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别说,我先扶你去休息。”砂画蹲下身,用力扶起蓝炫,趁玉儿她们不注意给他一记眼神,示意他不要把她的女子身份说出来。
蓝炫的头紧紧埋在砂画肩上,他感觉有一股清香从砂画身上传来,真的很好闻。原来她是女人,怪不得在竹屋次次把他踢下床,怪不得生得这么白嫩俊俏,比女人还美。
砂画静静坐在软榻前给蓝炫擦药膏,想起太监说的那句话:皇太子自杀了。她的心猛地一惊,好好的一条生命,就这样没了。
瑶妃和阳烟真是死有余辜,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砂画后悔这么晚遇到她,要是早些遇到,早点解决她,也让那些男宠少受点罪。
看着蓝炫惨白的脸色,她心里狠狠揪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是,倒是蓝炫,轻轻睁开眼,静静的看着砂画,轻声安慰她,“红衣,我没事,只不过回想起来有些恶心罢了,恐怕……以后对那件事也心有余悸了。”
砂画眼睛红红的,倔强的望着他,“我已经替你宰了那两个不知廉耻的坏女人,你别去想她们,好吗?有些事情选择遗忘反而最好,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有我在呢!”说完,她把头轻轻枕在床榻上。
“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不会让别人知道你是女孩子,以后我也把你当男人!反正你脾气火爆,本来就像男人,如果放在我们那,你就是最火的野蛮女友,还是有很多男人喜欢的哦!”蓝炫看着郁郁寡欢的砂画,轻笑着安慰她。
“这个地方不是你该呆的,如果有机会,你就坐着时光机回去吧!”砂画轻声低喃。
蓝炫双眉舒展开来,红衣一提起要他回去,他的心竟然有一丝浅浅的痛,他和红衣也没接触多久,交情也不是很深,而且红衣一直都对他冷眼相向,可是在得知她是女孩子和两人一起在春阳殿共患难之后,他竟然觉得有些舍不得。
也许是对这个女孩的好奇,她一人介女子,竟然武艺如此纯青,为人也十分冷淡,与其他豪宅闺阁的千金小姐完全不一样,她坚韧、聪明、大气,身上一定背负了太多东西吧。
看着她为自己落泪,为自己担忧,他竟然感到一丝欣喜,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知已吧!想着自己在她面前被瑶妃强暴,那么丢人,蓝炫就一阵脸红,不过,幸好瑶妃先整的是他,不然他不敢想象红衣的下场会怎样。
三日后
砂画坐在自己帐内,轻轻搁下画笔,没来由的,她想替自己画幅女子画像,她已经好久没有做过女人了,竟有些怀念。画像上的女子娴静可人,清丽脱俗,她轻笑了下,竟然把自己画得这么传神漂亮。
轻轻卷起画轴,把画像藏于柜内,她想,以后夜深人静时,也可以拿出来观赏观赏,回忆一下自己女装的风情,也算过了回女儿瘾了。
随后,砂画静静探完蓝炫,他身体已经开始渐渐好转,只是额头上那块疤痕很难深,不过他一直傻愣着躺在床上,大概是心理阴影的作用吧。
这时,玉儿和龙糖糖快步走了上来,“公子,不好了,南沧宁雅身子才好一点,就想拿刀去刺杀东阳大王,她身子骨站不稳,又摔在地上碰伤了。”
“我去看看。”砂画说完,跟着龙糖糖她们出了内殿。
一到大殿,就看到南沧宁雅正气喘吁吁的试图从床上爬下来,她全身还包扎着白色的布条,不过现在大多被染红,女子悲愤的跪坐在床沿上,冷眼看着砂画,沉声说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别假惺惺的,我恨东阳人,放我出去,我要杀了夏建章那个老贼。”
看着眼前凌厉悲愤的少女,砂画并没有喝斥她,只是冷声说道,“你认为你现在出去能杀得了他吗?他是东阳大王,身边侍卫无数,你只是一介弱女子,还身负重伤,你连自保都成问题,还想杀他?简直是天方夜谭。”
女孩悲哀的轻鸣一声,呜咽道,“夏建章老贼这样侮辱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们不知道,在他的寝宫里,像我这样的女孩子还有上千名。这个国家真是腐败,朝纲乱纪,将军拥兵自重,各个藩王雄据一方,夏建章残害百姓,就连他的后宫都是如此混乱。亏你还做东阳附马,封什么镇阳侯,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我恨你们所有人,我一定要杀了那老贼泄愤。”
