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女人用的东西,邪皇怎么想起要送我?”砂画掩盖住心里的欣喜之色,沉声问南风瑾,欲递还给他。
“总有一天,朕会为你亲自戴上。”南风瑾没有接那玉簪,扬了扬眉,大步流星朝殿外走去。
“真主,这北冥邪皇可真奇怪,送您这种女人的东西,送了也就罢了,话也不多说两句就走了。”边上一位宫女轻声对砂画说道。
砂画紧紧把簪子捏在手里,轻轻吩咐道,“都下去歇着吧,夜深了。”说完,兀自朝寝殿走去。
夜里,床上孤独的美人紧紧握着怀里的玉簪,这支玉簪竟然在黑夜里是夜光的,轻轻举起它,一道洁白的光线瞬间照亮夜空,真的很漂亮。
如果是以前的她,可能早就感动得稀里哗啦了,可是现在的她,只能偷偷抱着这支玉簪躲在被子里欣赏,沉吟了一会,她轻轻起身,把玉簪小心翼翼的放进锦盒里,藏到床头下。
第二天一大早,砂画自己穿好龙袍早早起床,现在众宫女都摸清了她的心思,她从不要别人给她宽衣和沐浴,真主所有贴身的事都是她自己来,她们在感叹真主勤快时,却也觉得很无聊,谁不想看看真主的肌肉和亲近一下他,可惜他不给大家这个机会。
宫女梅香提着一篮子红梅走了进来,一边往花瓶里插,一边朝砂画禀报道,“真主,刚才黎夫人派人来通报,她想请你、北冥邪皇、东陵大帝和西塘大王下午一起去她府上做客,她为大家准备了上等佳肴。”
“一下子请这么多人,他们都要去吗?”
梅香顿了顿,思索了下,轻声说道,“奴婢刚才采梅时打探到,只有东陵大帝一人答应了,其他两位皇帝均拒绝了,刚才怕打扰你,黎夫人派来的小厮一直在外侯着,奴婢一直没回他话。”
“回她话吧,朕倒想见识见识,是什么样的男人宁愿忍受和别的男人共享一妻。”
“回真主,这两位男人都是罗刹十分出色的青年才俊,一位是罗刹第一首富周钰,另一位是罗刹第一美男,以经营妓院为生的齐钰,两人和黎夫人的事迹被天下人称为‘二钰夺珠’,他们三人已经在一起十年之久,仍没有互相厌恶或者吃醋生事,两人对黎夫人一直很体贴,是天下模范丈夫的典范,他们把黎夫人也保护得很好,即使有人说她们坏话,也不敢当面讲,当面讲的,好像……不是生意垮了,就是妻子偷汉子了,或者丈夫又有新欢了,总之,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梅香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向砂画一一说明。
砂画扬了扬眉,微微笑了笑,这一家子,还真特别。
下午,砂画坐上金銮轿前去诰命夫人府,没走几步,轿子竟然在正阳殿大门前碰到楚夏的轿子,两顶轿子突然相遇,一辆朝左边驶来,一辆朝右边驶来。
砂画看了看楚夏的豪华大轿,朝身边的侍卫吩咐,“让大帝的轿子先走,朕的退后。”
“是,真主。”抬轿的轿夫准备退回去,对面的轿子却已经落地,从里面走出一个金履玉靴的俊俏男人,他泰然自若走向砂画,“真主,真巧,想必你也是前去赴黎夫人的约,那我们正好一起。”
砂画疑惑的看着他,他想干什么?还没反应过来,楚夏已经一溜烟跨上轿子,不紧不慢的朝外面的人挥了挥手,“起轿,朕跟真主同坐一轿,联络联络感情。”
众不回头看了看砂画,砂画不悦的看了眼身边紧挨着她的楚夏,在这里和他闹上不太好,她只好点头答应,“起轿吧,让大帝的空轿在后面跟着,他总有机会乘坐的。”
“是,真主。”
轿子缓缓前行,轿里的两人却大眼瞪小眼,砂画猛地转过身,不理会楚夏,兀自看着轿外美丽的雪景。
“沁儿,如果我回东陵,你还愿意跟我回去吗?”突出其来这一句,把砂画惊得立马回头。
“谁是沁儿?”她面无表情的问楚夏。
楚夏没有回答她,一把拉过她白嫩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前。砂画反射性的想挣脱他,却发现他的力量大得惊人,她干脆不挣了,劈头盖脸朝楚夏吼去,“放手,被人看见了不好。”
“不放,他们敢说什么。”
“不放?那你继续拉着吧。”砂画没好气的说完,把头转向轿外。
轿内的气氛十分沉重,砂画在吼过楚夏之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安,她不该这么粗鲁的对他,可是他骗了她整整五年。
