伤的时候,她的心竟然是那样的疼,而刚才在见到他这满脸苍白一脸憔悴的样子,心底更是蔓延起了深深的恐慌,与当初云炫麟离开的时候那般,甚至,比那还要更加的强烈。
她已经伤心绝望过一次了,不想,也已经无法再继续承受第二次,她知道,现在,她真的知道了,她一直都爱着他!原来,她竟然同时爱着两个男人!
现在,她已经无心也无力去管她是否水性杨花,是否大逆不道,是否天怒人怨,竟然会同时爱上两个男人,现在,她只是不想让易轻风死,不想,再绝望一次!
“轻风,对不起,我竟然一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我爱你!”
眨了眨眼,易轻风脸上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然后是满满的狂喜,蝶衣她,她竟然说,她爱着他!
“蝶衣,你说什么?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宁蝶衣的手轻抚上了他的脸颊,轻声说道:“我说,我爱……”
突然,她就停顿了下来,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她终于发现了,易轻风的连忙竟然满是白色的粉末,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面粉。而他衣服上面的那些所谓的血迹,也是根本就没有血腥味!
泪水止住,宁蝶衣微眯起了眼睛,声音清冷地问道:“你骗我?”
易轻风有些慌乱,只是却只能无措地看着她,说着:“蝶衣,我……”
“闭嘴!”宁蝶衣已经站了起来,脸上有着未干的泪痕,眼里却闪过一丝伤心,他竟然骗她。
眼看着事情竟然突然出现了这样的转变,风烨康连忙走到了宁蝶衣的面前,说道:“蝶衣,你别误会轻风,他不是自愿这么做的,只是被我们点了穴道,无法动弹,而且,刚才的那个宫女也是我让她去的。”
风烨康很聪明的选择了坦白从宽,而云炫瑾也是走到了宁蝶衣的身旁,看着她说道:“是啊蝶衣,易轻风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也是我们给他弄上去的,他并无心骗你。”
“那四哥你就来骗我,对吗?”宁蝶衣神色不善,盯着云炫瑾不放,其实心里却是已经没有刚才的那点伤心了。
云炫瑾有些委屈,轻声说道:“母后也知道,而且也同意我们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来让你明白自己的心意。”
愣了一下,母后?
仔细想起来,好像,刚才母后的神色是有些奇怪呢,而且,她好像也没有跟着过来,只是她却竟然没有发觉到。
云炫瑾叹了口气,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轻声说道:“丫头,不要再逃避了,好吗?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让我们放心,安心,都不要再逃避下去了,好吗?”
“四哥……”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丫头,你这样做,对易轻风,公平吗?还有,你就真的舍得让他继续为你伤心失落,独自一个人默默地等待着你吗?”
舍不得!几乎是下意识的,宁蝶衣的心底响起了这样的一个声音,她转过头去愣愣地看着满脸希冀地看着她的易轻风,眼中有着歉意,也似乎有着别的什么一闪而过。
风烨康解开了易轻风身上的穴道,没有多说半个字,直接就和云炫瑾两人离开了屋子,将这个地方留给了这两个别扭了三年的家伙。
一得自由,易轻风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走到宁蝶衣的身边,伸手握着她的肩膀吗,深情地凝视着她,说道:“蝶衣,对不起,刚才我……”
“别说了,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
易轻风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蝶衣,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我不同意,但后来,我还是骗了你,因为我不想再这样毫无希望地等待下去,蝶衣,至少,给我一点希望,让我知道,原来我还是有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对不起。”
“蝶衣?”
“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我让你这么的绝望。”秀眉紧紧地皱到了一起,宁蝶衣只感觉到深深的歉疚和心疼,她竟然让易轻风感觉到绝望了,真是,好过分!
易轻风眼里满是心疼,情不自禁地将她搂进了怀中,轻声说着:“不,你刚才已经告诉我了,你爱我的,对不对?”
沉默了许久,然后宁蝶衣突然用力地点了点头,“对,我爱你!所以,我以后都不会再继续逃避,我想,我想和你在一起。”
虽然已经知道蝶衣爱着他,但当听到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时候,易轻风依然是忍不住的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即使此刻一身的狼狈,依然是无法遮掩他身上的光芒分毫。
将她用力地搂进了怀中,深吸着她身上的淡淡的幽香,幸福得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都在飘飘荡荡,“蝶衣……”
今天是宁蝶衣出嫁的日子,她被封为荣国公主,将要远嫁临月国,只是,宫里却乱成了一团,因为新娘子竟然不见了,顺带的,连新郎官也同时消失不见!