看来,南沧宁雅搜集的情报很多,原来宏章殿还有上千名像她这样的女子,砂画不敢想象,她们的下场将会如何,说不定每天都有人死亡,看来,东阳真的不像表面那样风平浪静,反而是最腐败的国家,离亡国不远了。
砂画淡然看着全身是血却仍要挣扎下床的南沧宁雅,她跟南沧如醉一样倔强,砂画把手轻轻放在南沧宁雅肩上,轻轻拍道,“你先好好休息,我相信南沧如醉也不希望你折磨自己。”
“你认识我姐姐?”南沧宁雅有些惊奇,突然,她直直的朝砂画跪下来,在床上磕头叫道,“公子,我求你救救宏章殿里那一千多名女子,里面有好多是尹夏和南沧的浮虏,既然你认识我姐姐,你帮帮我好吗?雅儿求你了,雅儿知道你本事大,雅儿绝不再闹,一定安心养伤,只要你愿意救她们,要雅儿死都愿意。”
“没叫你死,你安心养伤吧,有机会,我会救她们的。”砂画说完,径直朝殿外走去,因为她隐约看见有人影飘过,鬼鬼祟祟的。
一出殿外,来人早就等在那里了。他朝砂画点了点头,冷声说道,“七王爷要见你,你快些准备,速速去见他。”
“知道了。”砂画说完,检查了腿上的暗器和匕首,回殿拿起墙上的宝剑,朝七王府走去。
七王府
七王府戒备深严,里面杀手和守卫众多,很少有人能够闯入这里,砂画凌厉的从王府顶楼攀沿而来,纵深跳进苑子里,她每次见夏残魂不是从楼顶上跳下来,就是从墙外爬进去,总之没有一次是正大光明的。
一进王府内苑,砂画就感觉一股魄人的阴冷之气朝她袭来,突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从苑内传出,她侧耳倾听,感觉那声音像杀猪般吼叫,是从夏残魂的密室中传来的。
砂画凌厉腾空而起,快步跑向密室,夏残魂又在残害敌人了,不知道这次又是谁。她一闪进密室,室内就立即燃起腥红的烛光,夏残魂正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颗夜明珠。
砂画瞥了眼右方专门用于动刑的铁架子上,赫然看见一具肥大的身体正被死死绑住,他满头大汗,全身鲜血淋漓,脸色铁青,一脸肥肉上全是油珠,正骂骂咧咧的瞪着夏残魂。
“王爷找红衣,有何吩咐。”砂画恭手道。
夏残魂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负手而立,一身青紫色锦袍显得他十分雍容华贵,他冷冷看了砂画一眼,沉声道,“难道你忘了你的使命,是杀冰蓝宫宫主蓝炫吗?本王念在你在朝堂上一展风采,成为东阳最有前途的驸马,所以不计较那件事,不过,今后,你可以乖乖听命于我,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砂画拱手回答,“是,王爷。”烛光映在她绝美的脸上,显得凄楚异常。
这时,被绑住的朱七宝愤然盯着砂画骂道,“原来你们俩个是一伙的,夏残魂,你掳我不就是要我手上的兵权吗?我呸,休想,即使你杀了我,我那三十万将士也不可能听你的。”
“是吗。来人,动手。”夏残魂不紧不慢的说道,只见一名侍卫抬起朱七宝的小指,“啪”的一声轻断,那指头随即滚落到地上,被侍卫一脚踩得个稀巴烂,地上留下一大滴大滴的鲜血。
朱七宝痛得惊叫一声,十指连心,纵使他再是铁血猛汉,也熬不过这种痛苦,他的手指上全是鲜血,一截一截的留了下来,看得砂画心惊胆跳,七王爷在她面前这样做,是不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他连镇国大将军都敢毒害,捏死自己更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砂画不禁打了个冷颤,夏残魂看了眼她,早已观察到她脸上的反应,他微笑着朝砂画走去,“红衣,当日你做本王杀手时,没有姓名,本王赐你姓夏,你果然不负本王期望,达成一项项艰难的任务,像你这样的人,如果是为我用,当然好上加好。但是,如果你有一日想背叛我,那必定是我最大的敌人,你我都这么熟了,我就开门见山了。”
砂画额头沁起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想怎样?她拱手道,“王爷有什么话请直说无妨,效命于王爷,是做杀手的本份。”
“哈哈哈……”夏残魂扬声大笑起来,赏识的拍了拍砂画的肩,开怀说道,“真是识时务,本王在你体内种点蛊毒,如何?那种蛊毒只听命于本王,本王叫你生,你就生,本王叫你死,你就得死。如果你乖乖听话,我是不会让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