说实话,沁砂画,那整整五年,难道你没有感动过吗?为什么仍要执着于他对你的欺骗。
她的手开始慢慢软化,由着楚夏拉着,眼神闪烁,其实她一个人过,早就过累了,或许,她该作一次选择了,南风瑾和楚夏,她到底该选择谁。
选择这个,伤害了那个,选择那个,又伤害了这个,还是一个都不要选,这样她不会对不起谁。
没过一会儿,銮轿就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邸前停下,黎夫人今日一身浓重典雅的粉红色冬裙,略施粉黛,清丽可人的亲自上前迎接,而她身后,跟着两位俊俏非凡的男子,虽不是数一数二的俊俏美男,却也是十分出众。
想必那两位,就是周钰和齐钰吧。
楚夏轻轻放开砂画,两人一同下轿,本来这种场合楚夏是不愿意来的,不过听说黎夫人会请砂画,他也跟着来了,还好南风瑾没来,不然两人又会打上一架。
砂画看了看那两个眉清目秀的男子,他们看黎夫人的眼神很痴情,两人纷纷向她行礼,行礼过后,一行人鱼贯而入涌入大厅。
大厅里早就丝竹生生,美姬起舞,砂画和楚夏被安排在上坐,一行人坐定,黎夫人开始介绍她的两位相公。
她指着个子较高,身穿一身藏青包锦袍的男子娇声说道,“真主,这位是黎儿的夫君,周钰。”
砂画淡淡的朝他点了点头,周钰则起身恭敬的朝好行礼,“多谢真主赏脸来到在下府邸,希望真主能在这里玩得开心快乐,有幸能邀请到东陵大帝前来出席宴会,更是让这府邸平添一份贵气。”
楚夏淡然的朝他点了点头。
黎夫人又指向身侧的另一位身穿降紫色锦袍的男子,“真主,这位是黎儿的……另一位夫君,齐钰。”
齐钰脸色有些不自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砂画点了点头。
黎夫人请她来赴宴,想必不是单纯的赴宴那么简单吧。
“在用完膳之后,我还为大家准备了赏花大会,希望真主和大帝能喜欢。”黎夫人眼神迷离的望着砂画,脸上浮现一抹娇羞。
觥筹交错、酒杯碰撞之间,砂画和楚夏都难以下咽,她不明白为何黎夫人总是一脸媚态的望着她,还有她的两位夫君。
表面上,不知情的人以为黎夫人又在向别人乱抛媚眼了,可是砂画看得出,她眼里,根本没有她和楚夏,只有身边的两位美男夫君。
砂画耐起性子跟着众人用完膳,又移步到花厅赏花,冬季能开的花自然不多,不过砂画一进大厅,就看到厅内摆放着各种名贵漂亮的花卉。有耐寒秋海棠、杜鹃花、蓟菊、仙客来、甘蓝、一品红等等,开得十分艳丽,一簇簇很是惹人注目。
大厅里除了一些跟黎夫人和她两位夫君交情较好的富商和大臣之外,还站立着一排排恭敬的丫鬟,排场十足,因为有砂画和楚夏在场,大臣们都很少说话,只是一个劲颤颤巍巍的喝酒,生怕惹到砂画不快。
帝王的威慑力很强,即使她再怎么表现出平易近人的样子,大臣们仍是不敢亲近她,讲话十分生疏。
赏花大会进行的时候,由那些宾客起来赋诗作词,砂画静静的听着,对作诗这种事,她还真不怎么会。
而楚夏,更是后悔来这里,虽然心里觉得不快,仍是沉着脸淡然应对,那些跳舞的歌姬总是趁给他倒酒时,把身子靠在他身上,他一生气,就吩咐她们别过来了。
酒过三巡,砂画喝得脸有些微红,这时,黎夫人端着一杯酒,缓缓站起来,“咚”的一声朝砂画跪下,跟着跪的,还在她身后的两位夫君。
“真主,我和夫君们有一事相求,还望你能成全。”黎夫人好像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说似的。
砂画似懂非懂的问道,“什么事?先起来再说吧。”
看来,黎夫人的真实目的出来了,她就知道,这次宴会不仅是一场宴会。
黎夫人看了身旁两位夫君,朗声说道,“也许我要说的事,在座的各位大臣很多都不赞同,但是,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今天特意请真主前来,又请东陵大帝和这么多德高望重的大臣作证,黎儿憋不住了,一定要请求真主答应这件事。”
砂画凌厉的抬起眼,什么事值得她们如此?她淡淡的扫了三人一眼,轻声说道,“朕且听你说来,再考虑答不答应。”