“嫁人好麻烦!”京城之外的某条官道之上,出现了一匹神骏的马儿,而在那马背的上面,宁蝶衣依偎在易轻风的怀里,撅着小嘴不满地说着。
易轻风轻轻搂抱着她,满脸的宠溺,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有点麻烦,不过,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想要逃婚了呀!”
翻了个白眼,带着些许俏皮地说道:“谁说我逃婚了?我们的婚事不是早就已经诏告天下了吗?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临月国的风王妃,而且,不是也有人代替我们去完成那些繁琐的礼节吗?”
轻笑了一声,点了下她的鼻子,说道:“虽然是这样,但我们好像都还没有拜过堂呢!”
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笑眯眯地说道:“那很简单啊,只要一对红烛,一块喜帕,就可以拜堂了呢!”
“蝶衣,我不想委屈了你。”
“不委屈,大不了,等我们游玩了一圈回到逍遥山庄之后,你补一个拜堂给我咯,恩,不过,不要那么麻烦的,好不好?”
“好!”
“呼呼,相公你真好!”
“……”易轻风的脸上出现了红晕,相公?怎么听着觉得这么好听呢?心都酥酥麻麻的了。
“蝶衣,你忘了另外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洞房!”
“……你这个色狼!”
“怎么会是色狼呢?只是行最基本的夫妻之礼而已,蝶衣你干什么害羞?”
逍遥山庄少主,临月国风王爷易轻风,从此以后与爱妻宁蝶衣相伴行走天下,留下了一段段的人间佳话,一直到两人都白发苍苍,依然是恩爱有加,真正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宁蝶衣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中有着迷蒙之色,刚才,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只是现在,却是怎么也无法想起,梦境之中到底有着些什么。
一张堆满着笑容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正是宁蝶衣的难得的一个好友,而她现在似乎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说着:“小衣衣,你总算是醒过来了,你这家伙,真是让人担心,竟然会这么不小心地掉下悬崖,幸好被挂在了半山崖的一棵树上面,不然的话,恐怕你就真的要摔扁了!”
宁蝶衣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眼里有些迷茫,掉落悬崖?哦,对了,她和朋友去登山,然后不小心掉落了悬崖,然后,然后怎么了?
“我睡了多久?”
那张笑脸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也没有很久,才两天而已。”
“两天?”宁蝶衣却是愣了一下,喃喃地说道,“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已经睡了一辈子这么久?”
那笑脸消失了,只剩下满满的惊讶,然后指着宁蝶衣夸张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小衣衣你该不会是脑袋摔坏了吧?恩,不过,对于昏睡中的人来说,确实是没有什么时间概念的,啊哈哈!”
宁蝶衣有种想要将这个笑得一脸欠扁的家伙狠狠地揍上一顿的冲动,不过,她感觉她现在浑身都好像没什么力气,而且,脑袋依然是有些迷糊,总感觉她好像到了什么地方,过了一辈子这么久。
真是个奇怪的梦啊!
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病房之内似乎还有着另外的一个人,连忙转过头去,一张陌生的脸,一个陌生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那个人的一瞬间,她的心突然狠狠地悸动了一下,这个人,明明不认识,却竟然是感觉这样的熟悉,就好像这个身影其实早就已经印在她灵魂深处一般。
张了张嘴,无法发出声音,而泪水却是流了出来,突然有一种很是伤心很是心痛的感觉。
好友停下了狂笑,眨巴着眼睛满脸不解地看着突然就流起了眼泪的宁蝶衣,问道:“小衣衣,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难道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愣了一下,宁蝶衣清醒了过来,手指轻触到脸上的泪水,有着怔怔地出神,摇摇头说道:“我,我没事,只是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其妙的就感觉心里好像很难过。”
好友长大了嘴,一副下巴都快要掉下来的样子,夸张地说着:“你也会有心吗?厄,算了,难过就哭吧,难得能看到你哭的样子,我一定会好好地记在心里的!”
那病房中的另外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宁蝶衣,脸上带着温柔的神情,在见到宁蝶衣那突然出神流泪的时候,眼里似乎有点什么流淌而过。
然后,他慢慢地走到了她的病床前,温柔地看着她笑。
宁蝶衣转过头去看着他,这个人,为什么给她这么奇怪的感觉?好像很熟悉,看到他好像还会难过心痛,甚至感觉整个脑袋都有些混乱,无法理清思绪。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只是,却无力摆脱这样的情况。
耳边隐隐的传来好友的声音:“小衣衣啊,那天是他把你从悬崖下面救上来的哦,哇,他好厉害的哦,竟然带着你这么个大活人还能够在悬崖上面随意地攀援……”
面对着宁蝶衣的迷茫,他笑得似乎更温柔了一点,缓缓地说道:“你好,我叫……云炫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