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和师父刚刚从街上回来,就不出去了。”
赵慎有些失望,有些话,他很想和曹非单独说说。
赵慎走后,两人进了青音的房间。
青音低声道:“菲儿,你没觉得赵慎这段时间神情有异吗?”
曹非撇撇嘴,“有异,有鬼吧?”
“菲儿,那赵慎已经喜欢上了你。”青音觉得,早一点让她知道,未尝是坏事。
果然,曹非的反应很激烈,“师父,你的意思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嗯,如果他知道你是王妃,定然不会放过你了。”
曹非冷冷一笑,肃容道:“师父,恐怕他没有这个机会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田贤妃和田连宇根本不是原来的田家人,他们是西罗国的人,西罗国因为王子之间的内斗,这些年表面上偃旗息鼓,实则依然是狼子野心。”
“菲儿,我也曾经怀疑过那田连宇,但我在清源城跟踪他很久,并没有发现问题,再说西罗国人与我们大宋现在并无战事,你不能凭着书院里有西罗人就断定他们是西罗奸细。”
“师父,我的判断不会有错的,田贤妃和田侧妃的口音虽然很像江南女子,但他们的尾音,却是塞北人无疑。”
青音点点头,田家是大宋人,世代居住清源城,并无塞北的亲眷,曹非的推断,的确值得深思。
很惭愧,他上次跟踪田连宇,调查田家数日,也不曾查到半点破绽。
“师父,我觉得那个藏书楼肯定有问题,江南虽然比京城暖和,但也不算太热,现在打扫藏书楼,是不是其中有什么事情?”
青音笑了笑,这个丫头,平日里看似粗枝大叶,关键问题上,却细致入微,和平日里大相径庭。
曹非撅着嘴低声道:“师父,你又在笑什么?你总是莫名奇妙的发笑,是不是被赵慎传上什么毛病了?”
青音的脸沉了下来,低声叱道:“菲儿,以后不许你把师父和赵慎相提并论!”
曹非走近青音,扬起俏脸,有些不安的问道:“师父,你这段时间好像脾气特别大,是不是菲儿哪里做错惹师父生气了?”
青音心口一滞,这段时间,赵慎和她走得很近,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接近她,虽然知道菲儿并没有喜欢上赵慎,可一见到他们有说有笑,嫉妒的种子就忍不住膨胀,发芽,然后爆发出来。
他不想这辈子只做她的师父,可是,菲儿到现在也不明白,她的心里,只把他当作师父。
青音凝视着曹非,深深的看着她,嘴唇微微颤动,半晌,才艰难的说道:“菲儿,师父只是有些累了,你也知道……”
曹非抱住青音,愧疚地说道:“师父,你别说了,我知道,那次为了救大皇子,让你失去了内力,你一直都没有彻底恢复,菲儿又让你奔波千里到江南查访田家,等菲儿拿到休书,一定陪着师父回清音谷调养一段时间,菲儿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看到心爱的人靠在自己的怀中,身体僵硬一下,青音还是忍不住抱住了曹非,他一直以为自己很有定力,在现实面前,他才知道,自己的心真的很脆弱,脆弱的不堪一击。
青音强自恢复镇定,尽量语气轻松的说道:“若是菲儿给师父做饭,师父天天还不得饿肚子。”
曹非不悦的推开青音,哼了一声,“师父别看不起人,最起码菲儿做面条还是能吃的吧。”
青音弯起唇角,点头笑道:“能吃,怎么会不能吃。”
曹非徐徐呼出一口气,叉着腰,瞪大眼睛道:“师父不是说菲儿不用学做饭吗?现在又嫌弃菲儿笨,我就是不会做饭,以后也不会学做饭,如果师父够狠心,就饿着菲儿好了!”
青音忍不住扑哧一笑,这个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谁会相信她已经二十五岁了。
“师父,你就笑吧,笑吧……”曹非趴在桌子上,沾着杯子里的水在桌子上胡乱涂抹着。
蓦地,曹非站起身,低声道:“师父,我有办法了,今天晚上,你去藏书楼看看,我去田贤妃那里盯一晚上,说不定会查点什么出来。”
青音当时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田家,并未在意飞庐书院,现在曹非这样一分析,他也觉得有道理,当即答应今晚行动,去一趟藏书院。
好象老天都在帮助他们,子夜时分,苍穹漆黑一片,星月都隐去了身影,整个清源城静谧无声,安详的沉睡着。
青音身着夜行衣,飞过城池,直奔飞庐书院。
书院的学子们早已熄灯休息,只有书院门口的两盏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发出微弱的光亮。
青音已经来过几次书院,对书院的地形了若指掌,没做多想,他径直去了藏书楼。
藏书楼大门紧闭,看不出有人在。
青音足尖轻点,上了顶层。
藏书楼分为三层,一层阅览,二三层为藏书。
青音推开窗户,在三层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顺着楼梯下到了二层。
“申屠潜,大皇子不日就到清源城,你这边准备的怎样了?”
“积翠,清源城的事情不劳你挂心,还是操心一下你们姐妹自己吧!”
“申屠潜,你这话什么意思!”
“哼,别以为我在清源就不知道京城的事情,你们姐妹根本就忘了来宋国的使命,积雁,你嫁到敬王府已经五年,这五年,要你找的东西,你一样都没找到,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是真的没有找到,还是不想找,莫不是被那敬王爷迷住了,爱上他了吧?”
青音心弦一震,还真的被菲儿猜中了,说话的应该是化名为田连宇的申屠潜和田贤妃姐妹。
原来他们真是西罗人。
西罗有三大家族,申屠,积家,淳安。
其中,申屠和积家一个是皇后的娘家,一个是皇后的舅舅家,这两家财雄势大,占据了西罗国最丰美的草场,蓄养着几十万马匹,积家还有几座大型的铁矿。
只是皇后现在并不受宠,西罗皇上怕皇后一家势大,这些年极为宠爱淳安家出来的贵妃淳安柔心。
淳安柔心的兄长,是西罗国的将军,这些年,淳安家渐渐势大,有后来居上的情势,因此,朝中很多大臣又开始慢慢向淳安家靠拢。
淳安柔心的生有两子两女,其中,四皇子哥舒达最得皇上的心,虽然只有二十三岁,却沉稳内敛,从不张扬,甚至被人认为无能。
皇后所生两子,平日里依仗舅家的势力,在朝堂上已经初露峥嵘。
青音隐在楼梯转角处,一直侧耳倾听,直到三人离去,才闪身出了藏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